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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问的时候抬头看了他一眼。
    这一眼,视线顿了一下,“你眼角怎么了?”
    他眼睛的形状很好看,双眼皮,眼梢动人,但是眼神里的内容更深,清峻又深沉。
    眼角有一道细小的划痕,有血丝沁出来,在那张生得完美的脸上竟不觉突兀,反而衬出一种不羁感。
    “没事。”他把猫递给陶奚时。
    陶奚时问,“是被这家伙抓的吧?”
    她的目光落在小家伙身上,尔后盛林野应了一声,不以为意。
    “你回去的时候消一下毒吧,它的爪子应该不太干净。”陶奚时拍拍猫咪的小脑袋,“你太淘气了。”
    盛林野的态度很无所谓,“小伤而已,不想弄。”
    “这么晚了,药店应该都关门了吧……”
    视线非常快的在四周扫荡了一圈,果不其然店门都紧闭,只留led灯持续闪烁着,亮晶晶的。
    陶奚时当机立断,“你在车里等我一会儿,我上楼把小猫送回去,顺便把家里的医药箱拿出来。”
    她不等盛林野的回答,转身就小跑着进入小区。
    盛林野目光定在她远去的背影上。
    其实刚才那只猫伸出爪子划过来的那一刻,他是有足够的时间躲开的。
    但在那一刻,他也回想起一个多小时前她专注给人上药的模样,一动不动,任由猫爪在他的眼角留下痕迹。
    幸好够明显,被她一眼看见。
    她对他的态度,从他这次回来似乎转变了不少,不再冷眼相待,性子也有点软化了,有时仿佛能看到她曾经的模样,不加掩饰,那么真实。
    ……
    陶父陶母已经入睡,家里寂静的能听见自己的呼吸声,陶奚时没换鞋,也不敢开灯,怕惊醒家人,轻手轻脚地抹黑到客厅。
    从口袋里摸出手机,打开手电筒,异常明亮的光线笼罩着茶几底下的一只小型医药箱。
    她取出医药箱,关掉手机电筒,又摸黑走出家门,很轻很缓慢地关上大门。
    咔的一声,落锁的声音隐匿在深夜里,听不真切。
    ……
    盛林野新换的这辆越野车里车厢很大,陶奚时捧着小型医药箱回来时发现他正靠在驾驶座的椅背,细长的双眼闭着,卸下面具的五官柔和不少。
    不知道他多久没合眼,她上楼拿东西的这一小会儿,他便在车里睡着了。
    车没锁,她打开副驾驶的门,小心地坐进去。
    他眼角的伤口不大,但是有点深,血丝还在不断地往外冒。
    陶奚时对处理伤口很有一套,毕竟是曾经几乎每天都做的事,那时候身边的朋友三天两头的受伤,全都交给她处理。
    他伤的位置幸好是在眼角,三公分左右的伤口长度,差一点就划到眼睛了,她做了简单的处理,最后在医药箱里找止血贴。
    翻东西再小心也难免会发出一些细微的声音,盛林野一向浅眠,车里的动静打扰到他,缓了两秒,他睁开眼睛。
    陶奚时关门的力道太过于轻,那扇门没有关好,所以车顶的提示灯亮着,昏黄的光线均匀地分布下来。
    盛林野就借着这光线打量她,她根本没发现他醒了,低头继续找东西,刻意放轻放慢了动作,找到后来,眉头都皱了起来。
    她的长发被束起,露出白皙光滑的一截脖颈,在灯光的烘托下更显得柔嫩透亮,白得过分,目光往上移,安静的侧颜过于温和无害。
    他眯眼看着,始终不出声。
    ……
    终于在一堆放乱的杂物里找到不显眼的止血贴,她轻轻撕开,侧身抬起手,想要贴上身旁那人的眼角时,后知后觉地发现他醒了。
    她的手便卡在空中。
    因为他那双生得迷人的深邃眼睛直直望着她,让她一时间忘了下一步的动作。
    陶奚时卡在那儿的手往上移了一寸,那只纤细的手臂便挡住了他的视线,他伸出手握着她的手腕,向下压了压。
    “别动。”
    陶奚时及时出声制止她,扭了扭手腕从他掌心收回。
    盛林野就真如她说的,不动了。
    她俯身再次抬起手,神情专注地将止血贴贴在了他眼角的伤口,完了以后还用拇指轻轻在止血贴上抚过,让它贴得紧实了一点儿。
    “行了。”
    她放下手,左手的手肘抵着中央扶手,俯着身子多看了一眼,确认贴得完美无缺以后,合上医药箱,拨下扣子,“我走了。”
    来不及转身下车,他虽然处于半睡半醒的疲态,但反应仍是很快,右手勾上她后颈,微微一使劲,她身子猛地往前倾,两人之间靠的更近。
    下意识的动作,因为不想让她就这样走。
    她后颈的触感果然和看起来一样细腻又柔软。
    ……
    陶奚时茫然地抬头,“你干什么?”
