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好的!我明白了,你最近也要小心一点。”
薛书榕回过神,叮嘱了几句后,两人结束通话。
“贾维斯。”
“小姐,我在。”
她叹了口气,躺在被窝里一动不动:“我生活了这么多年,从来没有遇到过非自然的死亡事件。这个世界……为什么必须要设置成这样呢?安定一点儿的生活不好吗?”
贾维斯温和地回答:“小姐,没有亲眼看到,不代表从未发生过。”
“你说的没错,可是——”
“苏珊·桑塔格曾经说过,如果有这样一个人——他始终对堕落和欲望的存在感到震惊,始终对人类可以向同类施以阴森残忍的暴行感到失望,甚至从不相信——只能说他在道德上和心理上都还没有进入成年期。在过了一定的年龄之后,谁也没有权利再享有这样的天真和浅薄。”
的确如此,那些杀人案件对于一般人来说过于遥远,薛书榕只是把这些当做都市传说来看。而当所有血腥残酷的刽子手半遮半掩地暴露在面前时,她反倒有种不敢接受的胆怯。
“我想或许是我还需要适应一段时间。”
“不,小姐,确切的说,你已经开始融入这个世界,才会把更多真实的情感投入进去。如果死者只是一个虚拟的人物,你还会感到这么震惊吗?”
薛书榕沉默片刻,忽然无奈地笑起来。
“过分的理智真是一件可怕的事情。”
“但它会帮助你更好的调整状态做出选择。”贾维斯补充。
“你说得没错。”
所以——
薛书榕打起精神,坐起身说:“为了能够活到过生日的那一天,现在就来学习中级魔法吧!”
她可是要成为大魔法师的人!
“好的,小姐。”
面前浮现一道光,从清冷的白色逐渐化为耀眼的金,璀璨的金色颗粒开始飞扬舞动,越来越快、越来越快,化为一道高速旋转的小型龙卷风。
光芒太盛,刺眼到让薛书榕忍不住一手遮住眼睛,她黑色的长发也随之肆意的飘散。
“贾维斯!太刺眼了!”
“请把手伸进去。”
“什么?”
“小姐必备的武器放在里面。”
眼睛根本睁不开啊!
既然贾维斯这么说了,肯定没有危险。薛书榕一手捂着眼睛,一手摸索地向前探,突然,她的手指被一股强烈的吸力抽进去,薛书榕惊呼一声,惊慌失措之间正准备要把手拔出来——
她摸到了一根粗糙的棍子。
龙卷风瞬间消散,金色的颗粒四裂为粉末,在微风的轻拂中飘散,落在薛书榕黑色的长发上。
很可惜,她闭上眼睛没有看到这美丽的一幕。
……这是?
薛书榕小心翼翼地睁开眼,入目就是一根看起来黑乎乎的有些弯曲的棍子。
她犹豫几秒,凑到跟前仔细观察:“魔杖?”
“是的,小姐。八英寸半长,由黑檀木以及独角兽的羽毛制成,较灵活,适合新手使用。”
薛书榕很快捕捉到他的话外之音:“你的意思是我还会换魔杖?”
“当魔杖受损或是遗失,小姐有机会在旋风口里接受魔杖们的挑选。请谨记,若是换魔杖的次数过于频繁,会导致没有魔杖愿意跟随。”
所以她现在成为被挑选的弱势群体了吗。
一想到在世界的某端,有一堆奇形怪状的长条木头对着她评头论足,薛书榕整个人都不好了。
“伴随魔法的熟练程度进步和魔力增长,会有更高阶的魔杖认同小姐。”
“那……”薛书榕看了一眼手中的魔杖,“它为什么会选择我?”
贾维斯罕见地停顿一下。
“小姐的手长得合它心意。”
“……”
真是谢谢大爷的赏识啊!!
