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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凤璎看着他,漆黑点墨的大眼睛里蓄满了泪水,看得许渭常直心疼,蒋凤璎颤抖着恳求他:“求你了,放我回家吧。”
    许渭常道:“你已经是我的女人了,我不会放开你的。”
    蒋凤璎听了,嘤嘤的哭了。许渭常见泪水划过她的脸蛋坠落在她的衣裙上,好像露水划过莲叶一般的带着令人怜惜的颤抖,许渭常叹了口气,手掌搭在她的肩膀上,“璎璎,跟着我吃香的喝辣的,绝对比你嫁给平头老百姓好。”
    蒋凤璎一直哭,不回应。
    后来许渭常见她这样,便只坐在旁边陪着她,直到蒋凤璎自己停了哭声,蒋凤璎看着坐在旁边的许渭常,心里十分愤懑,若不是她怕被夺了身子的第二天她表现得太冷静就会显得不像个十六岁少女,她又怎么会演这么一出哭戏?本以为许渭常见她哭了会不耐烦走开,没想到倒是陪她哭了半天,害她不得不做戏做全套!
    天色渐黑,外面有点凉了,许渭常又将衣服搭在她身上:“要哭也别冻着。”他还觉得自己特别贴心,其实蒋凤璎心里对他一点也不领情。
    老嬷嬷将饭菜摆好了桌子,过来请他俩,也跟着劝蒋凤璎,蒋凤璎这才顺着他们递来的梯子下了台,跟着许渭常进了屋,她问着满屋子的饭香,明明很饿了,她仍然还要装食不下咽,数着饭粒吃饭。
    期间许渭常见她这样还特意夹了几次鸡肉给她,她也控制着口水只吃了两块。
    饭后撤了碗盘,老嬷嬷又将刚才只写了开头的那封信拿过来,许渭常见她仿佛不知道写什么的样子,便在旁边说:“一会儿我带你去打电话吧,别写了,电话这东西又方便,我记得你家那个里弄口的食杂店有个电话的。”
    许渭常无心说了这么一句,听在蒋凤璎耳朵里却听出了,他竟然连她家里弄口有没有电话都知道,那想必蒋家的地址必然是暴露的了,这更加坚定了尽量不把蒋家人牵扯进来的想法。
    “打电话,我说什么?”当着许渭常的面打电话,她能跟蒋家人说什么?还不如写信,写得模棱两可一点,蒋家人生气归生气,但也不能骂她。
    蒋凤璎想了想,提笔写到:“父亲母亲及哥哥嫂子安好,我提起笔,心里是十分的羞愧的,可是内心却又坚定无比,与接受家里给我安排的封建婚姻相比,我与他自由相爱了,因为家里要另给我定亲,我们便私奔了,现在我们很好,等我安定好了再给你们写信,勿念。”
    许渭常看了她写的私奔,忍不住笑了,道:“嗯,我们不算是私奔,我们算是那个戏文里的金屋藏娇吧?”
    蒋凤璎将信封好,又写好了地址,许渭常说:“明天我找人帮你送去。”
    当天晚上,蒋凤璎仍然穿着整齐的衣服上床,许渭常见她这般严防,便说:“今晚我不碰你,我说话算话。”
    蒋凤璎心想,你的话能信,那也就没有当初她被骗来强占了身子的事了!
    许渭常见蒋凤璎还是这般固执,便不再说了,只将她拥入怀里,轻轻抚着她的长发,嘴唇抵在她的额头,轻声的说:“时间久了你便知道了,我会对你好的。”
    蒋凤璎闭上眼睛,浓密纤长的睫毛在微弱的油灯下投出黑影,显得娇弱可人,看得许渭常心里有点痒痒,但还是止住了动作,安心睡觉。
    蒋凤璎却想着刚才写的那封信,写什么私奔也是无奈之举,既没法让蒋家人跟许渭常硬碰,也不想将这不堪的境况让他们知道了跟着闹心,而且她跟许渭常这事,人多了总还是多生事端的。
    ☆、第003章
    蒋凤璎是逐渐转变的,她从刚开始对许渭常不苟言笑,到后来渐渐能说上一两句话,是有一个转变的过程的,因为她这样自然的转变,许渭常和老嬷嬷都以为她这是想明白了,许渭常还觉得这小半个月的枯守没有白等,这小丫头已经是他的人了,早晚连人带心都是他的!
