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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在霸下看不过他抖抖索索的样子,随手丢了个法术到他身上。
    “这样……等下衣服都不会湿了。”少年笑了起来,单纯的有些可爱。
    “对了,小郑。”囚牛走在前面,忽然停下转身,在口袋里摸索了片刻,掏出个乌色的珠子丢给他:“这是遁水珠,吞了吧。”
    但凡电视剧里xx主角受了重伤内力大损/身中奇毒/要死要活,神隐一般的npc就会递给他一颗神丸——吃下吧少年!吃下就可以包治百病血蓝回满上天入地一夜八十次!
    通常这个丸子都是乌的。
    我们亲切的称之为麦丽素。
    郑璞看着笑的和蔼的南院长,张口把丸子丢嘴里,下意识的一嚼——唉果然是麦丽素。
    其他人没有注意他到底是在吞还是在嚼,都围在睚眦身边,等他拿出玉文子写的符文。
    嗯,都看不懂。
    道家用的文符雅称云篆,字符舒张卷曲如同铜鼎上冉冉的青烟,寥寥几语便可辅佐念咒作道。
    睚眦凑到玄淳的手电旁边,低头琢磨了下:“这特么写的啥?”
    玄淳想了想,一低头喷火把黄纸给烧了。
    还没等众人反应过来,燃烧起来的黄纸泛起荧荧的亮光,纸灰凝在一起如同一颗光亮的小珠子,下一刻在空中上下一颤,转瞬便往水里飞去!
    “追!”
    几条龙子往江中一跃,直接化了真身跳进江中,直接翻搅得江水涌动如同涨潮,郑璞站在岸边犹豫了一刻,还是跟着扑了进去。
    带着土腥味的江流一瞬间包裹住他,却让他觉得前所未有的舒畅——像是掉入了谁的怀抱之中,自在而又温暖。
    白溪不会游泳,只好紧紧的抱着他的脖颈跟着他一同下潜。
    几乎是一瞬间的事情,郑璞只觉得自己像是一条鱼一般睁开了眼睛,四处奔涌而来的江流撞击着他的鼻子和嘴巴,氧气源源不断地输送进来。
    与温暖的江流相比,白溪的胳膊冰凉凉的如同冰枕,郑璞觉得哪里不太对劲,扭头一看发现白溪的脸颊贴在自己的脖子上。
    丫头皮肤不错诶……
    他愣了愣神,轻咳了一声像是掩饰什么,扭头继续向前游去。
    以前习惯了蛙泳和自由泳,如今潜至江底,身体却是在下意识的顺着波流摇摆,一如一条鳗鱼。
    出了螭吻之外,其他龙子们都如同一头头巨兽追逐着那一道亮光,幽暗的江底里那个小光球显得格外清晰,鱼群却没有聚拢过来,远远地躲避着龙子们的气息。
    郑璞游了一会儿,忽然发现旁边有一条扭来扭去一脸陶醉作美人鱼状的螭吻,一时间不知道自己该是什么表情。那货换了条骚气满满的花色泳裤才迈着小碎步跳下水来,全程拗着pose往前游。
    郑璞本想开口感叹一句哥你这泳裤品味有点叼,下一刻螭吻冲着他抛了个媚眼,扭动着屁股和小腿游到前面去了。
    他好像懂了当初蒲牢在吐槽什么。
    这分明是基佬的品味啊喂!
