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我和陆与之收拾了情绪准备上车的时候,出现了一个很好看的白人女孩。
陆与之闻声抬头仔细看了一眼,然后想了一下,问:“你是?”
白人女孩立马开心的回答:“真的是你,我是你的学妹,也是sva的学生,我是你的粉丝,你在美国的每次画展我都有看,还特地学了z文,不久前你回国了,听说你要在中国本土办一次画展,anyay,我提前过来排队抢票的。”
陆与之收回搂住我的手插到裤子口袋里,没有说话,脸上一副“所以呢”的表情,我知道,他讨厌死跟人打交道了,于是我只能装作很热情的主动跟她攀谈:“所以呢?”
这话一出口,我就有点后悔,因为我的语气听起来实在很不好热的样子,但我仔细想想也没错啊,陆与之想说的就是这个啊。
白人女孩脸上有点尴尬,但还是试探性的问:“h are yu?i just ant a signature.”
对于她突然蹦出的英文,我实在能力有限,前半句我还知道什么意思,后半句就有点困难了,我在心里暗自腹诽,这个女孩也太奇怪了吧,刚刚z文不是挺溜的吗,怎么搁我这儿就一定要说英文了,难道我看上去学习很好的样子?
正当我准备回答的时候,陆与之抢先开了口:“她是我女朋友,我不签名,还有,买票请去画展,我只负责画画不负责销售。”
说完他就牵着我强行把我塞进了副驾驶,然后“噗通”一声关上门,没过几秒钟,他也上了车,我其实觉得他很不道德,我还没好好看看那个白人美女的脸色呢,就把我直接丢上了车,陆与之这个粗暴的男人,活该掉一个粉丝!
“喂!那是你的粉丝!”我一边说着一边朝陆与之挤眉弄眼的示意车外。
陆与之看都没看一眼,反而附身靠近我:“所以呢?”
我下意识的往后躲,脸上又开始发烫,脑子里胡思乱想着,眼睛更是不知道该摆在哪里,四处闪躲:“所….所以,她以后不会喜欢你了。”
陆与之看了我一眼,脸上依旧淡漠,他轻轻的伸手勾住安全带然后扣在我的身上,最后退回自己的位置启动车:“无所谓,反正除了你,谁的喜欢我都不需要。”
我十分懊恼于刚刚脑袋里的不良画面,内心还有点小小的失落,但很快失落就被陆与之情话满足感所代替,我发现,陆与之越来越不一样了,具体哪里不一样,你让我细说我也说不出来,但就是很不一样,我一面享受着他的不一样带给我恋爱中的快乐,另一面心里总有隐隐的不安。
“在想什么?”陆与之看我半天不开口,只好主动问我。
我摇摇头:“没想什么啊,就是觉得你很厉害啊,还有外国粉丝。”
他弯了弯嘴角:“你都不去了解我的吗,我还以为你会在浏览器上偷偷搜我的名字呢。”
“没有!”我回答的太快甚至超过了我脑袋的反应。
陆与之侧头看了看我,我立马躲开他的目光。
当然有搜过,怎么可能没有?大四那年,我和陆与之说了分手,陆与之直飞美国留学,不过半年的时间,他就斩获了世界各处的美术大奖,一时之间他的名声大燥,听说美国的艺术网站上还给封他“艺术之巅”的名号,可想而知,那是多高的荣誉,国内当然也时常流传着他的传说,更别说我们这所说起来还算他母校的学校了,就连跟他风马牛不相及的马哲老师因为带过他半学期的马克思主义哲学的课程,还时常在我们面前吹嘘,曾经有过一个多厉害的学生,虽然这波吹嘘时常都是为了接下来骂我们愚蠢做铺垫,但因为是陆与之,我还是很开心。
那时候,我每天没课的时候就躲在宿舍里,疯狂搜索陆与之的资料信息,但他从不参加访谈露脸一类的活动,所以只有网上只有零星偷拍的几张模糊的照片,不过,还是很帅,我特地保存下来放在了电脑里。
有一次,我的室友沈秋渡跟我借了笔记本搜资料,浏览记录一翻,全是清一色的陆与之的名字,沈秋渡是个地道的北方姑娘,性子很直,大大咧咧的,所以她说的话也很直接,她说:“哎张未乙,你这追星呢?你可别沉迷了,人家都不一定能回来了,你还搁这儿执迷不悟呢,说不定人家早就跟哪个金发碧眼的女郎亲亲我我了,谁还记得你这个留在国内下堂妻。”
我一听,这哪成啊,陆与之这个混蛋睡了我三年,其实就是我在他家住了三年,但那也不成啊,他不娶我,我当时……还是会同意住他家的,毕竟跟帅哥同住,我没有理由拒绝。
但不管怎么样,他做人不能忘本啊,人家古人都说了“糟糠之妻不下堂”,况且我这还没糟糠呢!
我立马站起来,冲到柜子前收拾东西,沈秋渡被我这么大的动静吓得扔了一地刚拆封的薯片:“你….你….你要干嘛啊?”
我回头看着她气冲冲的说:“我要去美国,让陆与之那个金发碧眼的女郎好好看看我这个糟糠之妻!”
沈秋渡一副了然的神情,抖了抖手上残留的薯片袋子,顺带挑了一块最大的薯片丢进嘴里,然后含糊不清的对我说:“有志气,我支持你!让那些外国女人看看,咱们中国的女人也可以很性感!”
我重重的朝她点头“嗯”了一声,然后回头继续收拾,收拾着收拾着我“呜啊”一声大声哭出来,吓得沈秋渡立马丢了手中的袋子过来安抚我:“怎…怎么了?怎么了?”
我带着哭腔看着她说:“可是我没钱啊,我买不起飞机票啊!美国能划船吗?我游过去吧,可我不会有用啊!啊……..”
沈秋渡慌了神,立马从自己口袋书包里开始扒拉,好不容易扒拉出几张毛爷爷,揪成一团塞到我手里:“别…..别……别哭,我一见女孩子哭就起鸡皮疙瘩,这你都拿走,别游泳了,买飞机飞吧!”
我停了哭声看了一眼手里的钱然后哭的更大声了。
沈秋渡赶紧抽纸递给我:“又…又怎么了?”
我用她递过来的纸用力擤了鼻涕,又用擤过鼻涕的纸擦眼泪:“你这点钱,不够啊!”
沈秋渡一下泄了气坐在椅子上:“那怎么办啊,黑心航空公司,四百块卖我们一张机票怎么了,不知道生命诚可贵,爱情价更高吗?”
最后的结果是,我和沈秋渡,拿着四百块钱在学校门口新开的馆子里好好吃了一顿。
吃饱喝足后,沈秋渡拍着肚子打着饱嗝儿说:“还去吗?”
我也配合的拍了拍吃圆的肚子反问她:“去哪儿啊?”
她一脸震惊的看着我:“美国啊!”
我终于打了一个大大的饱嗝儿,然后等气完全顺了再回答她:“去那儿干啥?他们那儿的馆子能有我们这里的好吃吗?不能吧!”
沈秋渡对我竖起了大拇指,说:“说的有道理,改天带你去我家,让你好好见识见识,中华人民共和国,地大物博,美食更博!”
“你家要坐飞机吗?”我赶紧追问。
“坐火车,那天天坐飞机哪成啊,那么贵。”
我一下如释重负:“那就好,那就好,我可没钱坐飞机。不过那句话说的真好,生命诚可贵,爱情价更高,若为金钱故,这爱情啊,谁爱要谁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