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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他跟着去了,在一所叫白象的孤儿院里,第一次见到了白穆,那时候的白穆被院长选出来在母亲的钢琴弹奏下唱歌,背后金色的暖阳透过窗户打在他的身上,照得他软软的浅淡棕丝似乎渡了一层光,白皙的脸庞,弯弯浅笑的眼睛,樱花一样颜色的米分唇,无一不可爱,更不要说那一身得体的白衬衫搭配背带格子短裤,很有教养,一点也不似其他孤儿院小孩懵懂随意。开口后清澈动人的声线,还有一点都没有乱的拍子和音准,让人觉得仿佛听到了天籁,反正那时候的唐钰觉得他就像是个天使一样。
    当母亲夸奖他时,他谦虚有礼地回应,当问及是不是学过音乐时,他弯弯的眼眸垂了垂,答道,“是我的爸爸教我的。”
    母亲大概猜到了什么,只摸摸他的脑袋,温和地告诉他,“那你的父亲一定很为你骄傲,很棒。”
    后来在母亲和院长说话时,唐钰知道了白穆的身世,原本他也有一个简单幸福的家庭,父母都是中学教师,爸爸教音乐,妈妈教历史,然而一起车祸夺走了一切,被母亲保护的白穆活了下来,却成了无依无靠的孤儿,只好送来了孤儿院。
    临走时,唐钰听着刚才的活动室里头传出来的有点哀伤的钢琴曲子,不知为何想到了那个背对阳光,将黯然藏在长长的睫毛下,用弯弯地眼睛告诉别人我很好的小男孩,他几乎很肯定弹钢琴的那个人是他,第一次,向来懂事听话的他任性地挣开了母亲的手,跑向了活动室,拉着白穆就跑。
    跑到父亲和母亲面前时,尽管忐忑,他还是紧张地向他的爸爸妈妈祈求,“,dad,我们可不可以收养他?”
    院长办公室里,母亲问他原因时,他纠结着回答,“他一个人太可怜了。”
    母亲耐心地劝解,“你希望帮助他是好事,可是孤儿院里那么多小孩都是一个人,我们帮不过来的,明白吗?”
    “可是我喜欢他,别的我都不喜欢。”小唐钰有些着急的说。
    “胡闹!你以为这是在挑玩具吗?这里的孩子并不需要一时的怜悯和喜欢,否则只会对他们伤害更大,现在的你还不懂,但不代表我们可以任你任意妄为!”父亲严厉地批评了唐钰。
    “你们都要去巴黎全球巡演了,就剩下我一个人,就不能让他陪着我吗?我就是看他一个人,才,才……”唐钰说着说着抹起了眼泪,抽噎着说不下去。
    父亲和母亲听了知道孩子大概是害怕一个人,有些愧疚,又有些无奈,只好先安抚了他。
    等唐钰平静下来,父亲唐怀山很认真地循循诱导,“你看,家里的艾丽斯虽然只是一只拉布拉多,可是养它,我们不仅要给它吃的,睡的,还要照顾它的情绪,和它一起散步,一起玩耍,知道为什么吗?因为它是你的伙伴,你养了它,就对它有责任。一样的,如果我们收养了白穆,那就要承担相应的责任,我和你的母亲呢,不仅要养他,还要教育他,给他家庭的温暖,而你呢,作为哥哥,就要像哥哥一样照顾他,陪伴他,领导他一起成长。白穆他毕竟是个人,他和爱丽丝不一样,他会说话,会学习,会思考,会有自己的想法和小情绪,比养爱丽丝要困难得多,这样的责任你能背负得起来吗?”
    “是不是我能够做到,你们就答应收养他?”唐钰似乎对白穆有着不一样的执着,“那我住在这里一个星期,如果在这段时间里能够学会照顾他,你们是不是可以答应?”