    光球不知向前行进了多久,突然停了下来,在光滑的泥沙上打转转。
    狻猊年纪最小,却游的最快。第一个停在光球旁边,嗷呜的嗥了一声。
    郑璞跟着跟着,远远看见那些一大坨的像龟像狼的家伙又变回了人形,聚在光点旁边窃窃私语。
    白溪探头瞅了一眼,飘到玄粹身边双手抓紧他的龙角:“估计是到了,得往土里钻。”
    玄粹撅着嘴试图把她从脑袋上晃下来,结果白溪索性直接抱着龙角坐在他脑袋上。
    “然后怎么办……变几把洛阳铲么?”郑璞忽然发现什么不太对劲,皱了皱眉游向另一边,又绕着他们转了一圈。
    “你们看……”他停下来,蹲在地上低声道:“这一块地方,很像一个门。”
    众人停下话语,站远了一瞅,果真那块地方的泥沙形态与一旁的有些不同。暗色的正八边形在光球的映照下勉勉强强的显映出来,但是除了这个大致的形状以外,其他的线索都看不出来。
    狻猊又嗷呜了一声,张开爪子就开始刨,不到一刻半个身子都埋下去了,可是什么都没有挖出来。
    龙陵不管藏不藏宝,估计都会有人觊觎,若是想如盗墓贼一般下去,恐怕会死的很惨。
    但是本族的子孙,恐怕还是有门路可以直接进去的。
    这只是大门,挡住外族的异类。
    睚眦上前一步把奋力狗刨的狻猊拔丨出来丢到玄淳怀里,蹲在坑旁伸手抓了一把泥沙,凑在鼻子间轻轻一嗅:“味道是泥沙的味道。”
    又伸手把泥沙放在耳边,任它随着波流滑落倾泻:“嗯?这声音不对。”
    耳侧有龙头月琴的鸣响之音,虽然微弱,却可以隐约辨认出来。
    囚牛跟着蹲下,抓了把流沙放在耳边,转身沉声道:“都散开,不要吭声。”
    众人应声后退,一齐的屏气息声,好让他听的更清楚一些。
    环境安静下来,只剩下水流的微弱声音。
    月琴奏鸣之音逐渐清晰,同一音调忽高忽低,听了一刻竟是在奏被打乱的徵羽之音。
    音阶高低迭起,如同摩斯电码一般在传送什么信号。
    一般人可能连音阶有几阶都分不清楚,但是囚牛天性好乐善歌,对音阶之分向来拿手。
    他侧耳听了一刻,轻唤了一声:“玄淳,把小五抱来。”
    玄淳应了一声,抱着只毛绒狮子般的狻猊过来,轻轻把它放在地上。
    “狴犴,你也过来。”
    正八边形在浊流中形色不变,但是仍然让人觉得摸不着头脑。
    “沙中鸣着的,是徵音与羽音。”囚牛伸出食指,在八边上标注不同的符号,顺应东西南北,八卦即刻而成。
    “五行与五音相通,”狴犴愣了愣,皱眉道:“莫非是奇门遁甲之术?”
    “恐怕之后才是。”囚牛苦笑了一声,淡淡道:“我们十个兄弟,正好对应十天干,我即为甲,睚眦为乙,推算到螭吻,刚好为癸,第一道门为我而设,徵音为火,羽音为水,你们两个站在我指定的地方,待我结印吟符便可。”
    郑璞在旁边歪着脑袋听了一会儿,实际上没太懂。
    旁边螭吻看他那迷糊样正经道:“你也是来参观我们拯救世界的吗。”
    郑璞想了想,问道:“难道五行之术这么通用么?”
    “不是通用,”霸下淡淡道:“道教的世界便是由五行组成,过去但凡有身份的人都会去研读五行八卦,周易道德经。”
    “五行……不是只有金木水火土么?”郑璞又奇异道:“为何需要研读?”
