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着,她已经不自觉地打开房门,只见初吉正被徐娇娘扶起,而孩子可能听见这边开门声,不由得余光白了她一下。
柳紫印:“……”
她不由给这个国度一个定论:看来这的人,确实都有爱瞪人的毛病。哎!好好一个孩子,也沾了这毛病,空闲时,得帮孩子把这毛病给改过来。
徐娇娘并没去管柳紫印,她一心都在初吉身上。
“初吉,你大半夜不睡觉,跑到院子里来干啥?”
“我……”
“娘!我看见了,初吉是留了干粮给死丫头吃,他根本就不是自己不够吃。”
听这大嗓门,柳紫印也不用去猜急着告状的人是谁,柳二楞无疑。
只是当她目光滑向柳家几人,发现站在徐娇娘身边的可不止柳招娣一个,柳盼娣和柳招娣都在。
这又是怎么一回事?刚才听墙角的好像只有一个人吧?
“大半夜的嚷嚷啥?初吉你说,你出来干啥?”似乎是被柳招娣近日来的行径影响到了,徐娇娘并不大想听她说话。
“我内急,出来解手呀!”初吉一副没睡醒的样子,挠挠头。
听了他的话,柳紫印微微扯了扯嘴角,这说法,似乎不能完全令人信服啊孩子!
“你胡说!我分明就看见你给她送干粮吃,还跟她说我……”
“哦!我知道了!”
“你知道啥?”
“二姐,你是不是饿醒的?”
不等柳招娣把话说完,初吉就小娃娃地恍然大悟。柳招娣没防备孩子比她聪明不止千百倍,条件反射地问。初吉看似风马牛不相及的一句话,引得柳招娣一愣,也顺便让徐娇娘皱了眉头。
而一旁方才还提心吊胆的柳紫印,此时心稍微放下一点:呵呵,小人参前辈,矛头这么快就从自己身上推出去了!嗯,佩服佩服。
“我不饿,我吃饱了。”
“真吃饱了?”
“嗯,吃饱了。”
“那你大半夜不睡觉,看着我干啥?我身上真没有干粮给你了。”
“……”
初吉的话说得“无心”,可有些人却听得有意,特别是徐娇娘。她满心都是初吉,而且小娃娃又只有三岁,她是做梦也不会觉得,这事是初吉在“捣鬼”。
“你…娘!你到底管不管初吉,他才三岁,咋能撒这谎诬赖人呐?”柳招娣这次不算笨,大家都看着她的时候,她就醒过神来了。
“诬赖你?你弟才三岁,为啥冤枉你?”徐娇娘冲她瞪眼。
“那是…那是因为我撞破了他送干粮的事,你看,要不是真的,死丫头大半夜为啥不睡觉?”柳招娣自以为抓住了根据。
这时候,柳大勇也披了衣服从屋里走出来。
“二丫,大半夜你不让人睡觉,瞎嚷嚷啥?”
“爹!死丫头算计我。”
“她算计你啥了?”
“她故意让我去娘这告状,要不是故意的,她咋半夜不睡觉?”
“就你这大嗓门,我都让你喊醒了,她能不醒么?”
柳大勇要被自己这女儿气死了,本来身为一家之主,他是不该这么当众揭女儿短处的。
只是大半夜,本来有个鸟叫都惊起村里一群狗连声叫,柳招娣这样,恨不能他们家里说话,村子中间都依稀听见是啥事。
太丢人!
瞧出柳大勇的心事,徐娇娘更生气。不过老伴儿顾忌的没错,他们家可丢不起这个人。
“行了,赶紧回屋睡觉吧!”
“娘!我说得都是真的,你咋不信?初吉内急,他站院中干啥?茅房也不在死丫头那边。”
听了这话,徐娇娘终于有些相信,她扭回头看着一脸无辜的柳紫印,又低头看看身前的儿子。
“初吉,你……”
“娘,回屋换裤子。”
徐娇娘刚要说话,初吉就“低声”地跟她说了一句,她低头看了看儿子两脚之间的地上,月光之下,有点湿。
至此再不对儿子疑心,领着初吉往屋里走,经过柳招娣身边狠狠地剜了她一眼。
柳紫印站在原地没动,只听母子两个进门时,徐娇娘和初吉之间的问答。
“初吉,你刚才坐地上干啥?”
“好像谁推了我一把,说不定是我自己睡迷糊了。”
柳招娣并没听母亲和弟弟的话,只是将所有的怨气都归结在柳紫印身上。她恶狠狠地看着柳紫印,好像要将她生吞活剥了一样。
柳紫印听了初吉的话,觉知高明、值得学习,一转脸目光不经意对上柳招娣的。
本来,她理所当然该有些紧张,可不知是不是吃饱了的缘故,忽然觉得柳招娣的目光根本威胁不到她。
正所谓“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她连饭都是有上顿没下顿的,她怕谁?
那之后,徐娇娘竟然肯每顿都给她一个干粮,所以就算初吉再没来给她送吃的,她也不至于半夜饿醒。
这日,她刚从猪圈里出来,就听见院子里比往日热闹。
洗手的空隙,她见到院中桌边围坐着三姐妹,除此之外,还多出一个穿着翠色,和柳招娣年纪相当的女孩。
“小翠姐你看她做什么,接着说,接着说!”柳招娣见女孩看她,有些不高兴。
“这丫头没事了?”小翠似笑非笑地问了一句。
“没……”柳盼娣才说了一个字,话音就生生被柳招娣打断。
“没事!何止是没事,人家可是神气得很!哎!现在我们这亲…哎呦!”她的话,也没说完,就结结实实地挨了柳盼娣一巴掌。
只不过,这巴掌并没有打在脸上,而是招呼在头顶。柳紫印有点好奇,因为凭柳招娣那性子,居然痛叫之后,没再嚷嚷。
“小翠,你接着说。”
“嗯,我表哥说了。只有咱们这种小地方的姑娘才只想着以后嫁个好人家,就鸡犬升天了。人家天吴和郡上大户人家的小姐们,除从小学什么琴棋书画外,还单测一门,什么武义的……”
柳紫印穿越后,第一次听见有关于这个国度的传闻。不过,她还没听多少,就感到柳招娣深深的怨念,侧目过去,瞪她的可不止柳二楞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