    距离太近了,她讲话时,温热的呼吸都喷洒在他耳畔,又酥又麻。
    越是这样,越是分外渴求更多更近的触碰。
    ……
    好在还能克制住。
    他表面漠然地收回手,声调也能稳在一个调上,只是声线哑了些许。
    他说:“陶奚时,我不信你看不出来。”
    陶奚时当然看出来了,他把自己的情绪完完全全地表露出来,对她的“企图”毫不隐瞒,毫不掩饰。
    她不动声色,摇摇头,重复一遍,“我走了。”
    这次盛林野没有拦她。
    她走得很急,脑海里反复响起他的那句话,魔咒似的。
    抛开一切不说,她不敢保证他的这份新鲜,期限有多久。
    虽然她也不怎么能明白,他这突如其来的新鲜劲是从何而来,为什么而来,任何解释都显得苍白。
    后来的盛林野也试图解释这份不可名状的喜欢,最终都归结于陶奚时这个人。
    因为是她,所以很多无法解释的事,都可以在她身上找到答案。
    ☆、第21章 拥抱
    从陶奚时那边离开, 盛林野直接开车到市中的某家星级酒店,凌晨的马路畅通无阻, 没花多久的时间便抵达了。
    车刚停下,等了好一会儿的宋沉拉开车门迅速钻进车里, “快走吧,我困的马上就睁不开眼了,快上你家睡觉去。”
    他最近因为冻结□□的事闹离家出走,住了好几晚的酒店, 私房钱用尽之时, 等不到家里妥协的电话, 但总算等到盛林野回来,打算在他家借住几宿。
    侧头扣进安全带, 宋沉发现中央扶手上放着一盒鱼罐头, 奔波了一天,突然就感觉饿了。
    他伸手拿起来,从小到大没吃过这玩意,研究着怎么打开,慢悠悠在手心转了一圈。
    他不知道这罐东西是陶奚时落下的,所以觉得有点奇怪, 因为盛林野的车里从来不会放零食,并且是这种看起来并不怎么好吃的零食。
    身侧突然伸过来一只手,修长干净的手指从他手中抽走罐头, 把东西放回原位。
    宋沉扭头, 盛林野面不改色在开车, 仿佛刚才伸手拿走东西的人不是他。
    沉默了一瞬,宋沉开口问:“能吃吗?有点饿了。”
    “不能。”
    “为什么?你特意从英国带回来的?”宋沉也只能这样解释了,他觉得也许从英国带回来的罐头有什么过人之处吧。
    谁知盛林野淡淡地说:“便利店买的。”
    “……”宋沉十分不解,一副要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架势,“那为什么不能吃?”
    盛林野不回答了。
    宋沉突然就想到了什么,“谁买的啊?”
    “陶奚时。”
    哦。
    怪不得。
    宋沉默默闭嘴,不敢再打鱼罐头的主意了。
    ……
    七月中旬,气温遽升。
    天气闷热得要命,蝉鸣声不断,空气好像被凝住了一样,被火热的太阳蒸晒着。
    陶奚时给苏渐的补课已经接近尾声。
    今天讲完一些知识点,苏渐留她吃饭。
    小孩的父母常年在外,哪怕回来也很少来这个家,无形中养成了他独立的性格,吃饭也总是自己解决,由于性格孤僻,没什么朋友,平时都挺孤独的。
    陶奚时不忍拒绝,“但是我不会做饭,这样吧,我请你出去吃,你想吃什么?”
    苏渐从游戏中抬起头,“姐姐你等会儿,冰箱里还有食材,我做给你吃。”
    他会做饭,陶奚时一点也不觉得奇怪,就是觉得挺心疼的,苏渐也不过十三岁啊,但他却在更早的时候就已经学会独立,学会了一个人生活,并且习以为常。
    她无声地叹了口气,苦口婆心道:“苏渐,少玩游戏,你现在的重心应该是学习,你明明很聪明,我给你讲初二的知识你都是一点就通,为什么不愿意学习呢?”
    说到这里又联想到自己,“其实也能理解,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可差劲了,把最好的青春都荒废掉了,你千万不能这样,知道吗?”
    苏渐嘟囔着,“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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