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鸣他们离开没多久,谭晶就过来了。
此刻的黎潇潇对谭晶已经起了防备,早没了好友相见的喜悦。
谭晶不是一个人过来的,同她一起的还有个戴着眼镜的男人,看上去斯斯文文的一副好脾气的样子,是大学时期高他们一届的学长,叫做盛世杰。
黎潇潇把椅子让给两人,自己则选了稍远一些的床边坐着。
“坐那么远干嘛,我还能吃了你啊。”谭晶笑着打趣,冲着黎潇潇摆手“让世杰过去,你离我近点。”
“不用,我坐这就好”黎潇潇心说我还真怕你把我吃了,他在两人间来回打量,故意笑着打趣道“倒是你,你们什么关系,快点如实招来。”
“我男朋友,盛世杰,刚确认关系”谭晶揽着盛世杰的胳膊,大方的承认了。若不是黎潇潇早已有了怀疑,单凭谭晶现在的举止还真看不出什么破绽。
“你好”盛世杰伸出手“咱们在大学里见过,听晶晶提起过你”
黎潇潇怕被二人发现异常,只好硬着头皮同盛世杰握了手。
手掌触碰的瞬间,对方仿佛受到灼烧,飞快地甩开。
“这是怎么回事?”盛世杰捂着手看着黎潇潇,目光变得不那么友善起来。
“那个,可能是静电吧,你还别说,电得还挺疼。”顾况给他的玉佩有反应,说明此人有问题,黎潇潇面上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两只手在身前却越扣越紧。
盛世杰不语,目光晦暗不明,黎潇潇的心都快提到嗓子眼了,他不着痕迹的朝着门口的方向挪了挪,确保万一对方暴起,他能第一时间逃出去。
突然,盛世杰缓缓笑开“秋天干燥,就这点不好,你没事多摸摸墙壁,把静电导出去就好了”竟是轻描淡写地揭过了。
如同两百斤的胖子终于撑爆了一尺三的腰带,黎潇潇紧绷着的神经骤然一松。
管他真心还是假意,连忙点头说好,先应付过去再说。
“哎呀,别说静电不静电的了”谭晶坐不住了,她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现在三个人都站地中间了,谭晶看黎潇潇“潇潇你还没问我来这是干嘛的呢?”
黎潇潇一震,心说‘重点来了’,登时打起了十二万分的精神。
“是啊,你来这儿干嘛?”黎潇潇从善如流。
“我呀,是来这看冥婚的”对方如此上道儿,谭晶也不卖关子“举行仪式的日子就在三天后。”
“冥、冥婚有什么好看的?”黎潇潇有些磕巴,受噩梦的影响,他总觉得下一刻画着鬼新娘妆的谭晶会再一次跳出来。
“你不懂,这样才刺激”谭晶咯咯笑着“我们之前和人打赌要拍一张冥婚新娘高清的全身照。”
“所以呢”黎潇潇在两人进门的时候就注意到盛世杰手上的单反相机,没想到竟是做这种用途。
“仪式当天我们未必能够太过靠前,所以想要新娘高清的全身照就要提前拍摄。我都打听清楚了,新娘的棺椁就在平宁村的祠堂里摆着呢,等着日子一到会同那新郎一同下葬。”谭晶终于说出了来意,她一脸期待地看着黎潇潇“我和盛世杰打算去祠堂看看,但是需要有可靠人帮着把风,潇潇你是我最好的朋友,就帮我这个忙吧。”
黎潇潇木着脸,根本不为所动。他所认识的好友,虽然胆大,爱冒险,喜欢刺激,却从来不会做出格的事情,更不会为此拉上朋友下水。
眼前的人,不过是披着好友皮的恶魔。
“我不去”黎潇潇一字一顿,格外的坚决。
“你不去?你为什么不去?咱俩可是最好的朋友啊!”谭晶高声叫道,显得很是意外,她瞪着眼睛“这样我打赌会输的,去吧,算我求你了”
“你找别人吧,你知道,我向来是胆小的”
“你怎么这样啊,朋友有难都不帮,还算什么朋友,绝交!你要不去我们就绝交,没商量!”谭晶想去拉黎潇潇又忍住了,她甩开手气急败坏地喊道。
“黎小姐,你就帮晶晶这一回吧,只要到祠堂门口就好,回头,我们请你吃放。”盛世杰也跟着劝。
岂知,一句‘黎小姐’更坚定了后者的信念,黎潇潇摸着胸口的玉佩笑了笑“对不起,这个忙我不帮”
·····
谭晶和盛世杰二人对着黎潇潇软磨硬泡,奈何对方吃了秤砣铁了心,又因为玉佩的缘故进不了身,最终只能心不甘情不愿的无功而返。
黎潇潇坐在床上一动不动,百种滋味涌上心头,说不出该悲伤还是该庆幸,只觉得五味杂陈,不管怎么说这一关算是过去了。
黎潇潇琢磨对方一个劲儿想把自己往祠堂中引,说明其中肯定有古怪。
也不知道这与顾况他们现在做的事有没有什么关联。
就这样一直到夜深,顾况等人都没有要回来的迹象,今晚想必是不会回来了。
黎潇潇看着饭桌上已经冷掉的饭菜,默默地端起碗筷将它们一扫而光。
许是最近体能消耗得太多,黎潇潇觉得自己的饭量增长了不少。
···
睡到半夜的时候,黎潇潇被浓烟和高温呛醒。
入目是汹涌窜起的火苗,着火了!
黎潇潇一把掀开被褥,扯过枕巾捂着口鼻滚下床去,顺带将放在床边的木棍捞在手中,握得死死的。
那是他提前备下,准备防身用的。
这火势来得凶猛,门窗的位置都被火焰封死了,黎潇潇出不去,炙热的灼烧感让他的露在外的皮肤都隐隐作痛。
老式木质结构的房屋,在火焰中发出颤抖的声音,要不了多久,这里就会坍塌。
黎潇潇用茶水把枕巾浸湿围在脸上,回身拽起床上的被褥死命扑打着门上的火苗。
这番操作多少有点效果,门上的火焰减弱,黎潇潇没时间这么耗下去,瞅准时机,一脚踹上去。
在一堆嘈杂的声音里,锁扣落地的啪嗒声在黎潇潇的耳中变得格外清晰。
有门!黎潇潇精神一震,紧接着又是一脚。
这一脚下足了气力,整扇门轰然倒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