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敏兰心中还坐着成为河套王妃的美梦,和刘二夫人商议了一番,直接去给河套王府下了帖子,要亲自去拜访亲姐姐河套王妃。临出门前,特意在家里打扮了一番,就是想在气势上比刘敏君要更大气一些。
河套王府比起河套那边的将军府,要富丽堂皇许多。这到底是王府,张定南入住之前便已经让人收拾出来的,比不得京城那边真正的王府奢华,但是格调也不算低。
若说之前刘敏兰在河套的将军府那边有些失望了,对嫁给张定南的心思没那么重,但是如今入了这河套王府,那可就不一样了。
刘二夫人心里也是算计不已。虽然比不上得太子府,可太子府上那么多女人,自家女儿年岁笑,去了也比不过别人,在这王府可那就是真正的女主人了。比起去太子府似乎也不算差。
刘敏兰心中更是越看越心生向往,把这里当做了她未来的地盘。母女二人走在路上也是挺直腰杆,脸上带着几分硬气。
这次刘敏君倒是给了两人体面,让人大开中门迎接,而且备好了宴席,让人好好的伺候。
不过刘二夫人还没来得及开口,门房那边又来报,太子府的兰侧妃来了。
刘敏君皱眉,还没让人去迎,兰侧妃已经风风火火的进来了。
看到刘敏君在府上摆宴,她冷笑的看着旁边的刘二夫人和刘敏兰,“王妃见了本妃不下跪,你们又是什么身份,见到本妃竟然还敢站着。”
刘二夫人之前在宿州也是顺风顺水的,哪里被人这样侮辱过,况且她可是知道,这兰侧妃还是个羌族人。一个野人成了太子侧妃竟然也是骑在自己头上了。
顿时硬着脖子看着连山依兰。
连山依兰冷笑一下,挥了挥手,身后的两个强壮的女仆上前来,一边一个,将刘二夫人和刘敏兰一起押着跪倒在地上。
“我们是太子妃的娘家人,你竟然对我们无礼!”
连山依兰道,“你们是太子妃的娘家人,可我是太子的女人。你们对我无礼,就是对太子无礼。”
刘二夫人听了,差点一口血喷出来。
她满脸愤怒的看向刘敏君,“敏君,你难道就任由着她欺负我和你妹妹?”
刘敏君为难的看着连山依兰,“兰侧妃不如看在我的面子上,放过我的母亲和妹妹。”
“我劝王妃还是不要多管闲事。这里是宿州,可不是你们河套。河套王再大,也越不过太子。这两人对我无礼在先,我稍作惩戒,就算是太子妃,也不能拦着。”
刘敏君道,“如今大军大胜,侧妃娘娘还请看在太子的份上,绕过他们这一次,回头我定会好好和他们说道。”
刘敏君的语气显得很是和善,甚至带着几分低头的味道,看的刘二夫人和刘敏兰目瞪口呆。他们原本以为做王妃也很威风,没想到一个太子侧妃竟然在王妃面前这般嚣张。
连山依兰拿着鞭子瞪着两人,倒是没再继续动作,似乎是在做思考。
过了一会儿,才愤恨道,“这次就绕过你们,若是下次再见到,可就要打烂你们的嘴。”
又看着刘敏君道,“今日还准备过来找王妃喝茶呢,实在破坏了心情,下次再来府上叨扰了。”
她嘴里虽然说这着来喝茶,语气却十分跋扈,一听就是来找事的。刘二夫人心里更是骂刘敏君没用。
待连山依兰风风火火的走了,刘敏君才赶紧让忍扶着刘二夫人和刘敏兰起身。
刘二夫人一把甩开来人的手,瞪着刘敏君道,“你怎么这么没用,一个王妃,竟然让旁人在你眼皮子底下欺负你的娘家人。”
刘敏君脸上露出委屈的神色。
冯贞在边上道,“二夫人,你可误会咱们王妃了。这王妃再大,能越过太子去?日后太子若是往前一步,这兰侧妃少不得也是一宫之主,身份尊贵。此时越过她,日后可要吃苦头了,还要连累了咱们王爷。且如今太子妃未能诞下嫡子,这兰侧妃可是已经有了身孕了,这要是日后诞下孩子,说不准……”
后面的话虽然没说出口,其中意味却也很明确了。
刘二夫人听了,心思千回百转。
之前想着太子身边女人多,自己女儿去了,少不得要争斗,境况艰难,不如做个王妃,照样风光无限。没想到一个王妃在太子侧妃面前都抬不起头来。这样看来,倒不如去给太子做侧妃了。
