柱子不放心家里媳妇,怕她偷偷做事儿,动了胎气,便提早扛着锄头从地里回来,远远便听见了媳妇喊救命的声音,柱子慌慌张张跑回去,便看到了刚刚那一幕。
周围的人还没反应过来,只见到一个人钻了进来,一锄头便挖在了李三的背上。
柱子本就一把力气,看到他把自己媳妇压在身下,更是眼眶通红,怒火中烧,可没手下留情,只听的李三一声惨叫,整个人就没啥动静了,柱子却还没有解气,直接把李三从自己媳妇身上拉开,一脚踢在了李三的命根子上。
周围的人似乎都感觉到了蛋碎的声音,却被柱子的行动惊呆了,居然没有一个人阻止柱子。
柱子看着躺在地上头发散乱的媳妇,还好,只是衣衫有些凌乱,幸好自己回来的及时,柱子有些后怕的搂住自己的媳妇抱起来,小心翼翼的回了院子里。
其它李三带来的众人,终于反应了过来。
“少爷,你怎样了……”
“快把少爷抬起来……”
“送医馆……”
“通知老爷夫人……”
众人乱成一锅粥,慌慌张张的抬着李三走了,终于安静了,看着在自己怀里抽泣的媳妇儿,柱子担心了道,“可有哪里不舒服?我去找郎中来。”
柱子媳妇儿摇摇头。
柱子把媳妇儿放在床上,轻拍着媳妇儿的背,“没事了,没事了,那个畜牲被我废了,他再也不能祸害人了。”
却不想,给自己惹来了天大的麻烦。
稍晚,春草娘便急急忙忙回来了,他是听说李地主家的李三被柱子揍的抬着回去的,担心的赶了回来。
听柱子说了情况,也是气的眼睛通红,只骂这李三活该,却又开始担心。
这李地主家可不是他们能惹的起的,李三虽排行老三,却是正房嫡出,如今柱子废的可是李地主家的嫡长子,这李家如何能善罢甘休。
该来的总是要来,天黑了,李家的人却是打了火把来了,李家夫人,亲自带着一群家丁,还全是练家子,将柱子五花大绑的带走了。
不管春草娘跟柱子媳妇如何哭闹,最终还是无法改变柱子被抓的命运。
六神无主的两个女人,最后只能么黑找去了村长家,村长就听说了这事,虽说是李三不对在先,可是柱子却是废了人家李三,据说以后是绝后了,而且那一锄头打在了李三的脊梁骨上,估计以后是没办法站起来了。能捡回来一条小命已是万幸。
求村长无望,两人只能先回了家,一夜无眠,第二天一早便找去了镇上里正家,里正听说跟李地主家有关,只说“杀人偿命,天经地义”,直接将两人赶出了门。
春草娘将已经显怀的媳妇送回了家里,让她保护好老刘家的血脉,便找去了李地主家,跪在门口求见。
她老了,她愿意来帮柱子抵命,跪在门口却没有人搭理她,李家人现在还在忙着救李三,这一跪就是一晚上。
待第二天柱子媳妇找来,看到了晕倒在李家大宅门口的婆婆,费力叫醒婆婆,将婆婆扶回了家,两人都是绝望透顶,不知道要怎么办了。
☆、第六十八章 离开小王村
待春草听完,也气的够呛。
吕子祺拍了拍春草的背,冷静的分析,“大哥被抓去两天,这两天李家忙着救李三,应该还没把大哥怎么,现在最重要的,是想办法先把大哥救出来。”
春草听着吕子祺的分析,冷静下来,“李地主家在双石镇家大势大,想救出哥,只能去青阳城找知府。”
吕子祺沉默了一会儿,才开口,“李三有个姑姑,据说如今已是上京的工部侍郎,有个舅舅,似乎也是京官,我担心,就算是余知府,也不敢轻易得罪李家,我明天一早去青阳城,去探探余知府口风。”
春草点点头,如今也只能这样了。
安抚好娘跟嫂子,两人也没回家,直接在娘家春草原来的房间住下。
第二天一早,吕子祺便赶早出门了,春草留在了家里,照顾卧床的娘跟怀孕的嫂子,如今这个样子,她实在是不放心出门。
一直忐忑的等到天黑很久,吕子祺才回来,带着两个官差。
春草赶紧的凑上去问情况,吕子祺将情况一一道来。
余知府倒是愿意帮忙,但是跟吕子祺考虑到的一样,他有些担心上京的人插手过来,他便也无能为力了。
还有一点,柱子确实是废了李三,这一点不管怎么说,都抹不过去。
