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各自整理了下情绪,便出了门,冉伯还在院子门口等着,两人便跟着去了前厅。
“方叔回来啦,收获咋样?”春草在前厅门口,看到厅里坐着喝茶的方叔,便开口道。
待两人进了前厅坐好,方叔才开口说话,“倒还真让我打听出来了,青阳城往西二十多里地,有一个太平镇,那个镇上的地,有一大半都是一个叫田员外家的,这田员外家里就一个儿子,还挺争气,参加科考,中了探花,之后便被朝廷录用,如今刚升上了宁州督府,儿子媳妇儿都一直跟着他,这家里剩下爹娘两个老人,留在太平镇,宁州离青阳又远,便派人回来,打算帮爹娘卖了这太平镇的地,搬去宁州。”
“那边产葡萄么?”春草首先要考虑是葡萄高产地才行。
“青阳这一代,到处都产葡萄。”方叔笑着开口。
“那行,咱明天就过去看看。”
“行,若是可以便尽快定下来,免得别人抢了先。”
事情订了下来,春草便想着买马车,这牛车速度实在是有些慢的。
这青阳镇大户人家不少,马车应该不难买,但春草也不知道地儿,便对着正在一旁侯着的冉伯道,“冉伯,您知道哪里卖马车么,我想买一辆马车,这样出门方便。”
冉伯朝春草低头恭敬的道,“这事儿吕夫人托奴才去办就好。”
春草想了想,便道,“那就麻烦冉伯了。”
吕子祺从怀里掏了五百两银票递给了冉伯,冉伯接过银票开口,“那奴才先去办了。”便恭敬的退了出去。
吃完晚饭的时候,月月跟大丫带着小兰,才从外面回来,春草一脸幽怨的看着两人。
看着那幽怨的眼神,月月怂了怂肩开口,“我们来叫过你,你自己要睡懒觉的。”
春草便郁闷的不说话了。
吃过晚饭,春草心情便有些忐忑,她记得吕子祺下午说过的那句话。
磨磨蹭蹭的洗涑完毕,春草便在院子里转悠,说什么吃多了要消消食,吕子祺便由着她,才开春,晚上院子里有些冷,春草转悠一会儿便呆不住了,最后还是乖乖的钻进了被子里,连棉衣都不脱了,吕子祺靠着床头借着油灯看书,见春草上了床不脱衣服,好笑的道,“你睡觉不打算脱衣服?”
春草只好郁闷的起身,脱下棉衣棉裤,穿着中衣,故意背对着吕子祺躺下。
吕子祺放下书,也不灭油灯,便挨着春草躺下了,春草感受到背后热源的靠近,紧张的呼吸都变的有些重了,他今天不会真把自己怎样吧?
怀着忐忑的心情,春草一直注意着背后是否有所动作,却迟迟没听见动静,春草松了一口气,一只手就突然的放在了自己的腰上,隔着衣服游走着,放到了自己的小腹上,痒痒麻麻的感觉传遍全身,春草紧张的吞了吞口水,呼吸都有些紧了。
吕子祺突然大力捞过春草,双手搂着春草的腰,让春草面对着自己,嘴唇轻轻的吻在春草的额头,眼帘,鼻子,慢慢到红唇,加深了这个吻,手透过下衣摆在春草背上游离……
衣衫尽去,春草浑身失去了力气,被吕子祺撩的只剩下低泣。
吕子祺最终还是没把春草怎么样,春草在疲惫中睡去。
第二天醒来,春草光溜溜躺在吕子祺怀里,自己豪未察觉的起身,吕子祺的眼神渐渐变的幽深。
春草看到吕子祺的异样,才发现自己一丝未挂,抓过里面的中衣快速穿上,狠狠的瞪了吕子祺一眼,三两下穿好衣服便出去洗涑了,难得比吕子祺早起身。
吃过早饭,小两口跟着方叔三人便准备出发去太平镇了,冉伯帮忙赶着新买来的马车,一行人出了城,向着城西去了。
马车比牛车快上许多,春草让冉伯走慢点,她想看看周边环境,二十多里路,差不多半个时辰就到了。
春草特意观察了下,这一路过来,特意种葡萄的没有,倒是田边或是路边,或者有房屋的周边有葡萄架子,应该是产葡萄的。
几人直奔田员外家,听说是来买地儿,便热情接待了几人。
田员外家共有八百亩地,后面还有一片山地,荒着没啥用,若是八百亩地全买走,那一片荒地便直接送了。
春草特意让田家管家带自己看了看,八百亩地在一起,地的前面果然有一大片荒着的山坡,春草很是满意,本就是出来买地的,春草吕子祺把所有家当都带着的。
八两银子一亩,春草毫不犹豫的直接付了订金,然后便约了第二天去青阳城府衙办地契过户手续。
出了田员外的家门,便发现门口堵了一帮子人,男女老少都有,皮肤晒的黝黑,一看就是长期种地的。
田员外悠悠叹了口气,“这些个长工是边境被戎族骚扰逃到青阳的难民,老夫将他们收留帮着种地,也算赏他们一口饭吃,如今要走了,却是没办法再照料他们了,老夫看小夫人面相也是个心善的,能否留下他们继续给你种地,也算赏他们一口饭吃。”
春草正愁去哪儿招人种葡萄呢,有现成的人当然好了,便毫不犹豫的应下,这些个人却是眼里含着泪,一脸不舍的看着田员外。
回去的路上,春草想起这个田员外和那些个长工,便嘀咕着,“这书上写的地主都是剥削阶级,剥削廉价劳动力,在这个旧时代啊,这样的地主,该如何评价呢?”
