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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霁在一路从陇西逃亡而来,路上的艰难险阻自不必多说,每日里心惊胆战的就怕被人暗杀于黑夜之中,成为一具无人知晓的流民尸首,最终被恶狗分食。
    但暴尸荒野,被恶狗分食这些事情算不得什么,她怕的是如若她死了,父母之仇无人再报,他们一家的冤屈无人再伸,若真如此,这让她死后如何有颜面去面对九泉之下的生生父母。
    软轿的帘子被撩开,夏生微微躬身与软轿之中的苏娇道:“王妃,敬怀王府已到,请您下轿。”
    苏娇牵着霁在的手从软轿之中走出,斜斜看了一眼夏生道:“你们就会拿我做幌子,什么软轿太小坐不下人,明明就已经知道了这事,还骗着我上这软轿……”
    就凭刚才一路之上在软轿之中霁在与她弄出来的动静,苏娇就不信这敬怀王府周侧的女婢奴才不知道这软轿里头到底发生了什么,而刚才在软轿外夏生那笃定的一句话,更是证明了苏娇的猜测,他们根本就已经知道了这软轿里头藏着个人,而且更可能是已经知道了藏着的这个人就是他们苦苦寻觅不得的“霁在”。
    “王妃冰雪聪明,非奴才等可企及。”夏生躬身与苏娇行礼,面上一副含笑模样,看上去十分的意气风发。
    苏娇暗暗打量了夏生一眼,然后微仰着小脑袋开口道:“秀锦呢?”
    听到苏娇的话,夏生面色笑意更甚,回话时的声音柔腻细润,好似情人间的低喃细语,“午歇还未醒呢。”
    午歇?苏娇侧头看了看天际处完全晦暗下来的天色,然后又看了看身侧房廊之上那被女婢勾着竹竿一盏盏挂起来的琉璃灯,狠狠瞪了夏生一眼道:“我看这天也是早的很呢。”
    作为一个过来人,苏娇深刻的知道这什么样的主子身后跟什么样的奴才,秀锦平日里那么勤快一个人,哪里有午歇过,哼,还不是这人看着秀锦好欺负,尽是勾着帐帘不让人下床呗。
    说罢,苏娇也不等夏生回话,直接便要牵着霁在的手往自己的西三所而去。
    夏生拢着宽袖,躬身挡住苏娇的去路道:“王妃,这人,您还是交给奴才的好。”
    苏娇一挑细眉,声音娇软道:“凭什么,这人是我发现的,也是从我轿子里头出来的,既如何,那她便是我的人,干你们何事?”
    “这……”
    “别挡我的道。”一想到秀锦,苏娇看向面前的夏生时便存了几分气,说话时更是冒着火气,直接便拽着身后的霁在要往西三所里头去。
    夏生站在苏娇身后,双手端于前,慢吞吞的道:“王妃,半个时辰之前,宫前鸣冤鼓被敲响,那‘霁在’已被请进了宫里头审问,我们王爷也在刚刚被宣召入宫了。”
    听到夏生的话,苏娇的步子猛然一顿,转身怒视着夏生道:“你怎么不早说!”
    夏生轻笑一声道:“王妃这不是也没给机会让奴才说出口嘛。”
    苏娇被夏生的话一噎,气呼呼的喘了一口气后将手里牵着的霁在往夏生面前一推道:“喏,你自个儿带着去吧。”
    说罢,苏娇又转头看向霁在,严肃着一张白嫩小脸道:“你怕不怕?”
