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里,男人头上缠着纱布闭着眼睛静静躺在床上。
这是白秋合第一次看到男人不戴墨镜的样子。也许是失血的原因,男人的脸色微白,但他脸部的线条却十分粗狂有型。
可能是心理作用吧,此刻的白秋合竟觉得现在这个男人看起来没之前那么凶神恶煞,反倒更容易接近一些。
男人不说话,但是白秋合知道他没睡觉。
白秋合强装镇定,不慌不忙的开口和男人沟通,“对不起,砸你是我的不对,但我不是故意的。不全是我的错,如果不是你对我进行骚扰……我一定不会的。”她说不出“性骚扰”三个字。
雷纪堃皱了皱眉,睁开眼时嘴角却擒着一抹笑:“你倒是说说我怎么骚扰你了,我是扒光你衣服了,还是插你下面啦?”
白秋合简直不敢相信男人会说出这么难听的话,她的脸色青一阵白一阵,说出口的话也很直接:“我真为你感到可耻,你作为一个男人,竟然通过侮辱女人来满足你作为男人的虚荣心,你真的挺可怜的。”
殊不知,她的话算是彻底激怒了雷纪堃。
雷纪堃整张脸一下子变得十分阴郁,说话的声音冷的可怕:“嘴挺厉害吗,但你还是可怜自己吧。说,想做几年牢,老子现在就成全你送你进去。”
闻言,白秋合一下子就没课刚才的锐气,知道自己彻底把事情搞砸了,不过她还是要试一试。
她努力隐忍着放低自己的姿态:“对不起,我收回刚才的话,如果你因为这个生气,我道歉。”
“现在道歉没用。”
“你……你明明知道是你先非礼的我,我是太害怕了一时紧张才失手了。还有那天晚上我是被人下药了,可能走错门了,不过你应该是清醒的,你明明……”后面的话白秋合说不出口。
听到对面的女人说自己是被下药了,雷纪堃的脸色稍有些缓和。可他的心里还是不舒服,他低声骂了句,冷着脸道:“老子清醒个屁,老子当时喝醉了,要不然你以为你这这倒胃口的乡巴佬能上的了我的床,我没让你负责就算好的了。”
没想这个男人当时也是不清醒的,白秋合一时间有点诧异,反应过来后她淡淡的开口:“那要是这样,我们都把那件事情忘记吧,我也不需要你负责,你也不要再找我麻烦为难我了。至于把你打伤,你说怎么赔偿都可以,只要你不报警。我真的不能进去……你能考虑下吗?”
雷纪堃似笑非笑的说:“怎么,害怕了?你他妈往我脑门上砸的时候怎么就没想过?”后一句他明显是咬牙切齿的说出口。
“真的对不起。”白秋合诚恳的低声道歉。
雷纪堃的大脑飞速运转,想着怎么狠狠折磨这女人一番。其实,他原本也没打算真送白秋合去监狱,他就是想吓唬吓唬她。现在她自己主动要求他提条件,他当然乐意为之。
“放过你,也行,那要看你的表现了。”说完,雷纪堃从口袋掏出一张卡,“给。”
看到雷纪堃手里递过来一张房卡,白秋合的神经立马高度紧张起来。
“你给我这个干嘛?”这男人不会真是那啥的意思吧,他怎么可以这么变态!
“你以为呢?让你陪睡卖逼啊!你放心,我还没这么重口味。”雷纪堃满脸嫌弃,“我的要求不高,家里最近缺个保姆,你来给我免费使唤两周如何。要随叫随到,我让你干嘛,你就得干嘛?”
听到是这个条件,白秋合微松了口气。不过仔细想想她觉得有些为难。
“能不能换个条件,我白天都需要上课的,晚上宿舍有门禁,也会查宿。”
“我管你上课还是查宿。”雷纪堃不耐烦的皱眉道,白秋合还想说什么,雷纪堃又歪着头扫了扫她,瞪着眼问:“叫什么名字?哪个学校的?”
“啊”反应过来的白秋合以为雷纪堃这样问是要去她们学校找她麻烦,她脸色一变:“你要干嘛?”
“怕什么,老子只是问问你这村姑的名字,还是说以后你想我每次喊你的时候都叫你村姑?”
听完雷纪堃的话,白秋合紧皱地眉头舒展开,淡淡道:“白秋合,秋天的球,白合的合。现在在易北大学上学。”
“名字真土,真是应了那句成语,叫什么来着?人名……对了,是人如其名。”想到了一个符合白秋合的成语,雷纪堃的成就感爆棚,忍不出露出得意的笑。
白秋合完全不想说话,干脆保持沉默。
“白秋合是吧,白天或者晚上,你选择其一,否则明天老子就把你送进牢里。”
去他家,白秋合想到那天晚上的事情有点后怕。但是这个男人三番五次嫌弃她土,又找她麻烦,应该是看不上她对她没兴趣的。但是晚上还是不能来,孤男寡女大晚上共处一室,这让她接受不了。说她传统也好,封建也罢,她真的不行。
经过一番认真思考,白秋合最后最后只能咬着嘴轻轻提议:“我们每天的课不固定,晚上我还要复习看书,你看能不能这样,我每天没课的时间过来,有可能是早上,也有可能是晚上。但是我保证这两周每天都会帮你收拾家务三个小时,怎么样?我会说到做到的?”
“女人事他妈就是多。”雷纪堃不悦的吐槽,但还是松口了,“行吧,就按照你说的,每天三个小时,一分都不能少,缺一天,你的工作就自动延迟一周。”
“没问题。”
约定达成,雷纪堃把手里的卡扔给白秋合。
白秋合捡起来,看着房卡上的数字2102,忍不住想起那天的不幸,她闭眼摇摇头挥去不好的记忆。
坚持两周,一切都会过去的。
*
天微微亮,白秋合就被雷纪堃打发出去为他买早饭。
她站在医院外面的早餐店,踌躇了半天要了两个大肉包子,然后要了一碗小米粥,打包带走。平常白秋合在学校吃的最多的就是包子和粥,不过她一般一顿饭只吃一个素包子,因为素的比肉的便宜。
她带着刚出笼的热腾腾的大肉包子和香味四溢的小米粥进了病房,神情自若的对雷纪堃说:“雷总,早饭买好了,你趁热吃吧?”
早上听雷纪堃打电话的内容,她大致听出他是公司的老总。其实,她当时特别惊讶,总觉得这种粗野的人看起来不像公司的老板。
她暗自肺腑,不会是什么皮包公司吧。
看见白秋合走过来,雷纪堃皱着眉问:“你买的什么早餐?”
“买了两个大肉包子还有粥。”白秋合把手里的包子拿给雷纪堃看。
雷纪堃骂骂咧咧道:“你这女人什么意思,你把老子头打破了,就拿两个包子打发我,合着哥他妈就值两包子?你当我是乞丐啊?还是说,你以为谁都和你一样是个土包子。”
“不是,不是,是因为我身上没有多少钱,实在是不好意思。”被误解了,白秋合赶紧解释。
“也是,你个乡巴佬能有几毛钱。”雷纪堃扁了扁嘴,望向白秋合的另一只手,“穷鬼,手上买的什么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