奈落老师给涂泱打电话的时候,涂泱站在马路边上,有些不知所措。
“你没来上课,我自作主张,为你办了休学,为期一年,到时如果还喜欢,可以继续!”奈落老师在电话那头说,用无比寻常的语气,“明天我便去北京了,怕她等不及,珍重!”
涂泱一时语塞,脑子里有些乱糟糟。那头的奈落老师并未挂电话,仿佛在等涂泱说点什么,可没等涂泱说什么,他便忍不住问道:“之前总见你把手机放耳朵上听,是在听日语歌么,想要那首歌的歌词?”
“哦,不是、不是——是我之前去日本的时候,一个欧巴桑讲给我听的故事,不过我听不懂。”
奈落老师在电话里呵呵的笑:“为了这个故事,便来学习了日语?”
“嗯……算是吧!”
“傻孩子,把那个故事发给我,我帮你翻译!”
涂泱翻了翻手机,把那条录音发了过去。
“等我五分钟!”奈落老师挂了电话。
站在马路边,看着川流不息的车与人群,涂泱竟有些手足无措,那些好奇的目光投向她,更叫她尴尬起来。无奈,她便随便的走开去。三分钟的样子,电话再次打过来,奈落老师说:“这大概是个爱情故事,不过里面的声音过于嘈杂,一时之间听不那么清楚!”
“啊,没关系的!”
“过些日子吧,等我去了北京安定下来,一有空就给你仔细的倾听、翻译如何?”
“好的,多谢!”涂泱松了口气,她竟松了口气,忽然记起什么,忙说道,“那祝老师和师母百年好合!”
“谢谢!”电话那头的奈落老师笑着,心满意足。
涂泱挂了电话,却有些傻眼了,她正站在那家店门口,一千块钱买把伞的那家店门口。
涂泱翻了翻身上,搜出两个硬币来,走进店里。
那个胖乎乎的老板正眯着眼睛看着她,笑道:“我猜也差不多了!”
涂泱放下硬币,转身要走。
“不坐会?”那老板仍像以前那样,眯着眼睛笑着。
涂泱回头看着那老板,说道:“你神神叨叨的又想干嘛,我才不会上你的当,又花一千块买你把破伞哩!”
那胖乎乎的老板也不生气,仍是笑着说话:“哪是破伞啊,下雨遮雨,晴天挡日头,话说你一千零一个愿望,许了多少了?”
“百八十个是有了吧!”
“咱俩有缘,我就多说一句,后面的甭管多少,就许同一个愿望,我保准你实现!”
涂泱白了眼那店老板,鼻子里轻哼一声:“得了吧,你就别套路我了,什么愿望不愿望的,姐现在是无神论者!”
那老板呵呵的笑。涂泱走出了店,真是无债一身轻啊,她心里感叹!
才走了几步,涂泱就看到一个人,不是别人,正是设计部的同事陈汝云,平日里看她温温柔柔的,这会更是哭哭啼啼的,拽着身旁一个男生的胳膊,拼命的说着什么。
爱八卦的涂泱便走上前去,这才弄明白,原来是那男的要分手,小陈死活不同意,加上那男的他妈妈中间这么一搅和,小陈最后被丢在了地上。涂泱张着嘴巴看着那母子俩扬长而去。
涂泱扶起小陈,不屑的说道:“这种妈宝男,还要了干嘛,留着过年呐,他妈那种话都说出来了,什么你有本事也生一个孩子,你还哭哭啼啼个什么劲,天下好男儿多的是,干嘛一棵树上吊死!”
小陈呜呜的哭着,也不管有没有人看热闹,只怕她是伤心至极。
涂泱拍了拍小陈的肩膀,想安慰些什么,却什么都说不出口了。人群七嘴八舌的散去,多半都在唉声叹气。
小陈哭了很久,终于能止住,可眼泪却止不住。涂泱拉着她,边走边说道:“我知道你现在很难过,因为不久之前,我刚刚失恋过,我送你回家吧!”
小陈摇摇头:“我不想回去!”
“那去我那儿,从这走几步就到了!”涂泱不待陈汝云说什么,便自作主张的拉着她的手朝自己家走去。
弄了热水给陈汝云擦了把脸,翻箱倒柜的捯饬了半天,竟搜出来一包方便面,涂泱得意的朝着陈汝云晃了晃,钻进了厨房,不一会,热气腾腾的一碗鸡蛋方便面便端了上来。
“估计你也没吃饭,快趁热吃吧!”
陈汝云脸上悲伤的情调还未平息,只轻轻的摇头。
涂泱这下就为难了,她既不知道该怎么安慰陈汝云好,也不知道怎么逗人家开心,若是米嘉乐,两人还能互掐一会。陈汝云这么柔弱的姑娘,涂泱可要嘴下留人!
“那女的怀孕四个月了!”
涂泱愣住了,突然就像吃了一口才从大便上飞过来的苍蝇一样,恶心的要命!
“其实他那么久之前就背叛我了,我不是哭这段感情,只是哭我自己那些痴痴傻傻的付出!”
陈汝云叹了口气。
涂泱沉默了会,便说道:“痛痛快快的哭过一场了,管他什么呢,反正都过去了,不甘心倒是会的,咱们那时都是掏心掏肺的付出着感情,恍然落了空,任谁也一下子接受不了!”
陈汝云破涕为笑,道:“多谢你安慰我,你不知道这种时候能有个人陪着,其实心里有多么的感激!”
涂泱微微一笑,虽没说话,可心里却无比的赞同,因为那些掰着手指过日子的时光,她刚刚经历过,而且,似乎,正在经历着。
有时候我们是需要一个朋友相互依靠着取暖的,只是,朋友这个称谓,有时候太过昂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