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这个亚洲男子一步步走出来,杨玄本能的眯了眯眼睛,隐隐察觉到了几丝不妥。
王胜却是被安德的那些话激起了火气,并没有仔细的打量这位对手,冷哼道,“大言不惭!”
眼见王胜上前两步,似是要继续应战,杨玄不由拉住了王胜的手臂,“阿胜,这个人有点诡异,你一定要小心,不行就退!”
王胜闻言一怔,蓦地恢复了几分冷静,深吸了两口气,这才点头道,“杨老爷子,你放心吧,我不会输的!”
“不管怎么说,万事小心!”杨玄又仔细的叮嘱了一句,这才下了台。
杨玄在唐人街一向德高望重,王胜很清楚,这位老爷子绝对不会无的放矢,眼见他连续两次做出提醒,王胜心下登时多了几分警惕,朝着台下的雅桑克抱拳道,“请上台指教!”
就在他话音落下的瞬间,那个放在人堆里便能让人忽视的雅桑克蓦地动了!
他陡然上前,纵身一跃,竟是平空跳上擂台,借着单脚落地的反作用力,腾空而起,将所有的力道集中在另一只腿脚上,垂直下劈!
这一击来的刚猛无比,杀气凌人,王胜就算心下警惕,也有些防不胜防,只能双手交替,挡在头顶。
“碰!”
宛若巨石相交之声,雅桑克这一脚竟是将王胜这个大块头压得跪倒下去,不得已之下,膝盖碰的砸落在地面上,发出了令人牙酸的声响!
唐人街武馆的众人见此,面色瞬间变了,尤其是距离最近的杨玄,面色陡然凝重起来。
泰拳!
难怪这人的名字如此奇怪了,他早该想到的,这人练得居然是泰拳,而且看他出招的动作,这人练得恐怕还是近乎绝迹的古泰拳!
跟华夏的锻体功夫不同,泰拳虽然招式不算精妙,但在刚猛和杀伤力上堪称一绝,尤其是古泰拳的锻体之法,十分出众,这个雅桑克岁数明显比王胜要大,功力要深厚,再加上他身上煞气摄人,明显是沾过人命的,此消彼长之下,王胜很快便落在了下风!
眼见雅桑克出手狠辣,王胜险象环生,林脩白蹙眉道,“王胜情况不妙啊!”
顾丹阳面上的笑意也收敛了几分,“他要败了。”
下一秒,擂台上情况骤变,雅桑克抓住机会,擒住了王胜的肩膀,反手一扭,便想要将其分筋错骨,王胜临危不乱,顺着他的劲力巧妙的扭转身体,化解了这一危局。
不妙的是,如此一来,他胸前便是空门大开,雅桑克抓住机会,飞起一脚,结结实实的踹在了王胜的胸口之上。
“咔嚓!”
伴随着令人牙疼的骨裂声,王胜口吐鲜血,被踢的飞出了擂台之外。
“阿胜!”
关岳山见此,目呲欲裂,直接步走如龙,飞身上前,将飞下擂台的王胜接入怀中,伸手在他的胸前一探,面上的怒意更胜。
这个安德的走狗竟是生生踹断了王胜的五条肋骨!
杨玄虽然没有具体查看,但是瞧着关岳山的表情,对于王胜的伤势,也猜出了十之七八。
饶是他经历过了大风大浪,心沉如海,到了此刻,也忍不住怒火勃发,“安德少爷,我们的比武有明文规定,点到即止,不得伤人,刚刚王胜明明胜卷在握,也没有伤及你的手下分毫,你的手下现在居然下此狠手,未免欺人太甚了吧!”
“笑话!我又不是你们武馆的人,凭什么要遵守你们的臭规矩!你们没本事,赢不了我的手下,找那么多借口干什么呢,不服气啊?不服气就来啊!”
安德不屑的嗤笑一声,飞扬跋扈的狂妄道,“华夏功夫,吹得挺响,连泰拳都打不过,还想在这儿开武馆,跟我作对?别说那些个没用的,用本事你们就继续派人上台应战,要不然就承认华夏功夫就是一堆渣,把武馆乖乖的给我关了,要不然,我让你们一个个都变成残废!”
