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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也很厉害了啊。”
    “还行吧...”作为公职人员被人奉承是家常便饭,可糯米真心的夸赞却让他非常受用,“对了,你刚才去医院做什么?你身体不舒服吗?”
    “不是,我没有不舒服。”糯米这才想起此行的目的,“姐夫,我想问下,你当初跟我姐结婚是不是送了她一块海鸥手表?”
    这对糯米来说只是三年前的事,对林海来说却是九年前的事,他这几年跟凤凰的离婚拉锯战已经把两人之间的恩情消磨殆尽,他不想去回想有关凤凰的任何事。
    看着林海痛苦纠结的表情,糯米才发现自己出言不慎:“对不起...”
    林海笑了笑:“你要找那块手表做什么,周末我回家帮你找找看,说不定在我妈家里。”
    “小姨!”贝贝拿着蛋糕站在餐厅甬道上,“那块手表在妈妈家里,贝贝偷偷拿出来戴过好几次,可是后来妈妈说贝贝戴手表上幼儿园就不会好好上课了,规定贝贝每天只能在家戴一小会儿...你要的话贝贝可以去妈妈家里拿,反正现在妈妈跟叔叔在一起一天到晚不在家,也不管贝贝了!”
    妈妈跟叔叔在一起...
    这个叔叔就是凤凰现在的男朋友?
    糯米心头一窒,用眼角瞥了一下林海,见他脸色如常才松了一口气。
    糯米感激地说:“谢谢你贝贝,到时候阿姨请你吃糖。”
    贝贝大大咧咧地说:“别客气!对了爸爸,小姨是我什么人?”
    林海解释:“小姨就是妈妈的妹妹。”
    贝贝张大嘴:“原来妈妈还有妹妹啊,妈妈从来没有跟贝贝提过,贝贝只知道贝贝有舅舅,外公外婆,爷爷奶奶,从来不知道贝贝还有小姨。小姨,你为什么跟妈妈不像呢?”
    “因为贝贝妈妈漂亮,小姨不好看是不是?”
    “不不不!”贝贝连忙说,“才不是呢,小姨会对贝贝笑,但是妈妈从没对贝贝笑过,妈妈每次见到贝贝就骂贝贝是讨债鬼,说贝贝长得只像爸爸一点都不像她,每次她跟爸爸吵完架就会打贝贝出气,说爸爸一点也不爱她,还说了一句贝贝听不懂的话,说什么...说什么,对了,父债女偿!爸爸,父债女偿是什么意思啊,还有拖油瓶是什么意思?上次叔叔跟妈妈说,她干嘛没事给自己弄个拖油瓶,让妈妈把贝贝给爸爸...”
    “贝贝,”林海认真地说,“拖油瓶的意思是,爸爸妈妈最爱的宝贝。贝贝,爸爸妈妈虽然离婚了,但这只是爸爸妈妈两个人之间的事情,跟你没有关系,爸爸妈妈还会像以前那么爱你,记住了吗?”
    贝贝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林海不放心地加了一句:“贝贝,爸爸刚才说的话是爸爸跟你之间的秘密,你不可以到处跟人说你是拖油瓶,记住了吗?”
    贝贝又点了点头。
    气氛有点凝结,好在贝贝又很快恢复了往常的活泼,跟个小大人似的对林海说:“爸爸,晚上我要回妈妈家一趟帮小姨拿手表,我不在的时候你也要按时吃饭,你还有胃病呢,上次发作起来贝贝可心疼了。小姨,我们得晚上才能去我妈妈家,妈妈跟叔叔白天在家里,晚上才会出去。”
    糯米点点头:“好。”
    贝贝又说:“爸爸,我现在针也打完了,饭也吃好了,你就回去上班吧。你要时刻记住你是人民的公仆,国家需要你,快去吧。”
    这个小丫头还要教育他,林海哭笑不得:“那贝贝你怎么办?”
    贝贝感冒还没好,机关幼儿园肯定不愿意她回去上课。
    “贝贝有小姨陪着啊,小姨下午你带贝贝去商场买衣服好不好,爸爸每次给贝贝买的衣服都丑死了!”
    糯米听到贝贝的话忍不住去看贝贝身上的衣服,不看还好,一看差点笑出声:“姐夫,这条不是裤子是裤袜啊,你得给贝贝搭个小裙子,这么穿出去会被人笑死的!”