最后,商量的结果,就是叫了官差带着亲笔文书,赶来双石镇,先以柱子打伤李三的罪名,将柱子从李家给捞出来,带回青阳城关进府衙大牢。
吕子祺等人并未出面,最好还是先不要让李家知道,官府是他们这边找来的,若是知道,那么李家一定不会交出柱子的。
官差去了李宅,拿出余知府的亲笔文书,说是要提审这个歹毒的刘柱子。
李夫人说什么都不愿意交出来,李三是他唯一的儿子,不折磨的刘柱子生不如死,难泄她心头之恨。
家里出了事,李毅回来了,如今还是童生的身份,在李家的地位已大不相同。
他去找了老爷子,说出事情的利弊,若是不交出刘柱子,便是对知府的不敬,得罪余知府,一个知府,或许李家得罪得起,但是余知府的身后,却是万家,那是他们决计得罪不起的。
李毅暗示老爷子,李三废了,已无法改变,可若是得罪余知府,还有可能影响到自己的科考。
老爷子权衡利弊,李三即便是嫡长子,如今已无任何作用,以后李家也只能靠几个庶子,其中最为出色的也就这个老大李毅了,若是因为李三得罪余知府,影响了李毅科考,这决计是不划算的。
再说余知府提审了那个刘柱子,料想也不会有什么好果子吃,为了这个得罪余知府更是无此必要。
只是李老爷子没想明白,余知府为何会插手这远离青阳的双石镇的事情,或许是为了卖李家一个面子,示好来了?
他决计想不到一点,那便是,吕子祺春草会认识余知府,更不会想到余知府是为救刘柱子而来。
通过李毅对方老爷子想法的引导,方老爷子最终出面,将刘柱子交给余知府派来的官差,让官差带话给余知府,谢他对李家的关心,一定要严惩刘柱子。
官差也不是傻的,说一定会还李家一个公道,便跟着人去柴房拖出了刘柱子,上了来时的马车。
即便李家还没有那个精力来处置柱子,柱子也已经被折磨的不成人形,绑在柴房,几天不给吃喝,李夫人偶尔心里愤恨,便会去抽打柱子,柱子身上,到处都是发炎的红肿的鞭痕。
春草让吕子祺在无人的地方,钻上了官差的马车走了,一路照顾哥哥,自己要留下来处理这边的事情。
春草有仔细考虑过,娘跟嫂子决计不能留在小王村的,李夫人就一个儿子,如今已是残废,刘柱子被官府抓走,她无处泄愤,便决计会找上门来,再找娘跟嫂子的麻烦,如今嫂子还怀着身孕。
春草偷偷去找了跟娘关系好的姐妹桂花婶帮忙,让她在村里散布谣言,说是老刘家的婶子跟媳妇害怕李家找她们算账,连夜逃跑,不知去向,还替自己保密她回来过小王村。
叫了方老爹过来帮忙赶马车,几人连夜收拾好东西,上了马车,趁黑往青阳城方向去了。
老刘家一家,便这样无声无息的消失在小王村,有人说刘柱子被抓,刘家婆媳俩担心老李家报复,趁夜逃跑了,还有人说,是李地主家悄悄的抓走了刘家婆媳俩,这一家恐怕都是凶多吉少。
而李家的夫人,正在房里大发脾气,这刘家两个女人跑的真快,她派人出去打听,也没找到两人的踪迹。
春草并未带着娘跟嫂子去青阳城,而是带着两人去了太平镇,镇上都没让住,直接送去了长工的院子。
如今嫂子还怀着身孕,她不想让李家查到娘跟嫂子的踪迹,所以暂时不能出任何的纰漏,即使在太平镇,也不能出现他们的踪迹。
这长工住的院子,女的一间大通铺,男的一间大通铺,可就要暂时苦了娘跟嫂子了。
春草给两人解释,只能住这里的原因,听说是为了保护孩子,两人便毫无怨言的住下了。
听说了这些人都是春草买的长工,还在这里买了八百亩地,两人还是惊了惊。
也没吃饭,春草让长工做了饭菜,几人将就着吃了饭。
安顿好娘跟嫂子,送走了方老爹,春草便让魏家兄弟赶马车送自己去青阳城了。
嫂子跟娘想去看柱子,春草安抚两人,暂时不宜露面见哥哥,否则便是害了哥哥,这才作罢,乖乖呆在了太平镇。
到了方叔家,春草见到了吕子祺,看到如此憔悴的春草,有些心疼,“都有黑眼圈了,先去休息一会儿。”
春草却是担心哥哥的情况,“哥哥怎么样?”