吕子祺坐在春草旁边,春草的嘀咕声一句不落的传进吕子祺耳朵里,看着春草的眼光充满探究。
回到家里,吃午饭的时候,月月大丫都不在家,这俩丫头估计又出去野了,只是吃过晌午饭,薛月月跟小兰却慌慌张张的回来了,并没有见到大丫。
进了前厅,见大家都坐在前厅,薛月月慌张的开口,“大丫没有回来么?”
“大丫不是跟你在一起么?”春草回答。
方叔意识到有些不对,站起来,紧张的问薛月月,“大丫没跟你在一块儿,是去了哪儿?”
“她是跟我一起出去的,可是我跟小兰准备去租船游清湖,让大丫在湖边树下等我们,回来大丫便不见了,我还以为她自己回来了。”薛月月的话中带着紧张,大丫怎么会没回来。
“会不会是去了他大伯家?我出去看看。”方叔说完便往门外去了。方叔跟他大哥方菊山,因为父母的事情闹了矛盾,方叔一直都不愿意跟大哥往来,即便来了青阳城,也一直没去大哥家。
春草等人跟着月月再去清湖边上找了一圈,到处找遍了,都没有找到人,失望的回到了家里,不一会儿方叔便也红着眼眶回来了,都失了主意,不知道要去哪儿找大丫。
“对了,去官府,报案。”春草突然想到开口。
“对对,去找官府,我去找余表哥。”薛月月反应过来,急急忙忙往门外走。
☆、第五十六章 大丫失贞
余表哥便是当初差点跟自己成亲,自己逃了婚的表哥。薛月月父亲的一个表姐当年嫁给了青阳城知府余松,便生下了余浩然,薛月月口中的余表哥。
刚走到门口,便遇见了大丫进门来,眼睛有些红肿,面无表情的往里走,后面却是跟着青阳城的知府余松。
薛月月激动的走过去,拉着大丫的手,“你去哪儿了,吓死我了。”
方叔嘴里喃喃念叨,“回来了就好,回来了就好。”
春草发现了大丫的异样,大丫看薛月月的眼神有些复杂,不自觉的抽出了手,“我有些累,先去休息了。”说完便无视前厅的众人,直接往后去了。春草也跟在大丫身后往后院去了。
大丫走了,众人这才注意到跟着大丫身后过来的余松。
“表姨夫,你怎么过来了?”薛月月逃婚后,就没有见过余松了,如今见到却是有些尴尬。
“这位便是方姑娘的爹吧?”余松没有回答薛月月,冲月月身后的方叔说道。
方叔有些不明所以,随即点点头。
余松便对着薛月月跟吕子祺开口,“月月,你带这位公子下去休息,我有事要跟方老爷谈。”
薛月月有些奇怪,这表姨夫跟方叔并不认识吧,怎么会有事要跟方叔谈?而且怎么会跟大丫一起回来?最后还是听话的跟着吕子祺去了后院。
方叔也很是奇怪,他并不认识这位看上去很是威严霸气的中年男人。
前厅只剩下两人的时候,余松对着方叔,深深的鞠躬,未抬头,“老夫余松,替我儿来给您赔罪。”
方叔吓得咧开身子,不明白这人怎么回事,“我们似乎从未见过,何来赔罪之说?”这人是跟大丫一起回来的,难道是跟大丫有关?想起大丫进门时的异常,方叔有些慌乱。他就这么一个女儿,一直是自己的心头肉。
“老夫姓余名松,是这青阳城知府,有一儿余浩然,虽无本事,也还是考了个秀才的功名。今日老夫便是来替我儿提亲的。”余松自报家门,并说明来意。
方叔从余松话中听出了些微的不对劲,先是替儿子赔罪,再是提亲,并没在意余松知府的身份,冲过去抓住余松胸前的衣襟,红着眼道,“你们把我家大丫怎么样了?”
