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初晓却不想多搭理她,转而跟莫子昊斗法。
“喂,死耗子!你喂兔子呢?便是不许吃酸辣的菜,你也不能老给我吃这个啊,我要吃肉!”大咧咧的端起碗,林初晓把自个儿碗里的蔬菜悉数扒拉到莫子昊碗里,一根菜叶子都不漏。
莫子昊无奈的看一眼林初晓,“多吃些青菜,对身体好。”
“我不管,要吃你自己吃,反正我不吃。”林初晓筷子一扔,老神在在的朝莫子昊挑眉。
莫子昊拿她没办法,只得又给她夹了不少肉食,末了却还是死心不改,“呐,吃块肉就要吃根青菜,不许挑食。”
林初晓倔强的别过头去,莫子昊于是把她掰正,嘴角勾起抹诡谲的笑,神秘兮兮的道:“乖乖吃饭,不然……你知道我会怎么做的。”
他说的似是而非意有所指,林初晓猛然想起来喂药那次,脸颊登时红的能滴出血来。
“臭流氓!”啐他一句,而后便在莫子昊的注视下,老老实实的一口青菜一口肉的吃了起来。
两人举止暧昧,旁若无人。边上的杜若是看得妒火攻心。
强扯出抹笑来,她深知莫子昊有洁癖,哪里会吃别人碗里的东西?貌似温婉贤淑的取了只碗过来,盛了小半碗饭,而后便递给莫子昊。
“莫大哥,这碗饭给你。”她嗓音轻柔,带着几分忐忑与不确定。
莫子昊却是毫不犹豫的拒绝了,“你自己吃便是。”
“莫大哥,你是不是还在生若儿的气?那天真的只是意外。”杜若不死心的旧事重提。
莫子昊只淡淡道:“事已至此,什么都不必再说了,究竟如何,我心知肚明。”
说什么心知肚明,心知肚明就是认定了她陷害了林初晓?
“夫人,你帮帮若儿,若儿真的没有设计陷害你,那天真的只是意外。”咬了咬下唇,杜若低垂着眸子,掩盖住眼底的嫉恨。
林初晓不晓得莫子昊已经把她落水的责任归到了杜若身上,且已经同杜若生了嫌隙,莫子昊并未同她提及。至于她,落水的直接凶手是莫凌云,莫子昊就那么两个至亲,不是她圣母,被人推湖里头去了也不知道找人麻烦,只是她并不想莫子昊夹在她和莫凌云之间为难,所以她醒来后,都没有提及落水的事儿。
但事实上不论她知不知道,她都是不会愿意趟这趟浑水的。
别说对杜若心怀叵测她有企图。就算她真的天真无邪,只是单纯的喜欢莫子昊,她也做不到帮着自个儿的情敌在自个儿情郎面前洗白,她还没这么大度。
“杜姑娘,我不知道你在说些什么,你若是同我夫君之间有误会,便自去澄清,我能帮你什么?”放下碗筷,林初晓宣告所有权似的环住莫子昊,一口一个夫君叫的甜蜜。
“夫人,若儿……”杜若还想再说些什么,莫子昊却不给她机会。
“食不言,寝不语。若是没用饭便一道在这吃了,若是用过了,我夫妻二人就不多留了。”
“莫大哥……”眼泪啪嗒掉了下来,可是却丝毫无法勾起莫子昊的怜悯,反而让他更生厌恶。
“若是吃饱了,咱们便再出去逛逛,不是总喊着说家里头太闷?”也不知打哪儿摸出方帕子,莫子昊仔细的帮林初晓把嘴角的残炙擦去,而后便作势要领着她起身。
不许吃酸辣的菜,那剩下的就净是些清汤寡水,林初晓是真没什么兴致,自是乐的跟莫子昊走人的。
杜若也不再多说什么,只瞅着两人嘤嘤哭泣,看得林初晓心烦意乱。
这出了杯莫停,林初晓到底还是忍不住的想酸莫子昊几句,“我们就这么走了,杜姑娘可如何是好?”
