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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庞镖头答非所问:“你不害怕吧?我看你都没有尿裤子。”
    郝二:“……那还真是对不起了。”他说着从地上爬了起来,一边拍打着衣裳,一边目光炯炯地看向其他镖师。看他们毫无惧色的模样,就知道他们肯定都不是人,而郝二后知后觉的想到,他现在这算是被包围了么?
    庞镖头却咳嗽一声,对着其他镖师说:“你们也看到了,郝兄弟他没有害怕到尿裤子,也没有被吓成傻子,我们的工钱可以不被扣啦!”
    镖师们纷纷欢呼起来,尔后他们继续吃吃喝喝。
    郝二:“…………”
    庞镖头上前来揽住郝二的肩膀,郝二没挣脱开,死鱼眼般盯着庞镖头。
    庞镖头想了想说:“其实咱们这一行人中,只有你一个人。”
    郝二:“!!!”
    郝二过了半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包括商队?”
    庞镖头点头,“他们也是意识到做商人赚得多,这不,好不容易才有了从商资格证,而且第一笔生意就做的不小。如果做成了,肯定能大赚一笔,真让我们羡慕啊。”
    郝二:“……国王陛下给他们发的从商资格证?”
    庞镖头再点头:“听说还是国王陛下赏赐给他们的本金,就像我们福威镖局一样,国王陛下真是好人啊!”
    郝二觉得他口中的‘好人’,和他常说的‘好人’不是同一个意思,他口中的‘好人’是分开念的,而他自己这里的‘好人’就是不分开念的。等等,他在意的不该是这点啊,他应该在意的是国王陛下好…厉害,都能驱使妖怪来为她干活,为她赚钱。
    以及郝二想了想竟然安心了很多,毕竟他们都是经过国王陛下鉴定的,还有庞镖头也没有朝他露出血盆大口,只郝二还是觉得有那么一点点毛毛的。他觉得他还是去找差役来给他换个房间吧,只是这个念头刚冒出来,郝二就突然福至心灵了:“驿站里的差役——”
    庞镖头大喇喇道:“他们怎么了?哦,你想问他们是人还是妖?我想想啊,今天上差的都是——”
    郝二小心翼翼的接道:“人?”
    庞镖头没给他任何希望道:“妖怪。”
    郝二:“…………”
    庞镖头不觉得有什么:“这不是重阳节到了吗?你们人都有事,所以上差的妖怪才多一点,平常时候不这样的。”
    郝二无话可说,他就是觉得驿站的差役实在是太没有上进心了,不就是重阳节吗?怎么就不能待岗了?又不是过年!
    这会儿有人喊了庞镖头,让他继续来划拳,庞镖头就拍了拍郝二的肩膀:“郝兄弟,你要再来喝两杯吗?”
    郝二把头摇得快要掉下来了,嘴角还抽搐了几下,他还跟妖怪称兄道弟了啊,这可万万没想到。
    郝二看着这一屋子的妖魔鬼怪,特别想晕过去,可站了好一会儿,他更加清醒了,最后只能眼不见心不烦的去院子里吹风。可等吹了吹风,郝二就止不住的胡思乱想,脸上颜色变幻莫测,末了他跺了跺脚,觉得不能这么下去了,总得给自己找点事干。
    只是想去睡觉吧,肯定睡不着。
    想去换院子,怎么想也不现实。
    郝二左看右看,就看到牛棚里他们带过来的几只黄牛,食槽里竟然没有放干草,肯定是差役们疏忽了。郝二想了想,就出了院门,左右找了一圈,找到了一处草地,薅了一大捆草,抱着回来放到了食槽里:“乖牛儿,你们饿了吧?来吃吧。”
    让郝二奇怪的是,那几只黄牛竟然不吃他带来的草。
    郝二挠了挠脸颊,这几只黄牛先前也不是他负责在喂,难道还认人?还说它们已经吃过了?这也说不定啊。郝二等了一会儿,也没见黄牛们上前吃草,反而是瞪着铜铃大的眼睛盯着他看,把郝二看的头皮发麻,实在扛不住他就回到了屋里,还听到有只黄牛“哞”了一声。
    听到那“哞”声后,一个姓牛的镖师嚷嚷了起来:“看把他们给惯的,连草都不愿意吃了,有能耐早点化形啊!”只牛镖师虽然不耐烦得很,可他还是站了起来,把他那一桌上的剩菜剩饭一包,还拎起来一篮子馒头,以及一罐酒往外走。
    郝二眼睁睁的看着他走到了牛棚那儿:“??!”
    庞镖头努努嘴:“那是老牛家的笨儿子们,这都几十年了,都没能化形,只能出来当脚力。可不就是那什么少壮不努力,老大徒伤悲。”他说完不厚道的笑起来,其他人也跟着哈哈大笑,幸灾乐祸极了。
    郝二:“…………”他有句他娘的不知当讲不当讲!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郝二:我就不该立flag的,我该早点看出来庞镖头不是个正经镖头的,我真傻,真的。
    庞镖头:喵喵喵?老子靠有文化当的镖头,好吗!
