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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如今到得这时都没下马车,你就不担心,我对他又使了什么手段?”
    “我不会让他死。”云初道。
    奉潇突然仰头大笑,“云初,不要永远这么绝对。”
    云初不理会,轻轻拂了拂袖子。
    而那些以剑直指云初的人瞬间如临大敌,神色皆小心又小心的戒备的看着云初。
    云初却恍若不觉,一步一步,朝着这边走了过来,直接看向南容凌,“按照计划,你明明该是在南齐好好设下埋伏等他跳入才对,为何?”云初话到最后,面上有些恨勿不成刚的情绪。
    南容凌抚着胸口,苦笑,“云初,我可不可以理解为,你是在关心我。”
    “……”南凌这苦笑一语,倒让云初一时间无回答话,是啊,她和南容凌是什么关系呢。
    她当年是救了他,可是是抱着什么目的呢,利用的目的。
    而在之前,在南容凌还没收到信,还没想通关键时,她和南容凌是敌人,是见面,必定要生死一战的敌人。
    他不会杀她,可是她,却不能不杀他。
    “可是,云初,你认为你走得掉?”奉潇此时看着开口的二人,讥讽声声,同时,抬起手,指着身后的南延方向,“就算那里,他能处理,那现在,我也并不觉得我输了。”
    “你会输的。”云初很淡定,然后,看着南容凌,“背水一战也无不可。”
    目光,如黑夜里的剑,指引着前方。
    而这一言代表着什么,谁都清楚。
    “南容凌,作为一枚棋子,如今你又要为了这个从头不爱自己的女子而以身犯险,值得吗,你我好歹都是南齐血脉,我又曾是你师傅,纵然皇权没了,还有你的人身自由,我觉得,你该知道如何选择。”奉潇不死心。
    云初却并不急,而是侧眸看向南容凌。
    此下情势,很清楚。
    如果南容凌和奉潇合作,云初,跑不了。
    可若是南容凌和云初合作,那,胜负,独未可知。
    “云初,我并不想你死。”月光清冷,南容凌突然笑了,笑意潋滟而风流,似天地间一丝瑰色闪红人间,“所有人,务必将大晋太子妃救出。”然后,手一挥。
    顿时,其身后,那一直严阵以待的一千护卫,顿时如破空的箭,锐利而出,剑光刮亮。
    剑拔驽张,不过一瞬,所有发生,也不过一瞬。
    “云初,你还愣着干嘛,走。”突然的,女子声起,同时将云初一拉。
    云初隔着打斗的光影看到,无言已经将季舒轩自另一辆马车里救了下来,正对着他招手。
    季舒轩整个头都耷拉着的,浑身都靠在无言身上,显然不知被奉潇作了什么手脚。
    奉潇此时却看着反水的无言,面色一冷,忽而又看向云初,“你……”
    “解决无言很容易。”
    “云初,你能不能快点儿,季舒轩太沉。”那边,假无言还在招手,或者说,是孟良辰。
    云初脚步还未动,突然的一道掌风袭来,助她越过层层打斗圈,退出老远。
    而退离中,云初面色未动,一双明亮的眸子只是直直的看着南容凌的方向,不过这几招之间,南容凌的面色已经有些发白,此时看她远离,面上似松动几分。
    云初的心却高高悬起,奉潇和南容凌交手,直接都是死招,并未留力,当然的,也高下立分,而南容凌……难道,他想与他,同归于尽?
    “唰。”下一瞬,所有人只见白光一闪,是方才还无动于衷的云初突然一个急闪,已经站在了南容凌身边。
    完全不待南容凌反应,抬手挥过对面奉潇一掌之后,拉着南容凌以闪电般的速度离去。
    “孟良辰,保命要紧。”同时,云初的话冲着孟良辰方向响起。
    “云初,你跑不了。”奉潇是真的怒了,尤其是在看到云初拉着南容凌离开那一瞬,怒火攻心,面色几近狰狞,直接抬手一挥,声音对着不知何处开口,“你还愣着干什么。”
    “嗖。”几乎在奉潇话落间,一道破空的利啸声传来,以雷电之势直向着云初和南容凌的方向。
    快如闪电,迫至眉心。
    云初当即要抬手,可是面色却是一白,当即抬起的手落向小腹处。
    “扑。”电光火石间,云初只听耳边急急呼声中,刀剑相击中,箭声入肉的声音如此的空旷又高扬。
    然后,有血掉落在她的衣袖中。
    云初面色一变,偏头。
    是南容凌的血。
    方才那一瞬,他竟然身体微前,替云初挡了那一把剑。
    而且,利剑自后背穿过肚腹。
    云初瞳孔都怔了,这一瞬,眼底浮现的只是大片大片的瑰血之色,就如同南容凌总是带给她的感觉。
    “替你挨一剑,能看到你露出这般为我心疼担忧的面色,值了。”耳边,南容凌的声音却笑着。
    同时,也让云初回神,眼下并不是说话的时候,因为,随着这一剑,暗处,方才看上去还蜿蜒匍匐的山脉,野草,突然就好像变了,黑压压的,一队队的人马,一个个走了出来,由远,及近。
    而由远及近中,一个挺透的身姿,虽然月色垂暗,刀光剑影,却如此的清楚明了。
    呵……
    谢余生。
    却并不是来帮她的,此时那寒沉的面色……
    原来,奉潇才是真的狡兔三窟。
    而此时此刻,已经有人越过阻碍,直接攻向他们这边。