“混蛋!”
关岳山胸中的怒火早就已经到达了沸腾的边缘,一听这话,将王胜交给武馆众人,终是忍无可忍的飞身上台,“我来会会你的走狗!”
眼见关岳山上台,杨玄和台下评委席上的一众老者,皆是不自觉的松了口气。
实话实说,这个雅桑克的确厉害,王胜那一辈根本没人打得赢他,但是杨玄等人辈分又太高,由他们出手,就算赢了,也难免堕了华夏功夫的威名。
倒是关岳山比这个雅桑克大不了多少,算是师傅辈儿里年纪最轻,功力最深的人了,由他来对阵雅桑克,倒是刚刚好。
相比较于王胜的形意拳,关岳山明显已经到达了另外的层次,一招一式,皆是融会贯通,两人一交手,雅桑克便目光一厉,身上的杀气更重。
原因无他,他在关岳山的身上,完全无法发现破绽。
关岳山的拳法势大力沉,密不透风,看似稳扎稳打,实则步步相逼,让雅桑克步步变招,生生从进攻者变成了防守者。
要知道,泰拳的优势更多体现在进攻的时候,一旦转变为防守,便意味着失败。
雅桑克也深知这一点,眼见自己处于败势,他登时不管不顾的想要反扑,哪怕以伤换伤也在所不惜。
台下,林修白镜片下的双眸划过了一丝忧色,朝着顾皇后询问道,“这个雅桑克简直跟疯狗差不多,丹阳,现在局势怎么样?”
“放心,老关要赢了。”
顾丹阳笑了笑,墨色潋滟的眸光华光灼灼,“就是现在。”
林修白精神一振,赶忙看向场中,就见雅桑克以为自己终于抓住了破绽,飞起一脚,谁知道,关岳山等的就是这一刻。
下一秒,关岳山的拳头跟雅桑克的脚掌狠狠的撞击在一起!
只听“咔擦”一声轻响,关岳山收拳之后站的稳稳当当,雅桑克却是跌落在地,面色青白,死死地抱着右腿,站不起来了。
关岳山刚刚那拳,直接打的他骨头断裂错位,想要恢复,没个三月半年,是不可能了。
如此情形,胜负立判。
台下众人,尤其是华人早就憋了一口气,眼见胜利再现,台下瞬间掌声雷动,欢呼四起!
相比较于唐人街众人的激动,安德的心情就极为阴郁了。
要知道,雅桑克已经是他手下的最强力量了,这个人不光是他的打手兼保镖,更是他赚钱的工具,之前他赌黑拳赚的钱,基本都是从雅桑克身上来的。
不说远的,最近他就有一场赌局,现在雅桑克腿受伤了,自然是什么都泡汤了。
这次过来,安德不但没有捞到一丝一毫的好处,反而搭上了自己的赚钱工具,这位奥纳西家的少爷,越想越怒,面上已然是气急败坏了!
“你们居然敢打伤我安德奥纳西的仆人,你们这些黄皮猴子好大的胆子!”
听到安德语带侮辱,关岳山登时不客气的反讽道,“打伤又怎么样?你刚刚都说了,不要找那些借口,比武切磋,难免受伤,败了就是败了,怎么,现在想耍无赖了,我倒想问问,堂堂奥纳西家族还要不要脸了!”
他的话音落下,台下的附和声便此起彼伏的响了起来。
“就是!败了还不承认,孬种!”
“刚刚打伤咱们的人就耀武扬威,输了就气急败坏,就这素质,还奥纳西家族呢,丢人!”
“华夏功夫不容诋毁,既然败了就道歉!”
“就是,明明是他们先过来捣乱,还打伤了咱们的人,现在居然恶人先告状,道歉,必须道歉!”
……
眼见众人群情激昂,安德被怒斥和谴责声包围,眼底不由划过了几丝胆怯,心生退意。
他硬撑着一脸高傲,不甘的冷哼道,“哼,算你们走远,这次我就先放过你们,咱们走!”
“等等!”
眼见安德说走就走,没有一丝歉意,杨玄不由出声,义正言辞道,“安德少爷,今天的事情大家有目共睹,是你提出的比试,如今你输了,所以,我希望你能收回之前对华夏功夫的诋毁,记住今天的教训!”