    牛魔王:我不是牛镖师= =
    第60章 天条(1)
    太白金星火急火燎的来到了月老殿,见着迎上来的侍童, 不等对方行礼, 就抹了一把额头问道:“你们老爷呢?”
    小侍童白嫩的脸顿时皱成一团。
    太白金星一愣:“怎么?他不在?还是他又喝酒喝醉了?再不然他又把红线缠成一团了?不会吧, 他什么时候把红线缠成一团都没关系,都不能是这时候!”说着就顿足起来。
    小侍童还在纠结:“这倒没有。”
    太白金星松了口气:“那是?”
    小侍童不太好说, 只吞吞吐吐道:“您见着了他就明白了。”
    太白金星:“??”
    太白金星顿时就好奇起来,想来想去却没想出这次月老又做了什么滑稽事,就脚下生风的走进月老殿, 迎面就瞧见了一个身穿一领云白, 满头白发却有着比小侍童还显得白嫩的男子。
    太白金星踟蹰半晌, 终于承认他不记得他认识这么一号人物,难道是哪处的小仙?太白金星这么想也可以理解, 要知道太白金星可是玉皇大帝跟前的红人, 在天庭中是排得上的人物, 他认识的也同是有名有号的, 没名没号的小仙也没机会凑到他跟前来。只是眼前这小仙来月老殿作甚?
    太白金星不解归不解,可他还是端出了大仙风范来, 等着跟前这小仙来拜见他。
    小仙非但没有做出太白金星认为的奉承行为, 甚至还露出了古怪的神情。
    太白金星:“??”
    静默片刻后, 小仙开了口:“出什么事了, 让你行为这般古怪?”
    太白金星:“!!”
    太白金星再定睛一看, 又定睛一看,还不是很确定道:“月月月老?”
    “是我。”被误会成小仙的月老给予了肯定,“看来这次出的事不小, 看你都被吓得结巴了。”
    太白金星:“……你等会儿,我先把我的下巴扶回来。”他当然没有被跌破下巴,他就是被吓了好大一跳,在缓了一口气后,太白金星忍不住朝着一脸无辜的月老吼道:“你搞什么啊?你的胡子呢?也不是,你把胡子弄没了也就算了,可你这张脸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找太上老君要了返老还童丹吗?还是一次吃太多了?才成了这副德行!哪吒看起来都比你的脸年纪大了。”
    月老慢吞吞道:“不管你信不信,其实我只是去了胡子。”
    太白金星脱口而出:“我不信!”
    月老不置可否:“反正我是信了。”他说完还朝太白金星笑得灿烂,脸颊上还有个酒窝,让他那张脸看起来更显得稚嫩,却把太白金星哽的几乎要吐出一口老血。
    该怎么说呢?
    月老他从前和太白金星一样,从来都是以白胡子老爷爷的形象示人,当然了,在月老宝诰里月老是童颜鹤发,超脱于爱恨情仇外,可眼下呢?白胡子不见了,呈现出来的却是一张娃娃脸,搭配着满头白发,竟然没了原先的“慈祥”气息,反而更像是个提前白了头的青年,且还看起来很有几分可爱。
    可爱个玉皇大帝!
    太白金星还是没办法接受,只觉得月老的新形象不堪入目,便干脆地撇开脸,恍然明白了为何小侍童一脸的纠结,他看他也很纠结。
    月老神情自若:“出什么事了?”
    太白金星顿时“啊”了一声:“出大事了!”他下意识转过来,又看到从前和他一样都是世外高人模样的月老,此时站在那儿,竟然还有长身玉立的韵味,这让太白金星觉得不忍直视的同时,心里还有点不太是滋味,他干脆再撇过头去,忍着这样说话的别扭道:“三圣母和凡人相恋事发,让王母娘娘知晓了,她已派人去灌江口宣二郎神了,陛下拦都拦不住。”
    月老若有所思:“怪不得我会生出刮去胡子的心思。”
    太白金星:“……?”
    月老睁着一双明澈的眼睛道:“出了这么大的事,陛下和娘娘必然要大发雷霆,而主管姻缘的我必然会被问责。”
    这确实是,不然太白金星也不会火急火燎地跑来通风报信,不过:“这和你去了胡子有什么关系?”
    “你看咱们俩都那么熟稔,你瞧见了现在的我都呆若木鸡,语无伦次,那陛下和娘娘一旦知道了我是我,那想来他们都会无比震惊,说不得连要问责的话都噎在喉咙里了。”月老说得很是义正言辞,几乎都要把太白金星给说服了,就只是一点:“我哪里有呆若木鸡!”
    太白金星抗议道,对上月老似笑非笑的目光后,他撇撇嘴又说道:“我倒是觉得娘娘会认为你这是‘做贼心虚’,你还是好好想想到时候怎么解释吧。”
    月老:“唔——”
    太白金星看他沉吟,还是没按捺住道:“我说,你的胡子到底哪去了?”