    云初掌中一拧气,挥退数人,远远看去,见孟良辰装扮的无言已经拖着季舒轩走出老远,这才松下一口气般,当即一拉南容凌,“放心,我不会让你死的。”然后,眉心一敛。
    顿时,庞然薄大的雾气,瞬间缭绕,幻化如形的雾气瞬间铺及这一片。
    刀剑声好像渐渐的散了。
    可是,周身,却是剑风呼啸。
    “云初,我不会让你离开。”奉潇充满嗜血凉薄的声音同时,如魔咒般不绝于耳,不灭于空。
    “奉潇,一巴掌,抵平,自此,我不再欠你。”云初死咬着唇,紧着神色,一边招呼奉潇,一边去看南容凌。
    虽然,他方才自己就快速给自己点了周身几大要穴,可是那一剑,自来不松。
    若是不尽快离开治伤,南容凌只怕……
    “轰。”一声巨响,云初几乎用尽全力一挥,顿时,地面一阵凹陷,烟气吹着尘烟,飞相尽杀,而,似乎还有奉潇的的一声闷哼。
    她以雾法让他无法确定她的准确位置,可是她却能定位到他,只是,想杀他,还是没有把握。
    所以……
    “所有人,不要久战,保命要紧。”云初又是临空一声吩咐,然后带着南容凌向着月空下而去。
    身后,有人追了上来。
    “云初,你留下,奉潇不会杀他,更不会杀你的,你此时带南容凌走,若救治不及,他只有死。”是谢余生的声音。
    云初头都未回,“谢余生,这世上最难测的,果然是人心,被你背叛我真的是意,想,不,到。”一字一字,云初落字有声。
    谢余生浑身都是一僵,黑夜里,面孔都肃冷几分。
    “云初,他是安全的,我并未带他离开,我也并不想伤害你,很多事,我身不由己。”身后,谢余生显然是没有追了,声音远远的传了过来。
    云初听到了,面色却冷得可以将一气冻成冰雪地。
    谢余生呵,奉漠到底拿什么威胁你,让你甘愿在此般时候听于他?
    难怪方才,她心中其实总觉得有些不对,奉潇不可能没有后手。
    原本看似一千人对一千人,如今……
    只希望,南容凌的人都听懂了她方才话中的意思,不要成为了别人的盘中餐。
    云初一手抚着南容凌,一手护着自己的小腹,将轻功运用到极致,冷风灌来,身后的杀伐声远去。
    痛苦声,嘶喊声,终将划破这夜空,为这天下万里宏图以血点燃。
    “你,恢复记忆了?”稍倾,云初在风中问。
    南容凌摇头,又点头,“不知道,说是恢复了,却还是忆不起自己幼时的曾经,说是未恢复,却又清楚的知道儿时那些所有的与你同肩并战,互相计谋的情景都不是属于我的。”南容凌腹部处的衣衫已经全部被血染红,却硬是挺着一口气,将话说完。
    云初闻言,侧眸看了眼南容凌,面露疑惑。
    “那……你呢?”南容凌试探着问,只是话落,又苦笑一声,将一切情绪艳满掩埋。
    云初自然明白南容凌那抹苦笑背后的深决,敛了心神,未说话。
    曾经南容凌与景元桀相争,为国,为权,为天下,为她,可是,到如今来,国不是他的,天下不是他的,就边曾经的自以为的与她的记忆都是假的,自己不过是别人布谋的一枚棋子……
    云初不知道带着南容凌飞掠了多久。
    方才在一处山谷里停了下来。
    而与此同时,已经陆续跟过来的近百名南容凌的护卫也走了来,尽皆负伤,一身血。
    “你们守着,我要先给你们皇上疗伤。”云初道,然后,和已经经几乎晕过去的南容凌四掌相对,就要以雾法来稳住他体内已乱的真气。
    可是,云初的雾法还未开始运行,面前,一把剑就抵住了她的眉心。
    满身血气,全是戒备,“我如何确保,你不会暗害我家皇上。”是南容凌的护位们不死心,而随着这人说话,其他护卫也都是戒备又谨慎的看向她,那架势,只要云初胆敢对南容凌做什么,他们一定会齐齐阻拦。
    这换做是平时,云初可能会说几句,不管是气势还是言语都让他们安心,可是此时此刻,一夜之来,她心底终归也是怒的,虽说,之前是收到南容凌的消息,里应外合,可是南容凌竟然打破计划,带人来此伏击?若不然,将奉潇引到南齐,不管他根基如何深稳,她也能釜底抽薪,帮南容凌稳定国局,到时,南齐和大晋之间也不会如此的剑拔弩张……
    所以,云初直接抬手一挥,顿时,那拿剑指着云初眉心的人被挥出老远,落在地上,痛苦闷哼。
    武力,有时,比说话管用。
    云初那清冷如寒华的光世再四处一扫,同时,抬手已经对上了南容凌的心脉。
    源源不断的雾气涌入。
    那些护卫互相对视一眼,倒不是怕了云初,皆紧了紧握剑的手,又看向已经不可能再对他们交待什么的南容凌,似乎想了想,然后,当下各自快速包扎了各自的伤口,然后,成一圆形圈,退离百余米,将二人护在中心。
    云初虽然说之前被折磨的没一丝力气是装的,可是到底,之前奉潇所下的春情浓作不得假,她的确是动用雾法方才能压制,解化。
    万事有好就有坏,虽然,她因为是雾氏一族的人注定活不过二十,且若有身孕还会缩短寿命,便是,相对而言,她的雾法也一次比一次强大起来。
    就好比是越挫越勇般,越是困境,雾法好像就如心生般,只人心志够强,雾法便能强大得让她都觉得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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