余松握住胸前抓着自己衣襟的一双手,没有反抗,语重心长的道,“方兄,子不教父之过,我今天便是来给您赔罪来了。且容我告诉您事情的原委,我家浩然被月月逃婚了之后一直萎靡不振,经常把自己灌的烂醉,他身边的奴才看了心疼,却也莫可奈何,今天偶然看到薛月月开心的游清湖,而马车里的自家主子却喝的烂醉,这大胆的奴才便起了歹心,假传命令让府中侍卫将薛月月抓来,却不曾想这侍卫不认识薛月月,抓错了人,抓了您的女儿,丢进了我那醉酒的儿子房里,还点上了迷香……”
方叔松开了手,有些踉跄的跌坐回椅子上,老泪纵横。
余松觉得自己必须把话说完,他继续开口,“那几个狗奴才还有我那儿子,已经被我一顿板子打的不能下床了,也算是给您一个交代。您女儿的清白是我儿子毁的,我儿也是醉酒被下人算计,不是那般禽兽的人,所以才冒昧跟您提亲。”
他也是有私心的,自己是青阳城知府,余浩然是他唯一的儿子,若是方家将此事闹大,对他们没有一点好处。出此对策,也是对大丫确实愧疚,好好一姑娘可不能白白让他儿子糟蹋了,不然他作为青阳城父母官,也无颜面对百姓。
方叔渐渐冷静了下来,他得去看看他家大丫,便冷冷开口,“让你儿子亲自过来。”随后一挥衣袖,便往后院走去。
到了大丫住的院落,发现几人都在院子里,吕子祺在门口站着没进去,方叔直接进了院落,他要去看看女儿。
进了门口,便看到自家女儿在收拾东西,春草跟薛月月在旁边询问大丫,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大丫没有开口,一直沉默收拾着。
“大丫。”方叔红着眼睛开口,声音有些沙哑。
大丫已经提起了包袱,对着方叔开口,“爹,我们回家,好么?”
方叔哽咽的开口,“好。”
大丫是有些埋怨薛月月的,没办法面对她,她所受的一切,都是替薛月月受的,看到薛月月,她就会想起那个可怕的男人。
薛月月一直追到门口,都没问出个所以然来,春草也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只能让吕子祺赶了马车过来,送方叔回去。
上了马车,方叔开口,“去大伯家吧。”便给吕子祺指路,将两人送去了城西大伯家。
方大伯家条件不错,宅子很大。因为方叔先前找大丫的时候来过,见到他们过来开门的仆人便招呼众人进去了。
方叔让大嫂先给他们安排了住处,到了住的院子,大丫便将自己关进了房里,大嫂去安排饭了,大伯陪着众人,方叔说跟春草有事情要说,支开了大伯跟吕子祺,两人去了前厅,院子里石桌前,便只坐着春草跟方叔了。
春草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开口问到,“方叔,是不是大丫出了什么事?”
方叔含泪一一道来,说完了,老泪纵横的道,“是不是我上辈子造了什孽,都报应在我妻儿的身上了。她从小没了娘,如今这么小,便遭了这样的罪……”话未说完,方叔已经泣不成声。
春草听得也是一脸阴沉,大丫才十四岁,这个禽兽男人。
“我就怕大丫想不开,如今估计大丫也怨恨月月了,也就你能帮我劝劝她了。”他这个做爹的,出了这样的事,却不知道要怎么劝自己女儿,春草聪明能干,也就希望春草能帮忙安慰自己女儿。
春草点点头,便过去敲了敲门,房里没反应,春草推了推,门没栓,进了门,左右张望,便看到躺在床上的大丫,走过去,看着仰面躺着的大丫,双眼空洞无神的看着床顶。
“大丫。”春草轻轻的叫了一声。
听见声音,大丫转过头来看着春草,春草走过去,坐在床边,抓住了大丫的手。
大丫一直压抑着的眼泪,终于忍不住往下掉落。
春草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大丫,遇见这样的事情,难道要告诉她别难过么。
春草想了想,便开始自言自语的说话,“这人啊,活着总会有如意的不如意的事情,总会遇见挫折打击,也会伤心难过,死过一次的我,深深的体会到,最珍贵的,还是能活着,可是生活不易,我们就要去学会承受,学会面对,学会珍惜。失去的已经失去,但是,拥有的,要珍惜。”
大丫仍然没有说话,眼泪如决堤的洪水,哽咽的声音卡在喉咙,努力不发出声音。
“难受就哭出来吧,会好受一些。”春草伸出另一只手抹了抹大丫眼角的泪水,深深的叹了口气。
大丫开始不在压抑的哭泣,春草便这样默默的陪着,方叔站在门外院子里,听着房里传来的哭泣声,心疼的只抹眼泪。
晚上,吕子祺跟春草回了薛月月家,薛月月着急的凑了过来,问春草,“到底是怎么回事,大丫怎么了,为什么突然要走?他们回双石镇了么?”
“没事儿,大丫遇见了流氓,刚好被知府大人碰见救了,受了些惊吓,这会儿去了大丫她大伯家,现在已经没事儿了。”春草没有实话实说。
薛月月松了一口气,“没事儿就好,她大伯家在哪儿,我明天去看看她。”
春草脑子里转了转,大丫从月月家出去了,估计是有些埋怨月月的,毕竟她遭受的这些都是因为薛月月,暂时还是不要让他们见面了,“你也先别去打扰她了,让她一个人静一静吧。”
薛月月只好点点头,吃过晚饭,便早早歇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