    “霁在都听明白了,王妃不必多说,这命霁在本就已经不在乎了。”紧紧的捏着自己的手掌,霁在双眸微红,站在苏娇面前一副隐忍模样道:“若是霁在还有命回来,请王妃莫要忘了霁在。”
    “你会回来的,只要有他在,定会保你无忧。”苏娇白嫩的小脸上显出一抹笑意,那笑意直达杏眸深处,水波流转之间带着让人不容忽视的信任。
    “嗯。”霁在重重点了点头,然后跟在夏生身后上了马车,遥遥驶出敬怀王府冗长的青石板路之上,穿过角门,最后消失无踪。
    秀珠拎着手里的包袱远远从穿廊处赶来,看到站在那处一动不动的苏娇,气喘吁吁地道:“呼呼……王妃,那软轿是怎么回事……呼呼……怎么一下子突然抬得那般快,让奴婢都追不上了……呼呼……”
    听到秀珠那喘风气一般的声音,苏娇轻叹一口气,如何伸出白嫩手指轻点了点她的额角道:“你呀你,让你平日里吃那么多,看吧,这会子连抬轿子都追不上。”
    “这,王妃,您又埋汰奴婢……”秀珠缓过了气,听到苏娇的话,噘了噘嘴,暗自嗫嚅道:“明明平日里您比奴婢吃的还多……也不动弹……”
    “秀珠,你说什么?”苏娇侧头看向身侧碎碎念的秀珠,一双水渍杏眸之中满满都是疑惑神色。
    “哦,奴婢说小厨房里头炖着红枣银耳羹呢,等会子给王妃送过去补补身子。”秀珠一脸慌张的回神看向身侧的苏娇,快速转移话题道。
    “红枣银耳羹?你这刚与我从将军府一道回来,怎么就知道这小厨房里头炖着什么东西呢?”苏娇皮笑肉不笑的看着秀珠,说话时的声音虽然细软糯气,但是却带着一股难掩的气势。
    秀珠看到这副模样的苏娇,暗暗往后退了一步道:“王,王妃……您,您怎么……这么吓人啊……”有那么一瞬间,秀珠还以为自己面前出现的是那个让她只看一眼,便会不自觉被吓得腿脚发软的恶煞王爷,难不成还真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近她们家王爷者变恶鬼……
    “吓人?我哪里吓人了?”苏娇皱了皱细眉,然后伸手又点了点秀珠圆润的脸颊道:“走,我们去看看秀锦。”
    “秀锦?她不是刚刚与夏管家完婚吗?王妃找她做什么?”秀珠拎着手里的包袱,屁颠屁颠的跟在苏娇身后,一个劲的发问。
    “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我想秀锦了,去看看她还不成吗?”说罢,苏娇回首看了一眼身后的秀珠,然后一把拽过她胳膊上挽着的包袱道:“去,把小厨房里头的红枣银耳羹给我端过来。”
    “哦……”呐呐的应了一声,秀珠转身离去。
    看着秀珠走远的身影,苏娇提着那过长的裙裾,推开了面前小院的木门。
    夏轩是夏管家的居所,也是个几进几出的叠加院子,一侧还隔出一小块的花圃细园,葡藤缠蔓,专供夏日赏凉,但是即便如此,这夏轩比起苏娇的西三所来说,还是小了许多。
    踩着脚上的绣花鞋,苏娇一眼就看到了穿廊侧边那扇紧闭着的房门,与上次金邑宴带她来的地方一模一样,其实苏娇能认出这房间,最关键的是那房门侧对着的房廊之上的一团红绸带,那红绸缎漾漾的挂在那处,还没有收拾,与上次苏娇被金邑宴带着走时的样子完全相同,这让她不禁想起了一些羞涩的记忆。
    绯红了一张小脸,苏娇甩了甩自己的小脑袋,赶紧迈着小碎步往屋门口走去。
    小心翼翼的推开房门,迎面扑来的就是一股浓浓的膻腥味,混杂着屋子里头的熏香气味,暖融融的透着暧昧。