且那小娘子刚才的话倒是提醒了她,敏淑可还没生孩子呢,没准生不出来。自己的闺女也是刘家嫡女,那刘敏淑能做太子妃,又生不孩子,自己的闺女若是生下孩子了,怎么就不能取而代之了。
太子妃如何也比王妃身份尊贵。更别说日后太子当了皇帝,敏兰那就是皇后。若是自己的外孙继承皇位,敏兰就是太后了,那自己……刘二夫人这一想,就觉得停不下来了。
她觉得自己之前=真是糊涂了,竟然被大房几句话就打发了。那点嫁妆,哪里比得上这后宫之主的尊荣。
难怪大房这样好心,原来是防着自己女儿去太子府呢。还骗自己说太子府上的女人生活艰难,哼,她女儿生不出儿子来,当然艰难了。
想通这种种,刘二夫人已经忘了自己来这府上的目的了,看了眼自己闺女,只见刘敏兰也是噘着嘴,一副委屈的样子。
刘夫人道,“罢了,今日本想来走动走动,看看你。现在被这么一闹,我也没了心情,下次再来吧。”
又对着刘敏兰道,“我们先回去吧,”
刘敏兰刚刚受了委屈,大受打击,此时听到这话,巴不得赶紧离开。对着刘敏君哼了一声,转身离去。
冯贞赶紧道,“夫人和二小姐可慢点走,对了,过几日太子就要回来,今日发生了这事情,你们可不要再去侧妃面前了,免得侧妃和太子告状呢。”
刘二夫人心里一动,嘴上却道,“这个就不劳操心了。”说完也是甩着帕子离开。
看着二人走了,刘敏君垂眸叹息,“敏兰这样的性子,去了太子府,只怕时日不长。”
冯贞道,“这都是各自的选择,选了这条路,便是再艰难都要走下去。”
而且这刘敏兰也不一定就一直这样。想想萧妙妙,想想连山依兰,去了这太子府上,哪个又还是原来那般模样。
☆、第一百零二章
张定南的大军并没有回来,但是张济世却带着大军回来了。
这也是张济世的意思,柳州拿下来之后,张济世就派人去接管了,而张定南一直带着大军在外面打仗,没有命令不得回城。
这其中的用意,明眼人一看就明白了。
河套军的实力如今是有目共睹的。若是让张定南待在河套,那就是浪费了一把利剑。可要是放在宿州,张承宗就坐不住了。所以张济世干脆将这把利剑对准了那些世家大族的领地。
大军回来当日,全城百姓都夹道欢迎。连刘敏君都带着河套王府的人迎接归来的大宁皇帝和太子殿下。
太子妃这边见过礼之后,刘敏君便抱着孩子来拜见张济世这个公公。
刘敏君嫁入张家这么久,可还是第一次拜见这位公公。不过张济世显然对这个儿媳妇并不重视,只受礼后,便让她退下。
刘敏君低着头抱着孩子退下。
过了一会儿,却感觉到有人在看自己。她抬头一看,只见站在张济世身边的张承宗正眼睛眨都不眨的看着她这边。
刘敏君连忙低下头,退在众人身后,唯恐这位太子殿下从她这边看出什么来。
刘敏淑一直站在张承宗的旁边,见他一直看着刘敏君那边,顿生醋意,“太子看什么呢?”
她声音里带着几分娇嗔。
张承宗收回视线,轻咳两声,“只不过是看看二弟的妻子是怎样的罢了。毕竟二弟这些年清心寡欲的。”
刘敏淑听了,心里更觉得酸了。梦境中张承宗就对着刘敏君十分独特,虽然经常吵架,却从来对她都是十分尊重。如今张定南又对刘敏君这样独宠,凭什么好的都被她给占去了。
刘敏淑故意道,“有什么好看的。她在家族里不过是个灾星,连我二叔都不待见她。性子也古怪,和一些贩夫走卒的接触,这身上习性也不大好。”
张承宗闻言,哦了一声,却是一点也不相信的。
他虽然和那个弟弟感情不怎么样,但是也知道他是个心气高的。一般人胭脂俗粉也入不了他的眼。旁的不说,那连山依兰也算是娇媚动人,别有一番滋味。却在河套那么久也没被他收下,这也不得不让他对这个弟媳妇有些好奇了。
虽然这其中有赐婚的原因,但是听说,二弟身边可是只有这么一个女人,且感情十分深厚。
张承宗想着,不自觉的多看几眼,只觉得这女子十分沉静,宛若清泉,让人看了心底便舒心不少。
似乎和自己后院里那些拈酸吃醋的女子不一样。
刘敏淑见他还一直看着,心里愤愤不平,故意道。“太子多日未归,宏儿那边可是十分想念呢,太子今日不如去看看宏儿?”
