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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余行钧看不下去,掏出来手机给于姐打电话让她送药。
    余母和于姐赶紧从隔壁过来,就瞧见棉被床单摊了一地,一个坐在床上哭一个坐在沙发上闷头抽烟。
    余母听着哭声只觉得焦头烂额,走过去问余行钧:“念念这又是怎么了?这几天不是好多了吗?”
    余行钧什么也没说,留下她一个人哭闹,拾起外套踉跄着跑出去了。
    第30章
    吴念折腾到很晚,余母跟着累的不轻。早晨还在贪睡就被电话吵醒。
    “她怎么样啊?”那边直截了当地问。
    “你昨晚大半夜跑去哪了?一夜也没回来。”余母掀开被子坐起来,语气满是担心。
    “我没事啊。”
    “现在在哪呢?”
    “公司呢。”
    余母顿了一下,火气更加旺盛了。。
    “大半夜开车走山路回去了?你还要不要命了?有你这么大胆……”
    余行钧赶紧打断她解释:“没有的事……我今早回的公司。”
    余母拿起来手机看了看,有些心疼又有些生气:“才七点半啊,一夜没合眼?年轻人身体好也不能这么折腾吧。”
    余行钧在那边没否认。
    “……念念没事,昨晚吃了药就好多了,她这病不就是这样嘛,情绪稍微照顾不到就发病,之前也是这个样……妈倒是担心你,你是咱们家的顶梁柱,你看,念念的病不少花钱,妈又得靠你养,孙子那边也得靠你,你可不能天天穷折腾,你得想得长远一点……”
    余行钧放下心来,知道老太太这架势是准备大早晨唠叨个没完,只好歪头夹住手机,心不在焉地翻看昨天积压的文件。
    那边说一句他就低声“嗯”一句,至于具体说的什么自然是没上心。
    “你好好听我说什么了吗?”
    “嗯。”
    “嗯什么嗯!我刚才说什么了?”
    余行钧停顿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赶紧一本正经字正腔圆地说:“您说什么都是对的,都是真理,都是教科书。每天听您耳提面命地讲几句话我这立马精神抖擞了,简直犹如新生啊。”
    余母被这贫嘴逗笑,心情立马松快了许多,又嘱咐了几句注意身体的话才挂了。
    余行钧收了手机忍不住摇头笑。过了半支烟的功夫,秘书敲门进来催促,说是会议时间到了,又说下午有刘总项目启动的剪彩仪式,前两天请帖就送到了,特意邀请余行钧参加。
    一到年关会议就变得千篇一律无趣得紧,先是各部门经理简单总结了下过去的不足,又是集体讨论计划了未来的发展。临散会他照例说了两句鼓励的话来调动员工的积极性。
    散会结束带着刘秘书从会议室出来,进电梯的时候迎面撞上董助理。
    其实董助理虽然叫董助理,拿到的却不止是一个助理的薪水,因为余行钧在深圳刚创业时也是他跟着,打那时候叫习惯了称谓就没改,公司里的也跟着这么叫,不过除了钱拿得多他管得事也多。
    他瞧见余行钧就赶忙摆手,走上前递上来牛皮纸包装的一沓东西,吐了口气说:“正找余总呢。”。
    余行钧说:“什么啊?”
    “都是得你签字盖章的合同。”
    余行钧扫了一眼,斜着头看他,眼里有些疑问,问他:“这不是应该陈总监负责的东西吗?她呢?”
    “度假去了啊。”
    “度假?”
    “也不算,一日游。”
    余行钧漠不关心地“哦”了一声,接过来文件下了电梯。
    董助理跟在后面,进了办公室又说:“我还以为她跟你一块去的呢,感情真是她一个人去了,昨天给我说我还没当真……心也够大,真把儿子留家里跟着保姆,幸好你在,不过你俩都是很放心儿子的人……对了,你怎么不声不响回来了?不是打算多休息几天吗?”
    “思来想去还是钱跟我比较亲,大冷天的没什么好玩的。”余行钧漫不经心地说。
    回答完这个问题还不忘纠正他前面的话:“什么叫我俩都是放心儿子的人?我操心儿子的时候还得通知你一声啊?我儿子我肯定比你上心吧?”
    他打开牛皮纸袋把文件掏出来,涉及到钱的东西肯定要仔细,就算再信得过的人也不能随便签字盖空章。
    见董助理在一旁站着不走,他皱眉说:“等着用?”
    董助理摊摊手说:“不等着用,本来觉得你不在公司,正想拖到下周再说呢。”
    “那你回去等着吧,等我有心情细看了再说。”余行钧收了文件放在一边。
    董助理说:“那我先出去,你也别太着急,省的下次还得催。”
    余行钧没说话,等到董助理带上门,他闲来无事抽了根烟,抽烟的时候隐隐觉得哪里不对劲儿,可是真要说哪里不对,一时也想不起来。
    下午去工地剪彩,剪彩之后自然要有应酬,酒桌上把酒言欢,到了晚上七点多才散场,余行钧看了看时间,没想到比他预想的早了不少。
    从酒店出来见一阵北风迎面而来,余行钧直觉得一股寒气钻到怀里。
    外面天色异常灰暗,竟然是满天一色的阴云,空气也变得比较浑浊。
    刘总说这天可能要下雪,让大家赶紧回。余行钧跟他客套了几句就上车了。
    他就近住到一处闲置的房产,实在不想回老太太的那边,况且,现在一家子除了他都去巨县旅游了,他回去了也见不到个人影,那边是个小型别墅,有小院有花园,地方比这边的公寓自然大,可是地方越大越显得冷清。
    不知道怎么回事,他现在特别害怕清冷,越闹的地方越让他心安。
    洗完澡上了床才又想起来董助理的话,一时间有些担心儿子,下了床从裤兜里摸手机,摸出来手机没有找联系人直接快速按号码。
    “爸爸!”那边很快接了电话,语调有些欢快,脆生生地喊他。
    余行钧一扫整日的阴霾,柔声说:“儿子,你干嘛呢?吃了吗?”