    一闻到这股味道,苏娇下意识的便顿了顿步子,但是在看到床榻之上那个幽幽转醒的纤细身影之时,还是踩着脚上的绣花鞋,慢吞吞的走到了秀锦面前。
    躺在床榻上的秀锦绯红着一张白净小脸,看上去还有些迷糊,白细的肌肤上密密麻麻的被啃噬着暧昧红痕,整个人看上去娇嫩非常。
    “秀锦……”苏娇提着裙摆远远的坐在一侧的绣墩之上,有些拘谨的开口道。
    听到苏娇的声音,秀锦那双眸子渐渐聚焦,而她在意识到自己身上未着一缕之后,立刻便羞赧的往薄被之中缩了缩,然后沙哑着嗓子开口道:“王妃,请容奴婢先穿件衣裳……”
    “啊……好……”苏娇从绣墩上起身,提着裙摆背过了身子。
    秀锦看了苏娇一眼,裹着薄被小心翼翼的从木施上拿过了衣裳,然后放下床帐,在床榻里头穿起了衣裳。
    穿好衣裳,秀锦将床帐从两侧撩起,穿上罗袜和绣鞋,慢吞吞的走到苏娇面前与苏娇行礼道:“王妃。”
    苏娇歪着小脑袋看了一眼面前一副羞赧神色的秀锦,然后声音轻缓的开口道:“秀锦,你该挽妇人发髻了。”
    听到苏娇的话,秀锦伸手抚了抚自己身上杂乱的头发,双眸微有些湿润道:“是。”
    “我替你来梳发,可好?”苏娇不会挽发髻,连替金邑宴束个发都不会,所以即便是想替秀锦挽发,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了。
    “……那秀锦便,多谢王妃了。”话落,秀锦便被苏娇牵着手坐到了梳妆台前。
    宽大精细的花棱镜面上光洁如新,梳妆台上头摆放着大大小小的胭脂盒粉,还有其余珠钗玉饰,金镯碧戒,香粉软膏,皆井然有序的排放而立。
    苏娇伸手拿起梳妆台上的一把牛角梳,一边细细的替秀锦顺发,一边细声道:“秀锦,我觉得夏管家于你,确是一个良人。”
    从刚才苏娇进院子以来,这庭院布置,房间摆设,再加上这梳妆台上头精细准备的胭脂水粉,都能看的出来是完全按照秀锦的品味布置的,而秀锦在嫁人前一直与她呆在一处,哪里会有时间来布置这夏轩,所以这里头的东西,大概都是那夏生自个儿捣鼓出来的,但是这也从侧面让苏娇明白了这人到底是有多处心积虑,才能这么早就捣鼓出一院子秀锦欢喜的花圃细蔓,留待夏日赏玩。
    “王妃……”秀锦从那花棱镜中看到苏娇走神的双眸,无奈开口道:“您这整日里头的也不知在想些什么,怎的跟没了魂似得?”
    听到秀锦的话,苏娇回神,放下手里的牛角梳端坐于秀锦身侧道:“秀锦……你日后……可有什么打算?”
    “打算?王妃这是说的哪里话,奴婢这日后当然是依旧跟着王妃了,难不成王妃还嫌弃奴婢嫁了人,不要奴婢了不成?”秀锦看着苏娇那副纠结的小模样,好笑的开口道。
    “哎呀,你这是说的哪里话,你要回来,我再开心不过了,只不过我以为……”夏生作为敬怀王府的管家,不愁吃穿,银钱足矣,秀锦如若待在这夏轩里头做女主子,苏娇自然也是不会多说什么的,只她怎么也舍不得与秀锦这许多年的感情。
    “奴婢知道王妃在想些什么,王妃只知道自个儿舍不得奴婢,难道不知道奴婢也是舍不得王妃的吗?”伸手握住苏娇那只软绵小手,秀锦那张白净小脸上漾起一抹浅淡笑意。
    “秀锦……”听到秀锦的话,苏娇微红着双眸紧紧握住秀锦的手,哽咽着喉咙说不出话来。
    伸手轻轻的抚去苏娇眼角的泪渍,秀锦好笑道:“王妃这都是两个人的身子了,怎么动不动还哭鼻子呢?”
