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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还会甜甜的叫“姨夫”。
    这如果是他的孩子,就该是甜甜的叫“爸爸”了啊。廖远愈想,心中便愈是渴望。
    渴望有个可爱如斯的孩子,像小秋那样张开小手,扑进他的怀里,甜甜的叫“爸爸”。
    廖远和郭智,在婚后也不是没有过争吵。但大多不激烈,偶尔拌嘴而已,还多数都是以廖远低头收场。
    郭智年纪越大,在感情上反而越变得娇气起来。大约女人被宠着爱着,就都会如此。
    两个人都没想到,一趟江都之行,成了她和他婚后的最激烈的一次争执的导火索。
    廖远,想要孩子。
    “你说过我们不生的!”郭智很恼火。“说好了的!”
    这句“说好了的”从前是廖远常用的句式,郭智没想到有一天,她也会拿这句来捍卫自己的权利。
    廖远说这话的时候,才刚刚二十岁,对生孩子养孩子一事,根本全无概念。当时郭智情绪波动,说不想生,他便跟着接了“那就不生”。
    说白了,就是顺口那么一说。自己根本没往心里去,早也就忘得差不多了。
    郭智却一直牢牢记着。
    她结婚前,老妈催她相亲、结婚。她结婚了,老妈又改催她生孩子了。
    从前她逼她相亲,她屈服了。但想逼她生孩子?郭智是死不肯松口的。
    她信誓旦旦、铁齿铜牙:“我跟廖远说好了丁克的!”
    把郭妈给愁得!
    “你傻!你信他!”她骂道,“我跟你说,就这丁克,最后丁不下去的都是男的!到最后都是男的想要孩子,丁不下去了。女的要么不得已匆匆忙忙生孩子,要么坚持不生离婚。”
    郭妈气恨道:“你说,你是想选哪一样?人家丁不下去了,还能赶紧生。你比廖远大这么多,等到廖远终于有一天想要孩子的时候,你还能生得出来吗!”
    这话戳了郭智的痛处。
    女人过了三十岁,便渐渐的格外介意年龄,害怕老去。更何况,郭智比廖远大了整整八岁。
    现在,郭智三十二岁了,廖远才二十四岁。
    郭智现在花在脸上的钱,比一般白领能挣到的薪水都多了。足以看出她内心的介意。
    生孩子,不仅会耽误工作,影响事业,还会让女人肥胖、丑化,快速的老去……要让郭智一一历数,她能说出一堆不生孩子的理由。
    可架不住廖远就是想要。
    是谁跟她说来着,男人说不要孩子的话都不能信?她想不起来了。但是让她悲愤莫名的是,真的让别人说中了,也让老妈说中了。男人真的会食言,也确实丁克丁不下去!
    不论廖远怎么说,她都坚决不肯松口。
    廖远在有了想要孩子的念想之后,自己悄悄的查了很多资料。关于女性年龄过大怀孕可能会有的不良反应,比如妊娠期高血压等等,让他十分的忧虑。
    他想了好多天,想明白如果他真的想要孩子,以郭智的年纪来说,真的是只能宜早不宜迟。他想明白了,才跟郭智开的口。
    在争执中,他便把这些顾虑也说了出来。说的时候,他其实没多想,到发现郭智脸色不对,他才回过味来。
    可是话已经出口,郭智的怒火已经燃起。两人最终吵了一架。
    这可以说是两个人结婚两年来,最严重的一次吵架了。
    晚上郭智背对着他睡,以示自己还在生气。
    廖远上床后悄无声息的贴过去,把她抱在怀里。亲吻,爱抚。
    性爱很多时候可以充当男女间的润滑剂,于郭智和廖远,尤其如此。有时候两个人拌嘴了,郭智生气了,廖远光靠亲就能把她亲得消了气。
    郭智以为这一次廖远也是如从前那样低头了,她便慢慢的软化了。
    谁知道廖远竟然不避孕。郭智挣扎拒绝的时候,他竟然还用强。
    当然不是强暴的强,要真是那个强,后面也就不会弄得一塌糊涂了。简直不堪回首。
    廖远第二天去录节目,特意穿了立领的衬衫,都还要靠化妆师用特殊的粉底帮他遮盖脖子上的几道抓痕。
    而郭智,第二天就买了机票飞去了羊城,一走就是半个月。
    两个人开启了第一次冷战。
    ☆、第129章
    “郭总,还不走啊?”
