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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韩念念想也不想便道,“如果他是坏人,那我第一就找你算账。”
    【宿主为何找在下算账?】
    “是你说他善良指数五颗星,如果五颗星的人还能害我,那只能说明你是个不靠谱的渣系统。”
    渣系统表示它无话可说...
    转天,韩念念找了个借口对韩桂娟说出门,怕韩桂娟问三问四,韩念念没说去市里,只说去叶家串门子打探情况,可能中午不回来。
    韩桂娟没多想,时下留媒人吃顿便饭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挥挥手让她该上哪儿上哪儿。
    半响午时,韩念念从供销社出来,正好看见方知行,单手推自行车,站得笔挺。
    韩念念几步走到他跟前,打了招呼,视线不由停留在了方知行的自行车上,八.九成新的自行车,前车轱辘的挡泥瓦上还有一只金凤凰的标记,应该就是传说中的凤凰牌自行车了。
    其实她空间里也有辆自行车,只不过是后现代的款式,不敢拿出来骑。
    方知行见她视线停留在自己的自行车上,只当是她在顾虑闲言碎语,不好意思让他载。
    清了清嗓子,方知行道,“那就先走一段路吧。”
    韩念念心思在自行车上,随口应了一声,跟他一块往北走。
    等出了村庄,方知行才跨上自行车,大长腿一脚撑地,一脚踩在脚蹬上。
    不用他开口,韩念念直接跳上了车后座,两手下意识抓住方知行腰两侧。
    方知行只觉腰上的衬衫一紧,身体跟着有片刻僵硬,随后提醒道,“你可以抓住车座。”
    言下之意,可别再碰我了。
    韩念念秒懂。也意识到不妥,两手改抓车座垫,不由想赞美这个小哥两句。不错,品行正直!这要是给他说个姑娘,人家姑娘百分百能看上!
    第16章 土包进城
    小山子乡位于县城和市区中间,县城在西,市区在东,骑自行车约莫一个小时就到了市里。
    岳岭市是省会城市,又是南北中转站,南陵这个小县城显然是不能跟它相提并论的。四五层高的楼房随处可见,道路也要宽阔许多,大街小巷人来人往,女同志在穿着方面也要比农村妇女大胆许多,除了黑蓝灰三色,还多了其他几种鲜艳的颜色,旗袍外搭针织衫,新式长裙,坡跟皮鞋,手里提着各式各样的手提包,嗒嗒走在马路牙子上。公交车、自行车,车来车往...
    大概是在农村待太久,看太多黑蓝中山装,看太多土坯草房,看太多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庄稼汉,韩念念觉得自己像是突然来到了另一个世界,居然有种土包子进城的错觉...
    这种思想可要不得,韩念念猛地摇头保持清醒,她可是走在时尚前端的影后!公认的最会穿衣搭配女星之一!
    “你把我放这里就行了。”韩念念拍拍方知行的后背,喊他。
    方知行回了下头,单脚撑地停了下来。韩念念从自行车后座跳下来,笑眯眯道,“多谢方书记,下次你再去小山子乡,我管饭。”
    方知行笑了笑,“你刚来这里,难免人生地不熟,要去哪儿,我给你指路。”
    韩念念心知他说得有理,但总不能张口说要买妇女用品,想了想还是道,“我就随便转转,下午就回去了。”
    看出她的犹豫,方知行没作难,只是叮嘱道,“从市区步行回你们小山子乡,估计得两个多小时,你最好在三点前往回赶。”
    说着,他又想起了什么,解了自己手上的手表递给韩念念,“没有手表吧,我的先给你用。”
    韩念念对他的好感度瞬间又上升了一个台阶。其实她有手表,本来想拒绝,但又怕他起疑心,索性接了下来,“我知道你在方大兴酒家,就算你不去小山子乡,我也有办法还给你。”
    方知行没把这块手表放在心上,又跟韩念念说了两句才往南而去。
    等他走远了,韩念念仔细看了下手表,忍不住啧啧出声,瑞士大罗马。这时代人普遍戴的可是上海牌的手表,她居然看到了外国货,虽然暂时猜不出价钱,但可以肯定绝对不是便宜东西。
    韩念念把手表装兜里,四下看了看,目视所及处没有见到什么挂卖妇女用品牌子的地方。想了想,还是寻了一位年轻女同志打听。
    “买月事带?买那东西得要月事票,乡下来的吧,你有票吗?”年轻女同志上下打量了韩念念,眼里带了些许鄙视。
    先敬罗衣后敬人,无论放哪个时代都说得通。韩念念无视女同志的鄙视,继续打听,她只要知道目的地,不在乎别人怎么看,反正她也不是这个时代的人。
    年轻女同志虽然轻视,但还是给她指了方向,“直走到前面的岔路,往右拐,在百货商店二楼又专卖月事带的柜台...别怪我没提醒你啊,去了也白去。”
    韩念念谢过,决定先去打探一番。沿着马路牙子往前走,刚拐了弯,韩念念就看见了一栋三层楼,挂了“寿康路百货商店”字样的牌子。
    因为是休息天,商店人格外多。韩念念时间有限,直奔二楼,找到妇女用品柜台,一长排玻璃橱柜里摆放着各种色彩的铁皮盒,每种铁皮盒里存放了不同的月事带。柜台后一排大货架,除了放有纸盒包装的月事带,还有红色、白色的卫生纸。
    韩念念不打算用月事带,一来是要月事票,二来绑着个东西在身上太麻烦。韩念念直接指了红色、白色的卫生纸。
    “多少钱?哪个好?”
