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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罗晓飞!?还有羽根,你们两个怎么会来此处?”
    祈木儿面色惊讶,此处精灵有奇妙的隐匿阵法,即便是她都不知身在何处,很难想象罗晓飞能跟踪过来。
    “自然是带你离开的,顺便把真相告诉你,这些家伙都不是精灵!”
    罗晓飞把怀里的女子放在地上,那女子整张面皮都被融化掉了,露出里面两排白色牙齿,让人觉得十分可怖。
    羽根道:“这是刚才祭祀掉的女子,我们在生命藤里发现了她,要不是我出手快把她拉出来,她现在恐怕已经被腐蚀成脓水了。这帮家伙根本不是精灵,而是人类伪装的!”
    “你们在说什么?”
    祈木儿满头雾水,实在不明白发生了何事。
    “你们两个烧毁了生命藤?”
    风信凶相毕露,恶狠狠地从嘴里吐出几个字,声音如金铁交戈,闻之刺耳。身后的大火噼里啪啦烧个没完,那些小精灵纷纷取水往里浇灌,但火油又岂是那般容易熄灭的,更何况还是从最里层往外烧。
    “娘亲!”
    众精灵们跪地痛哭大喊,阵阵黑气从他们身上迸裂而出,将他们仅有的一点绿色完全吞噬,眼珠子中不再有灵动,取而代之的是完全的嗜血。
    祈木儿只觉得周身一暗,漫天五颜六色的精灵全都变了颜色,他们不再发出美好的光芒,一个个变得黑漆漆的,只留下嗜血的双目,发出淡淡的红光,把黑夜照得异常渗人。
    咔咔咔,那些精灵的哭泣变成了牙齿咀嚼的声响,他们一个个拿起木刺对准罗晓飞,就要为自己的母亲报仇雪恨。
    “难怪选一些五六岁的孩子,原来是因为他们好骗吗?”
    罗晓飞朝前踏出一步,全身青光炸起,大吼道:“牺牲掉自己活生生的母亲,现在竟敢有脸对老子发难,你们这帮熊孩子只管上来,今日定叫你们粉身碎骨!”
    疯魔的力量来源于执念,罗晓飞虽然毁了第一个誓约,但他们心中的执念未消,依旧拿那种编织出的谎言欺骗自己,那便依旧是魔的形态。但这些小人并不算真正的疯魔,他们只是严原造出来的半成品,一种掩盖在惊恐和**下的小怪物,他们不难对付。
    真正的疯魔,不死不灭,能无限复生,是这帮怪物的王:严原!
    “……是我害死了娘亲吗?”
    那堆黑色的小人听见了罗晓飞的叫喊,忽然有人喃喃自语道:“我心里一直觉得很奇怪,原来事情真的是这样吗?难怪我每日都梦见娘亲惨死的模样……”随着低语声逐渐变得频繁,那黑色的小人忽然噗呲一声化作团黑烟,就此消散于无形。
    众小人亦纷纷沉默不语,队伍中噗呲声不绝于耳,这么一会儿已经有不少小人自爆而亡,生命藤已经毁了,再被破了心魔,他们这些假疯魔根本无法存活,虎刺祭祀一身红裙早已化作黑色,举着棒子对准罗晓飞,道:“不要听他胡言乱语,赶紧把这个毁了母亲的家伙碎尸万段!”
    “是啊!母亲明明就是这个混蛋烧死的,跟我们一点关系都没有!”
    众小人闻言又恢复了几分精神,纷纷揣起木刺对准罗晓飞,眼中还泛出异常仇恨的光芒。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祈木儿汗毛竖起,迈着步子就要冲向罗晓飞身边,这山林中处处都是猩红的光芒,也只有罗晓飞身后的火光能给人一点安全感。然而祈木儿刚迈出两步就停在原地,身体似被人束缚无法动弹,风信淡淡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你我都是精灵,不要听这人类的胡言乱语,更不要再与他们有所关联!我这就让虎刺祭祀杀光他们!”
    “你,你放开我!”
    祈木儿满脸惊骇地说道,此时她浑身如被定格,斗气竟然丝毫都施展不出。
    “杀!”
    虎刺祭祀挥舞魔棒,无数飞舞的小人蹿上高空,每人手里拿着木刺朝罗晓飞飞射而至,足足有十万之众,密密麻麻如同蝗虫扑上,直把天地都盖住了。
    罗晓飞对羽根喊道:“放开手脚大开杀戒,一个都不要放过!”
    羽根双足深插地面,身上的毛发如钢针全部竖起,朝四周疯狂生长,那些撞在毛发上的小人瞬间被刺了个透心凉,但其数量太多,前仆后继,竟然硬生生把羽根的防御圈了压低了半寸。
    只过了三个呼吸,羽根身边堆积的尸体已经把它和罗晓飞淹没了,腥臭的血水四处溅射,断肢、断头到处飞舞。
    罗晓飞猛地朝前推出气墙,强横的力量轰在前方,震动力量爆发,炸得一阵鲜血飚射,趁此机会,他跳出包围圈,飞向前方,想把祈木儿拉回来。
    轰隆隆,成百上千只精灵撞在罗晓飞身上,木刺乱射,杀喊震天,把罗晓飞刺得浑身冒血,后方赶来的精灵你推我挤,竟然把罗晓飞又撞了回来!
