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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还能回去吗?
    若当真回不去了,她想不想找一个男人嫁了?
    或者弄一堆面首?
    她有钱啊,养个三五个男人,绝对养得起。
    就怕舆论有压力,还怕战乱的时候,物价飙高。
    要不要忽悠着章得之认她当个义妹什么的?万一他要是谋反成了,封她个公主当当,再赐她二十面首!
    当然,这前提是她得先上贼船才行。
    徐昭星的脑子里都是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很乱。
    而且,每天都是千篇一律的乱,没有一点儿新意。
    就这么着,到了春节。
    春节的头一天,下了场大雪,裹的整座城都成了白色的。
    徐昭星自己动手堆了一个雪人,堆的很大,用完了下在院子里的所有积雪。
    蒋瑶笙也来了兴致,叫人摆了桌案出来,画了一幅画,自个儿起了个名字叫《雪压傲梅》。
    这就是她和蒋瑶笙的差距了,她若一时兴起,能踢坏家里的所有大理石桌案。
    别说,还真是脚痒难耐。
    大过年的,不兴踢坏东西,也没哪个不长眼睛的这时候还惹上门。
    “二夫人,大爷叫奴婢来请二夫人和三姑娘去祠堂。”
    洪氏身边的肖嬷嬷不知什么时候进了院子,立在不远处,垂首道。
    “去祠堂?祭祀!”徐昭星好像在自问自答,是了,过年祭祖,可是打古代传到现代的传统。
    她走到了蒋瑶笙的身边,拉了她的手道:“走,去给你爹送些纸钱。”
    蒋瑶笙很顺从,只是先前握笔的手,刺骨冰凉。
    蒋家的祠堂无疑就在宣平侯府内,与其他的建筑也并没有多不同,更是与藏书房相隔不远。
    徐昭星拉着蒋瑶笙走在肖嬷嬷的后头,她们之后,又跟了慧珠慧玉、雪刹和雪那四个丫头。
    才走到祠堂的门口,肖嬷嬷道:“还请三姑娘和大夫人站在一起,大爷和三爷已去祠堂内祭拜。大爷另有事让奴婢问一问二夫人。”
    祠堂外不得喧哗,且大房、三房的女眷皆已经站好,蒋瑶笙没有多想,命了雪刹和雪那站到一边,自己立在了洪氏的后头。
    “二夫人随我来这边。”肖嬷嬷边走边回头。
    拐了两个弯,绕到了祠堂的后头,徐昭星跟着肖嬷嬷站定,怪不爽地道:“什么事,说!”
    肖嬷嬷清了两下嗓子,从树后窜出来了四个小厮,一个拽住了慧珠,另一个拽住了慧玉。另外的两个,向徐昭星逼进。
    肖嬷嬷道:“二夫人莫怪,奴婢等也是奉命行事。大爷说,既然二夫人打定了主意为二爷守节,不如移步祠堂,如此才显心诚。”
    若徐昭星没有记错,这儿的女人一辈子只能出嫁时进一次祠堂。丈夫死后,倒是可以进祠堂,不过得先剃度或者带发修行,且进去以后便不可以接触外人,尤其是男人,见一下等同通|奸,那就是死罪了。
    这是打着要把她关进祠堂随意揉捏的主意。
    呵呵,先前还说没有哪个不长眼睛的会大过年惹上门,瞧瞧,这不是来了,还真是打得一手的好主意。
    旧仇未报,又结新恨。
    她哪里还会客气,一脚踢飞一个。
    肖嬷嬷都没有看清,四个小厮越过了她,嗖嗖地摔在了积雪上。
    她惊恐万分,提着裙摆就往前面跑,一边跑一边喊:“救命——”
    另一边,祠堂的正门口,蒋恩面色严肃地宣布:“二夫人徐氏用情至深,自愿从今日起进祠堂为二爷祈福。”
    “怎么可能?”蒋瑶笙惊讶地从洪氏的后头跑了出来。
    她从没有听她娘说过。
    大房的人默不吱声,余氏倒是想说句什么,可瞧了瞧站在大爷后头的她们家三爷,看那样子,想是不止知道内情,还很同意。
    和洪氏比起来,徐氏还算是好的。
    可,没了男人,娘家也没了人,又不肯任由摆布的,就是这个下场哩。
    她在心里叹息一声,扶了蒋瑶笙一把,劝道:“三姑娘,你娘既然这么决定,想来有她的道理。”
    蒋瑶笙不相信,喊道:“我要见我娘。”
    “放肆!”蒋恩喝了一句,“在祠堂外喧哗,掌嘴,我代你父亲教教你规矩。”
    很快就跑来了几个粗使婆子,两个制住了雪刹、雪那,还有一个又黑又壮的婆子伸手来捉蒋瑶笙。
    她才将碰到三姑娘的胳膊,便被一只手从后拉住,怎么都动弹不得。
    肖嬷嬷没能如愿跑出来给大爷通气,就被殴了。
    因为担心前头会出事,徐昭星就没敢用多长时间揍她,也是一脚踹飞了事。
    果不其然,前头也乱了起来。
    徐昭星拎着那粗使婆子的后衣领,一个过肩摔扔出去了老远。
    然后前踢,后踢,侧踢,回旋踢,总之把憋了许多天的洪荒之力全部释放了出来。
    最后一拳,徐昭星跑的飞快,跳起来又扑下去,用了十分的力气砸在了蒋恩的脸上,血点子四溅。
    徐昭星强忍着想要打死他的心思,掐着他的脖子狠道:“记着,我不干背地里放火的事情,但我有一百种法子当面打死你。”
    要不是蒋威躲的快,他也得挨上一顿才行。
    大概是以为此事定成,大房所有的女眷都没能反应过来之时,蒋恩已经被完虐。
    把该揍的全都揍趴下了,徐昭星这才拉着傻眼的蒋瑶笙出了祠堂,背后是一群女人的嚎哭声音,数洪氏嚎的最大。
    她耳尖,还听见了“丧门星”这样的话语。
    呵呵,丧门星是吗?