    而老嬷嬷就觉得,这女人啊没有不被男人软化的,看老爷对太太那么好,就知道这小女郎一定会软成绕指柔的,这才半个月,蒋凤璎也渐渐接受现状了。
    裁缝店上次来做的那件新衣服很及时,在蒋凤璎觉得自己身上这身衣服要变臭了的时候,及时帮了她,她为了表示感谢,零头都没有找,直接赏了裁缝。
    许渭常常年见他那些姨太太们经常穿得花红柳绿的,蒋凤璎虽然穿得朴素,反倒觉得她穿着一身学生装束简单大方,更有书香门第的气质,尤其是她腰板挺直的坐在书桌前拿毛笔写字的时候,皓腕悬空,衣袖半折,全神贯注的沉浸在书写之中,那模样让许渭常心里对她爱极了。
    他心里这么想,嘴上却说她:“穿得太朴素了。”
    蒋凤璎早就在他多次赞赏的目光之中知道他喜欢什么样的女人,回了他一句:“难道还要像老母鸡一样穿得花枝招展的吗?”
    许渭常道:“我的璎璎穿什么都好看。”
    蒋凤璎正在练字,偶尔理他一两句,许渭常已经觉得满足了,想他有那么多女人,哪一个不是对他爱重非常,在他跟前的时候都恨不得粘在他身上,只有蒋凤璎这又娇又倔的小女郎对他这样爱搭不理的,对他而言也是新鲜体验,不过早晚有一天她会心甘情愿的在他身下求他!
    许渭常吃了早饭便离开了,离开的时候蒋凤璎对他说一句:“今天外面天气很好,就算是宠物也该出去遛一遛。”
    许渭常听她这么说,她分明是把自己当做了他养的宠物,这个比喻取悦了他,他英俊的脸庞露出愉悦的笑容,但也仿佛看穿了蒋凤璎这点小心思,下巴几乎不可见的点了一下,“好,今天让阿庆和嬷嬷陪你出去逛逛,看好了什么记在我帐上。”
    蒋凤璎忍了半个月,可算是得到了放风的机会,出门的时候老嬷嬷还跟她说:“太太啊,您看老爷多宠着您啊。”老嬷嬷劝她的话总是那么一两句,蒋凤璎已经听腻了。
    她心里对老嬷嬷前朝那套三从四德的思想很是不以为然,小蒋凤璎就是从小被家里教育了这一套东西,所以才会在遇到那种是回请的时候那么想不开的。那些什么三从四德、夫唱妇随的老戏码可不在她的脑子里。
    书店是蒋凤璎常去的那家书店,过去的小蒋凤璎经常在这家店里站着看书,老板大概是看在她年纪小又很懂礼貌,最主要的是因为她长相貌美,所以才对她这种只看不买的时候驱赶她。
    蒋家的经济条件没法支持她经常买书,而且她总喜欢买一些昂贵的洋文书,这在蒋父这个前朝老秀才的眼里可不是什么好事,往往都会被他说一句:“崇洋媚外。”大嫂就会酸她乱花钱,总之过去每次买一本洋文书都需要她攒很久的钱。
    蒋凤璎这次来买了几本洋文书,结账的时候老板隔着玳瑁近视镜看了她好几眼,可能是在揣摩这小姑娘怎么忽然有钱买这么多书了,蒋凤璎只冲他笑一笑,老板两鬓斑白,见识的事多了,也没有继续探究的心思,转而向她推荐最近几日的报纸和杂志。
    蒋凤璎还买了一本《小说汇锦》,老板慢悠悠的说:“这期的《小说汇锦》里有雁山先生的新小说,开篇就气势恢宏,很是耐看啊,这杂志卖得可快了。”
    蒋凤璎道:“雁山先生的文章一定不会让人失望的。”她还拿了两份报纸,只见一份《平城日报》上头版头条写着“南方革命党领袖被刺杀在平城火车站,怀疑是刺杀大王纪亚夫所为!”