说完这话,刘敏淑心中还觉得有些屈辱。作为刘家女儿,她这样的手段无异于是邀宠。一个女子像自己的丈夫邀宠,普通人家也就罢了,可她作为刘家女儿,只觉得屈辱难当。
可也没办法,她必须生下孩子,而太子自从有了连山依兰之后,就总是睡在她那边去了。要么就是其他的侍妾,很少到她这边来。这样一来,她如何产下嫡子?
张承宗听了这话,心里也是暗暗不快。
他愿意尊重这个正室,但是不代表他愿意被她左右自己的想法。
堂堂储君,他岂能被一个女子给左右了。当即道,“今日和父皇还有要事商议,就不去了。”
刘敏淑脸色顿时一变,狠狠的咬着唇。
晚上将军府大摆筵席庆功,刘敏君和冯贞自然不方便参加,当即就乘马车回到河套王府这边。
过了一会儿,就有一个小丫鬟偷偷摸摸的进来,在冯贞耳边上传了几句。
冯贞挥了挥手让人走了,又对一脸好奇的刘敏君道,“刘敏兰献舞,皇上把她赐给了太子张承宗。”
刘敏君闻言,摇了摇头。
冯贞对于这个结果也是没有任何的惊讶。不管从哪一方面考虑,张济世一定会让刘家女进门的。只不过这刘敏兰的吃相也太难看了。堂堂一个贵女,竟然献舞……这也不知道是谁出的主意。若不是她出自刘家,又是嫡出,她这样的做派只怕连个侧妃都坐不上的。
不过这样一来,太子府这边可就热闹了。
三个女人一台戏,如今可是四个女人呢。这台戏可就更精彩了。
因着前方还有战事,所以太子纳侧妃并没有多大的排场,和平常人家娶妻的排场差不多,就给抬到太子府上了。
太子张承宗似乎对刘敏兰这样的性子还挺喜欢的,连着几天都睡在这边,倒是对刘敏淑这边不闻不问的。
对他来说,亲近刘家人就行了,反正都是刘家女儿,自然亲近一个听自己话,让自己开心的。那个喜欢插手他的事情的太子妃,自然是可以放在一边了。
一连几天下来,刘敏淑气的摔碎了房间里的瓷器。
这时候,连山依兰那边又发作了,当天便产下一个白白胖胖的儿子。孩子模样倒是与张承宗有几分神似,很快引得张承宗连连去看了几日。
“皇上,太子这样似乎有些不妥。太子妃到底是正室夫人,太子如此冷落,实在不妥啊。”
孙奇云面露担忧的劝道。
如今大军还在前方作战,太子却在府上几个夫人之间摇摆,这让他们这些文臣武将实在觉得寒心了。且河套王已经打下了定州,又在和福王那边打,眼看着战功累累啊,太子再这样下去,日后前方的将领谁还知道太子是谁。
孙奇云对张济世是一片忠心,对他的选的继承人即便不满,但也依然支持。看到太子这样的作风,实在忍无可忍向张济世提出了心中的隐忧。
张济世却不以为然。
“太子乃是国之储君,岂能随意上战场。这可与当初我们不一样,那时候朕还只是个普通的将领,上场杀敌自然是无可避免,但是现在承宗是太子,身份尊贵,自然要在宿州待着。至于战功,朕意欲让承宗第一个打入京城。”
“这,河套王那边可会同意?”
孙奇云有些不相信张定南会这么好心,等着让太子去打京城。
张济世冷哼一声,“真有那日,已经不需要他的同意了。”
虽然是一句简单的话,孙奇云却听出了其中暗藏的杀意。
“皇上,河套王立有大功啊。他如今也是听从宿州军令,在前方征战,如何……”
他话未曾说完,就被张济世打断,“若是之前,朕也只是想想罢了,可如今,朕却必须这么做。正是因为他如今战功显赫,朕才更不能留他。日后若得天下,承宗继位,若是无法压制他,天下又要动荡不安。朕必须除掉这个祸根以绝后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