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脸色不好,苏尼头凑了过来,“这是啥?”他有些小好奇。
罗蒙飞快地合上了,转头对苏尼说道,“你可以出去一下吗?我有一些私密的事情,想要单独的找他们谈谈。”
“哦。”苏尼极其不情愿地站了起来,朝外面走去。
“你们报警了吗?”罗蒙问道。
小眉老实地回答,“还没有,”又问道,“你和陆老师到底是什么关系?怎么知道她这么多事情。”
罗蒙喃喃道,眼底有些许惭愧,“是我辜负了她对我的信任。”
南山等人没有说话,等着他继续往下讲。
“我和她一开始并没有太大的关系,就是有几次见到她手里拎着重物,很吃力的样子,就帮过她几次,”他喝了口水,“路上聊了几句,就稍微熟悉了一点,她这个人很好,把我当儿子一样看待。好几次看到我在保安室吃泡面,有些心疼我,就邀请我去她家吃饭。”
“后来就渐渐熟识了起来,我也把她当做我尊敬的长辈看待。在她出事的前一个月,我见她面容愁苦,就关心了几句,她没有地方倾诉,在我再三保证会保密的情况下,她把她与谢容的事情告诉了我。”
刚开始罗蒙听到关于她同谢容的事情,是震惊的,毕竟明星离他实在是太远了。
陆文月实在是压抑了太久,内心的愁苦无人诉说,把俩人的事情统统告诉了他,又生怕他不信,给他看了她同谢容的合照。
后来又过了半个月,陆文月突然找上了他,疑神疑鬼的模样,说她最近总觉得有人在跟踪她,让他多注意一点小区出入的人,又跟他说,如果她出事了,一定是谢容派人害的,这样,谢容就能在众人的祝福声中,和宁轻萱在一起了。
她那一段时间特别脆弱,罗蒙答应了下来。
陆文月之后又找了他一次,给了他一叠关于谢容和她的合照,说若她不幸真的被害了,就把她和谢容的关系公布到外头,她不想至死,都是个透明的人,站在谢容背后的隐形人。
至于调查她死因的事情,就交给警察操心了。
罗蒙答应了下来,心里觉得是陆文月敏感了。
谁知半个月之后,陆文月真的死了。听到她死讯的那一刻,罗蒙跑到了她所在的楼层。
有警戒线围着,他压根就进不去,他等了好久,看到了担架把她的尸体抬了下去,她身上盖着纯白的布,他甚至来不及见到她最后一面。
罗蒙又想起了陆文月的话,回到保安室认真地看起了出事那天的监控,反复看着,终于发现了一丝不对劲,宁轻萱曾在陆文月出事的那段时间,来过这个小区。
他的第一反应是报警,可真的拿起电话的时候,他犹疑了。
罗蒙是个赌徒,欠下了大笔的债。
他想,报警的事情可以先缓缓。他或许可以先用照片的事情,威胁谢容,等还了赌债之后,再公布谢容和她的关系,这样也算是完成了他答应过陆文月的事情。
等谢容再来追究的时候,他就再提宁轻萱的事情,抱着息事宁人的态度,谢容肯定会再给他一笔钱的。
他的确这样做了,最后得偿所愿,也折磨着谢容的神经,谢容始终不知道那颗炸弹什么时候会爆炸。
只是还没有等他公布谢容和陆文月长达十多年的恋情,微博上有人先他一步公开了,时机还凑得如此妙。
他怀疑陆文月不止把这件事情委托给了他,他有些愧疚地发了第二条微博,提起她已经自杀身亡了。
再然后,他联系了谢容,告诉了谢容这事儿不是他干的,实际上,还是想要敲诈一笔钱。
他隐隐约约察觉到,再过不久,宁轻萱来过这小区的事情,也会被人抖了出来。
之后发生的事情,验证了他的看法。
南山看着他,真是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陆文月至始至终拜托过的人,就他一个而已,只不过她态度谨慎,又自己设置了一条而已。而宁轻萱来过这小区的事情被抖出来,完全是顾升和自己阴差阳错之下导致的。
外头响起了敲门声,南山扭头透过玻璃窗,见到了穿着警服的鹿仁非和谢容。
“你们不是说没有报警吗?警察怎么会来?”罗蒙一脸受到了欺骗的表情。
顾升耸了耸肩膀,“大概是谢容发觉是你敲诈他而报警的。”
的确,第二天的时候,那个调查的人见谢容还没有把余款打进来,打了电话过去发现自己已经被拉黑,气急败坏的换了个号码接着打,威胁谢容不把钱打进来就把他的腿打断。
谢容一愣,猜到可能是陆穆搞的鬼,就又让那人发了份报告过来,顺便把余款给结清了。
鹿仁非推门进来的时候,见到顾升,颇有些头疼地说道,“怎么又是你?”
南山看看鹿仁非,又瞧瞧顾升,他们之间似乎发生了自己不知道的事情。
“你们俩?”
