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远的别墅区很难打车,等到戚雪松走了十分钟,她才勉强找到一辆顺风车。
手机是临时从戚雪松的旧手机里淘出来的,先前的手机早被她扔了。
虽然牛柯廉已再三保证那个漏洞已被他修好,可是被找到的担忧还是时刻包围着楚辞。
她不想再经历手机上接收到莫名短信的事了,那种感觉比被偷窥还要让人恶心。
告诉司机去的地址,楚辞百无聊赖地靠在椅背上看着风景。
戚雪松说的不错,她的脑子确实不太灵活,如今遇到事了,也想不出一个稍微好点的策略。
之前威胁戚雪松的那套说辞,连她自己都看不起自己。
尤其是,即便制定了计划,前途也是一片灰暗,这种境遇简直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楚辞叹了口气,眼睁睁地看着窗外的景色在飞速后退,大概过了半个小时,才出现高楼大厦。
大概是晚上六点的时候,天已有些黑,正是下班的点,街上行人神色匆匆地走着,人流分出许多股,最后汇入各个地下通道里。
也不知自己哪里有这闲心在这里观察外面的人。
楚辞呵了一声,刚想坐直身子,余光突然瞥到一个熟悉的身影,正汇在人流中转进一个商场。
木柳?
楚辞豁然坐直,还要细看,手中的手机发出震动。
戚雪松发来了饭店定位,还有一张照片,是一个包厢,瞧着还没上菜,有五六个人正坐在隔出来的沙发处闲聊。
看样貌,各个都是四五十岁的人,也有带着自己子女来的,有男有女。
起码从照片来看,这是场再正常不过的酒宴。
就这么一耽误,等再抬头时,眼前已早没了木柳的踪影。
楚辞叹了口气,到底还是又靠了回去。
现在还有正事,并不是联系木柳的好时机,可惜的是将之前的手机丢弃后,木柳也失去了联系自己的途径。
当初事态紧急,并没有什么机会能考虑一些细节,只想着能暂时摆脱奇瑞的监控便好,倒弄得现在没法联系木柳。
对楚辞来说,木柳的预言梦虽然有时十分抽象,但是随着事态渐渐清晰,也能靠着那十足抽象的梦境猜出些什么。
不过如今想这些也没什么用处了,关键还是要看好戚雪松那边。
虽说发过来的照片看着没有什么异常,但是戚雪松现在完全像是个透明人似的,本就是敌在暗的局面,楚辞并不指望能一眼就看出破绽
等楚辞赶到地方时,戚雪松依然如常吃着饭,他倒也十分乖巧地时刻从手机汇报自己的信息,虽然不过是些十分平常的讯息罢了。
为了不被发现,楚辞特意扮演了一个急着找戚雪松外出玩耍的同学,这样即使她一直问戚雪松在干嘛,聊天消息暴露后也不会被人看出来什么。
“好无聊,他们又在问我的学习成绩了,还有的已经开始着手给我介绍相亲对象了。我才19岁啊!”
戚雪松已从最开始的兴奋变得不耐烦起来,时不时还要抽空跟楚辞抱怨两句。楚辞一边应付着他,一边坐在大厅里四下环顾着。
这么好的机会,她不信奇瑞的人不动心。
从方奇瑞那迫切寻找九引的模样就能猜出,他们肯定正迫不及待地等着有引出门呢。
可惜看了一圈,依然一无所获。
正在此时,戚雪松突然发来信息:“我想上厕所……”
楚辞忙问:“为什么想上厕所?身体不舒服?”
她已直觉戚雪松是被人下药才会有这种情况。
谁知那边发来一个省略号,虽然是一串略带无奈的字:“你不是说让我不管做什么都告诉你吗?我就是想去洗手间而已啊!”
楚辞汗颜,表示知道了,想了想,到底觉得不放心,打算再跟过去看一下。
戚雪松发来一个坏笑的表情,其意义不言而喻。
楚辞并不理会,问清楚戚雪松的楼层,就上去了。
三楼并没有大厅,走廊里错落着许多包厢,因为场地极大,所以洗手间也设置了很多个。
虽然有戚雪松指路,但是楚辞还是转悠了好一会,依然没有找到卫生间。
来来回回这么多趟,上面守着的服务员都觉得她可疑。
楚辞尴尬地避开一个人的眼光,走到角落,低头想问问戚雪松到底在哪里,字打到一半忽然意识到不对劲来。
戚雪松上一条信息已经是五分钟前了。
虽然对于两个男性——起码表面上是男性——而言,五分钟不联系实在是太正常了,尤其是此时还在另一方去洗手间的当口,可是此时情况不比寻常,刚刚戚雪松可是即便吃了哪块肉都要报备过来的……
楚辞皱着眉,想问什么,却又不敢问。
若是真暴露了呢?
常年的做事风格已经让她养成了极其谨慎的性格,这种性格在她当杀手时固然是好,可是如今到了现代,获取信息的方式不同,这种性格反而让她处处桎梏。
正迟疑着不知接下来该怎么办才好,身后突然传来轻微的脚步声。
楚辞回头,就见戚雪松正蹑手蹑脚地走过来,看样子仿佛是要绕到她身后吓她。
见被发现,戚雪松一愣,随即又觉得没趣似的撇嘴:“你怎么回头了,我都还没走到跟前呢。”
楚辞将眼睛从他身后瞟过,见并没有其他可疑人物,才又将目光转了回来:“你刚刚干嘛去了?”
戚雪松显然一脸莫名其妙:“去上洗手间啊,不是都告诉你了吗?”
楚辞张了张嘴,忽然有些不好开口。
也是,即便去了五分钟,但似乎也没必要一直跟自己报备。
毕竟……并不是什么值得报备的事。
不过即便如此,楚辞还是惯例问了一句:“没遇到什么可疑的人?”
戚雪松又是一愣,先回头朝洗手间的方向看了一眼,回过头来:“我能遇到什么可疑的人?”
“……”
楚辞仔细盯着戚雪松看了一会,眼睛又转向他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