    “待会儿,你们先走吧。”
    “那,郭总再见。”
    “再见。”
    继沪市分公司之后,郭智在羊城也有了分公司。她其实手边已经没了事,就是不想走而已。
    离开办公室,也并不是回家。家在帝都呢,这里是羊城,只有公司租的一套酒店式公寓。那只是个临时落脚点,供项目组的人出差时住宿用的。核算下来,比次次住酒店更节约成本。
    员工们都离去之后,郭智才合上笔记本,不再装作忙忙碌碌的样子。
    她揉了揉太阳穴,发了会呆,站起来收拾了东西。并没有立刻走,而是站在玻璃幕墙边,看了会儿街景。
    正是下班高峰,写字楼下的马路上车辆拥堵。羊城的马路本就以狭窄著称,从上往下望去,便道上夕阳洒照的是密密麻麻的黑色头顶,像庞大的蚁群在做群体性的移动。
    密集的下班人群,让街道看起来更加逼仄。对看惯了帝都宽阔马路的郭智来说,看了一会儿,就觉得眼晕。
    令人烦躁。
    她背起挎包,拎起电脑包,拉了闸,锁上门。搭电梯下了楼。
    夕阳被高高的写字楼挡住,街道上看起来比刚才从上往下俯瞰更昏暗了几分。便道上匆匆忙忙下班回家的人们却比刚才少了许多。
    公寓离公司非常近,可以走着回去。郭智没有立刻朝公寓方向走去,而是朝着一条餐厅比较多的街走去。
    她一个人,总得填饱肚子再说。
    天光已黯淡,路灯却还未亮起。
    郭智不紧不慢的走在羊城昏暗却拥挤的街上,迎面而来的面孔都模糊不清,让她有了一种找不到归属的疏离感。仿佛当年刚刚离开父母,初到帝都的那个时候。
    比起身旁急匆匆的超过她的人,她的脚步可以称得上是缓慢悠闲。回去也没人等她,她不着急。
    但这种感觉,并不令人感到愉快。
    说起来,她一气之下跑到羊城来,已经半个月了。
    那天廖远企图不避孕,还妄想用强,惹怒了她。最后他非但没能做成,还被她挠了一通。
    郭智当然知道廖远让着她,否则以他们俩力气的差距,他若是来真的,怎么都能得逞,又哪会挨她一通挠。
    当时她觉得他让着她,理所应当。
    但来到羊城之后,每天一个人往返于公司和公寓,每天一个人吃饭睡觉,她气消了,冷静下来了,开始反思。
    然后她觉得……也许,有些事情……并不是她想的那样理所当然。
    回想起那天晚上她说的话,做出的反应。郭智就想捂脸。
    她死抓着廖远曾经说过的一句不生孩子的话不放,当作救命稻草。而实际上,廖远当时一脸懵逼。他完全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在什么场合下说了这样的话。
    这也是当时他们为什么会吵起来的原因。
    回想起来,那一晚她的言行,不仅幼稚得可怕。而且……真作!
    对,就是作!
    她这段时间一个人在羊城,细细的回想。才发现,婚后这两年,她的脾气越来越大了。她对廖远,也越来越随性。
    她想起来,老妈不止一次的念叨她:“你对人廖远好一点。”
    她还曾经啐她说:“你作,你再作!都是廖远惯得你!”
    路灯忽然齐刷刷的亮起来了。
    郭智停下脚步,真的捂住了脸,叹了口气。
    不知不觉中,在廖远面前她竟然……变成了一个又作又矫情的小女人!
    而就像她妈妈一针见血的指出来的那样,她会变成这样,的的确确都是廖远惯出来的!
    每每有争执,总是他先低头、先退让、先服软。她想要的、想做的,他都依着她、顺着她。
    郭智也不是圣人啊,她只是一个比较能干的女人。任何女人,在婚姻中被丈夫这样宠着、惯着,想不变得娇气、矫情,想维持冷静成熟,不作不闹,还真是有点难。
    廖远对她……实在是太好了。
    可是……
    郭智走进餐厅的旋转门,对领位员说:“一位。”
    领位员引着她在一个两人的小桌落座,郭智随便点了两个菜,打发了服务员,便又开始发呆。
    可是,对她这么好的、可以说是百依百顺的廖远……他,整整半个月都没给她打电话呢。
    没有如以往那样,先低头,先服软。
    很生气吗?真的生气了吗?
    就那么想要孩子吗?
    孩子啊……唉……
    饭菜上来之后,郭智用筷子烦乱的戳着米饭。
    她其实隐约猜到了廖远那么想要孩子的原因。小秋真的太可爱,她把她抱在膝盖上亲吻她肉呼呼的小脸时,都有一瞬萌生了想生个孩子的念头。
    她只是,有她还不能生的原因。
    廖远十有八九是被小秋触动,意识到他的家还不够完整。廖远对“家”的憧憬和追求有多么执着,郭智是非常清楚的。
    当初装修房子的时候,整个房子基本都是按照郭智的意思装修装饰,唯独客厅,廖远想要白纱帘和米色沙发。当她问他为什么对这两样东西这么执着的时候,他笑着说:“我以前经常梦想的‘家’里,就是有白纱帘和米色的真皮大沙发。”
    郭智听了,心软得不行。这跟她原先想要在客厅运用的色调不一致。却因为廖远的坚持,修改了客厅的主题色调。
    而现在,他对孩子的执着,就如同几年前,他对她的执着一样。
    郭智夹了两口菜尝了尝,就觉得没了食欲。她吃不惯粤菜,找的是北方菜的餐厅。可餐厅里的饭菜向来都油大,吃多了就让人腻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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