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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顿了顿,险些挪不开眼,“似乎是宫里的人路过,其他人都要让道,我们暂时出不去,只有等他们走了才行。”
    宫里人?
    郁逢生撩开帘子,雪花卷了进来,他却是被不远处轿中的人给吸引住了全部注意力。
    九年不见,他,似乎更夺魄了些。特别是额间的那点朱砂痣。
    想到此处,郁逢生不由地伸手去摸自己的额头,触手的,却是冰冷的面具。讪讪地放下手,再欲深望,却发现那人猝然抬起头。他惊慌地放下了帘子,捂着紊乱的心跳,再不敢撩开帘子。
    想不到分开九年,他除了害怕他之外,在瞧见他的泪水之时,居然也会心疼。当真是,越活越不像自己了。
    等到他平复了心绪,第二次撩开帘子,却只远远低看到队伍的末尾,那是京城的方向。
    “驾!”扬鞭而起,马车轮子咕噜噜地又转动起来……
    此时一别,怕是要等复仇的时候见了吧……
    ***
    相对于京城的儒雅,望月城处处显出一副张狂奔放的气息。
    望月城正中的望月台上,此时正举行着一场力量的比试。所谓力量的比试,便是不依靠任何内力武功,单靠个人的力气,将对方推下望月台便算胜利。
    比试的两个都是十六七岁的小伙子,俊朗健壮,皮肤呈现健康的小麦色,长长的头发都在头顶上盘成一团。两手扭打在地上,大汗淋漓,衣衫上沾满灰尘也是毫不在乎。
    而望月台的四周,围着三四圈的二八少女,秉着呼吸,仔细地看着两人的扭打。直到其中一个小伙子一脚把脱力的另一个踢下了望月台。那一群少女立马沸腾了。扯着嗓子,失声尖叫着。
    “啊!五殿下威武!”
    “五殿下我要嫁给你!”
    “殿下果然是最厉害的武士!”
    ……
    面对着众人的狂呼,小伙子一把扯下了捆缚头发的发带,令一头黑发飘逸地散了下来。他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皎白的牙齿,“知道本皇子胜利的秘诀是什么吗?”
    虽然这句话他在每次比试胜利之后都会问,但下面的姑娘们每次都会很捧场地说一句,“不知道!”
    小伙子脸上的笑意更浓了,两眼如星星璀璨,当众解开腰带,一把脱下了上衣,指着腰腹,格外兴奋地说道,“因为,本皇子有……八块腹肌!”
    “啊啊啊!!!”
    “五殿下我为你痴迷!!!”
    ……
    又是一起更猛的回应。他表示很满意。
    站在一旁看了好一会儿的郁逢生愣了许久,才扶额拉着桔叶转身离开这里。
    这个白痴,似乎越活越愚蠢了……
    他想走,可有人却不想让他就这么离开。
    “喂!那边那个带面具的,鬼鬼祟祟的小人!你给本皇子站住!”在上边表演许久,他早就注意到这两个格格不入的人。
    郁逢生没理他,拉着桔叶就走。
    楚越岚一时来了脾气,翻身一下从望月台跳了下来,“本皇子叫你站住!”他脚步如飞,不过眨眼间,就赶了上来,一把重重地拍在郁逢生的肩上,“听到没……哟呵!居然还有个会武的,有意思!”
