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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  在对呆渺的处罚问题上,之前咨询过不少律师和司法系统的朋友,也查了不少法律资料,得出的结论应该是文里那样的结果,朵妈不是这方面的专业人士,不确定是否完全正确,如果有问题,欢迎专业人士提出指正。
    另外关于强制就医这个点,根据刑法第四章  依法不负刑事责任的精神病人的强制医疗程序
    第二百八十四条 实施暴力行为,危害公共安全或者严重危害公民人身安全,经法定程序鉴定依法不负刑事责任的精神病人,有继续危害社会可能的,可以予以强制医疗。
    根据本条规定,强制医疗的适用必须同时符合以下几个条件:一是行为人必须实施了暴力行为,危害公共安全或者严重危害公民人身安全。
    二是行为人必须属于经法定程序鉴定依法不负刑事责任的精神病人。
    三是行为人必须有继续危害社会可能的。
    想咨询一下懂法的姑娘,呆渺这样的情况需要强制就医吗?
    我有点不确定,被这个点卡了一晚上。
    下附一些相关法律依据:
    刑事责任能力是指行为人辨认和控制自己行为的能力。
    在正常情况下,行为人辨认和控制自己行为的能力是一致的。但是,在出现疾病的情况下,辨认自己行为的性质、后果的能力与自我控制的能力也可能分离。只有辨认和控制自己行为的能力都具备,才属于有刑事责任能力。
    刑法对几种特别情况下的刑事责任能力问题,作了特殊规定:
    刑法第18条第1款规定:精神病人在不能辨认或者不能控制自己行为的时候造成危害结果,经法定程序鉴定确认的,不负刑事责任。
    ☆、第133章 133.
    处理决定出来时乔泽也在会议上,当下站起身。
    “路渺的行为还够不上危害公共安全或严重危害公民人身安全,也不存在继续危害社会的可能,并不适用于强制医疗的适用范围规定。她的情况也完全适用于法律规定的由家属或监护人严加看管医疗。”
    刑队瞥了一眼他肩膀,伤口还在,人也没出院,他硬撑着过来参与会议。
    一直没说话的路渺慢慢举了手:“我同意接受强制治疗。”
    “呆渺。”乔泽拧眉叫了她一声。
    她回了他一个安静的眼神:“我没事的。”
    人明明看着和往常差不多,但是感觉不对,从那天晚上回来后她整个人状态都不对,人一直很安静,也一直很沉默,也很空洞,没有一丝生气。
    这样的她让他很担心,她完全封闭了自己,他走不进去,她也走不出来。
    他根本不可能让她一个人。这不是治疗不治疗的问题,她肯定得接受治疗,但“强制”两个字眼对路渺而言可能是另一重伤害,她现在已经陷在自己的世界里走不出来了,他不可能让她再经受一次自我否定。
    在他看来,路渺的行为并没有实质性伤害到任何人,哪怕是在副人格控制下,也有阻止徐迦沿犯罪的意图,最重要的是,她才是整个案子最大的功臣,从稀里糊涂地被他带进这个案子以来,她的努力她所承受的压力他都一一看在眼里。
    涉案的两个人,一个是她弟弟,一个是她哥哥,甚至曾一度误以为是她自己,她心里的痛苦根本不是常人能想象。从亲手缉捕路小成到徐迦沿,她从没有过一丝一毫的动摇,更没有丝毫的徇私放水。公是公私是私,她一直区分得很清楚,从没有让自己走偏半步。但只有她自己知道,这种大公无私的背后,她内心有多煎熬和绝望。
    这个案子,再没有人比她更当得起“功臣”两个字。
    他也好,刑队也好,死去的高远或者张全也好,以及千千万万个被“霍总”毒品摧残的家庭,他们都该感激她的。
    刑队也并没有坚持路渺非得由政府强制医疗,路渺的功也会在表彰大会上重点表彰,只是她这次事可大可小,考虑到她属内部人员,为免有包庇嫌疑,还是希望先按法定程序向检察院移送强制就医意见书,意见书里把她的情况做个详细说明,由检察院审查再定夺,如果检察院在同样认定路渺符合强制医疗条件,再由检察院向法院提出申请,最终的裁定结果由法院定夺。
    在法院做出裁定前,他们这边只是先采取临时的保护性约束措施,但因路渺情况特殊,他希望在等待法院裁定期间,先由乔泽负责看护和陪她治疗。
    “我不同意。”乔泽还是那句话,很坚定,“我要保她。”
    刑队被乔泽的固执闹得有些头疼:“我说你怎么就不开窍了,只是走个流程,不还是一样的结果吗?”