魔杖的等级相对较低,能够使用的魔法也有限,像那天使用的飞来飞去魔法,若是用这根魔杖的话,百分之百会失败。
不过,中级魔法最大的好处是能够以较小的魔力值使用范围更广、杀伤力更大的魔法,让她不容易感到疲劳。同时要比巴拉拉能量更拿得出手,还不用变身。
薛书榕有种媳妇熬成婆的巨大幸福感。
不过,事实证明,拉风的背后还得要苦命锻炼。
“wingardiumleviosa(漂浮咒)!”
她把魔杖指向沙发靠背上的猴子玩偶,玩偶动了一下,刚开始有些摇晃,慢慢地,就能平稳地飞行,向薛书榕的方向飞过来。
薛书榕一手接住玩偶,心满意足瘫在沙发上。
“我觉得我距离拯救世界不远了。”
待到学完那些杀伤力极强的魔法,什么丧尸,什么超级英雄,统统来个一忘皆空,让他们从此忘记过去,握手言和。
……呸,什么鬼。
薛书榕囧了囧,忽然想起今天还没有查看信箱。
她把魔杖放在沙发上,慢悠悠地出了门。
清晨的天空蔚蓝,澄澈的蓝色一望无际,看不见半点白云。
——应该是个刮风天。
薛书榕伸手在信箱里摸索几下,没有什么东西。她感到有点异样,抬起头,看到派瑞伫立在一旁,两人相差不过半米的位置。
他面色苍白,一双眼睛静静地盯着薛书榕。
“噢!你吓到我了!”
她心有余悸地拍拍胸脯,心生警惕地后退半步,问:“有事情吗?”
“……我做了什么事情让你感到不舒服吗?”派瑞问道。
“没什么。”
薛书榕想了想,又补上一句:“早上好。很抱歉我最近很忙,或许没有时间和你散步。”
“是指网上的视频吗?听说你是为了挣钱而拍的微电影。”
“啊?啊是的……”
她的嘴角抽搐了一下,勉强承认。
“工资很高?”
“还可以……”
“如果想打工的话,我可以给你介绍。”
“谢谢,用不到,电影的薪资一次性支付,已经够我用很长时间了。”
“你不是要去拍电影吗?已经结束了的话,为什么要欺骗我?”
薛书榕:“……”
该死!竟然被这小混蛋被绕进去了……
她立即转移话题:“很抱歉,我的确有事情要做。”
“关于那天的事情我很抱歉。”
“什么?”
“或许你不知道,但我要说清楚。”派瑞盯着她的眼睛,一副懊恼失落的模样,“我犯了病……真的很抱歉,我……我在不清醒的时候曾经闯入了你的家中……”
薛书榕已经不知道自己是应该装作惊讶的样子,还是表示自己早就看到了。
“我一直想找机会和你道歉,但是很明显,你总是不在。这个行为太过严重,我知道你很生气,我无法挽救,若是你害怕的话,可以申请限制令,但请不要对我感到厌恶。”
派瑞都说到了这个份上,薛书榕也不好再说什么。她抿了抿唇,说:“我是有生气,但不至于厌恶。有这方面的问题还请积极配合医生治疗,毕竟闯入一个女生家中会让别人感到没有安全感。”
派瑞的微笑转瞬即逝。
“谢谢你。”
“对了,对面的汉尼拔医生在病理学方面很有造诣,或许你可以寻求他的帮助。”
“他是你的男友吗?”
“嗯?”
“我记得你曾经说过你有男友。”
——她说过吗?
薛书榕放弃在回忆里寻找,耸耸肩说:“只是开玩笑吧,我忘掉了。”
“回忆是很美丽的东西。”
派瑞忽然说了句莫名其妙的话。
薛书榕合上信箱,扬起唇回答:“是啊,但人必须得学着向前看。”
他怔忪了一下,表情莫名地盯着薛书榕。
“有事吗?”
“不……没什么。打扰你了,希望下次有机会一起散步。”
薛书榕不想再多问,和他道别后回到客厅。
“小姐,你的手机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