    唐怀山对于儿子的执着有些无奈,母亲余婉柔扯了扯丈夫的袖子,答应了他,她知道,作为父母他们是有些失职的,在他们不知道的时候,儿子乖巧懂事的表面下竟养成了执着的性子,对于这样的性子,是堵不如疏的,要不然很容易会往偏执的方向发展。若是这次试炼他失败了,那么从这件事情当中未必不能吸取教训让他知道不是所有的执着都是有意义的,若是成功了,那么就收养吧,那孩子她也很喜欢,很是柔顺的性子,希望能够让儿子执着的性子软化一点,也正好给他一个伴。
    于是接下来的一周里,唐钰留在了白象孤儿院里,和白穆同吃同住,像其他年长的大哥哥一样照顾其他小朋友,尤其是白穆,然而白穆实在是比他还要乖巧懂事,任何事情都能自己做,不需要麻烦其他人,甚至能够帮助院里的阿姨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
    一个星期结束,儿子的成长还有白穆本身的优秀,让原来有些顾忌犹豫的唐怀山决定收养白穆,对于他不想换姓这一个要求也没有反感,反而觉得这是一个有孝心、有原则、还有一个感恩的心的好孩子。
    白穆加入了唐钰的家庭,虽然不舍、虽然愧疚,唐父和唐母还是按照原定的计划加入了巴黎的乐团进行全球巡演,这一次因为有了白穆,唐钰不再孤单,同样的,因为有了唐钰,白穆觉得有了依靠,虽然是冷冷清清只有他们和管家、保姆四个人,但是相互依靠的两人却并不觉得孤单和寒冷。
    一年年过去,唐父和唐母成了国际知名的音乐家,依旧忙碌,每年都会抽出一段时间来一家人一起放下所有事情度假,其余时候都是白穆和唐钰两人相互依靠着长大,上同样的小学、初中和高中,一起上学,一起学习钢琴和其他乐器,不同的是,除了钢琴,他们一个喜欢华夏古典乐器,一个却喜欢西洋乐器,同样展示了超高音乐天赋的两人时不时地会因为音乐见解上的分歧而吵架,甚至会互相嘲弄着哪一个指法花了那么长时间都没有学会……管家王叔和保姆常婶看着他们比亲兄弟还要亲密的相互模式,都很欣慰,觉得夫人和老爷做得最好的决定便是收养白穆这个孩子。
    可是,很快两人便迎来了人生中的第一次长久的分别,唐钰考上了美国的伯克利音乐学院,要出国去念大学了,而比他小三岁的白穆还在上大一,自然不能跟着去,那一刻他多么后悔当初没有跳级和唐钰一个年级,而唐钰则有些担心一个人留在国内的白穆。
    这些年过去了,白穆早已长成了翩翩美少年,像阳光一样温暖,爱笑,乐于助人,成绩优异,看起来文质彬彬带着一股子书卷气,也或许是学习华夏古典乐器的原因,给人一种很舒服的感觉,这样一个人,没有人能不喜欢他。白穆的桌子里书本里每天早上总是会塞着不同的情书,走在校园里总是会有羞答答的女生跟他表白,甚至连男生偷看他的也不少,偏偏这货总是不懂得拒绝,总是礼貌地笑着说谢谢。
    每当这个时候唐钰就会化身毒舌大魔王,赶走这些狂蜂浪蝶,后来唐钰回想起来,都会将毒舌的“冷面总监”这个称号的源头归根于此。随着唐钰出现在白穆身边的次数增多,还有种种赶走表白者的表现,大家伙都认定了两人之间不简单的关系。每当来表白的人被唐钰毒舌,离开时意味深长地看着他们说“哦~我明白的”的时候,白穆就会很尴尬,他知道大家都在说什么,他们都以为他们是一对,即使他辩解了唐钰是他哥也没有人相信,因为除了老师以外,就凭着两人不一样的姓氏就没人会相信他们来自同一个家庭的关系。
    每当白穆因被调侃他们是一对而露出羞涩的神情,脸红耳赤时,唐钰就会很得意,虽然他也不知道在得意什么,不过心情不错就是了,他归结为他成功地拦截了狂蜂浪蝶的原因,对于大家伙的误解他也没有解释,因为白穆解释都没人信,那他这个毒舌大魔王,人缘差到爆的就更没有人信了。
    于是在白穆“欲盖弥彰”的解释和唐钰的“默认”下,两人成了中学里大家伙公认的一对,知道实情的老师们哭笑不得,白穆无奈,唐钰则因为因这个共识而减少的白穆表白者而高兴,一直到白穆考上高中部,而唐钰却要出国了!
    好吧,唐钰一方面担心他不在而再度袭来的狂蜂浪蝶,一方面又担心一个人生活的白穆会不会孤单寂寞冷,丝毫没有意识到同样有一个人在为他独在异乡为异客而担心,也丝毫没有意识到那冒出来的想要把他打包一起带走的心情换个说法叫做不舍。
    带着对白穆的不舍和担心唐钰踏上了前往异国他乡的飞机,怀着因为白穆送别时的拥抱而有些开心又有些伤感的心情离开,开始了他牛逼的学习之路,为了提前结束学业回国,拼了!
