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王爷也压根就没想让他们回答,他道:“原孝景,皇上是要把皇位交给原孝景的。即便是你们不想承认不愿意承认,这点我都必须和你们说,按照我对皇兄的了解,他是更加希望把皇位交给正统的嫡出皇子,而这个人就是原孝景。”
“就算是父皇把皇位交给原孝景我们也没有关系,可是这又和姚澜有什么关系?”四皇子问道。
谭王爷觉得真是孺子不可教也。
他的几个侄子,真是被教养成了傻白甜,也不知道是好还是不好,有时候给孩子教导的太正直,不会转一点弯儿,这也不是好事儿。
他道:“原孝景的身体不好,不能操劳,这点你们也是清楚的,把皇位直接交给原孝景,他接不接受是一个,另外一个,这会不会成为他的一个催命符?”
听到这个,房间里静得一根针都能听到。
“所以皇上在原孝景的身体大好之前,一定会找一个能住护住原孝景的人,这个人,我斗胆揣测了一下,就是姚澜。姚澜喜欢原孝景,皇上确保,她会百分之百对原孝景,原孝景身体不好,姚澜能够撑起一切;原孝景身体好了,姚澜能够交出一切,皇上选中姚澜,看中的除了姚澜对原孝景的真爱,还有就是她聪明却又没有什么野心,这样一个人,是最合适的人选。也许你们觉得不是,但是在我眼里却又是的。”谭王爷平静言道。
也不管是对谁,他总归该是将一切点拨一下。
他道:“我不会害你们。既然已经要离开京城,总归该将自己的想法说出来。”
“如果父皇真的选择了原孝景,那么我们每一个人都不会觉得有什么,毕竟他是名正言顺最合适的人。父皇大可以等过几年原孝景的身体好了,自己……”二皇子突然变了脸色,停下了话音,不可置信的看向了谭王爷。
“皇、皇叔……皇叔,你的意思是……?”
谭王爷垂首,轻声:“也许,皇上知道,自己根本没有那么多时间来做这些,他能做的,只有培养与一个合适的人,原孝景想要清除身体里的毒素,至少要六七年,皇上等不及。”
几个皇子的面色都有了几分变化,大家都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想到看着硬朗的父皇可能身体不好,心中生出一股子担忧与害怕。
“那父皇、那父皇……”十皇子颤抖问:“父皇的身体,究竟如何?”
谭王爷:“你们觉得,皇上会让我知道吗?我不过是根据他对姚澜的行为揣测的。”
大家真是不知如何言道。
谭王爷继续:“你们的父亲也不容易,你们该是清楚,这么多年,他为了大梁鞠躬尽瘁,只为了能够将大梁发扬光大,他是绝对不会给自己埋雷的。既然这样做,就说明他有很大的把握,这样做是可行的。如若我没有猜错,皇上会在身体最不好的那一年封姚澜为贵妃。”
停顿一下,缓缓道:“皇上会留下遗诏,但是这份遗诏一定是姚澜写的,姚澜现在的字迹就很像皇上,假以时日,必然可以以假乱真。待到他日皇上过世,姚澜一定会把持朝政,进而登基篡位,直到……原孝景能够继承皇位。”
谭王爷本是不想说出这些,但是为了姚澜的安全,为了让皇上的计划能够顺利,他愿意做这个戳破一切的人。
现场一片静谧。
“我与你们说这些,不是向着小景,不是向着姚澜,而恰恰是向着你们。如果你们打乱了皇上的计划,我真的不知道皇上能做出什么。我是从小看着你们长大的,我不能让你们一条道走到黑,最后被自己的父皇算计。姚澜不重要,小景也不重要,重要的是皇上的意思,皇上究竟想要干什么。你们一直都在针对姚澜,你们仔细想一想,皇上哪次不是大发雷霆,他是因为姚澜,还是因为其他?”谭王爷拍拍二皇子的肩膀,“你们都是聪明的孩子,不需要我再说的更多了吧?”
“父皇明明知道原孝景喜欢姚澜,姚澜也喜欢原孝景,他封了姚澜做贵妃,那么她和原孝景……”十皇子觉得不能相信:“他这样……这不是棒打鸳鸯吗?”
谭王爷笑了起来,他说:“大师曾经说过,姚澜有凤命。皇上娶她做贵妃,未见得就要召她侍寝,到时候姚澜篡位,话语权就掌握在她自己手里了。”
“那父皇就不怕姚澜得到权势的滋味儿,反悔了么?”六皇子问到了重点。
“所以你觉得,皇上会真的全然放心姚澜吗?你觉得原孝景的黑衣卫为什么势力犹在?你觉得荣长安是干什么吃的?”
“说来说去,所有都是父皇的算计,我们不过是一个笑话罢了。”
二皇子突然笑了出来,他说:“我们担心的,不过都是父皇的一个计策?原来都是父皇背后设计的?”
也就是那么一瞬间,所有人都颓废起来,仔细想想,只觉得心里万分难受。
他们前世所经历的一切,甚至丢了性命,只是皇上背后的授意,是他们为了给原孝景扫清障碍所做的?
想到此,五皇子率先笑了出来。
“可笑,这一切,真是太他妈的可笑了。”
“老五!”二皇子生怕他说出什么不对的。
五皇子冷下了脸:“这些屁事儿,我再也不管了。往后的事儿,爱怎么样怎么样,爱谁谁,我都不管了!”
他一甩袖子:“往后我就是一个只享受荣华富贵的皇子,别的,都不要再找我了。大梁如何,皇位如何,高家如何,我都不想再管!”