    他刚把手搭上郁逢生的肩上,一旁的桔叶就拔剑跟他打了起来。手里没武器,险些吃亏,他往后退了退,随手就从一旁的小摊上拿了一把柴刀挡住了她砍过来的一剑。
    “姑娘你这剑剑往本皇子心窝里戳,也太狠了些。”
    “少废话,一切伤害逢生的人都该死。”桔叶一个旋身,一把剑竟使出了数百把剑的影子,齐刷刷地朝他刺去。
    幸得他这些年勤加练习,否则还真不能以一把柴刀就给挡回去。
    “居然玩真的!”楚越岚此时也动了真格,正准备来个反击,突然肚子一阵剧痛,一种不祥的感觉冒上心头。
    “糟糕,本皇子不与你玩了。”说完,丢了柴刀,急匆匆地跑了。
    桔叶欲追上去,却被郁逢生给叫住了。
    “逢生,为何不让我追去戳他个十刀八刀,让他老实老实。”桔叶咬牙切齿,可眼里竟是一种棋逢对手的兴奋。
    郁逢生看懂了,并不揭破,“他中了我秘制的泻药,不拉个三天是不会好的。”
    “单单下泻药,真的是便宜他了。为何不下个让他手残脚残的毒药?”
    “他脑子发育尚不完全,就不要再欺负他的手脚了吧。”郁逢生扶额,扬唇轻笑,狡黠地挑起了眉头,“更何况,我制的泻药,无药可解。”
    作者有话要说:  楚越岚:本皇子除了八块腹肌,还有发达的肱二头肌!
    楚越霖:走开!我要找我的小卿卿。
    又给更新晚了………………争取明天按时!
    ☆、换颜之术
    “糟糕!”正准备掏银子,桔叶却突然发现挂着腰间的荷包,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不见了。
    “怎么了?”郁逢生站在客栈的前台,手里还提着两人换洗的衣物。
    桔叶还在搜着身上各处,“奇怪,我的荷包怎么不见了呢?”
    “莫不是之前和人打斗的时候,不小心掉了?”桔叶一向自负,钱物向来是直接挂在腰间的。这么些年来,还真没人敢偷,不过,今日竟是出了意外。
    柜台后的客栈掌柜瞧见两人的脸色不对,立马一改之前的和颜悦色,颇为嫌弃地挥手,“没钱?没钱就赶紧走,别耽误我做生意。”
    桔叶何时受过此等对待,‘噌’的一声,拔出了长剑,剑锋直指那掌柜的脖子,“劝你说话客气点,不然休怪我的剑不客气。”
    谁想,那掌柜的丝毫不畏惧,扯着嗓子就吼了起来,“你想怎样,没钱想白住啊,你有本事就杀我啊!砍啊砍啊砍啊!我们望月城的老百姓不是你们这些外乡人可以随随便便欺负的!我到要看看,你杀了我后,能走出这店几步。”
    “你……谁说要白住了!”桔叶被周围一群围观的瞧得有些脸红。
    “那你就拿钱出来啊!拿剑指着我做什么?”
    “我……”桔叶局促,收回了剑。咬咬牙,从手腕上取出一串以红绳串着的白玉手链,有些小心翼翼地放在柜台上,“这是我家祖传的,先搁你这儿两天,等我得了银子立马来取。”
    掌柜的挤弄着小眼睛,有些怀疑地拿起了手链,摸了摸,竟然还是热的,虽不大懂玉,但瞧着这颜色,应该不是便宜物。谄笑着收下了手链,吆喝起了小二。
    “小二,领客人上楼。”
    “好嘞!”本正在给人倒茶的小伙子,手脚麻利地给几位客人斟好茶,迈着大步子跑了过来。
    “两位客观,这边儿请。”
    桔叶摸摸空荡荡的手腕,还有些怅然。
    “别担心,很快就会回来的。”郁逢生微笑着拍拍她的肩膀安慰。
    她点点头,但还是有些恹恹。
    ***
    城主家的公子不喜说话,除了他老爹外,能跟他说上两句话的,大概就只有经常跑他家蹭吃蹭喝,每月抠得只交一两饭钱的五殿下楚越岚了。
    刚从书房出来,便看见某个袒胸露乳的无耻之徒一脸愉悦地从他家茅房里钻了出来。
    “呵!堂堂的五皇子殿下竟然沦落到在寒舍出恭了吗?莫非五皇子殿下的府宅连个茅厕都没有?”