“她又不是不识路,怎么来的,怎么回去就是,要你瞎操心。”莫子昊握住林初晓,粗砺的手掌摩挲着她柔嫩的手心,惹得林初晓心里头一阵悸动。
努努嘴,“我不是在替你着想么,说真的,人杜姑娘对你一片真心,你若是也对她有意,把她纳了我也不会说什么的。”
“真不会说什么?”莫子昊自然晓得林初晓这也就口头上说说而已,若他有那心思,他家的小醋坛子非得跟他闹翻天去,索性除了她,他对旁的人也没那念头。
“哼!”林初晓挣脱莫子昊,气呼呼的自个儿走在前面。
惹得莫子昊是好气又好笑,赶忙跟了上去,死乞白赖的硬是把那小手又拽到手心里。
“刚刚是谁说让我纳妾的?还说她不会说什么,我这都没答应呢,却又给我甩脸子。”
“是谁说的?我怎么没听见?”林初晓红着脸装傻,死活不承认是自己。
莫子昊也不同她深究,捏了捏她的手心,他说:“初初,我不会纳妾的。”
林初晓心头一喜,在她面前,莫子昊从来不吝啬甜言蜜语。若不是亲耳所闻,想来谁也不会想到传闻里冷面将军说起情话来这么顺溜。
“莫子昊,这话我可是会记着呢。刚才那些都是骗你的,你要是敢纳妾,我可不会什么都不说,我会打断你的腿,然后写休书休了你!然后另找个比你好的好儿郎,双宿双飞。”滴溜着眼珠子,林初晓双手叉腰,一本正经的同莫子昊道。
莫子昊额角凸了凸,他听到了什么?他家娘子说要打断他的腿,还要给他写休书?还要跟别人双宿双飞?
一口咬上林初晓的鼻尖,“你敢!”
“哼!怕了吧,你敢我就敢。”林初晓得意的昂了昂首,冲莫子昊咧嘴一笑。
双手一捞,把林初晓揽在怀里,莫子昊凑到林初晓的耳畔,软语温言道:“我自是不敢的。”
“不敢就好。”林初晓越发得意了。
这毕竟是大街上,莫子昊终究不好太过火,尽管此刻他最想做的其实是把他家小娘子扒光了好一阵温存,但这现在都只能想想罢了。
作者有话要说: 讲真,妹子跑了可以再撩,兄弟吵了可以再唠,我的中秋祝福你们错过的话,那可只能等明年了!(很认真的认真脸)
唔…不知道有没有人能在今天看到,浅浅祝大家中秋快乐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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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云中邪
说是说在家里闷坏了,可这真出门逛起来,街市上其实也什么好逛的。看来看去也没什么新鲜名堂。两人亲昵的手挽着手,在街市上上转悠了两圈就回府了。
日子过得平淡无波,唯一让人欣慰的便是如今林初晓的身子将养的好,一日日的越发强健起来,最要紧的是她把前头失了的记忆都寻了回来。
说来她也称得上是命途多舛,理清楚思绪,把那些零零碎碎的记忆都归置好,林初晓惊觉她这一生实在算是个传奇,不仅如此,她坚信,她此生是犯水难了。
这简直是遇水就有“奇遇”有木有!人生中的每一个重要转折都跟水有关,要不要这么狗血?先是玩手机掉水里淹死了,重生成了个小娃娃,爹不亲,娘早死。
这打小就母女俩相依为命,娘生死关头,小小年纪的她亲自去请大夫,奈何大夫请来了却还是回天乏术。这也就罢了,谁知还赔了夫人又折兵,她奔波劳碌又淋了雨,加上没人照料,高烧烧坏了脑子,失了所有的记忆,自此活泼机灵的林家大小姐成了个谁都可以捏的软柿子。