    林海尴尬地挠了挠头:“裤子跟裤袜有什么区别,不都一样吗?”
    糯米理解地看着林海,想让男人弄清楚女人的穿衣搭配,那比骆驼过针眼还难。
    想到这里,糯米忍不住想到更长远的问题,单亲爸爸带着女儿会有多少不便,衣服还是小事,要是贝贝进入发育期,来了初潮胸部发育,要买内衣卫生巾,林海要怎么应付这些?
    想想都觉得尴尬。
    “糯米,我下午得回去上班,你能不能帮我去百货公司帮贝贝挑几件衣服?”
    林海从钱夹里抽出一张卡,把密码告诉她:“只要贝贝喜欢,你看着不错就买下来,多买几件,我平时工作忙,没空帮她买衣服。逛完街贝贝你带小姨去吃肯德基,知道了没有?”
    “知道了爸爸!”
    “小姨!快来看,这条裙子好好看!我要!我要!”
    离开林海的贝贝像匹脱了缰的野马,精力充沛得不得了,糯米的身体还很虚弱,根本受不了跟着她这么跑,她也终于理解林海为什么说有时候连他都想揍贝贝。
    ☆、第118章 手手
    大包小裹,长盒方盒买了一堆,贝贝还特别懂事地自己拎着,要不是因为她实在拿不下,糯米又坚持帮她拿,她肯定要自己全部拿着。
    一路上糯米忍不住问贝贝:“肯德基是什么啊?”
    贝贝大笑:“小姨,你怎么连肯德基都不知道啊,肯德基就是吃饭的地方啊,那里可以吃到好好吃的炸鸡哦。”
    糯米走在车水马龙的街上,在贝贝的指引下看到县城原来是百货大楼的地方,已经变成那家叫“肯德基”的餐馆,门口挂着红色背景的标志,一个白胡子的外国老爷爷微笑着。
    而那些曾经熟悉的街道已经天翻地覆,曾经熟悉的建筑已经消失不见,被一幢幢现代化建筑所替代,这让糯米颇有些沧海桑田之感。
    带着这么多东西也不好去肯德基了,贝贝只好带着糯米回宿舍。
    两人拎着东西,并排走在县城大街的人行道上。
    远处的盲道上停着一辆比亚迪,一名打扮时髦的女人摘下了墨镜。
    她身旁开着车的男人问道:“凤凰,你在看什么?”
    “没什么。”
    她摇了摇头,一定是她看错了,那个人现在应该躺在家里的床上,跟条死狗没什么分别。
    “小姨!前面就是我们家了。”
    贝贝带着糯米进了检察院的宿舍,刚进门糯米还以为家里发生过抢劫案,只见六十平米的房子里铺着一大一小的两张床,上面丢满了衣服,地上都是些生活垃圾和水。
    贝贝像个大人似的招呼糯米:“小姨,你先坐着休息会儿,我去烧水给你喝。”
    只见她拿着开水壶去水龙头那边接水又插上电源,一看就是做惯了家务。
    她转身见糯米在帮忙收拾衣服拖地,连忙说:“小姨,你放着吧,爸爸回来会收拾的。”
    糯米笑了笑:“小姨坐着也没事,你爸爸工作忙没时间整理屋子。”
    贝贝点点头:“那我给你做饭去!”
    糯米拉住她:“不用,饭小姨来做,你去玩一会儿吧。”
    这么小的孩子做饭太危险了,饭没做好,说不定把房子都烧了。
    糯米翻了翻冰箱里的食材,缺了好几样,林海给她的钱还有多,糯米又去附近的菜市场买了鱼和葱姜蒜香菜,又买了紫山药、一斤牛肉和芋头。
    路上遇到几个检察院干警家属,贝贝见了忙不迭地喊人,姐姐阿姨奶奶地叫了一通。
    “贝贝啊,这是你们家谁啊?我咋从没见过。”
    “这是我小姨。”
    “哦哦,小姨啊小姨...”她们眼神怪异。
    ......
    “好香啊。”她炒菜的时候贝贝一直在叫,“妈妈从来不做饭,爸爸平时工作忙没空给贝贝做饭,都是带贝贝去食堂吃的。”
    林海下班回家打开门的一瞬间还以为自己走错门了,机关宿舍的门都是一模一样的,屋里的家具摆设也大同小异,反复看了好几遍房号才确定没有走错。
    床上丢得乱七八糟的衣服整整齐齐地叠好放在床沿,地板湿湿的显然被拖过,桌上摆着正冒着热气的饭菜。
    家里这是来过田螺姑娘?