    老板见她也在看那头条,随口说了一句:“这世道,够乱的了。”
    蒋凤璎微微一笑,心里却想着,以后会更乱的。
    出了书店,老嬷嬷凑上来建议蒋凤璎再去银楼里看一看,“太太也该置办一些金银首饰,将来老爷带着太太出去的时候,太太不能一件像样的首饰都没有啊。”
    蒋凤璎咬咬下嘴唇,一副想去又犹豫的样子,老嬷嬷赶紧继续说:“您跟老爷就不要见外了,您花老爷的钱那是天经地义啊,再说出门的时候老爷爷说了,看中什么都记在他账上。”
    蒋凤璎露出终于被说动的模样坐上黄包车来到了庆银楼,她其实久闻庆银楼的大名,只因为蒋母经常挂在嘴边的一句话就是:“等过年的时候,我们也在庆银楼里打一件首饰!”虽然她总这么说,但也他们家很少在庆银楼里打首饰。
    而大嫂在这件事上难得与蒋母的态度一致,大嫂常羡慕邻居赵太太有几件庆银楼的首饰,便总跟大哥说:“你什么时候给我也买一件庆银楼的首饰那才是体面呢!”
    蒋凤璎想到记忆里的这些事,明明是小蒋凤璎的记忆,但是对她而言,也是很熟悉的。
    庆银楼的伙计很热情的迎了上来,见蒋凤璎穿着朴素,又见旁边跟了一位仆妇,只当她是小富人家的女郎,伙计满脸带笑的拿出一些小件的金银首饰,蒋凤璎看中一根小巧的金钗,金钗顶上是镂空绞丝内包了一颗小珍珠,里面的小珍珠还会随着动作而晃动,很是精致。
    伙计直夸她眼光好,老嬷嬷还怂恿她继续多买几件,蒋凤璎心里想着这才是个开头,先试探试探就好,便说:“这一件就够了。”
    付账的时候,老嬷嬷很自然的跟伙计说记账在许渭常旅座上,像蒋凤璎这样初次光临的客人,就算说是记账在某位熟客身上,也是需要熟客认可的,伙计正想将规矩跟蒋凤璎解释一下,老嬷嬷就很熟练的跟伙计报上了地址,并且请伙计在傍晚之后送货,届时会由旅座来亲口承认这件事。
    蒋凤璎将这些都看在眼里,心里想着也不知道许渭常家里家外有多少女人,让这位老嬷嬷能如此熟悉路数,不过她也无心探究这些事,连试探的心也没有。
    蒋凤璎又在这附近逛了逛,她记得庆银楼附近有几家很有名的小吃店,“我记得这附近有家玻璃房饭店,”老嬷嬷接话道:“那家店要在前面一条街的。”
    蒋凤璎没有乘车,阿庆让黄包车等着,他跟老嬷嬷随在蒋凤璎身后,走了两条街之后就看见一家窄小的店门口有一间四面是玻璃拼成的小屋子,里面站着一位穿着浅蓝色褂子的年轻点心师父,他在往面上一层抹油一层抹面粉的操作着,这样反复几次之后才将面饼扯开,面条抻的并不十分细,反倒有些宽扁的样子,用筷子一扯,就将面条下进了滚汤的锅里,肉汤和面的香味顺着玻璃房子的窗口传得老远。
    还没有走进店里,玻璃房子前面已经排起了长长的队伍,蒋凤璎也加入了排队的行列。
    经常替许渭常跑腿的阿庆还说:“店里的牛肉虾仁煎饺和冻牛筋也是一绝啊。”
    蒋凤璎一听,更是非得在这里解决午餐不可了,因为店里人多,她让阿庆先进店里定下一个位置,阿庆进去定好位置之后立刻又折了回来,守在蒋凤璎身边,还说:“这里人多,我保护太太的安全。”