便宜爹宠妾灭妻,原本就听人说有后妈就有后爹,加上她这便宜爹从来就不喜欢她。她唯唯诺诺的从夹缝里求生存,在后妈弟妹的剥削欺负下,好不容易长大了,却又因为个烂桃花,被陷害得又落了水,这次倒是没淹死,甚至把前世的事儿都记起来了,可又把中间这段儿给忘了。
如今,又是落水,好在这次没出岔子,并且把前尘往事都记起来了,她总算是圆满了。
按着林初晓有仇必报的性子,她其实想给林家那些人点颜色看看。林家,家不像家。除了那死的早的便宜娘,几乎就没有谁给过她多少温暖了。唔……林老夫人算是对她还不错的,可她总归还是偏疼他儿子的,不然,她的便宜娘也不会落得那般下场。
她定然是要让林家付出点代价,出点儿血的。只是,如今还不是时候,她需要个契机,毕竟他们是名义上的骨肉血亲,不论搁哪里,做女儿的平白无故打压自个儿本家,都是要被人戳着脊梁骨骂的。
如今,她不仅仅是林初晓,是便宜娘的女儿,她还是莫子昊的妻子,是莫家的少夫人。她不能使自己的所作所为伤害到莫子昊,不能因为自己让莫家蒙羞。
不过,这么多年都过去了,她并不缺耐心,她可以等林家人露出马脚,等抓住了他们的小辫子,她定然要痛打落水狗!
因着林初晓身子不好的缘故,莫子昊告了许多天的假,如今她大好了,他自然就又忙碌了起来,还要把前头堆积的事儿都处理好,是以这些日子每每都早出晚归。
这天,杜若又来府上看莫凌云,说是要带他去散散心。可是还没出将军府,莫凌云却突然眼前一黑,摔倒在地。他全身抽搐,口吐白沫,模样可怖,吓坏了在场的所有人。
杜若怎么着也是医药世家,煞白着脸,鼓起勇气颤巍巍的就给莫凌云把起了脉,可是却毫无头绪。
按说莫凌云这症状,眼瞧着像是中毒,可他这脉象又不似中毒,他以前也没有这前科,杜若诊不出个所以然来,只得让人把莫凌云抬回去,另让人请了大夫来看。
这事儿说大不大,说小不小,林初晓得知这事儿后,少不得也要去慰问慰问。她到莫凌云院子时,莫老夫人已经在那坐镇了,林初晓礼貌的同莫老夫人见了个礼,随后便乖顺的站在一旁,关注着事态发展。
大夫很快便来了,这请的是个中年大夫,他着一身藏青色的褂子,挎着个有些年月的药箱。
见着人来,莫老太太摆摆手,面色凝重,却冷静从容,只让大夫仔细着给莫凌云好好看看。
大夫连连点头,应了下来。随即便把药箱放下,行至床前,他先是拨开莫凌云的眼皮子看了看,而后又握住他的下颔,强迫他张口,看了看苔色,同时细心询问着莫凌云以前有没有过这症状,事发时都有些谁在场,是个什么情况云云,之后才开始诊脉。
他看起来倒真像是有几分本事,望闻问切做了个十足,林初晓有些被他吸引了,好奇诊脉后他会得出来个什么结论。
然而林初晓倒真是高看他了,费了这么一番功夫,到头来,这大夫却说:“小公子脉搏紊乱,气短,可气虚却不该有这些症状。抽搐,口吐白沫,这分明是中毒,然而小可观其苔色,他亦非中毒。”
“大夫还请明说,我孙儿此番是怎么个情况,又要如何是好。”莫凌云自出生就父母双亡,莫老夫人手把手拉扯大的他,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心里还怕摔了,疼爱的很。她可没心思跟这大夫兜圈子。
大夫皱了皱眉,犹犹豫豫的,许久才吞吞吐吐道:“小公子印堂发黑,目光无神,唇裂舌焦,元神涣散,恐怕是……”
这大夫畏畏缩缩的,林初晓嗤之以鼻,嘴角抽了抽,嘲讽道:“还印堂发黑,目光无神,你可别告诉我小云这是中邪了。”