    而这边的白穆则变得爱出神,想着唐钰在做什么呢,有没有想他,于是又开启了两人异国视频聊天的生涯,不过因为时差问题,而白穆作为一名高中生白天要上课,因此时间总是很晚,通常聊着聊着白穆就睡着了。唐钰看着白穆安静的睡颜,想起冬天里总是暖暖的白穆,抱着睡觉实在是舒服极了,软软暖暖的!
    白穆18岁生日时,唐钰特地赶了回去给他过生日,因为不负责任的父母再次丢下一份礼物和一句生日快乐就满世界跑,往年每个彼此的生日他们都是一起过的,在这个特别的日子里,唐钰不想他一个人过,即便有王叔和常婶,却到底不一样的。
    那天,唐钰为了庆祝白穆的正式成人,特地从父亲的珍藏里翻出几瓶红酒来,两人爬到天台上去一边喝酒一边吹风聊天,说着彼此的生活,唐钰骄傲地说着自己优秀的成绩,说会为了他早日毕业回来,白穆说,那我大学就不出国去了,在这里等你回来。唐钰劝他出去走走,和世界各地的人交流不同的音乐,对他的音乐领悟会有所帮助,白穆却说不了,他讨厌和哥哥分开,一个人太无聊了,哥,我好想你。
    看得出来白穆是有些醉了,唐钰想不到他的酒量竟然这么的浅,光喝红酒还没几杯就晕乎乎了,不过脸上红米分菲菲的真好看,特别是本来有些淡的唇色也因为红酒而变得艳丽十分,清澈的眼眸变得湿漉漉的迷蒙,很是勾人犯罪!
    好吧,唐钰看得吞了吞口水,突然觉得有些口干舌燥,这小子长得是越来越好看了,怪不得送情书的人那么多,居然还有男的!他灌了一口酒企图解解渴,压压火,想到情书又问,“我不在,那些女生还有男生有没有缠着你?”
    “嗯,有一些,不过他们都说你不要我了,嘻嘻,他们都说我们是一对呢,怎么办呢,我很喜欢哥哥呢。”白穆开始胡言乱语。
    “喜,喜,喜欢?”唐钰脑袋有些懵。
    “对啊,我喜欢哥哥,难道哥哥不喜欢我吗?”白穆嘟着嘴直直地瞧唐钰看来。
    “喜,喜欢。”唐钰有些思维混乱,不过看样子说的是兄弟之间的喜欢?
    “嗯,那就好。”说着扯了扯衣领,“哥,我好热,我们去洗澡,然后睡觉吧!”
    “啊?哦。”唐钰伸过手来扶着摇摇晃晃的白穆,自己也踉跄了一下,想着可能是酒喝得有点多,被风一吹有些上头了。
    ……
    次日清晨,当唐钰醒来时,怀中熟悉的软热让他习惯性地往怀里搂了搂,然后想起自己在华夏国的家中,昨天是白穆的生日,他们一起喝了很多酒,然后,然后怎么来着?他揉揉发胀的太阳穴,记忆回笼,怀中的温热仿佛变成了烫手的山芋,他惊慌地坐起来,看着一身凌乱的白穆出神。
    浴室,脱掉的衣服,热水从花洒坠落弄得一室朦胧,久别重逢的他们仿佛回到小时候一样一起洗澡,然后看着对方精神着的某处发呆,直到醉醺醺的白穆说“他们说兄弟之间会互相帮忙解决问题,嘻嘻,我也来帮哥哥”,并且白皙修长的五指向他袭来,弹钢琴的手灵活地□□着,本就有些醉意的唐钰瞬间崩溃。
    “哥,他们说你在美国有新欢了呢,外国人都很开放,嘻嘻,这里,这里是不是已经用过了?”偏偏某人还不知死活地问他限制级问题,瞬间想到硬盘里的某些爱情动作片。他当然还没有用过,要不然也不会这么容易就被这个醉醺醺的小子弄得如此性致高昂。
    眼前一片炫白,他在他手里释放,他却举起手来,伸出米分嫩的小舌舔了舔,似乎想要尝尝味道如何,却不知这画面是如何的勾人,朦胧的水气中,少年□□,白皙中透着艳丽的米分,醉意熏染的脸庞更是瑰丽,娇艳的红唇和米分色,白色的浊液,给他视觉上的刺激无疑是巨大的,更不要说不久前才释放的某物瞬间充血。
    “我也来尝尝!”他控制不住自己的上前,目标却不是那沾满浊液的指尖,而是那两片炙热娇艳的存在。
    白穆的不反抗不抗拒仿佛是对唐钰的鼓舞,特别是那句带着些许哭腔的“哥,我好难受,帮帮我。”更是让他的理智溃不成军,手抚摸上他胸前的朱果以及下面米分嫩的存在。
    接下来,接下来……唐钰抱头,混乱的炙热的失去控制的一夜!