    月老清了清嗓子,左顾右盼后,支支吾吾道:“先前我喝醉后,也不知道对着红线做了什么,反正等我清醒过来后,红线就少了一团,我得想办法补救啊,于是我就绞尽脑汁地想啊想,突然间一个念头划过我的脑海。”
    太白金星接口:“你用胡子织了红线?”这根本就是在胡闹,可月老从前做过的滑稽事也不少,也不差用胡子织红线这一件,所以太白金星也不觉得有什么。
    “不是,”月老偏过头来,“我开始努力寻找丢失的那团红线。”
    太白金星:“…………”
    太白金星最后是气冲冲离开月老殿的,他这是什么啊,他这是好心被当成驴肝肺,而且还是被当成馊了的驴肝肺,气不气人!
    气死了,好吗?
    却不知眼下的月老他不再是过去的月老了,最起码不再是鹤发童颜的月老了,而是暂时以新身份和新形象面世的顾青。顾青他先前成为了西梁国国主,而西梁国国主不过是一介凡人,数十年时间过去后,他就“寿终正寝”了,那时候太子已能独当一面,继位成为了西梁国国王,顺便还兼了通天河河神一职,从此后西梁国风调不调,雨顺不顺,都可以由他说了算。
    做到这种程度其实并不容易,这其中各方利益不是一般的纠葛,到底通天河流域十分辽阔不说,便是西梁国益发繁盛,那百姓所供奉香火品质就跟着水涨船高,看这片的土地神都是争着抢着来,而大人物如观音菩萨这样的,都很乐意来这边“化缘”就可见一斑,因而通天河河神一职就成了香饽饽。
    再有龙族内部也不那么和谐,小太子在他们看来就只是毛还没长齐的幼龙,且还不是纯正的龙,必然会受到排斥,哪怕西海龙王被忽悠的站在金孙身后,也不是那么好使。
    不过这其实不太是个难题,要知道小太子他除了是玉龙三太子的儿子外,他还是西梁国的太子,制霸一方的西梁国日后是要他来继承的。也就是说龙族里那些幼龙,甚至比小太子还大百岁,甚至上千岁的龙都还没能有领地时,小太子他都已经在等着继承大片领地了。再有哪怕不靠玉龙三太子的关系,顾国主他都能为小太子忽悠来了斗战胜佛做师父,更有龙族也得吃喝拉撒来着,而他们和西梁国的贸易就为了他们带来了不少好处,若是掐断他们之间的贸易往来,西梁国损失并不大,可尝到甜头的龙族那边,谁知道愿不愿意呢?
    所以说小太子在龙族那边,表面上看他是被不少龙瞧不起,可实际上他是被这部分龙高攀不起。
    反正呢,经过这样那样的博弈,背靠顾国主的小太子就稳坐钓鱼台。以及小太子被顾国主教导得很好,在顾国主“寿终正寝”后,想来他吃什么都不会吃亏。
    话说回来,顾青他这一次有了新身份后,并没有那么想要鹤发童颜,于是就稍微改造了下。
    新身份就得要有新气象,不是吗?
    又这一次呢,顾青转战到了天庭。
    此间的天庭主事者是玉皇大帝和王母娘娘,他们从前是鸿钧门下的童子昊天和瑶池,在他们的治下,以及在封神大战时被位列仙班的仙人们共同维持下,天庭各色制度早已成熟,而眼下圣人们,更甚者是洪荒时遍地走的准圣基本早已隐退,同样在洪荒多如狗的大罗金仙还高调的没有几个,又三界在绝大部分时是泾渭分明的,在这种情况下,天庭渐渐成为天界的代名词,而天条也似乎取代了曾经的天道,成为了悬在还活跃着的仙人颈上的诛仙剑。
    就像眼下不过是作为仙人的三圣母,和一介凡人相恋,就成了天庭了不得的大事件,只因为天条是禁止仙凡恋的,不像天道。天道可开明了,从不禁止谁谁相恋,甚至还四处制造感而有孕事件呢。
    (天道:“……”)
    当然了,此次仙凡恋阵势那么大的原因,在除开是天条禁止的这个最主要原因外,还因为三圣母是玉皇大帝的外甥女,二郎神的妹妹。更值得一提的是,当年他们两个的母亲,也就是玉皇大帝的妹妹瑶姬,也下凡和凡人杨天佑相恋,最终几乎闹得杨家家破人亡,到了如今也只不过是剩下了三圣母和二郎神,就是瑶姬身为神仙也没能活下来,哪想到三圣母竟也走上了瑶姬的老路。
    该说有其母必有其女吗?
    不管怎么说,这次大抵也不能善了。
    顾青对此不以为意,不过他还是在稍后玉皇大帝开朝会时,施施然地离开月老殿,去往了金銮殿。他到的时候,金銮殿里已来了不少神仙,他们大概也听到了一点风声,三两凑做一堆在窃窃私语,除了是好奇外,也因为这会儿玉皇大帝和王母娘娘还未到,就是另一个当事人显圣真君杨戬也在来天庭的路上。
    顾青进来时,有神仙下意识抬眼看来,然后就一头雾水。
    这谁?
    能进金銮殿的都是固定的,顾青这个生面孔就像是误入狼群的羔羊。
    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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