    妇女用品柜台不止韩念念一个,售货员忙里抽空道,“红卫生纸,两毛八一刀,白卫生纸,五毛钱一卷。”
    乡下的供销社里卖的那种发黄的草纸,一毛钱一刀,估计得有一斤半的重量,这么对比起来,这两种纸做工消毒方面应该要好很多。
    韩念念指了五毛钱一卷的卫生纸,想也不想便道,“给我来四卷。”
    亏了穿亏了吃,也不能亏了她大姨妈。
    “来四卷?同志你买回家当饭吃啊!”售货员给气乐了,手里的木尺敲了敲柜台,“人限一卷,爱买不买!”
    他娘的!韩念念憋了一肚子闷气。
    【宿主,您是影后,您是小富婆,您有豪宅宝马香车,犯不着跟这种人生气,不气不气哈~】
    韩念念忍不住笑出了声,抬手指指白色卫生卷纸,“给我拿一卷。”
    售货员看她一眼,刷刷写了收据条,又收了五毛钱,木牌在韩念念头顶嗖的一下飞出去,没几时再嗖的一下飞回来...韩念念晕晕乎乎的拿了一卷卫生纸从人群中挤了出来,借布兜的掩护将卫生纸存放在空间最干净的地方,尽可能远离一切污染源。
    从二楼下来。一楼更加拥挤,日用品柜台、化妆品柜台、手表柜台、成衣柜台,乌央乌央挤的都是人,最挤的还是布匹柜台,吵吵嚷嚷差点没因为挣一块布掐架。
    韩念念只能借身高优势远观,根本接近不了。心念一动,韩念念靠近其中一位约莫三十多岁的大姐,低声道,“大姐,我手里有布,因为买后悔,不想要了。”
    大姐先是一愣,反应过来之后忙挽上韩念念的胳膊,把她带出去,走到一处僻静的地方,低声道,“啥样的?拿出来给我看看。”
    韩念念从布兜里掏出一块淡黄色的素面化纤布,因为是大学时期遮光的布帘,布幅比较窄,宽度跟柜台卖的布料估计差不多。
    大姐手里摸着化纤布,眼睛蹭亮。韩念念注意到了,及时把布抽了回来。
    大姐乐呵呵道,“大妹子,咋卖?”
    韩念念不跟她卖关子,“十块钱。”
    “大妹子,太贵了吧,柜台里十块钱能买一丈布了!”大姐肉疼道。
    一丈十尺,三尺一米,也就是说十块钱能买三米多的布,韩念念手里这块布也有两米多长了!
    “大姐嫌贵,那还是去柜台排队买吧,看看您手里有没有足够买到一丈布的布票,买到的布有没有我手里这块质量好!”韩念念不跟她再废话,作势要走。
    大姐忙拉住她,赔笑道,“大妹子,可别走啊,我买我买,十块就十块!”
    颜色这么好看的布她还是头次见,还是化纤布!这可不好碰,柜台一旦有消息上架化纤布,那必然都被有门道的提前弄走,哪还能轮得到他们普通居民呐!
