半晌后徐露慢吞吞道:“如果她平时性格温和点儿,也不至于被人这么说。”
关薇性格素来比较锐利,说话也不太留情面——和唐宓是截然不同的性格,唐宓是跟本不太说话——总的来说,关薇是比较容易得罪人的那种。
“她太好强了。”
徐露说:“我觉得她不如跟李知行表白,被拒绝了也就死心了吧。”
严晓冬拧开一瓶水,喝了一口后淡定地说:“你们怎么知道她没表白过?”
宿舍里其他三人木愣愣地把脑袋转过去。
被人注视是一件很有成就感的事情,严晓冬露出得意的微笑。
“她什么时候表白过?”
“对。”
严晓冬说:我其实也不知道是不是表白,但是,高一的时候,我见到她和李知行曾经单独约见过,李知行和她说了什么当然我也不知道,反正李知行离开后,她捂着脸哭了。”
“果然不愧是本校信息最灵通的人啊,你什么都知道啊!”徐露佩服得很,原来关薇时候就被拒绝了。”
丁霄霄听到这个消息,也并不高兴——虽然她和关薇一直有点心结,但她从来不是落井下石的人。她叹口气,想到自己石沉大海的感情,闷闷不乐起来:“唉,真可怜。”
论起感情这码事,她和关薇也就是五十步和一百步的区别。
唐宓安慰她:“感情这种事情不能强迫,没必要特别在乎别人的回应。”
难得听到唐宓发表点儿和感情有关的感想,严晓冬笑道:“你这不是很时髦的‘我爱你与你无关’吗?”
“很时髦?我不知道。”
徐露说:“我才不信呢。‘我爱你与你无关’不是典型的自我安慰吗?凡事不落在自己头上都不知道难。你喜欢谁,然后被拒绝了,我不信你不难过?”
“也许吧。”唐宓无意争辩下去,把目光投向丁霄霄,“去自习室?”
“嗯……”丁霄霄扔掉梨核,又拿着镜子照了半天,才磨磨蹭蹭跟着唐宓离开了宿舍,“希望今晚不要发卷子啊。”
两人走后,徐露摇头笑:“唐宓是站着说话不腰疼吧?上帝真是关了一扇门又打开扇窗,她虽然家庭条件差,但是够漂亮脑子也好用,又不用担心被喜欢的人拒绝。”
“我觉得也不是。她挺有想法的,真要放弃什么事也很果断。你没听说她不参加今年的竞赛了?她要保送完全没问题的,要知道她得cmo二等奖时才高二啊!”严晓冬说,“丁霄霄被叶一超拒绝却越挫越勇,唐宓果断放弃竞赛一条路寻求别的出路,两种做法都挺有勇气的,也谈不上高下之分了。”
这分析挺有道理,徐露也点头同意。
严晓冬说得没错,接下来的晚自习,他们放假前考试的语文卷子就发了下来,班上同学沸沸扬扬如一锅开了的粥,哀号之声不断。接下来两日,班上同学都笼罩在成绩揭晓的恐惧当中。
而唐宓的分数和以往相差不多,以全班第一、全年级第二名的成绩保持了一贯水准。
她的数学不出意外地拿到了149的分数——是全年级第一,比叶一超还高一分。
至于叶一超为什么只得了148,有好事者去翻了他的试卷,发现在解某大题的时候用了一种超出中学课本的非常规解法,老师一时没能看出解题用意,于是扣了他两分。
周二下午第三节课结束之后,唐宓带着英语卷子去教师办公室的时候,恰好听到满办公室的教师正拿这件事说笑。
取笑的对象自然是两个实验班的数学老师、年级组长陈老师,他在大发感慨:叶超我是早就教不了啦。改错了也不算什么笑话啦。”
“老陈你这暗暗呣瑟的劲儿啊。你这个暑假都接受多少采访了?教出了imo的金牌啊,宣中多少年没出过进imo的学生了啊!”
陈老师摇着头,晃着手里的瓷杯:“话不是这么说的。还是叶一超父母教得好啊,我确实没什么功劳。”
(2)班班主任赵老师摇头:“他父母也不怎么管他的,唉,人家的孩子是怎么教的啊,我家个魔王,初中部的老师又来跟我诉苦了。”
“叶一超是天才,其他人比不了的。”
作为实验一班的班主任,何老师没太参与这次关于叶一超的议论,批着作业,抬头看到唐宓:“唐宓你来了?进来吧。”
作为勤奋学生的代表,老师们对唐宓出现在办公室里半点儿不惊讶。
一唐宓礼貌地跟老师们点头,拿着英语卷子走到吴老师面前。
教英语的是吴老师,颇资深的女老师,她看着唐宓拿着卷子,有点儿惊讶。
“早上我不是评讲了卷子?难道你还有没听懂的地方?”
以唐宓的认真劲儿,她从来不是上课时会走神的那种人。
唐宓解释:“不是的,吴老师,我发现您给我的题目改错了,我写错了一个单词,应该扣分,您却打了对。”
“是吗?”吴老师拿过卷子一看,倒是笑了,看来是改卷改错了,不过错了就错了,也没什么。”
“这样的话,我的英语分数应该再低两分,总分也是。名次也要再低一位。”
一席话说完,办公室的老师们都笑了。
“从来只看到说改错了要加分的,倒是很少看到主动要求减分的呢。”
唐宓冲着老师们点了点头,慢慢说:“我是觉得,大家读书都挺辛苦的。我拿了不应该拿的分数,抢了别人的名次,这不太好。”
老师们没忍住笑了:“唉,要是每个学生都这么认真就好了。”
何老师隔着桌子叮嘱她:“这次就算了啊,高考的时候,如果发现错题也得了分,可千万别要求去查卷子啊。”
一句话让满屋子老师都笑起来。
笑罢之后,敲门之声显得特别明显。
唐宓抬起头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