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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萧乾最先反应过来,长剑挽出一朵剑花便朝墨妄刺过去,“铮”一声,墨妄举箫相迎,一个转身,也不知触到哪里机关,箫中竟飞出极为细小的针箭,那漫天的针箭看上去很漂亮,花雨一般洒过去,可偏以夺命的姿态,齐齐射向萧乾。
    墨九吃了一惊,只道姓萧的会避让不过,却见他帅气地扯向披风,那一道银红的色彩,便如泼墨一般扑向针箭,形成一抹靡丽的弧度,将针箭卷入其中……
    “啊!”
    惊叫声四起,只一个闪神间,萧乾冰冷的剑尖已指向墨妄。
    这几个回合墨九看出来了,萧乾不仅占了上风,人也狡猾。
    原来他那个披风,不仅防晒,还可以应对密集的暗器?
    看来墨妄要吃亏了!这么一想,墨九已经冲了过去,冷不丁拦在墨妄面前。
    “喂,别打了……”
    电光石火的刹那,萧乾生生收剑,面色铁青。
    可谁也没有想到,墨九却突地回头,“啪”的一个巴掌抠到墨妄脸上。
    “混账东西,你怎么能给萧使君动手呢?”
    墨妄被他打了个结结实实,一时愣住,钉子般钉在地上,不知所措。
    不仅他不解,包括萧乾在内的其余人,又哪知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大家都愣愣看着墨九,她却冷不丁推了墨妄一把,凶神恶煞地看着他,劈头盖脸怒骂,“你也不看看你这脸,这眉,这鼻子,这嘴巴,这身材,哪一点比得上萧六郎,我有那么一个大帅哥天天养着眼,怎么可能跟你跑呢?”
    她说得那叫一个正经。
    萧乾紧紧抿着唇,一声不吭。
    墨妄似乎也不得其解,愣愣盯着她的眼睛,大气都不好出。
    墨九这时已经来不及考虑人家要怎样看她了,她生气地推着墨妄,往前一步,再进一步,直到逼着墨妄“噔噔”后退了几步之后,眼看离萧乾有了一段距离,她突地转身,伸开双臂挡在墨妄面前,看着萧乾突然变色的脸,低吼一声。
    “还不快跑!”
    ------题外话------
    注1:本来不想解释的,怕有些妹子说我啰嗦,但不解释,又害怕有些妹子误读。这里的“墨家人”,指的不是墨九那一家的人,是指大墨家,是一个组织,不是指小墨家,懂得墨家的人都知道我说的是哪个墨家,如果不知道的妹子,嘿嘿嘿,可以动动手指头找找度娘,因为我一句两句解释不清楚。容后面的情节再一点点阐述。
    众妞(一脚踢飞):走你!留你干嘛?
    二锦:已滚,莫想我。
    这一章4000字(公众章节一般二千字撒)……千万莫说我更得少哇,小姑奶奶们,我爱你们。么么咂!
    明儿咱们继续哈,若是精彩,大家留个言,鼓励一下,若是看不下去,大家拍个巴掌,欢迎一下。
    坑深015米   吃货
    墨九这般混淆视听的行为,无疑是成功的。
    大家都被她的疯子行径吸引了注意,再加墨妄的功夫,想要逃跑大有胜算。
    可当她大义凛然地拦在面前想要掩护他时,背后却传来墨妄不争气的声音,“我不能走。”
    墨九见鬼似的回头,与他对视着,一脸不解,他却坦荡荡地大笑,“我堂堂丈夫,拳头上立得人,胳膊上走得马,既然与萧使君有言在先,便不会落败而逃。”
    又一次被古人的死心眼打败,墨九长了见识,“真不逃?”
    墨妄轻笑摇头,那俊脸上的正气,让墨九默默为他的智商点个蜡,垂下了手。
    “那你这巴掌就白挨了,可别算在我头上。”
    墨妄淡淡一笑,将血玉箫系于腰间,目光略深,“我有危险你便救我,我又怎能轻易抛下你?”
    时下之人的信仰与执念,墨九不懂。不过,她还真没有墨妄想的那么高尚。
    让墨妄走,无非为了“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不想让姓萧的一锅端了。
    可人家这样说了,她也不好意思反驳,只干笑两声,“呵呵。”
    街上围观的人散了,萧乾照常高调地打马走在前面。
    他让人给了墨妄一匹马,却什么也没问,更没有追究墨九想要私逃和助人逃跑的责任。
    夕阳余晖中,他颀长的背影,像一尊静默的雕像。
    可墨九步行在侧,却透心儿凉。有一种人,越是沉默,越是可怕。他不会动不动就告诉你,老子今儿炸了肺了,定要让你瞧不到明天早上的太阳,但他绝对会神不觉鬼不觉地让你见不到明天早上的太阳——萧乾便是这种人。
    不过,墨九并不担忧自己的性命。
    她知道,姓萧的还舍不得她死。萧家千里迢迢为一个病痨子娶亲,费这些周折,里面肯定有情由。而且,她这个寡妇命也寡得稀罕——
    墨九儿以前寡了两次。
    第一次那家小郎君刚与她合了婚书,下了聘礼,还没等过门,就在家门口的臭水沟里淹死了,死相又蹊跷又难看,那家人晓得墨家寡妇的传言后,自然把账算到了她的头上。
    第二次墨九儿倒是过了门,那是一个从外乡到盱眙来的毛皮贩子,可这厮娶了个如花似玉的小媳妇儿,洞房花烛的当夜一高兴便吃多了酒,结果醉倒在茅坑里,被大粪送了性命。
    墨九寡了两次之后,她娘更加笃定墨家的寡妇命,从此不给她找婆家了。这么一耽误,墨九儿又混了一年半,脾气越发不好,为人也越发招人讨厌,便成了盱眙人人喊打的祸害。渐渐的,她脑子便有些不清不楚,连她娘都不抱希望,萧乾为什么要娶她……哦不,为什么要帮他大哥娶她。
    左思右想猜不透,墨九索性不想了,指着街边一个支着凉棚的小食摊就喊。
    “六郎……”
    萧乾淡淡瞟她,目中无波。
    晓得他不会回答,墨九也不介意,笑得满面春风,“我渴了,想吃一杯绿豆冰。”
    说那是绿豆冰,其实是绿豆熬的水,放在井底陈过,加上一丝糖,暑气重的时候,甜丝丝也很解渴。萧乾并不多说,朝薛昉使了个眼神,便悄无声息地别过头,不再看她。
    薛昉那小子是个会看脸的,见使君同意了,掏出铜钱就为姑奶奶买来一杯绿豆冰,“墨姐儿,快些吃,吃了好赶路。”
    “不必了,边走边喝更有情调。”
    墨九从他手里接过来,不客气的走起。
    于是,薛昉又回头多付给店家一个杯子钱。
    这个时代莫说大家闺秀,便是寻常百姓的姑娘,也不可能像墨九这样一边走路一边大口吃东西。一行人纷纷直视前方,半眼都不敢看她,似乎生怕被路人发现他们其实是一道儿的。
    蓝姑姑小声骂她,“你就不能忍着点?丢死人了!”