    昨晚,昨晚,他居然对白穆做了那样的事!耳边仿佛还回荡着白穆动情地一声声唤着“钰,钰……”疯了!他竟然还有些沉迷于昨晚的激情当中!可是,可是,他们以后该怎么办?白穆明显是喝醉了,否则不会开口就问及那方面的问题,还有那动作,那叫唤!可是他很清楚,自己虽然也有醉意,可是依然存着一丝清醒的意识,可就是这样他居然居然对他最亲爱的弟弟做出了那样禽兽不如的事!
    唐钰不知道该如何面对醒来的白穆,最终不负责任地选择了逃避,匆匆收拾了东西就坐上了回美国的飞机。
    同样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对方的又何止唐钰一个人,实际上虽然选择逃避,但唐钰仍然小心地帮白穆擦拭干净身体,换上了舒服的衣服,那时候白穆就醒了,可是,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唐钰的他选择了装死,静待唐钰接下来的反应,但是他等啊等,自从关上之后他的房门就没有再被打开,然后是别墅大门关上的声音和汽车发动的声音。
    他忍着痛楚,赤着脚跑到窗边,看着汽车载着他的哥哥,越过了界限发生了超越兄弟关系的亲密的哥哥,走了。
    他失落地坐在床沿上,看着床头柜上水杯压着的便签纸,上面写着“以后少喝点酒,容易做错事”……
    “错事”……他说这是错事,原不过是一句不放心的提醒,在此时某人不负责任地逃了之后,让白穆只注意到了“错事”二字,原来不过是一个错字,是啊,他们是兄弟,的确是错事,可是,可是,哥哥,你为什么要逃,你是不是不要我了?
    自从父母离世之后,自从进入这个家以来,感受到来自唐钰的温暖和守护之后,他就特别害怕失去,之前唐钰去美国留学,他只是不舍,可想着总有一天他还是会回到他身边的,可是,这一次,他却不肯定了,他开始变得患得患失,恐慌……
    学校里的同学老师都能察觉到白穆变了,若说以前是个阳光美少年,那么现在,则变得有些过于沉默了,虽然依旧温顺乐于助人,可到底有些不同了,他似乎藏着心事,一个不愿和人分享的心事。
    而坐上飞机的唐钰呢,他忽然之间有些痛恨自己逃避的行为了,记得父亲小的时候在领养白穆时就对他说过“责任”二字,之前他很好地完成了作为哥哥的责任,那么现在呢,他这样子不负责任地逃离又是为了什么?理智告诉他,他应该回去履行他应尽的责任,好好地和白穆谈一谈,不管是当做没有发生还是……可是,不管谈不谈,他心里明白得很,他们都回不到以前了,他害怕失去他,失去白穆……
    在美国,他交了同样来自华夏的女朋友,可是他们却一直突破最后的界线,每当那时候他就会想起一个人,他在他身下婉转动听地唤他“钰”,他似乎看到了他眼角滑落的晶莹,然后便再也进行不下去。
    余安安知道,要么是因为珍惜她,要么便是心里住着一个人,后一种猜测让她无法平静,可是观察过后,他的周围除了她并没有其他人,理智地她没有问,只是一直守着他,总有一天这个优秀的男人会是她的!可是每当生日时,他收到来自大洋彼岸寄来的礼物,还有短讯,那一瞬间的惊喜、黯然、懊恼、纠结,都让她明白,那个人是却是存在的!