    蒋凤璎心里想着:是奉命看着她才是吧。不过她也没点破,现阶段,逃跑对她而言是不现实的,就说她这容貌,孤身出走很容易就被拐卖到更下等的地方去,到时候才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再说,许渭常对她做了这样的事情,若是不回敬他,就这样仓惶逃走了,那不是她的为人作风。
    三人很快排到了这一碗有名的玻璃房子扯面,伙计端着他们的面条送到了桌边,这时阿庆点的几道菜也一起上来了,蒋凤璎挑了一口面条,果然又劲道又滑,尤其面条还是下在牛肉汤里的,牛肉的浓香似乎也入侵了面条里一样,吃在嘴里满嘴都是牛肉的香味,再配上那入嘴即化的冻牛筋,更是妙不可言。
    因为店里人满为患,阿庆也没法再给自己开一张桌子,老嬷嬷只得将菜分成了三分,虽然同桌但是不同菜碟,也是她的一点讲究了。
    三人很快融入到满屋的食客之中,吃得热火朝天,这时只听见有人喊了她一声:“是密斯蒋吗?”
    蒋凤璎并没有应声,她一共接触过的三个人,除了许渭常之外都在这饭桌上了,现在能喊她的只能是以前认识的人,而现阶段还处于‘私奔’中的她怎么会见以前认识的人呢?
    可是她虽然想装作不认识,但是那人显然不想放过她,甚至还走过来想确认,阿庆已经先一步站起来拦住那人:“这位先生,你在找谁?”
    来人是一位年轻的男士,“我找密斯蒋!”
    阿庆道:“你认错人了,这位太太不是什么‘迷死蒋’,这位是我们许太太。”
    来人显然被这身份弄得愣住了:“许太太?”又看向蒋凤璎,“密斯蒋,我是李拓啊!”
    阿庆见他还纠缠,声音里带了狠:“小子,你不要见我家太太长相貌美就来纠缠,我的拳头可不是吃素的!”说着就冲李拓扬起了拳头。
    李拓还想再靠近,就被阿庆狠狠的推了两下,整个人身子往后踉跄了好几步,若不是扶住了旁边的桌子,他会一屁股坐在地上。
    “你!你不要欺人太甚!”
    阿庆讥笑:“想你这种文弱的书生,上来十个我都不怕。”
    李拓还想跟他比划,却见阿庆的手别在自己腰间,阿庆穿着短褂子的腰间鼓起了一小块,李拓还不曾想到,旁边的伙计已经过来拉仗了,在李拓耳边说了一句:“这位先生,您还没看清吗?那位是个军爷,您还是不要吃这眼前亏了吧!”
    李拓也是害怕了,顺着伙计这梯子就给自己下了台,冷哼一声甩袖子走了。
    蒋凤璎由始至终没有说话,将面条吃完还掏出手帕擦了擦嘴,心里却想着这个李拓好像就是蒋家曾经看好的那个相亲对象,如果没有出许渭常这个意外,小蒋凤璎跟李拓相亲顺利的话,俩人就会结合,做一对普通的小夫妇,有幸福也有酸甜,可如今,她跟李拓显然是再也不可能了。
    因为出了这么一件事,三人便再也没了闲话的念头,吃完了饭便回了小公馆。
    蒋凤璎转头就将这件事甩在了脑后,开始看着手边的报纸,目光烙在报纸标题上那一排大字:“南方革命党领袖被刺杀在平城火车站,怀疑是刺杀大王纪亚夫所为!”她若有所思,买凶杀人吗?
