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孩低着头望着鞋子有点儿瑟缩,单薄懦弱不大气。倒是那女孩无所畏惧,眼睛看看天花板上鸟巢里的雏燕瞧瞧四周的摆设,眼珠子像麻雀左晃右荡时而划过窗户时而跳去了窗外。
五十岁的简主任眉头越皱越紧。女孩那张漫不经心的脸让他越看火越大。谈情说爱被省城来视察的领导看见。这么久以来严抓的校风校纪变成了突兀的笑话。
他深吸了一口气,把怒气压了又压。而后无情的下了判决,叫你们家长过来把你们领走。这个学校不需要不听话的学生。
不是喜欢谈恋爱吗?让你们谈,好好谈,慢慢谈。最好谈出个梁山伯祝英台化蝶翩翩飞来。
得知事情的严重性男孩首先叫起来,说是被女孩勾引。
他学习好劣迹少,年年是三好学生回回考试第一,诚恳老实寡言。老师们的骄傲学校冲击重点大学的苗子。不能因为这件事被开除。
说被勾引确实有据可信。好好认错大概能从轻处罚,至少不会是最严重的结果。毕竟老师从来对学习好的学生有些偏颇。
问女孩。女孩脸朝着窗外,神色很平静。转身,视线在某个地方停留了一瞬又收回。扬起笑,答,明天还有个数学奥数比赛。
语气淡然,神色轻巧。
简主任的瞬间怔噎,早就准备好的说辞也被堵在了喉咙。毕竟弘英这两年数学竞赛荣誉全都是她拿回来的。
局面僵持不下。
一直坐在椅子上默然的卫炤说了话,这次结果保留,给一次机会留校观察,再有一次就开除。你们也不能再在一个班。还有,各写5000字的检讨。
结果落定,女孩笑盈盈的向卫炤简主任和其他老师说谢谢。而后在简主任摆手示意下的出了办公室。
男孩也随之离开。
直到她走远,一直在旁看戏的一位男老师突然地说了一句,这女孩真……..
话没有说完。
真是什么呢?
在场所有的男人其实都知道他未说完的那个字是什么。
只有卫炤在所有人走了,走到一面墙抬头仰望着那一副巨大的水墨江山画。脑海中划过之前她直直看向自己的眼神,轻飘飘慢悠悠地吐出了那个字,补全了那句话。
真骚。
是的。就是骚。
白莹莹的一张脸,白晃晃的一身肉。身直肩薄。不笑纯,笑起来荡。
眼笑成弓月,眼尾上挑,唇上涂着不知是口红还是唇膏的红色,穿着蓝白两色相间的校服,窗外的阳光从她头顶泻下,朦朦胧熏熏然。
就像,就像一棵树被压弯枝丫上一个新鲜多汁摇摇欲坠的红桃。
童且欲,纯而妖。
天生的骚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