    墨九瞪她,“吃东西也丢人?”
    蓝姑姑很想捂脸痛哭,“很丢人!”
    墨九也不生气,沿着杯沿又“哧溜”一吸,舒服得叹了口气,目光又是一亮。
    这一回,她看上了另外一个小食摊上的枣糕。这家的枣糕松软香甜,口感极好,里面不仅有大枣,还绞了一些桂花汁进去,吃起来有桂花的幽香,嚼巴两下,舌头都恨不得吞了。先头她只吃了两块,蓝姑姑就把她拉走了,本就意犹未尽,如今有人付账,她又何须客气?
    一双眼睛像长了勾子似的,她稀奇得不行。
    “萧六郎,我要吃那个……那个……”她又看蓝姑姑,“叫什么枣糕来着?”
    她的馋样儿,让蓝姑姑恨不得钻地缝,“金桂枣糕。”
    “对。”墨九道,“吃它,打包十盒。”
    以薛昉为首的禁军,都为自家使君摊上这么一个吃货疯子在默哀,可萧乾却无半分恼意,云淡风轻地看了一眼,完全由着她作妖,“薛昉。”
    将金桂枣糕拎在手里,墨九吃着,有一种报复了老毒物的快感。
    算计着他的银子,试探着他的底线,她抹了抹嘴,突地靠近他的马。
    “六郎,我有个事儿想问问。”
    “嗯”一声,他似是回答了,只声音淡淡的,又像没答。
    墨九嚼着枣糕,声音含糊,“你官儿这么大,平常贪墨不少吧?加上你爹,你叔,你哥,你弟,你爷爷,你祖宗……萧家一定积攒了不少家底儿对不对?”
    萧乾脸孔有些沉:“……”
    墨九犹自好奇的唠嗑,“你看我这么能吃,我怕嫁过去,你们家养不起啊?”
    萧乾唇角抿得紧紧,半声都无。
    周围的人,若不是必须走路,估计脚都得笑软在地上。
    墨九却不笑,她严肃地想了想,伸出舌头舔一舔唇角的枣糕沫儿,又道:“还有,你家大郎到底病成啥样儿了,他还能活几天啊?若是他死了,我可以分得多少家产?”
    “咳!咳!咳!”
    人群响过几声咳嗽,尔后寂静无声。
    就连墨妄,也默默低下眉头,不看她。
    墨九瞥着他微抖的手,觉得这家伙肯定在偷笑,眼珠子一转,她把装枣糕的油纸袋往蓝姑姑怀里一塞,大步走到萧乾的马前,一边拽着马头,一边退着走路,“嗳,这个叫墨妄的家伙,你准备怎么处理啊?”
    萧乾眉梢一扬,终于看向她,静听下文。
    墨九似未察觉他面上的阴凉与不悦,一双眼睛亮晶晶的带着笑,“萧六郎,若是你要杀他偿命的话……可不可以把他那个血玉箫给我?”
    “咳咳咳!”这回重重咳嗽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墨妄。
    也算墨公子修为了得,没有当场吐血而亡。
    人群有些骚动,只有萧乾似笑非笑地开口,“你若喜欢,便无不可。”
    墨九愣一下,身体斜靠向马匹,又走在他侧面,一脸喜悦,“没想到你这么好哩,那往后,你便负责养我了?”
    ——
    回了驿站,墨九便钻进了房间。
    她听说前往楚州的官船已经停放码头,最迟明早过江,心里有些瘆得慌。
    两次都没有跑成,难道她真要守一辈子活寡?萧家可不同于先前的两家——她寡了,人家懒得花钱养她,会把她退回娘家。萧家不差钱,她若嫁了,这辈子都得被拴死。
    见蓝姑姑与玫儿两个兴致勃勃地在收拾嫁妆,墨九也好奇地凑过去看了一眼。可她心里有事,对“古董”也没了兴趣,磨蹭了半盏茶的工夫,就大摇大摆地出了门,想去找墨妄。
    她不知萧六郎把他押到哪里去了,正寻思想个办法见上一面,商量一下逃跑的行程,便见宋骜领了一帮子人急匆匆地骑马奔入驿站。
    看到她,宋骜并没有像往日那般讽刺或者挖苦,而是策马直奔萧乾的住处。
    难道是宋妍出事了?
    墨九也好奇的跟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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