顾升和鹿仁非异口同声地回答,“没有关系。”
南山“哦”了声,怀疑地眨了眨眼睛,看起来很有关系嘛,那么有默契。
罗蒙早在起敲诈心思的那一刻,就知道会有被警察抓到的那一天,因此也没有反抗,乖乖地任鹿仁非替他带上了手铐。
鹿警官来了后,南山等人就回去了。
一路上,南山无论怎么问顾升关于鹿仁非的事情,顾升都闭口不言。
……
老黄牙原定二十五号回去,顾升特地订了一桌酒席替他送行。
酒过半巡,老黄牙已经有了些醉意。
“老黄牙少喝点,小心明天赶不上高铁。”顾升劝道。
老黄牙挑了挑眉,“我打算不走了。”
“啊!你不走了?!”小眉诧异地说道,眉眼之间有一丝连她都察觉不出的笑意。
老黄牙笑意吟吟地看着她,重重地点了点头。
“你不走这酒席的意义何在?”
老黄牙臭不要脸地说,“就当是庆祝我留下来,我知道你们都舍不得我走,对吧,小升升。”
他手搭在顾升的肩上,以极其黏糊的声音说道,差点让顾升嘴里的酒喷了出来。
“你打算留在这里从事什么行业?”
南山问道,据她所知,老黄牙本是在家乡算命的,也算是小有名气,慕名而去的人不少,到了n市就又要重新开始了。
老黄牙站了起来,拿着酒杯格外豪气地说道,“好男儿志在四方,我要当一名光荣的……”他打了个酒嗝,“妇产科医生。”
他昨日已经被一家私立医院给录用了。
众人:……
“小升升,以后有需求可以来找我。”
顾升:……
“你家冯强怎么办?”
小眉记得冯强在朋友圈搞了个倒计时:离老黄牙回来还有多少天。
要是知道他不回去了,冯强肯定会伤心的。
老黄牙笑嘻嘻的,“最近他的菊花大哥从监狱里出来了,改过自新开了家饭馆,强子在里面帮忙呢,我跟你们说,强子做饭可好吃了。”
老黄牙是真的喝醉了,絮絮叨叨地说着话,一刻不停,小眉在旁边照看着他。
见那俩人无暇顾及到自己和南山,顾升小声对南山说,“下周六有空吗?”
“有空!”
以往小眉都会找自己来玩,可是现在嘛,南山瞄了眼正在和老黄牙说话的小眉,这事儿悬!
顾升一听,有戏!
“下周有个慈善舞会,我想请你一起去。”
干嘛?!南山瞄了顾升一眼,一个猜测冒了出来,顾升他会不会对她有意思?
顾升见她一脸警惕地看着自己,忙说道,“我当你是朋友,才带你去的,慈善舞会上,有很多你的那个偶像呢,”他的心在滴血,带喜欢的人去见各种情敌,他一定是第一个,“我以往都是带秘书应付了事。”
他眨了眨眼睛,一副信我的表情。
顾升还不想太快捅破这层窗户纸,万一他直接表达了心意,南山直接拒绝了怎么办?
说得好像南山拒绝他就会放弃似的。
他不要脸,会继续追求下去,可南山脸皮薄啊,万一让她为难就不好了。
他打算继续润物细无声地待在南山身边,总有一天,南山会发现自己的帅气,迷人,连带各种人格魅力。
“好的,我去。”
等顾升讲完,南山不再思索,立马就答应了下来。
南山答应的那么快,顾升怎么觉得有一丝不开心呢,一定是自己的错觉。
……
回去的当晚,小眉发了条微信给南山,问是否还醒着。
等到南山的肯定回答后,小眉发了一个视频给她。
小眉:大学班长把不少关于陆老师的视频,上传到了群文件,这是其中一个,我截了最后一段。是班长在上次同学聚会拍的,陆老师也去了,你看看。
南山:好的。
小眉又发了一条过来:唉,我睡了,你看过就把它给删了吧。
南山总觉得小眉的语气,有些沉重,她回了个“好”。
她打开了视频,是一次热闹的聚会,有人谈起了一个关于自杀的新闻。
一个戴着眼镜的女生问陆文月怎么看这个问题。
陆文月抿了口茶,想了想说,“生命是自己的,我们可以任意处置,但因为人与人之间的纽带关系,自己的死亡会对家庭产生莫大的影响。如果能很好的安排好身后事,自己的死亡不会给成为身边人的负担。也认真的思考过了,死了比活着更好,也未必不能尝试。”
“陆老师想过自杀吗?”其中一个男生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最近压力太大了。”
陆老师收敛了笑意,“因为压力太大而自杀,是懦夫的行为,”她顿了顿,说道,“我还真的认真思考过这个问题,不过我还有那么多遗憾的事情没有完成呢,怎么舍得一死了之。“
穿碎花裙子的裙子诧异地抬了抬眉毛,“陆老师也想过?”又问,“陆老师感到遗憾的事情是什么?”
“到现在也没有公布与孩子他爸的恋情,最近孩子也一直和自己闹矛盾。”
这还是陆老师第一次主动提起关于另一半的事情。
“陆老师对这个事情一直蛮保密的,是明星吗?还是国家特工。”
也有人安慰,“青春期的孩子,和家长闹别扭正常的,等过了这段时间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