    因此唐钰毕业回国的时候,余安安选择了放下未完的学业紧紧跟随。
    当白穆鼓起勇气去接机时,看到唐钰以及他身侧挽着的女人时,他明白自己是失落的,甚至有些可笑,两年了,他们维持着比陌生人只多一些的联系,每当生日时,会给对方寄礼物,会在生日和新年发祝福短信,可是仅此而已,对于那一场意外谁都没有提,没有再分享彼此的生活和音乐,没有再视频,甚至没有再语音,没有再聊着聊着就睡着,而后朦胧中传来的一声晚安。
    他已经有女朋友了,只有你还待在原地,等着,以为一切都会好的,只要他回来。可是现实却给了他一个响亮地耳光,他扯出一个苦涩的笑,然后上前和她打招呼,“你好,我叫白穆,是钰的弟弟。”
    他不再喊他哥哥,却似乎嘲弄自己一般自称弟弟。唐钰僵了一瞬,远远地他便看到他了,他又长高了,长得更好看了,却似乎变得阴郁了,那看到他的瞬间由惊喜到失落的脸,让他既开心又有些揪着疼,麻麻酥酥的,他明白,或许自从那一次之后,不,应该说很久以前,在他变成毒舌大魔王击退他所有的追求者时便有些异样悄悄生根了。他叫他“钰”,可是却强调是他的弟弟……那一瞬间,他明显地感觉到自己那一刻的情绪叫失落,他不知道,那一刻他的脸色是那样的黯淡。
    白穆变得沉默了,唐钰第一次见他便察觉到了他的改变,为自己曾经的行为而懊恼,他很明白,这是因为谁而导致的改变。他拒绝了余安安想要一起住进唐宅的请求,跟着白穆一起回到了他们的家,可是面对沉默的白穆,他真的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只能看他一言不发地回到房间锁上门。
    当王叔和常婶高兴地说“少爷你可回来了,你不在穆少爷都变得不爱说话了,你跑了两年也不回来,要是之前吵架了,有矛盾了,好好谈谈就是了,兄弟之间哪有什么隔夜仇啊!”
    唐钰苦笑,兄弟,呵,他们还能做兄弟吗,可是他居然有些排斥兄弟这个词,又该怎么办?
    看他不说话,王叔和常婶对视一眼,然后开始说起了白穆这两年的经历,他认真地听着,那句他总是爱看着天空发呆,还有总是看着手机等到凌晨,还有收到礼物时开心又失落的样子,他从他们的话你一点一点描绘出白穆的样子来,点点滴滴,关于白穆,也关于这些举动背后的自己。
    两年里,白穆考进了中央音乐学院,更是在大一的一次表演时便被皓星娱乐看中,现在已经是出了一张专辑的歌手了。他如秋日一般似暖带郁的气质瞬间捕获了不少米分丝的心,更不要提那自创的些些悲意许许期盼的歌。
    听着王叔常婶夸赞白穆在音乐上的成就,唐钰忽然很想透过他的音乐来看看他真实的内心,是不是也和他一样的纠结。他在网上把白穆的歌曲下载下来,关上房门一首一首地循环播放,直到再也控制不住涨得满满的内心和酸涩的眼角。他抹了一下眼角,轻轻地哼着《爱殇》里悲凉寂寥的词,“西风残,故人往,如今被爱流放,困在了眼泪中央……”这个脆弱敏感的傻瓜……
    对不起……
    他敲响了白穆的房门,想要和他好好地谈一谈,可是回应他的只是空寂。
    白穆走了,他无法面对唐钰,还有他身边随时会出现的女朋友,于是他选择了离开。甚至没有和唐钰一起吃一顿饭,就跑回了大学宿舍里,一个人上课,一个人吃饭,一个人听音乐,一个人写歌,一个人前往公司,一个人练歌……
    唐钰在角落逼仄的车厢里默默地注视着白穆的一切,默默地点燃一支烟,吞云吐雾,他不确定白穆现在是不是还需要他。离了他,他似乎也能过得很好,除了一个人……他不确定他的出现是不是会再次打破白穆好不容易的平静,是不是会再一次伤害他,毕竟他比谁都清楚,他已然动心,然后像中学时候一样,他的独占欲很强,怕因此误了他,他应该找一个同样恬静的女孩共度余生,幸福美满,而不是和他一起受到外界不怀好意的揣测和异样的目光。
    余安安走了,她是个聪明的女孩子,唐钰和白穆之间的不对劲自然能够察觉出来,要么是因为一个共同的女人,要么是因为对方,否则自称兄弟的两人不会那样的刻意拉开距离,当唐钰拒绝带她回唐宅时,她明白,是后一种可能。
    回国之后的唐钰变得更加焦躁,不安,小心翼翼,这影响了他的音乐创作,也影响了两人的关系,当她再一次主动亲吻他,解开bra上的扣子,而他却撇开脸后,余安安把衣服穿好,道“唐钰,我们分手吧。”