安德听了这话,登时嗤笑出声,瞪着眼珠子冷嘲道,“哈?你们以为自己是谁啊,居然让我收回说过的话,还记住教训?就凭你们这些低贱的黄皮猴子也配教训我,我就是不收,你们又能怎么样,你们敢怎么样?”
杨玄闻言,面色一厉,心下却是有些犹疑。
在唐人街生活了这么久,他很清楚,奥纳西家族代表了什么,安德如果无赖到底,他们也不能真做什么,没办法,这就是小人物的悲哀。
不过,其他人就没有杨玄考虑的这么谨慎周全了,眼见安德到了这个份儿上,还如此嚣张,众人皆是怒意沸腾!
“不要让他离开!”
“对!不能让他离开!”
“道歉!”
“教训他!”
……
安德见此,身体一僵,面色越发难看,“你们敢?!”
就在这时,他的电话突然响了起来。
安德看了来电显示,双眼瞬间一喜,近乎谄媚的划下了接听键,“莎拉表姐!”
题外话
这章娘娘有点打酱油了,咳咳~明天娘娘就华丽出场了,亲们表捉急哈~
☆、第三十四章 出手!
“莎拉表姐!”
对方似是说了什么,安德登时一阵诉苦,“我正在唐人街,有人打了我的手下,还不让我走……是,我等您!”
放了电话,安德之前的胆怯已然是一扫而空了。
他稳稳的收住了脚步,下巴抬得比擂台还高,眼底闪烁着恶毒的快意,“老家伙,让你们不让我走,现在我表姐马上就要过来了,你们就等着倒霉吧!对了,你们这帮下贱的黄皮猴子,见识这么少,应该都不知道我表姐是谁吧,我告诉你们,我表姐就是奥纳西家族的第一千金,莎拉奥纳西,等她过来了,你们一个都别想好过!”
杨玄闻言,登时脸色一变。
一般人可能不知道,但杨玄在唐人街生活了这么多年,颇有根基,多少能接触些有权有势的人物,自然听说过莎拉奥纳西的大名。
若说安德不过是奥纳西家族旁系的纨绔子弟,还不足为惧的话,莎拉奥纳西就完全不同了。
她不但是奥纳西家族的嫡系,而且掌握着奥纳西家族的实权,据说杀伐果决,颇有手腕,比奥纳西家族的一众嫡子还要出众,被称为奥纳西第一千金。
听安德的口气,莎拉奥纳西跟他的关系似乎颇为亲近,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事情恐怕就要麻烦了。
考虑到大局,杨玄不得不强压下怒火,肃然道,“安德少爷,还是那句话,今天的事大家有目共睹,如果再闹下去,对奥纳西家族的声誉无益,公道自在人心,既然你不肯致歉,我们也无话可说,你想走就走吧。”
杨老爷子这话刚柔并济,并没有太过示弱,不过也算是给了安德一个台阶下。
安德闻言,却是嗤笑一声,只当杨玄害怕了,反而愈发咄咄逼人起来,“哼,现在想让我走了,我还就偏不走了,我表姐已经过来了,老家伙,现在知道害怕了,告诉你,晚了!”
关岳山见此,直接上前两步,将拳头捏的嘎嘣作响,“给你面子,你还蹬鼻子上脸了,奥纳西家族又怎么样,除了以势压人,还会什么!”
随着他话音落下,一个性感而又冰冷的声音,从人群外传了进来,“我们奥纳西家族如何,不是你们有资格评说的。”
下一秒,围在擂台周围的众人,被数十名黑衣男子朝着两侧驱赶,本就拥挤的街道口,竟是生生被开辟了一条宽敞的通道,惹得两侧的人群被逼挤在一起,抱怨纷纷。
就在这时,一个女子从外围不紧不慢的走了进来,那架势就跟走红毯差不多。
那女子金发碧眼,容貌美艳,身材高挑,一身黑色皮衣穿在她的身上,将她凹凸有致的惹火身材完全凸显了出来,明明是尤物一般的女子,面上却冷若冰霜,眉眼间染着若有似无的高傲,十分具有诱惑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