    “吃了,吃的肉肉,有阿姨做肉肉……”
    他笑问:“什么肉?”
    “牛肉,好吃是好吃……塞牙!”
    “谁让你牙缝这么大呢,乖儿子……”他又笑了笑,想了想随口问他。
    “你妈呢?”
    “妈妈出差。”那边孩子委屈地撇撇嘴向余行钧告状。
    “去哪了?”
    “不知道,不记得了……”他说“不”的时候发音还不太准确,就像没有门牙漏风地感觉一样。
    余行钧心里头不□□,董助说去一日游,儿子却说去出差,要真是出差公司不会不提前安排,他也不会不知道,反之,要是去旅游她更不会不带上孩子。
    想到这里心里头“砰砰”地极速跳了两下,他坐起来走到窗口耐心诱哄说:“把手机给阿姨,爸爸有事问阿姨。”
    “不要,烁烁还没有跟爸爸说完话。”
    “乖儿子,问完事咱们再说话成不成?啊?明天去看你,想去哪玩?你说去哪就去哪。”
    “嗯……嗯……让我想想。”
    “那你先想着,给阿姨听电话,好儿子,快去找阿姨,让爸爸看你跑得快不快。”余行钧边笑边说话,等他的空档打开了玻璃窗,外头开始飘雪花。
    像吹落的梨花瓣,零零落落,颇有一些看头,就连他这种不懂情致的人都忍不住叹了口气。
    小孩子又好哄骗又识逗。余行钧三言两语就把他打发了,听见那边“咯噔”“咯噔”地小跑下楼声,紧接着传来烁烁喊阿姨接电话的声音。
    没多久那边说话,是个温柔地女声:“余总?”
    “你家老板去哪了?”
    “陈女士啊?她出门了,说是最近心情不好去旅游散心啊。”
    “去哪了?”
    “这个我找不清楚,听说是滑雪?”顿了顿又不确定地说,“下面哪个县里头吧,她说了一句我也没当回事,实在记不得了……”
    余行钧拿着手机的那只手出了一手心的汗,清了请嗓子才问:“巨县?是去巨县了吗?”
    “是吧……”那边的声音有些犹豫,半天又说,“好像是这个名儿,听陈女士说那边刚开放了个度假村,她要去泡温泉……”
    余行钧“咔”地挂了电话,气急败坏地骂了一句。这会子哪还有以前的稳重冷静,来回踱了两步才想起来对策,赶紧拿起来衣服就往身上套,短短几分钟穿衣服的功夫就急出来一脑门子的汗珠儿来。
    衣服穿好连外套也没穿,拿着车钥匙出了门。
    ……
    吴念早晨醒来就恢复了正常,余母进来叫她吃早餐的时候她已经快要收拾妥当了,瞧见余母就站起来笑了笑问候了一声。
    余母不像余行钧,一守着吴念总是做事情不吭不哈地说不明白,怕她不知道自己儿子一大早不放心来电话问她的状况,只好不紧不慢半真半假地圆谎说:“你昨天晚上又不太好……行钧难受得不行,估计是看不下去,所以大晚上就开车回去了,我不知道你们俩因为什么事闹起来刺激了你……不管因为什么事都得怨他,男人就该让着老婆,对不对?更何况你情况特殊。”
    吴念低下头想了想,老实说:“我也不记得了,最近总是忘事,记性不太好……让您操心了。”
    后一句没怎么有诚意,一听就知道是礼节上的话。
    余母也没多说。吃完饭她问吴念想不想去转转,吴念说身子不方便。她还当吴念没兴趣,赶紧又说来之前余行钧告诉她这个月度假村周围有冰雕展,晶莹剔透,色彩斑斓,虽然肯定没有哈尔滨的冰雕节隆重,不过也挺有看头。
    吴念只好说:“今天想休息,不知道明天看来不来得及?”
    余母心里头有点气,但也知道她不愿意跟着也不能把她一个人扔在酒店,只好闷不吭声地回屋里了。回屋之后顺了半天的气,不禁觉得这好好地度假也太没意思了。
    吴念一个人在屋子里头憋了一天,午饭都是于姐直接送到屋里头的。
    晚饭没叫就有人来敲门,她打开门愣了一下,不知道算不算熟人。
    第31章
    来人身穿宽松藕粉色大衣,歪着头打量她,见她沉默不语抿嘴笑了笑,一手掏兜另一手伸出来跟她握手,一双纤手皓肤如玉,手腕上还挂着一个“h”字的白色名牌包,简单大气。
    这么精致的衣着打扮一比较吴念不施脂粉气色又不好的素颜来,确实是明艳动人。
    对方翘着嘴唇说:“我是陈可青,在你家我们见过,上次太匆忙了没来得及跟你打招呼……我到这里才听余总说你跟来巨县度假……真是太巧了,一起吃个饭吧?”
    吴念淡淡地收回视线,心里有个地方坍塌了一块,压的她喘不动气,她没有去握手,只楞楞地盯着陈可青的手,好像要看出来个窟窿。
    吴念的嘴唇抿了好久才缓过来神,最后缓缓叹了口气,皱眉说:“你是不是来找他的?他不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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