    “我,我只是舍不得你嘛……”苏娇就着秀锦的手擦了擦眼角的泪珠子,然后吸了吸鼻头起身,绯红着一张小脸重新走回到秀锦身后拢起她的头发道:“还未梳完呢……我替你梳完它……”
    秀锦端坐在花棱镜前,看着站在自己身后那个红着眼眶,正笨手笨脚替自己梳着头发的王妃,不自觉的轻勾起了唇角,双眸之中满满都是清浅柔意。
    第171章 171第171章
    挽好了妇人发髻,秀锦穿上外衫,正与苏娇一道坐在绣墩上说话,秀珠便端着一瓷盅的红枣银耳羹走了进来。
    “咦,什么味道啊……”将手里的瓷盅放到绣桌上,秀珠皱了皱鼻头,疑惑的绕着这屋子上下看了一圈,然后垂首对秀锦道:“秀锦,你这屋子里头什么味道啊……腥腥气的……”
    听到秀珠的话,秀锦面色微红的起身,将屋子里头半开着的窗子给完全推了开去,然后又去角落点了一圈檀香,收拾了一下床铺,这才提着裙摆重新坐回绣墩上。
    看着秀锦自个儿忙了这一会,苏娇有些疑惑的眨了眨眼道:“秀锦,我看门外头明明有丫鬟候着,你怎么不用呢?”
    秀锦轻笑一下,拿起绣墩上的茶壶替苏娇倒了一杯温茶道:“奴婢用不习惯,而且这屋子是奴婢与夏生的屋子……”顿了顿,秀锦侧头看到苏娇一副不解的小模样,继续开口道:“家,毕竟是不一样的地方,奴婢不愿让别人进来打扰奴婢与夏生。”
    “家?”不知道为什么,听到秀锦的这句话,苏娇的心中突然便出现了一瞬间的激荡,好似突然有什么东西明白了,但是却又……不明白?
    疑惑的皱着一蹙细眉,苏娇捧着手里的茶碗,声音细细道:“有哪里……不一样?”
    “有哪里……不一样吗?”重复了一下苏娇的话,秀锦替自己倒了一杯茶水,然后低垂下脑袋,细细思索片刻之后与苏娇道:“王妃,您做过食膳与王爷吗?”
    不明白秀锦为什么突然问这个问题,苏娇愣了愣神之后缓慢摇了摇头道:“好像……没有……”她活到现在,好似都没进过厨房……
    听到苏娇的回答,秀锦并不意外,她脸上依旧带笑,随手指了指那窗户口印出的一块庭院角落对苏娇道:“王妃觉得那院子打扫的可干净?”
    顺着秀锦的方向看去,苏娇一眼便看到了那干净如新的庭院角落,青石板砖上有明显横扫过的痕迹,砖缝之间也毫无细碎枯叶夹杂。
    “很干净。”看罢,苏娇转头,对着秀锦点了点头道。
    “那庭院是奴婢今儿早上食过早膳起来打扫的……还有今日里的午膳,也是奴婢与夏生准备的。”说到这里,秀锦又转头对苏娇道:“王妃,您可知道王爷欢喜吃什么,又不欢喜吃什么?”
    “我……他,好似没有特别欢喜的……”平日里食膳之时,那厮总是先看着她吃,然后再自个儿下筷子,那时候自己早就吃饱了,哪里还去看他吃些什么。
    “其实王爷欢喜什么,奴婢也不清楚,但是王妃欢喜什么,奴婢觉得王爷应当非常清楚。”秀锦看着苏娇,一字一顿道。
    “他……应当是……清楚的……”自己每日里的早膳,午膳,晚膳,甚至还有夜宵,时常都有他插手的痕迹,苏娇也总是听到他吩咐厨房做什么,不做什么,要什么,不要什么,明明是一个时常因为公务要往外头去的王爷,却偏偏与那小小的一方厨房较上了劲,还有那福糕斋的糕点,自己好似没有告诉过他自己欢喜吃,可自从进了这敬怀王府之后,每日里都会有新鲜的福糕斋里头的糕点送过来,日日不同的花样,顿顿都新鲜的紧。
    听到苏娇那越发低迷下去的声音,秀锦轻叹一口气道:“王妃,您现在明白奴婢想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了吧?”