    楚越岚抬头便见一脸便秘模样的姑苏廉,两眼立马亮了,顾不得他嫌弃的表情,直接给了他一个热情似火的拥抱,“这不急了嘛,刚巧,就这里最近。”
    姑苏廉直翻白眼,永远都是这一个理由,白痴才相信。
    “诶,对了。”楚越岚挥挥手,遣退了旁人,拉着他在一旁的台阶上坐下,“好兄弟,本皇子有件事需要你帮帮忙。”
    “呵呵!不敢高攀。”
    “哈哈,小廉哥真是爱说笑。”楚越岚嬉笑着搂住他的脖子,压根儿就没管姑苏廉那张越来越黑的脸,“今儿本皇子终于知道了什么叫做一见钟情。”刚说完,他就发现自己好像把一见如故说成了一见钟情,不过说出话的也懒得去解释。
    “哪家姑娘这么倒霉。”姑苏廉厌恶地推开他的手。
    楚越岚也不在意,“应该不是姑娘。”
    姑苏廉愣了一会儿,如鲠在喉,“有夫之妇你也敢?!你还知道廉耻不?”
    “不是有夫之妇。”
    “连老太太都不放过?!!!”姑苏廉咬着嘴唇,一脸的嫌弃和鄙夷,末了,对着他说了句,“禽兽!”
    “你想哪儿去了。”楚越岚从怀里掏出一只沉甸甸的荷包,绣花的,“今儿遇到两个外乡人,很特别。虽然那个姑娘很漂亮,只是太凶悍了些,而那个斯斯文文的金丝狐面少年,本皇子很是中意啊。”
    闻此,姑苏廉迅速地站了起来,离得他远远的,一脸的惶恐,“想不到,五殿下竟然有此癖好,我突然想起书房里还有书卷未收拾,先走一步了。”说完,逃也似的离开了。
    “诶!我还没说让你帮我什么,你别走啊!”楚越岚有些郁闷地捏紧了手里的荷包,本来打算让他差使两批小兵,一批引开那个会武的姑娘,一批去欺负那个金丝狐面少年,然后他以英雄的姿态打败那些坏人,于是,就以很好的形象与少年结识了。
    想得正舒畅,突然肚子又痛了起来。捂着肚子赶紧奔进了茅房。
    到底吃坏了什么?
    ***
    “济世堂……”桔叶一字一顿地念着头顶上的招牌,“逢生,我们来这医馆作甚?如果是赚银子,为什么不像之前那样去抓一两个悬赏犯人?”
    逢生率先走了进去,“望月城不比其他地方,进城的时候,你许是没看到,城墙之上,悬赏的并不是犯人,到像是招募侠士。我这使毒之术,怕是没法招到。”
    “这望月城到也奇特。”
    郁逢生笑笑,并没再说话。
    走进大门,便有小厮过来,“请问两位,是看病还是治病?”
    “不看病也不治病。”
    小厮了然,“请这边请。”
    兜兜转转,最后才在一间屋子前顿住,小厮并不禀报里面的人,直接推开了门,“两位请进。”而他自己则守在门外,规规矩矩地站着。
    屋子里装潢极为雅致,只是昏暗的烛光下,看不清全貌。屋子中间以三层珠帘一层纱幔隔着,隐隐错错中,里面似乎坐着一个人。
    “不知两位有什么药?”听得出,那人的声音故意压低了的,许是不想人认出声来。
    “在下以炼药为生,自然种类繁多,不知你需要什么药?”
    “那,可有令人改变容颜的药?”
    郁逢生蓦地顿了顿,改变容颜?江湖之上,不是已经有人皮面具了吗?
    “莫要见怪。”那人见逢生迟迟不开口,继续说道,“家中小妹几年前遭遇大火,毁了容貌,如今年岁大了,怕找不到夫家,便想改变容颜。只是,市井之上的人皮面具遇水则脱,不是长久之法。所以,我想求一辈子都不会识破的法子。不知可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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