    贝贝坐在饭桌前垂涎三尺地望着眼前的饭菜,一见林海就冲着厨房叫:“小姨,爸爸回来了!”
    糯米从厨房里端出最后一盘菜,牛肉炖芋头,这道菜得高压锅炖,所以时间最慢。
    “好香好香!”贝贝忍不住叫道,“爸爸,我们买完东西没去肯德基,小姨说要回家做饭给我们吃!小姨做的饭菜比食堂的好吃多了!是不是啊爸爸。”
    林海赞同地点点头:“糯米,今天真是谢谢你了,帮我带了一下午孩子,又是买衣服,又是做饭。”
    糯米连忙说:“姐夫你千万别跟我客气,贝贝很懂事,一点也不难带。”
    林海无奈地看了一眼贝贝:“等你跟她多见几面就能看清她的真面目,这孩子可伤脑筋了。”
    贝贝听了爸爸的话炸起来:“爸爸!你别当着小姨的面说我坏话了!我跟小姨现在是好朋友了!小姨,你别听爸爸的,待会儿贝贝去妈妈家帮你拿手表!”
    林海听贝贝提起这茬事忍不住问:“糯米,你要这块手表做什么?”
    糯米表情一滞:“这块手表对我来说真的很重要,姐夫你要是不问我会更感激你的。”
    林海听她这么说也就不问了:“这件事我不太方便出面,就让贝贝帮你去拿吧。”
    糯米和贝贝出门后,林海到宿舍楼下的公园散步,楼下公园里有不少运动器械,所以每到晚上都会有很多人聚在这里。
    他刚到楼下就听到有人窃窃私语,本来林海对那些闲言碎语从来不在意,可他无意听到“离婚”两个字,这两个字对他而言太敏感了,所以不由自主地听下去。
    “...昨天才离婚就带个女的回家,又是烧饭又是拖地...敢情是找好下家才离的...我就说嘛,给他介绍那么好几次对象都说不想见,说什么等孩子大了再说,呵呵男人啊!”
    “最可气的是,他们还骗小孩子让她叫小姨,糊鬼呢!他老婆在我们这儿好歹住了两年,什么时候听她提过有这个妹妹?”
    “那女的五官长得还不错,就是瘦得吓人,比起他前头那个差多了,听说他为了那个女的还净身出户,现在的男人一个个的是不是都眼睛有问题?”
    “都是脑子进水吧!”
    ......
    糯米跟着贝贝来到凤凰的住处,当年县政府为了解决公职人员的住房困难批了一些商品房地基给他们,地价才三千元不到。
    林海跟亲戚借了点钱加上自己的转业费,在这间地基上盖了一间三层楼的房子,现在这间房子已经在凤凰名下了。
    贝贝拉着糯米进屋:“小姨你进来,妈妈一到晚上就会跟叔叔出去,有时候天亮才会醉醺醺地回来。”
    贝贝领着糯米边走边跟她介绍:“小姨,这是我们家客厅,以前爸爸会在这里招待他的战友和同事,后间是厨房。二楼是我们的卧室,爸爸说房子只有三层,夏天三楼被太阳晒得太热了,不能住人。二楼这间卧室是我的,这间是妈妈的。那块手表平时妈妈都放在一个抽屉,妈妈有好几块手表,她老嫌爸爸给她买的那块表土里土气的,我从来没见她戴过一次。小姨,你拿走吧,妈妈不会发现的。”
    “谢谢你,贝贝。”
    “不客气,小姨。你快走吧,门让贝贝关。”
    两个人正说着话,房间的灯突然亮了!
    一个艳妆女子跌跌撞撞地走进门:“林贝贝你个赔钱货,又在搞什么鬼!”
    贝贝缩了缩身子,低声叫道:“妈——”
    她是凤凰?
    糯米差点认不出她了,只见她化了一个非常浓的妆,头发烫成显老气的细波浪卷。
    她斜睨着眼睛看着糯米:“你谁啊,你跟我女儿来我家干嘛?”
    她马上看到了糯米手上的手表:“好哇,敢情我这些年养了只白眼狼,我真是日防夜防家贼难防,我亲生女儿带着外人来家里偷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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