    “不必理会这等人类,你快跟我去安全的地方躲起来!”
    风信说着转身就往西边飞去,祈木儿瞪大了双眼,她现在话也说不出,就这么被对方像木偶一样操控着,深一脚浅一脚地向西而行。
    噗通,罗晓飞满身是血,跌回了羽根的攻击范围,被它用毛发卷着抓到身边,外面依旧是排山倒海的攻击,连绵不绝难以突破。
    “糟了!祈木儿好像被那个严原带走了!你身形轻巧,快些从缝隙里去拦住对方!”罗晓飞说道。
    羽根看了眼满身是血洞的罗晓飞,皱眉道:“这种攻击你一个人抗的住吗?”
    “刚才大意了,没想到这些小家伙还有几分力量,木刺竟然能破除我斗气的防御。”罗晓飞浑身刺痛,好在那些木刺插的并不深,也只是伤到表层而已。
    “祈木儿身上没有护身符,若是被带走,恐怕很难找到,你无需管我!”罗晓飞抓着羽根的身体猛地朝外掷去,羽根也不反抗,身体收缩,如利剑一般快速在缝隙里穿行,直朝祈木儿的方向追射而去。
    罗晓飞站稳身形,将斗气凝聚在手心,一团黑色的斗气翻滚几圈,忽然爆碎开来,前所未有的震动之力爆发而出,整个地面都被炸得粉碎,那些靠近的精灵更是被震得爆裂而开,散成了漫天血雾。震动之力把朝四周空间层层切割,但那些悍不畏死的疯魔根本不惧,大喊着,不管不顾地撞了上来,几百几千只一起行动,每次一接近罗晓飞就被绞成血雾。
    冲到外侧的羽根往后看了一眼,罗晓飞的位置就像有一股血水组成的喷泉从地底窜出,飞舞的小人不停地钻进去,喷涌血水的速度也愈发猛烈。
    “这小子也是个狠人!”
    羽根转身蹿上树林,略微辨识了方向就往西边的山涧而去,终于见到前方急速奔跑的祈木儿,只是她身姿怪异,似被人操控的木偶。羽根脚底发力,窜到一旁的树丛,绕了大半圈以避开对方的耳目,终于在一个狭窄的地带扑向风信,隐秘而精准的袭杀!
    谁知,风信猛然回头,只看了羽根一眼,后者如遭雷击,就这么被定身了一样不得动弹,噗通一声摔进了附近的草丛里。
    “小小灵兽,也敢与我精灵王动手?”
    风信冷哼一声,抬手击出一道木刺就要把羽根当场斩杀。
    “不要杀它!”祈木儿艰难地开口,道:“作为精灵竟然如此嗜杀!你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精灵从不杀生?”
    风信忽然沉默下来,收起手掌,继续飞行,祈木儿则被他带着一路奔跑,两个身影很快消失在丛林里。至于羽根,则跟中邪了一样躺在地上一动不动,只一双眼睛四处乱瞟,暗叹似乎接了个糟糕的差事。
    …………
    半个时辰后,浑身是血的罗晓飞伸手剥开身边的碎尸,好不容易才把自己从里面拔出来。
    呼——
    罗晓飞浑身酸软,大口的喘息,长时间保持斗气输出,几乎把身体都掏干了。
    “那家伙没力气了,大伙儿赶紧上去杀了他!”
    虎刺祭祀还没死,她目睹同伴被打碎身体,可从来没有半点怜悯之色,一切在她看来都是理所应当。几个残存的家伙扇动翅膀朝罗晓飞冲来,拿着木刺深深地插进罗晓飞的胸膛,罗晓飞筋疲力尽,伸手一个个抓爆这些疯狂的怪物,掏出长棍,唰得一下抽爆了仍在叫嚣的虎刺祭祀。
    “真是麻烦!”
    罗晓飞四下扫视,整个山谷已经变得静悄悄的,琼楼玉宇被大火燃尽,清澈的湖水被染得腥红,只留下一堆关在铁笼中的灵兽嘶吼不已。他服下一些恢复气力的丹药,这才拖着疲惫的身躯向西奔行,不得不说,对付这些小怪物是需要特殊天赋的,羽根轻轻松松就能用毛发扫落他们,可罗晓飞应付起来就很麻烦,需要无差别混乱攻击,消耗颇大。
    “羽根那家伙没留下多少痕迹,找起来恐怕要花不少时间了。”罗晓飞边走边调息,忽然发现一根树干上有被踩踏的痕迹,看抓痕似乎是羽根造成的。他顺着它攻击的方向,最终发现了羽根的踪迹,发现这狐狸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就像死了一样,只是眼珠子还在转,惊讶道:“你躺在这里搞什么鬼?祁木儿她人呢?”
    羽根眼珠子动了一下,发现是罗晓飞在旁,又多转了两圈,罗晓飞无语地看着这只不靠谱的狐狸,抓起它,道:“别乱瞟了,无非是中了定身咒。”他从怀里掏出一个纸人贴到羽根脑袋上,驱动念力,把定身咒转移到纸人上,然后问道:“祁木儿去了哪里?”
    “那家伙可不得了!一个眼神就能把我定住!”羽根恢复了身体,甩了下脑袋,看着西边的方向,惊恐道:“你确定要追吗?”
    “废话!”罗晓飞说道:“当然要找回祁木儿,不过……不过我们也不能大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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