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聂想起来了,但仍不放心,问:“你、、、你为什么要帮我,你不是洞主派来抓我回去的吗?”
这黄猄妖说:“因为、、、因为我可怜你,你也知道,我是负责帮洞主打理药圃的,每次她练功完了喝你的血后,都是我给你送血芝花等养血之物,每次看到你那痛苦虚弱的样子,我就特别心疼,特别、、、当我送药时无意中偷听到你和那小松鼠商量要逃走时,我就想着要暗中帮你脱离苦海。”
小聂听他说完,总算相信他,感激的说:“谢谢你,赤麂大哥。”
黄猄妖听她这样说,显得很开心,有点激动的说:“不用谢我,这是我心甘情愿为你做的。”
小聂担心穆乾,不顾身上伤痛,挣扎着起来,跑过去,扑在他身上哭叫:“穆乾!穆乾!你快醒醒、、、呜呜我求你,你不能死、、、”
黄猄妖看到她这样,神情显得落寞而伤心,走过来察看穆乾的伤势。
小聂哭着求他说:“赤麂大哥,你快帮我救救他。”
五彩这时也终于可以挣扎爬起来,艰难的挪过来。
黄猄妖仔细察看了穆乾的伤,摇头说:“他伤得太重了,体内脏腑筋脉受损严重,只剩下一口气了,我虽略懂医术,但救不了他,除非现在就有医术高明之人,或者起死回生之物,否则,他这一口气也快断了。”
小聂一听,痛苦的号陶大哭,突然,她好像想起什么,止住了哭,伸手进怀里,掏出一颗比鸡蛋略小的金黄色圆形珠子,发着金色光芒,表面光气流动,一看就知道是非凡之物。她问黄猄妖:“这能救活他吗?”
黄猄妖说:“这是灵阳珠,是赤焰山的陆蚌精经万年孕育而成,极其罕有,洞主大开杀戒才夺得,又经过反复凝炼而成,有滋养灵气助修为之功,更有起死回生的能力,是可以救他。”
小聂一听就喜出望外。
黄猄妖又说:“但灵阳珠一入人体便会慢慢融散于人体,它又是当初洞主炼养你的灵源,每次你被放血之后体弱,喝上一碗它泡的水就能很快复元,如果受伤,也能通过吸取它的灵气来恢复,如果你用它救了他,你以后就用不上了。”
小聂坚决的说:“只要能救他,就算要我的命也在所不辞。”说完,就掰开穆乾的嘴,将那灵阳珠放进去,再将手指伸进他嘴里,手上发出光芒,用法力将它推送入体内。
很快,穆乾的脸色就从灰白渐转红润,呼吸也由虚弱变回正常,虽然还没醒来,但显然已经性命无忧了,小聂喜形于色。
这时,黄猄妖劝她说:“你逃走后洞主大为震怒,派出大批小妖和妖头四出抓捕你,虽然没找到你,但往东一路的獒妖发现了你留下的血渍,她便命我们都往东来找你,她不抓到你是不会罢休的,你还是马上离开这。”
五彩也说:“他说的没错,我们再留在这只会死路一条。”
小聂看着昏迷中的董乾沉默不语,脸上神情充满悲痛和留恋。
黄猄妖说:“你们不能再留在这,也不能再往东,最好往西北或西南,我以前在西南的南莽山呆过,那里现在是妖王的地盘,洞主的人不敢在那放肆,你们可以到那里去。”
他捡起那壁虎精所用的刀,那刀在他手上一下子收缩变成约一尺长,他将刀递给小聂,说:“这刀是灵物,给你防身,你还没用过兵器,但你天生有法力,以后多加练习就行。我也不能在这逗留太久,你们也要尽快离开。”说完,他一手拖了壁虎妖的尸体就走。
小聂对他说:“赤麂大哥,谢谢你,我现在有名字了,我叫小聂。”
黄猄妖回头,神情复杂的点点头,拖着壁虎妖的尸体走进树林。
五彩对小聂说:“这书呆子已经没事,我们也该走了。”
小聂看着穆乾,流泪说:“我想看着他醒过来。”
五彩无奈地摇头叹息。
过了一会,穆乾几声咳嗽,缓缓地醒过来了,看到小聂,一下子就挣扎坐了起来,焦急而又惊喜的问:“小聂,你没事了,那个人呢?”
小聂看他竟像没事一般,看来灵阳珠果然神奇,既高兴又凄酸,撒谎安慰他说:“他被我和五彩联手击退了,你刚才伤得很重,幸好我这有药,你现在没事了。”
穆乾高兴的说:“太好了,我多担心你会遭那人的毒手,谢谢你又救活了我一次。”
小聂含泪说:“你是因为我才被打伤的,刚才那么危险,你为什么不走,还要来救我?”