顿了顿,又说:“这一切,都是一场噩梦。”
第168章 谭王爷的宴席
不管大家如何揣度,姚澜对一切都不可知,她还是每日过着自己的小日子,带着几分笑意,整日萌哒哒的。
新年很快过去,姚澜接到谭王爷的请帖,姚澜不明所以,不过还是赴约。
同时收到谭王爷请柬的还有原孝景,原孝景正好到门口的时候碰到了姚澜,言道:“不过是一个新年,你又圆了,以后可以叫姚圆圆了。”
这样毒舌,真是除了他,没有旁人了。
姚澜道:“呵呵,你倒是几十年如一日的嘴贱。”
原孝景无所谓的耸肩,一副我就是这个样子的表情。
二人相携进门,并没有一丝介怀,姚澜询问:“最近你的身体怎么样了?过年期间,我过去的少,你该不会又撅大夫了吧?你这个人,一点都不靠谱。”
原孝景冷笑:“你怎么就觉得我会对大夫作什么呢?你要知道,我不是傻瓜,我总是要保住自己的性命的,没有人想要自己作死吧?”
姚澜瞪大了眼睛,“你不就是自己作死的典范吗?还需要说嘛?”
这个样子,还来原孝景的持续冷笑。
谭王爷看他们掐了起来,无奈道:“你们能不能不像是三岁孩子那么单纯。”
姚澜十分高兴:“您这样说,我特别高兴呢,能成为小孩子很好的,显得青春又无忧啊。”
这样厚脸皮,也是没谁了。
原孝景倒是感慨:“你这样厚脸皮,即便是这个年纪一样青春无忧。”
姚澜做了一个鬼脸。
原孝景道:“王爷这次请我们来……”
没有继续说,话中带着询问。
谭王爷沉默一下,道:“我这次来是想和你们告别的。”
此言一出,原孝景和姚澜都吃惊。
姚澜问:“您要走?”
谭王爷笑:“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我走,不是很正常吗?”
姚澜咬唇:“话是这么说啦,但是总归是觉得有点难受的。”
谭王爷道:“我这次回京,主要是想要找到那个要找到的人,既然已经知道了结果,我也知道有很多人为他筹谋,我就可以放心离开了。其实谈不上什么离别的伤怀,倒是有一分心愿已了的满足。”
谭王爷说起这些,带着清儒的笑意。
姚澜咬唇,她结巴了一下,说:“一般人说心愿已了,下一步就是说自己要挂了。您这样说话,我挺担心的。”
谭王爷一愣,随即笑了起来:“挂了?什么叫挂了,我活的好好地,这你放心好了。”
姚澜嗔道:“我当然知道,但是心里总是想的多。”
而此时原孝景终于开口:“您准备什么时候走?”
谭王爷:“这几日吧,后天或者大后天。我已经筹备的差不多了,也为你们做了一些事情,虽然不见得有用的,但是有总是比没有强。”
这样说话,也没有多久了。
姚澜嘟着嘴感慨:“想到您要走了,我好闹心啊!不知道为什么,看到您就觉得特别有安全感,您走了,我觉得什么都不好。”
谭王爷看了一眼原孝景的脸色,微笑:“你这样说,也不怕有些人吃醋。”
姚澜撑着下巴立刻问原孝景:“你吃醋吗?”
原孝景无语了,“你能讲究点吗?一个女孩子家,总是这样,你不尴尬,我还尴尬呢!”
姚澜摇头:“完全没看出你尴尬!”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看他们这般的和睦,谭王爷倒是很欣慰了。
这么多年,原孝景一直都是一个人,十分的冷然,他就算是作为朋友也是十分牵挂的。如今也算是极好,他有了关心他的人,而恰好,那个人也是他喜欢的人。
他道:“我这次离开京城,什么时候归来也不可知。”
顿了顿,他道:“这个,小景,你拿着。”
原孝景看到是一块令牌,他冷冷的笑:“我要你的东西作甚。”
话虽如此,却也知道这是什么。
谭王爷道:“总有能用得上的时候,我知道你不缺人手,黑衣卫的势力不会因为你在家休养而减弱,相反的,各司其职,你在与不在,都能够把握住。”
原孝景没有说什么,这些朝堂之事,他本也不太愿意多说。
特别是在姚澜面前。
“我先前与你的分析,绝对不是凭空而来。我离开望京,许是很多年都不能再回来。不管是你还是姚澜,也许都能用得上的。有了这块令牌,去吉祥绸缎庄找徐掌柜,那么可以随意调派我的人手。”谭王爷再次将自己的令牌地给原孝景。
原孝景道:“无功不受禄,我要你的东西,又算什么呢?”
谭王爷微笑:“不过是对故人之子尽一点心意罢了。”
也就是那么一瞬间,姚澜肯定,谭王爷一定喜欢原孝景他母亲。
如果不是这样,他不会一辈子都没有娶妻,不会对原孝景这样好。
只是不管他如何原孝景是不肯收的。
他说:“王爷的好意我心领了,但是这个我真的不能收。”
原孝景拒绝的很明显。
谭王爷见他如此,也不强求,只是转身将令牌直接放在了姚澜身边:“给他还是给你,总是一样的,澜澜拿着。”
姚澜一愣,俩忙摆手:“我可不能代替他收这些东西,我都不知道这是干啥的!”
谭王爷微笑:“你不知道没关系,你拿着就好。而且,不是代替他收,而是给你。”
姚澜更加拒绝:“要是给我,我更不能要了,我为什么要拿你的东西啊,这个太贵重了,我hold不住。”
谭王爷:“……”
半响,他道:“没想到,有一日我还有东西送不出去的时候。”
姚澜失笑:“您真的别担心太多啊!您自己留着,怎么都是好的,何必非要给我们呢。我们都能照顾好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