    钱货两清之后,两人迅速闪开。韩念念又折身进百货商店,去了人烟稀少的烟酒柜台,花三块钱买了两瓶岳岭市本地产的白瓷瓶装酒,看外包装还挺高档,就是不知道味道合不合她姑父的口味。
    错眼见,韩念念瞧见了货架上的大中华,“同志,大中华怎么卖?”
    售货员小哥不答反问,“烟票有吗?工作证有吗?”
    烟票?韩念念目前为止只听过肉票、粮票和油票,还没听说过买烟也要烟票的。
    售货员小哥态度还算好,笑道,“一没烟票、二没工作证,那瞎打听啥?”
    “所有的烟都要票?”韩念念追问了一句。
    小山子乡供销社也卖烟,一分钱一包的大生产,两分钱一包的握手,还有葵花,都不用烟票,以至于韩念念就以为买烟给钱就行。
    “也不是,像大中华、牡丹、大前门、飞马这类的烟没有烟票或者工作证,一概不向外出售。”
    韩念念恍然,只能歇了买大中华的心思。出了百货商店,韩念念看时间还来得及,又找了一家澡堂子,进去好好搓了个澡,趁人不注意,把免洗的透明面膜涂在脸上,偷偷对着镜子照了照,虽然现在她扮相老土了点,但皮肤还很白,要不然等她回去之后成了黑皮的糙汉子,那真要欲哭无泪...
    神清气爽的从洗澡堂出来,韩念念也不准备找地方吃饭了,直接出城,等到了郊区,才偷偷吃了两个鸡蛋喝掉一罐牛奶。
    本来韩念念想把她空间里的自行车搬出来,但放眼望去,地里稀稀拉拉有几个头顶草帽劳作的庄稼人,为掩人耳目,只好歇了这个念头,调整呼吸往回慢跑。
    正跑着,身边路过一辆自行车,韩念念起先没看骑车的人,等对方停下来看自己了,韩念念才注意到对方,脑子里隐约有了印象。
    原来是印刷厂的孟厂长,还是一身蓝色工作服,坐在自行车上单脚撑地,腰背挺拔。
    出于礼貌,韩念念跟他打了招呼。
    孟繁宗点点头,仍旧没什么表情,“需不需要带你一程。”
    韩念念犹豫了下,还是不客气的跳了上去,两手紧抓住车座垫。
    “孟厂长,谢了!”
    第17章 有伤风化
    宽阔的城外大道上,自行车骑得风驰电掣,自行车上的两人一路沉默。韩念念是不知道该说什么,至于对方,韩念念估计是他本身就不爱说话的缘故。
    “你是哪里人?听你说话口音不像是本地人。”一直没说话的孟繁宗突然问了一句。
    韩念念措手不及,赶紧想了个地方应付,“苏州人,现在我姑家住,我姑家就在小山子乡。”
    “真是苏州人?”不相信似的,孟厂长又问了一句。
    韩念念稳住了心神,不答反问,“我不是苏州人,那孟厂长您说我是哪里人?”
    这次孟繁宗没再说话。
    到了三叉路口,韩念念从自行车上跳了下来,往南边指了指,礼貌笑道,“谢谢您载我,我回小山子乡,得往南走。”
    孟繁宗点点头,没多说一句,蹬上脚蹬就往西骑行。
    韩念念盯着他远去的身影有片刻无语,装什么冷酷狂霸拽!
    一路小跑回乡,到乡里天已经擦黑,韩念念拖着疲软的双腿进家门,把买的两瓶酒搁在炕几上,对陈爱国道,“姑父给您买的。”
    陈爱国眼睛蹭得亮起来,怀抱着两瓶白酒,先乐呵了一阵,随即疑惑道,“这酒咱们乡没见有卖过啊。”
    韩念念干笑,扯个理由,“下午没事干,正巧有生产队马车去县城,就坐着去了一趟。”
    韩念念话音刚落,韩桂娟就批评道,“念念,太不会过日子了啊!上回姑咋跟你说的?!”
    韩念念笑嘻嘻的插科打诨,“我又没成家,要会过什么日子!”
    韩桂娟作势要打她,韩念念赶紧闪开,正好撞上从外面回来的陈玲,小姑娘垂头丧气的,喊了声姐,坐在门口的大石头上,没精打采。
    “怎么了啊玲玲?”
    未待陈玲说话,韩桂娟便道,“还能咋地,气我没想法子给她弄两张布票扯布做衣裳呢,个死崽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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