穆乾说:“我虽然知道自己没有能力,虽然很害怕,但一看到你危险,我就什么都不怕都不顾了,无论有多危险,能为你而死,我也是心甘情愿的。”
“穆乾!”小聂一下子扑入他怀中,哭着说:“你对我实在太好了,我、、、我真、、、真的、、、”她无法再说下去。
穆乾抱着她,动情的说:“我的命是你救的,你又是我所爱的人,我对你好,为你做任何事情都是应该的。”
小聂哭得更伤心。
穆乾伸手抹去她的泪水,安抚她说:“别哭了,我不想看你哭,那人既然被你们打败了,他应该再也不敢来找你们麻烦了,我们就不用担心了。”
小聂止住哭,强颜欢笑的对他点点头,说:“是的,你不用再为我担心,穆乾,天不早了,你该回家了。”
穆乾看看林中小路的尽头,夕阳已经没了影子,只剩天边一抹残红,估计等赶到家,天已经全黑了。便站起来,说:“我是该回去了,父母会担心我的,明天我要上学,不能陪你了,但我们早上和傍晚还可以见面。”
小聂几乎又要哭,强忍着点头。
穆乾背起书篓,虽然身上有些地方还有点痛,走起路来还有点不自然,但并没有其他不适,他在心里庆幸他们安然渡过这次危险,他们两人的感情也变得更深厚了。
五彩挣扎着跳上小聂的肩头,小聂牵起穆乾的手,陪他一起走,直到树林边才停步,但手依然不肯放开,泪水又在奔涌。
穆乾看着他,有点奇怪,不过以为她是因为自己刚才的伤,再次帮她抹去泪水,说:“小聂,你怎么啦?你看,我的伤几乎全好了,你不用担心我。”
小聂咬着嘴唇点头,并放开他的手。
穆乾快步走上回家的路,还不断地回头。
小聂不忍再看着他远去,哭着转身飞走。
穆乾再回头时见不到她,他停住了脚步,虽然每天都能相见,但现在他每多看她一眼都会觉得是一种莫大的幸福。他感觉到一丝失落,但想着明天又会相见,也就释然了,安心回家了。
小聂一直飞到擎天峰顶上,这里还能见到天边的夕阳,鲜红如血地靠在西边的地平线上。
之前,她和穆乾一起看的时候,会觉得这是世上最美好的景像,但现在,却感到无比的凄沧,她就这样对着天边的残阳,伤心地哭着。
五彩从她肩头跳下,默默地坐在她身旁。
一直到她哭得残阳都消失,它才开口安慰她道:“别哭了,你们本来就不该在一起,这也是我不想你们在一起的原因。”
小聂哭着说:“可是,我们都那么爱对方。”
五彩说:“那又怎样?人妖殊途,你们是不会有结果的,如果他知道你的身世和来历,他还会爱你吗?”
小聂一下沉默了。
五彩说:“就算他不介意,你们还是不可能有结果,你要逃避那妖婆的追捕,就无法跟他在一起。”
小聂的神情凄楚绝望。
五彩颇有感触的说:“这世上有很多渴望在一起的人或者动物都无法相守到最后的,当年,我就亲眼看着我喜欢的一只母松鼠被人捕获,看着它被人剥皮烤来吃,那时我多希望自己从来没有人的灵性和感情,这样我就不至于那么痛苦了,从那时开始,我就不敢对别的松鼠投入太多的感情了。”
小聂听到它的伤心往事,很同情的看着它,说:“可是,我现在已经无法忘记他,更不想离开他。”
五彩说:“但为了你和为了他好,你就必须离开。”
小聂泪眼迷朦的看着那山石上刻着的“望断天涯觅海角,回首地老顾天荒。”两句诗,总算体会到一些当中那悲沧和无奈的感情。
穆乾快走回到镇上时,天就几乎全黑了,路都只能依稀可辨,他从来没试过这么晚还一个人走在野外的,再加上今天发生的事,使他更害怕。看到路旁渐变漆黑的田地、荒草堆和树丛,影影绰绰的,传来虫鸣和怪鸟的叫声,特别是路边还有些坟墓,更让他有点胆战心惊。幸好,已经看到镇上的灯光和人影了,这才让他松了口气。
但就在他刚走过几座荒草丛生的坟墓前,从草丛中升起两团青烟,隐约现出人形,但很淡,如果不近距离看,几乎看不出来。这两团虚影好像被什么吸引着,飘飘荡荡的就追着他而来,无声无息,但带着阴森恐怖的气息。
但穆乾丝毫没有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