看到昂着头看着自己一脸担心的春草,吕子祺安抚的摸了摸春草的头,“哥哥没事儿,受了些皮外伤,我已经给他上好药了,余知府说会帮忙照顾着哥哥的。”
听哥哥受了伤,春草着急开口,“那咱去求求余知府能不能把哥哥放出来?”
“不行,余知府是青阳城知府,李家可不是省油的灯,若是放了哥哥,不但哥哥会再次被抓,还有可能连累到余知府。”吕子祺分析利弊。
春草眼睛微红,这个可恶的李家。
吕子祺将春草搂进怀里,拍了拍春草的背。
春草没见到方叔跟大丫,好奇问到,“方叔大丫人呢?”
“方叔去了铁匠铺,大丫去余府找余浩然去了。”
“找余浩然?”春草有些吃惊的开口,这大丫居然会自己去主动找余浩然?
春草想起身后还有两个人,便从吕子祺怀里挣脱出来,转身看向身后的两人,两人已经牵着马躲去靠院子后边的马厩了。
春草叫了两人到跟前,“你们俩以后这段时间,跟着方叔学习,算账,如何做生意,都是你们要学的,知道么?”
兄弟俩点点头,“我们一定不让东家跟夫人失望。”
将两人留在了方家,再跟王妈妈招呼一声,春草便准备跟吕子祺回太平镇了。
春草知道,只有自己强大起来,才能保护家人,所以她要努力。
两人赶着自家的马车,买了些被子日用品吃食,送回太平镇给了娘跟嫂子。
今天已经是二十三,动工的日子,两人便去了工地,地里种葡萄的人在有条不絮的忙碌着,路也有安排人还在继续修,赵工头已经放完线了,带着自己的人,再分配了一些长工,帮忙一起开始挖地基了。
问过赵工头的方案,赵工头借鉴了春草建自家院子的设计,三个院子,从中间院子进门,中间院子里共十六间房,门正对面四间院子分两层,共八间,左右各两间,两层共八间。
中间院子的两边各一个长廊,长廊过去,左边院子作为生活区,厨房餐厅都在那边。
右边一个院子,是最大的院子,全部做宿舍,椭圆形的宿舍围起来的一个院子,两层共四十间。
春草算了算,五人一间,足足有余,夫妻还可单独一间,不错。
这爹娘跟着长工一起住着,也挺恼火,进度还得加快,便跟赵工头说了,不怕多花工钱,再多找些人来,尽量半月内建好院子。
看完工地已是傍晚,回了长工的院子,跟娘和嫂子吃过晚饭,安顿好她们,两人便赶着马车去了太平镇。
就两个大通铺,吕子祺春草是没办法住这里的,只能去太平镇,找了客栈住下了。
春草忙碌了几天,基本没睡上一个好觉,眼睛下面有重重的阴影,躺在床上,却还在担心哥哥的事情。
如今哥哥还在大牢,自己绞尽脑汁,却想不出怎样才能救出哥哥,深深的叹了一口气。
吕子祺第一次感觉到了深深的无力感,看春草唉声叹气,自己却也没办法为春草分忧,只能轻轻的拍着春草的背。
两人心里都明白,现在根本没有办法将哥哥弄出来,找不出任何理由证明哥哥无罪。
且如今,也就只有呆在青阳城府衙大牢,让李家没有机会报复哥哥,哥哥才是最安全的。
春草在自己怀里辗转难眠,吕子祺最终还是开口了,“睡吧,你都几天没好好睡一觉了,娘和嫂子还得咱照顾,睡好了,咱才有力气。”
“书呆子,你以后要当个大官,把那些仗势欺人的东西都收拾了,好不好。”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