    苏娇还未说话,一旁静坐许久的秀珠却是突然道:“秀锦,你这混混杂杂说的一大堆,到底是什么玩意啊,王爷欢喜吃什么,关我们什么事,我只要知道王妃欢喜吃什么,不就好了吗?”
    听到秀珠的话,秀锦暗暗摇了摇头道:“你不懂。”
    “什么我不懂,别以为你成了亲,就比我厉害了,我晚些时候,也成个亲与你看,哼。”原本日日与自己在一处的秀锦突然间成了亲,秀珠有祝福,但是却也有不安和害怕,成了婚后的秀锦,多了几分女人的羞涩媚意,少了几分少女的稚嫩浮躁,看在秀珠眼中,多了几分陌生,让她内心深处的忐忑与不安愈发叠加。
    日后,不会再有人在晚间替她掖被,不会再有人与她窝在一个被窝里头闲聊,不会再有人在她哭泣无助之时出现在她身侧,将她紧紧搂进怀里安慰,不会再有人捏着她的耳朵让她将她床铺上头的吃食收拾干净……
    “秀珠,你莫急,早晚会明白的。”秀锦依旧是一贯的温婉模样,听到秀珠的话也不恼,只浅笑着道。
    看到这副模样的秀锦,秀珠暗自捏了捏宽袖,然后突然从绣墩上站起身,一言不发的跑了出去。
    看着秀珠跌跌撞撞跑出去的身影,苏娇细眉微微蹙起,突然转头对秀锦道:“前些日子,我听到说秀珠与敬怀王府里头的一个暗卫……好似……多有了几分瓜葛……”苏娇话说的有些含糊,但是秀锦却一下便明白了她的意思。
    “暗卫?是那王爷身侧的人吗?”接过苏娇的话,秀锦原本带着浅笑的脸上显出一抹明显的忧愁道:“秀珠本就不是一个让人放心的人,而那暗卫又是个没名没分没籍的,根本就算不得是个人,她日后若是真的与那暗卫在一处了,可有的苦受。”
    “可这毕竟是秀珠自个儿的事,我们现下劝的话,她也听不进去,而且就她那个性子,怕是撞了南墙,都不知道回头……”苏娇端起面前的茶碗轻抿了一口,声音细细道。
    听到苏娇的话,秀锦朝着她的方向微微侧了侧身子,声音轻缓的劝道:“王妃莫恼,这日后的事情,谁也说不准,而且我觉着,秀珠可不是一个没福气的人。”
    听罢秀锦的话,苏娇那张白嫩小脸之上突然的显出一抹笑意道:“是啊,秀珠从小就有福气,那性子颠颠的,看着又讨喜,走到哪处都有人欢喜她,就连那些猫猫狗狗的也爱亲近她……”说到这处,苏娇的视线便是突然落到那白瓷盅上,未盖严的瓷盅盖子冒出细细白烟,温温软软的香甜糯气顺着那细风袅袅而出。
    突然从绣墩上起身,苏娇提着手中裙裾,垂首对秀锦道:“秀锦,你差人看着点秀珠,若是有什么事,也好早点处理了,我……我先回去食晚膳了。”
    说罢,苏娇也不等秀锦说话,便急急忙忙的提着裙摆出去了。
    看着苏娇那副匆忙模样,秀锦的视线落到那盛着红枣银耳羹的白瓷盅上,嘴角浅浅的勾起一抹笑意。
    小厨房中,秀珠端着一只小木凳正坐在药罐子前头熬药,苏娇提着裙摆小心翼翼的走到她的身后,将女婢刚刚送过来的福糕斋的糕点食盒轻轻的放到秀珠脚边。
    秀珠一惊,垂首往自己脚边看去,就见那福糕斋的食盒稳稳的被放置在自己脚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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