    唐钰很久都没有说话,当她拉开门要走时,沉郁的声音传来,“对不起”。
    唐钰应好友的邀请加入了皓星娱乐,成为了他们的音乐总监,他想要在这个地方离白穆近一点,再近一点,像个偷窥狂一样通过音乐窥探着白穆的内心。
    当第一次在录音棚里看到唐钰时,白穆好不容易才能刻制住自己颤抖的身体,可是那咬着的发白的下嘴唇还是泄露了他的紧张和不安。当来人介绍唐钰是新来的音乐总监时,白穆惊讶地抬头,撞入一双同样注视着他眼睛,那一双眼睛若无其事地转开,他有些搞不懂他。他以为,他会和唐父唐母一样进入乐团,当一名指挥,那是他从小的愿望,因为唐父唐母总是丢下他,他想走遍他的父母走过的每一个角落,可是现在……
    互相道了一声“请指教”之后,彼此交握的双手松开,唐钰觉得遗憾,而白穆则有些无措,然后接下来的录音并不顺利,他实在控制不住自己的思绪,毕竟一片玻璃之隔的控制室里,唐钰的存在是那样的鲜明,那样鲜明地闯入他的眼睛,还有内心。
    为什么?为什么……
    白穆很想问为什么,他发过讯息给他说“余安安走了”,仿佛只是一声告知,并无其他的含义,可就是这样白穆才会那么容易多想,为什么要走,为什么不和她一起,为什么要告诉他,现在又为什么要出现在这里,他的眼前!
    不,他纠结的不是这些,而是那控制不住的内心之中因为他的女朋友离开而升起的窃喜,还有那不切实际的幻想!
    察觉到白穆的不在状态,经纪人钱旭有些着急,据说这位唐总监是总裁的好友,若是得罪了他,白穆这个乐坛刚刚升起的小星星就要陨落也不是没有可能!看着唐钰沉默,他张开嘴就想为白穆说话,唐钰却率先开了口,“你们先出去,我和白穆谈一谈。”
    透过玻璃看着控制室里的人一个个离开,门被锁上,录音室里的白穆提着一股气,捏着拳头,指甲掐入肉中,若不是这样,他觉得自己可能会窒息昏过去。
    门上的把子转动,发出咔嚓的声音,然后一个修长的身影闯入眼帘,皮鞋撞击地面的声音一下下地仿佛锤在他的心脏之上,随着距离的缩短,宽厚的肩膀和胸膛的影子投在他身上,白穆不敢看他,只视线平齐着,刚刚好看得到他突出的喉结。
    忽而喉结动了,“余安安走了。”唐钰面对着白穆说出了见面之后的第一句话,原谅他,在机场时白穆自称弟弟的时候无法回应他,然后白穆的离开让他来不及和他说上一句话。
    “嗯,我知道。”白穆语气清淡地回答,仿佛只是一件无关自己的小事,实际上因为唐钰再度说起这个话题而升腾而起的紧张和不安让他更加拽紧拳头。
    “我是说,我们分手了。”唐钰没有得到想要的回应,又补充了一句,将走了的意思表达得更加的清楚。
    闻言,白穆抬起头来惊讶地看着他,眼睛因为惊讶有些圆,嘴巴微张,有些颤抖,“你,你,为什么?”
    最终他还是问了出来,为什么……
    “因为你。”一瞬间白穆以为自己产生了幻听,因为你,因为你,因为,你……
    直到嘴上传来炙热干燥的触觉,双手被一双同样干燥温暖的手握住,因为指甲掐入掌心又被触动的刺痛让他惊醒。
    面前人执起他的双手,有些心疼地往他的掌心吹起,亲吻舔舐着细小的指甲痕,“傻瓜,对不起。”
    一句对不起让白穆的眼角瞬间湿润,唐钰怜惜地用拇指抹去他眼角的晶莹,那时候无数次梦见他这个样子时他就想这么做了,可是眼前人眼角的泪珠却越掉越多,无法,他上前一点一点地将他的泪珠吻掉,轻轻柔柔地。
    晚上,他们再一次结合在一起,温柔地清醒地,彼此动情地唤着对方的名字,不是哥哥,不是弟弟,而是像情人呢喃一样唤着“钰”“穆穆”……
    酣畅淋漓地**过后,唐钰抱着白穆,两人紧紧偎依,他亲吻他的额角,哼起了“西风残,故人往,如今被爱流放,困在了眼泪中央”的歌词,然后有些愧疚有些释然地说道,“对不起,我应该早一点听到的,幸好,现在还不晚,还好,你还在。”
    白穆回抱他,“嗯,永远也不晚!”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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