    “怎么会,”霸下笑了起来:“五行,五音,五味,五脏,五方,世间万物都与五行有所对应,你若与我们这些人接触久了,也会略懂一二。”
    说话之际,忽然听到远处咔的一声,八卦应声消失,只留下一扇直贯地底的洞开之门。
    几人对视一眼,向下跳去。
    门下没有阶梯,顺滑的泥沙若滑梯一般让他们从高处滑下,直达地底。
    两盏长明灯悬在下一道门前,铜鹤铜鹿各立一旁,只见那银鹤上坐了个少女,身着石青琵琶袖袄裙,手执桃花折扇,双眸瞥了过来,盈盈恰如秋水。
    第二十四章 怀中抱妹杀
    玄龙王几经封印,灵力越来越衰弱,身体也越来越脆弱。
    明朝道人再度将他降服,封印入暗幽之地时,他终于支撑不住经脉逆行的冲击,猝然离世,直接让那牢笼成为他最后的陵墓。
    那一天湘鄂突降暴雨,同族之人莫不突觉心悸,玄家十子无不无故泪下,遥远感知到父亲已逝。
    曾经被玄龙王照拂的一位族人在那道人离开以后,潜水入地,在他逝世之处外层又修了一道陵墓,四处无不镶满金玉珠宝,只愿安抚他难以平息的魂灵。
    几百年前的地图在长江的数次改道、地势的缓慢变迁中,逐渐失去了作用,龙子们间或被放出又或者被捉妖师关起来,只有睚眦曾花了十几年的时间找到龙陵,最后还是无功而返。
    如今十子重聚,还带上了最后保留皇族血脉的白溪,只愿能开启最深处的封印,宁息那躁动的龙珠,和不肯暝目的父亲。
    蒲牢一路上都沉默不语,看到这莞尔而笑的姑娘,警惕的后退一步,低声问道:“她是谁?”
    “守陵人东菱。”睚眦淡淡道:“我上次来的时候,没有走正门,直接从盗洞潜下去,却差点被她抹了脖子。”
    “呵,”那姑娘翻了个身从铜鹤身上下来,在他们面前转了一圈,斜着眼睛慢慢扇着扇子道:“我看你们第一道门都如此磨叽,直接作了法让那通道通向正陵门口,还不快谢谢我?”
    “多谢。”囚牛上前一步,做了个揖道:“我们是玄龙王的遗孤,还请打开陵门,放我们进去。”
    “千符之道,九重玄门,就被我这一道符令抹去麻烦,”东菱眉毛一扬,冷冷一笑:“一句话就想要我开门,也是想的开。”
    “你想怎样?”霸下眉头一皱。
    “怎样?”东菱以扇掩唇,嗤笑一声:“都跪下来求我啊。”
    负屃向来稳重自持,听到这话都镇静不了,眼神登时冷厉下来,睚眦却横在他们前面,侧头低声道:“不能打。”
    龙子之中,睚眦最为凶残好战,却居然忌惮这个女人,不知……所有人一起上是个什么情况。
    可是这女人如此嚣张傲慢,实在有点欠揍。
    就在剑拔弩张的气氛弥漫开来之时,螭吻走出人群,两眸温柔,面若春风。
    卧槽他要干什么!
    郑璞站在他们身后,心想本来看这快要上演武打戏了,这家伙一蹦出来感觉画风都不对了啊喂!
    “这位姑娘,”螭吻含笑道:“怕是在陵墓里孤孤单单的守了五百多年了吧。”
    “六百多年。”东菱瞪了他一眼:“又冷又困又饿,还不许我干这不许我干那!”
    我感觉你大姨妈都来的不规律了啊,这么暴躁绝壁是内分泌紊乱!
    “这么多年,很孤单吧。”螭吻脸上的表情已经浮夸到不能用中二两个字形容了:“长夜漫漫兮无人来,明月皎皎兮不得见,实在是苦,实在是苦啊。”
    所有人内心深处涌现出难以无视的耻感。
    妈蛋他在干嘛啊感觉好尴尬!
    “对啊,”东菱再抬头时,眼睛里都有隐隐的泪水:“连个隔壁青鱼王的守陵人都可以用wifi上网刷微博了!我这里连送饭的都没有啊你知道吗!”
    白溪咽了口口水,心想我一直以为自己是奇葩没想到眼前这两货才是。
    “哎,东菱姑娘,”螭吻上前一步,把她搂在怀里,低头轻声道:“都是我不好,让你这么难过。”
    怀!中!抱!妹!杀!
    东菱挣扎着想要从他的怀里挣脱出来,下一刻温热的手掌抚上了她的长发,顺道揉了揉:“乖,我这不是来了么。”
    摸!头!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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