    “意义不一样。”乔泽说,“我们在指定机构治疗也是一样的结果。”
    乔泽的坚定让路渺有些无措,她不想要他对她这么好,她不值得他这样对她。
    “你不要这样。”她扭头看他,近乎哀求,“我本来就是精神病人啊。”
    “你不是精神病人。”他看着她眼睛,一字一句,“呆渺,你不是精神病人。”
    他嗓音有些沙哑,精气神也明显不如以前,只是强撑着。
    他本也是强撑着过来开会,伤没好,人还不能出院,他担心路渺,自己强行拔了输液管过来的,一整个会议下来,脸上已渐渐没了血色。
    刑队担心他出事,会议中劝了他几次回去劝不动,眼下看他身体怕是要撑不住,干脆先中止了会议。
    “好了好了,赶紧回医院躺着去。”刑队冲他摆了摆手,“真当自己身体铁打的呢,又是吃子弹又是强行出院。”
    “最终处理结果我和其他领导讨论后再议。”刑队看向路渺,“你先陪他回医院躺着。”
    转向唐远:“你也陪他俩一起回去。”
    处理结果出来前,为免意外,让他先帮忙看着路渺。
    乔泽拉路渺起身,路渺眼神有些迟疑,她不太敢和他靠太近,怕碰到他伤口。
    乔泽小半个身子几乎压靠在了她身上。
    “呆渺,我很累。”他哑声说。
    路渺犹豫着扶住了他。
    乔泽任由她扶着回了病房,他人已很虚弱,回到病房时额头都冒了不少冷汗,人看着像要晕过去,却又强撑着没晕。
    路渺扶他坐下后转身想去给医生按铃,未及转身,乔泽扣住了她手腕。
    路渺迟疑看他。
    “呆渺,我想知道你在想什么。”他说,“你现在这样,我真的很担心。”
    “有什么话不能和我好好说吗?”
    她的眼神里有些无措,眼眶慢慢有了湿意,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她轻轻摇了摇头:“我不知道……”
    低低地和他道歉,和他说“对不起”,可他要的根本不是她的道歉,他想知道她在想什么,他才好对症下药,可她根本说不出来,整个人了无生气,连看着他的眼神都变得小心翼翼,眼前的她,像是退回到了五岁时的样子,不敢求,不敢要,对自己极尽苛责。
    他很心疼,但很无力。
    他张开手臂,抱住了她。
    “你还有我,知道吗?”他在她耳边低语。
    她僵着身子没回应。
    “呆渺?”他手臂收紧了些,低头看她。
    她避开了他的眼神:“你不要对我这么好。”
    乔泽:“你是我女朋友,我未来孩子的妈妈,我不对你好对谁好?”
    他抬起她下颔,看向她:“呆渺,等过几天我伤好了,我们就结婚,好不好?”
    她看着他的眼神有些迟疑,嘴唇微抿着。
    “呆渺?”他下意识握紧了她手,担心地看她,连呼吸都不自觉屏了起来。
    好一会儿,她在他的注视下终于缓缓点头:“好。”
    她的点头让他松了口气,低头吻她。
    她安静任由他吻,但还是不对,他感受不到她的生气。
    他停了下来,眼睛看她。
    路渺吸了吸鼻子,低低开口:“我让汤圆去叫医生。”
    乔泽放开了她,任由她开门,唐远就在外面坐着,没进去打扰他们。
    他正在和其他几个警察在闲聊。
    其他人负责看守徐迦沿,他还在这边接受治疗。
    路渺知道他病房在哪儿,她没去看过他。
    乔泽走出来时她正盯着徐迦沿病房门口出神。
    “要去看看他吗?”他说。
    她迟疑了会儿,点点头。
    他们过去时徐迦沿是清醒的,人正盯着天花板,但气色很不好。
    看到站在门口的她,他冲她露出了一个微笑:“渺渺。”
    一如过去几年,温暖和煦。
    恍惚间,他似乎还是那个疼她宠她的大哥。
    可是不是了,以后也再不会有这个人了。
    路渺喉咙哽咽得厉害,嘴唇颤着,根本不能说话。
    她想问他为什么要碰毒.品,为什么要这么毁掉自己和别人,但结果已经造成,任何追究都没了意义。
    她终是一句话没说,转身离开。
    徐迦沿脸上的笑容有淡淡的失落,又像是释然。
    “她以后就拜托你了。”他对乔泽背影低语,“好好照顾她。”
    后半夜,徐迦沿自杀的消息突然传来。
    乔泽惊得差点从病床上弹坐起身,路渺只是怔怔坐在床边,动也不动。
    刑队很快带了人过来,外面脚步纷沓,夹着陈琪哭天抢地的声音和咒骂,全都是骂路渺的,什么扫把星,灾星,祸水,疯子,怎么恶毒怎么来。
    乔泽捂住了路渺耳朵,给唐远打电话,让他把人带走。
    外面的吵嚷渐渐归于安静。
    乔泽担心路渺,没出去看外边情况。
    对他的担心,她只是回他一个浅浅的微笑:“我没事的。”
    但怎么可能真的没事,最近的打击一件接着一件,先是路小成,再是她双重人格,现在又是徐迦沿,她越是不哭不笑,他越是担心,寸步不敢离她身边,连睡觉时也紧紧握她手,他以为这样能看牢的,没想到伤弱的身体在药物作用下睡沉了过去,第二天醒来时,枕边是空的。
    “呆渺!”乔泽惊坐起身,心头剧跳,四下扫了眼,没看到人。
    他急急掀被下床,过大的动作扯痛了伤口,惊动了门外的唐远。
    他推门进来:“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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