    ☆、第004章
    白天发生的事很快就被许渭常知道了,许渭常当然不知道这个突然出现的男青年是蒋凤璎曾经的相亲对象,他只听说出现了一个认识太太的男人,口口声声喊着太太“迷死蒋”。
    许渭常听阿庆这么说,倒笑了,说:“应该是密斯蒋吧,他们学生之间都学洋人的称呼,我听说督军家里的二小姐就被人称为密斯邹,应该是一种时髦。”
    阿庆听了,立刻夸了一句:“还是旅座见识多!”
    许渭常道:“平常让你多学学,这可不是以前当土匪的时候了!”
    阿庆摸摸头,“我们现在可是正规军,早就被北方政府收编了的。”
    许渭常道:“你知道就好,可不能给老子丢脸!”
    阿庆立刻挺直腰板,梗着脖子行了个军礼:“是!”
    许渭常拍拍他肩膀,也没再问白天发生什么事,在他看来,蒋家的底他早就打听得七七八八,没听说家里有什么得势的人物,但凡蒋家有个不能惹的人物,许渭常也不敢把蒋凤璎抢到家里来强占了,说到底,也还是蒋家没有底蕴,普通老百姓家庭,在这乱世里,貌美的女郎总像浮萍一般。
    许渭常进屋看见蒋凤璎坐在桌边看报纸,桌上还放了几本书,许渭常将那书拿起来一看,竟是满满的洋文,翻了两页也看不明白,心里倒惊讶起蒋凤璎的文化水平了,在他看来会写大字是有学问,但是连洋文也会,那就是大有才华了。
    这年头,毕竟留洋的学生还是不多,前朝灭亡前托了庚子赔款的益处,有一批留学生到西洋各国去学习,但那些人都是举国上下精英中的精英,像蒋凤璎这个年纪能把英文读明白的未出国人士,那还是很不容易的。
    许渭常虽然身为旅长,但是见过的那些留洋归国的学生们,哪一个不是什么参赞、秘书或者什么顾问的,邹督军最近看好一个从中央调过来的一个少将,中央任命的参谋长,留洋归国的大才子,竟然还读过西洋的军校,很是得督军欢心,那王少将也不过才三十岁,就已经如此功成名就,许渭常觉得那个王少将之所以取得如此成就,最大的助力就是他的留洋履历。
    所以此刻许渭常见蒋凤璎读英文书籍,心里那股子得意劲儿从唇角流泻出来,如果不是蒋凤璎这股子才华和容貌,这小半个月忍着不吃她,那简直不是他许渭常的作风。
    但就是因为蒋凤璎这股子清高劲儿,所以许渭常就想看到有一天,蒋凤璎全心全意爱上他,她主动将她的那股子清高撕开,将一个白生生、香喷喷的她完全送到他手掌心里,那会是何等的快意!一想到那个时候,许渭常便觉得最近做的这些忍耐都是值得的。
    他有的是时间跟她耗下去。
    他收了心思,跟蒋凤璎说:“璎璎给我读一段有趣的新闻吧!”
    蒋凤璎道:“那我给你读南方政府的革命领袖被刺杀在平城火车站这段?”
    许渭常道:“张留江被刺杀这事我知道,”他随口说一句,“南北政府正和谈呢,结果南方政府的当权派竟然被刺杀了,现在矛头一致对准北方了,我们也是有苦说不出啊。”
    蒋凤璎道:“张留江被刺杀在平城,平城这边是不是得给总理一个交代啊?”她嘴里的总理指的是北方政府的当权者。
    许渭常道:“可不是嘛,总理特意打电话来问督军这件事,想想我们这些军人,管的是战争,哪里还管市里发生的这些个打架斗殴啊?督军也是难啊,最近心情很是不好。”
    蒋凤璎道:“想必也是在总理那里受了气。”
    许渭常道:“听说让督军查清主谋和杀手,说要将杀手绳之以法。”
    蒋凤璎指着报纸上那句:“报纸上说了,怀疑是刺杀大王纪亚夫所为,你们直接抓纪亚夫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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