大夫讪讪地笑笑,朝林初晓拱拱手,“少夫人高见。”
“子不语怪力乱神,你治不好就治不好,少在这耸人听闻!”虽说自个儿就是重生来的,可林初晓打心眼儿里还是个唯物主义,不信那些个神神鬼鬼的。作势就要把大夫轰出去,莫老夫人虽皱了皱眉,却也没阻止林初晓。
没人说话,屋子里一时一片安宁。
少顷,床榻之上,原本正安详的躺在那的莫凌云突然立起身来,目光无神,你直直的就往莫老夫人身上扑过去,幸得林初晓反应快,及时按捺住莫凌云,这才没伤着莫老夫人。
可林初晓毕竟一介女流,往日里便罢,此时莫凌云全无神识,力气大的很,一屋子的老弱妇孺,今儿个过来也没带上采薇采薇,此时竟是连个能搭把手的人都没有,林初晓渐渐地有些压不住莫凌云了。
眼瞧着莫凌云的爪子就要抓上林初晓的脸颊,说时迟那时快,一抹玄色的身影出现在门口,只听嗖的一声,不知什么擦过林初晓的耳畔,随即原本还张牙舞爪的莫凌云当即就直挺挺的倒了下去。
“有没有怎么样。”莫子昊三步作两步来到林初晓身侧,把她揽到怀里,先是上下打量了她一番,见她身上并无明显伤痕,而后又不放心的问道。
林初晓惊魂未定的抚了抚胸口,摇摇头,“我没事,只是小云……也不知他是怎么了。”
莫子昊安抚的拍了拍林初晓的背脊,“别担心,有我在。”
莫凌云已经由杜若扶着又躺回了床上,人事不省。莫子昊把林初晓护在怀里,一点点的朝莫凌云靠近。
俊朗的剑眉拧成一团,“可有请大夫来看?”
“请了,只是……被夫人给撵走了。”瞟一眼林初晓,杜若忧心忡忡的道。
莫子昊像是这才看到杜若,惊异的挑了挑眉,“杜姑娘如何也在。”
杜若柔柔的笑了笑,喏喏道:“若儿本想邀小云出去玩儿,哪知这还没出府,小云就出事了。”
莫子昊不再接她的话头,转而看向林初晓,“是怎么回事儿?”
“我也不清楚,下人传话说小云出事了,我便过来看看。确实请了大夫,可他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诊了脉也不开药,反而耸人听闻,似是而非的暗指小云中邪了。”林初晓撇撇嘴,不以为然。
杜若插嘴道:“若儿也会些许岐黄之术,也给小云诊过脉了,莫大哥,小云这病确实奇怪,真是中邪也未可知。”
“哪来的神鬼邪说,小云近来每日里除了上学堂,便是在家里用功。杜姑娘,说来这也是我莫家的家务事儿,你若无事,便早些回去罢。”莫子昊不悦的皱了皱眉,下了逐客令。
杜若低眉顺眼的往莫老夫人身侧挪了挪,“老夫人,若儿也是担心小云,恳请老夫人让若儿多陪陪小云。”
“小云近来确实哪也没去,可他这病也着实奇怪,不拘是不是中邪,凌霄,你去请位得道高人来做场法事,另再请个医术高明的大夫来给小云瞧瞧。”莫老夫人沉吟着发了话,算是一锤定音。
莫子昊虽说不信那鬼神之说,却也没得意见。
眼见莫老夫人是向着自己的,杜若心头一喜,壮着胆子同莫老夫人提议道,“夫人,听闻城郊有座钟山寺,那里的了空大师德高望重,福缘深厚,不若便请了他来给小云做法事?”
果然,莫老夫人思忖了片刻,当即就同莫子昊道:“你往日里常年在外,想来也不认得什么得道高人,便如若儿所说,去把那了空大师请了来罢。”
“是。”狐疑的多看了杜若两眼,莫子昊不动声色的应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