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相处地倒也算得上平安无事。
到了下午的时候,又开始下起了暴雨,直到晚上也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临睡时,楼上突然传来了重物倒地的声音,还有“咕噜咕噜”的滚动声。
所有人顿时睡意全无。
“去看看。”老黄牙提议。
其他人并没有意见,一群人拿着手电筒浩浩荡荡地上了楼。
身处二楼,一股凉意瞬间冲击着身体。
楼上依然是乱糟糟的一片,窗户大开着,风拼命地从这个口子灌了进来。
原本摆放的整整齐齐的木桶,此时躺在了各个角落。
不久前的滚动声就是木桶传出的。
找到了罪魁祸首,顾升等人都松了一口气,原来是虚惊一场,是风把木桶吹落了。
南山疑惑地道:“昨天我上楼时,窗户还关的好好的。”
老黄牙含蓄地笑笑,“我昨天嫌闷,开了会儿窗,后来关没关也记不清了,我们下楼吧。”
“吓死人了,收留了个麻烦精。”
安如悔抱怨道,并没有刻意压低声音。
老黄牙淡淡地瞥了她一眼。
“如悔,少说两句,让他们先走吧。”
陈林不想惹老黄牙不快。
一听这话,安如悔心里不舒服极了,脸色并不好看,却还是让老黄牙等人先离开。
……
夜半,南山发现脸有点痒痒的。
一睁眼,就看到了顾升放大的脸,而他的手指正戳在自己的脸颊上。
他一点也没有被人抓包的自觉,顾升笑了笑,小声说道:“南山,我现在才发现你有酒窝,很可爱。”
南山眯着朦胧的眼睛看他。
神经病,大半夜叫醒自己就是为了说这个。
南山轻轻地应了一声,继续睡觉。
“等等,”顾升将声音压得极低,附在她的耳边说,“你有没有听到“吱咯吱咯”的声音。
他靠的她极近,呼吸出的热气喷在她的脖子边,南山觉得痒痒的,有点不适应。
她推开了他的头,说:“没听到。”
“哦,”顾升的声音有些委屈,“那你接着睡吧,晚安。”
南山一闭上眼睛就睡着了,实在是太困了。
再次醒来,南山清楚地听到顾升所说的“吱咯吱咯”声音,就在自己的耳边。
南山睁开了眼睛,周围黑咕隆咚的,几乎是伸手不见五指,只有淡淡的光通过地板的缝隙透上来。
她在二楼。
她稍微感受了一下,发觉自己成了一根绳子。
这声音,正是绳子和房梁摩擦产生的。
前提是,绳子上绑了重物,在风的推动下,才能发出声音。
南山突然有了不好的预感。
☆、第三十二章
她低头看,只能看到一个模糊的影子,是一个女人,风吹起了女人的长发。
这个女人的脖子套在了绳子上,是一副上吊的模样。
南山不可避免地接触到了女人脖子上的皮肤,冰冷至极。
一楼的人还在沉睡当中,守夜的人也无知无觉。谁会想到,就在离他们几米的地方,死了一个人呢。
她想尽快逃离这里,不想与这具尸体共处一室。
可惜,五分钟之后,她才能自由控制去留。
她从未觉得这五分钟过得那么漫长,度日如年也不过如此。
雨已经停了下来,整个房间安静得可怕。
除了,“嘎吱嘎吱”的声音。
……
顾升见到原本睡得好好的南山,突然直挺挺地坐了起来,脸色苍白。
“做噩梦了吗”
南山见到蜡烛发出的柔光,紧绷的神经一点点放松了下来。
重新回到人间的感觉,正好。
“嗯,做了个噩梦。”
事实上,比作噩梦还可怕,她经历了噩梦。
顾升将水放在了她的桌前,“喝口水缓缓。”
“好。”
南山拿过,几秒之后,大半瓶水都入了她的肚子。
喝完她才反应过来,问:“这水哪来的?”
顾升一手托腮,半歪着头,温柔地看着她,“是我的,”又补充了一句,“只喝过一口。”
南山:……最后那句还不如不说。
……
她环顾四周,所有人都在,除了安如悔。
楼上的那个人,十有**是她了。
南山站了起来,径直走到正趴在桌子上睡觉的陈林面前。
顾升觉得奇怪,连忙跟上。
她重重地推了他一把,陈林睡眼惺忪地醒了过来。
陈林迷迷糊糊打了个哈欠儿,“有事?”
脸上有些许不耐烦,待会儿自己还要守夜,连这么一点睡眠时间都不给他。
“安如悔去了哪里?”南山问,没有刻意放低声音。
一听到这个名字,陈林神色清明了起来。
陈林语气中带着一丝诧异,“她还没下来?”
距离他们下楼已经将近四个小时了,而楼上至今没有传来一点动静。
陈林意识到安如悔有可能出了事情,踉跄地跑上了楼。孙若轩因为守夜的缘故,本就醒着,立马跟上。
动静太大,凳子翻到在了地上,周遭的人都纷纷醒了过来。
“死人啦,动静那么大。”老黄牙闭着眼睛咒骂道。
“安如悔可能出事了,”南山索性说开了,“醒了都去楼上看看吧。”
话音刚落,就听到一声哀嚎,是陈林的声音。
这下子,所有人都醒了过来。
冯强更是因为这声音,直接从木桶上滚落了下来。
……
老黄牙认为是虚惊一场,不会出事。
见其他人都上去了,自己和冯强也只得跟了上去。
真的见到那场面时,大黄牙被吓得倒退了几步。
安如悔被吊在了横梁上,风推动着尸体,使其像钟摆一样左右摇晃着。
就好像,在替他们死亡倒计时。
见此,顾升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今晚一直困恼着他的声音,就是从这里传来的。
老黄牙将手电筒照在了安如悔的脸上。
她的脸色惨白,嘴巴里塞满了头发。
至死,眼睛都没有合上,白色的眼球突出,死状可怖。
陈林已经崩溃地摊倒在地上,捂着脸痛哭。
孙若轩作为他的同伴,蹲下来轻声地安慰着。
“啊,”冯强一声惊呼,夺过了老黄牙的电筒,“没事儿别照他脸。”
老黄牙重重地咳嗽了声,“有我在,你怕什么,我可是大师。”
说着,他再一次拿出了那几张至今没有出手的黄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