    更可怕的也不是没有,不信,再来试!
    ☆、第三十七章
    蒋瑶笙一路走一路哭。
    一会儿哭爹死的早,一会儿哭娘的命苦。
    还真真是哭爹喊娘,没完没了。
    她真的是吓坏了,从蒋恩说她娘要进祠堂,到蒋恩让人掌掴她,这已经不能说是阴谋了,这分明就是赤|裸|裸的加害!
    就因为她们无依无靠吗?
    徐昭星猜的到她心里在想些什么,道:“瞧见了没,我叫你学几手功夫,你总是不认真学,对付这样的人,凭什么都没用,还得凭武力。女人怎么了,你绣花针练的好了,也能戳死人!”
    她也后怕,幸亏蒋恩的奴才都是草包,万一来一个章得之那样的,她想跑都不一定跑得掉,更别想着挥一挥手带走蒋瑶笙了。
    毕竟她会的也只是防身功夫,想要横扫一片,还得有柄机关枪。
    一回了中院,徐昭星就叫人看紧了门户,叫蒋肆集合了前院里所有的奴才,人手一根棍棒,什么都不干,就给她看着门。
    md,这都什么事啊!
    大过年的,自个儿不痛快,还让她也痛快不起来。
    那些人,她不该一脚踢飞了事,应该一脚踹起来,再一脚踹出去。
    ——
    姜家,从不祭祀。
    每年过年这日,姜家的历代家主,会割了自己的食指,滴血于酒中,在正午时分,对着太阳,将血酒洒在泥土里。
    呃……要是没有太阳肿么办?
    那就面朝皇宫,将血酒一饮而尽,以示自己为了家族使命献身的决心。
    姜家这一代的家主原先叫姜得之,少年闻名之时,先帝下了诏书,赐章姓。
    据说,章姓承姜氏,说周成王姬诵执政时期赐封姜太公于齐地,建立齐国,鄣国被姜太公收为附庸国。后姜太公将齐国留封给嫡子,而将鄣国分封给庶子。到了姜虎时,鄣国被齐国灭亡。其弟姜韅辗转数年,后定居于武都,于鄣字去邑为章,从此有了章姓。
    先帝为何下那一纸诏书的真实原因,已经不得而知。
    无外乎是不想让废王之后闻名,亦或是告诉他,他和姜韅一样,不过如丧家之犬,想要活着就得隐姓埋名。
    历来都是成王败寇,莫说先帝让他改姓,就是赐给他的是一杯毒酒,在不能起事之前,他也得含恨而饮。
    说起来,并不是不觉得受辱。
    若不然,也不会即刻从了父亲的遗愿,娶了表妹,又那般的想要一个儿子,只为了让儿子重姓姜而已。
    其实他并不知道做皇帝是什么滋味,只不过从出生起受到的就是要光耀门庭的教育。
    别家的光耀门庭是做官或者拥有高楼广厦,姜家的光耀门庭却是冲着那个至高无上的唯一。
    他逃不掉的,是几代人的心血和时事的造就,才有了如咸鱼翻身般的一挺。
    他若现在撂挑子,他爹,他爷,甚至爷爷的爷爷,都要跳出来,骂的他躲都没处去。
    若一个人的命运本该如此,他唯有…不屈。
    这一年又是一个没有太阳的结尾,章得之饮完了血酒,将酒杯递给了陈汤。
    这处姜家的老宅,便是废王身死之后,其孙的藏身之地。
    后来他们这一脉不得不迁出长安,老宅却一直保留至今。
    每二十年翻修一次,因着门第过小,又是院中之院,从不引人怀疑。
    陈酒从角门进来,一阵小跑,到了章得之跟前,哈着白气道:“先生,那蒋家又出事了!”
    章得之只来得及翻了下眼睛,却听后头的姜高良急问:“发生了什么事情?”
    这事儿不好说。
    真不好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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