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就是前天晚上救我回来的那个冰块侍卫,呵呵,他竟然是禁军校尉,看来以后在宫里,我又多了条路。”阿九乐滋滋的想着,看来日后她若是要出宫,怕是少不了他的帮忙。
碧瑶怔怔的僵直住身子,是他,心一痛,握着阿九的手不自觉的用力,掐紧,为什么他要来呢,难道他不知道她虽然和亲了,可她的心一直在他的身上,为什么连这仅有的一点尊严也不让她保留。
阿九吃痛的苦下下脸,盯着自己被抓痛的手,娘娘力气不大,所以倒也不是很痛,可好好的,娘娘怎么这么怪异。
阿九迟疑的眼神随后又落在神色哀痛的碧瑶身上,娘娘一定有什么事情瞒着她,否则不会这样,三番两次的失常。
“娘娘,可以用膳了。”春花的大嗓音让碧瑶倏的一怔,随即急切的收回心思,却见自己的手正紧紧的抓着阿九的手,那么的用力,一致阿九白皙的手背上手显露出红红的指印。
“阿九,抓痛你了吗?”碧瑶惊恐的一松手,随即又担心的捧起阿九的手小心的端详着,愧疚的嗓音轻柔的道:“阿九,你怎么不出声呢?”
“没事,这点痛我还不在乎呢。”阿就大咧咧的笑了开来,可目光却是犀利的看向碧瑶,那样锐利的目光,似乎在无形之中洞悉一切的想法。
碧瑶有些错愕的一怔,阿九怎么会有着如此摄人的眼神。
“娘娘,你到底有什么事?”阿九心直口快的问道,娘娘这个样子她看着都不舒服,明明是哀伤至及,却又要牵强的笑容。
“傻丫头,我能有什么事。”碧瑶避开阿九的目光,无奈的笑了起来。
“还说没有。”阿九气愤的嘟嘴,随后抓起碧瑶的手将她带近了内殿。
“娘娘,你自己看看吧。”阿九大力的将必瑶按坐在菱花镜前。
碧瑶一抬眼,却是一张容颜,忧愁弥漫在眼角眉梢,红唇微抿,。原来她一直以为自己掩饰的极好,原来她的忧愁早已经表露无疑了。
碧瑶透过镜子看向站在她身后面色担忧的阿九,她是她在宫里唯一可以信任的人了,如今却也只能拜托阿九了。
“阿九,你起誓吗,承诺我所告诉你的事情永远不对第二个人说起。”碧瑶神色肃穆,清冷里却是决绝的看定,就算是要冒险,她也要让他离开皇宫。
阿九一怔,却不知道碧瑶为何有如此的说法,可看着她眼中沉痛的神色,阿九坚定的点了点头,“阿九保证绝对不会泄露一个字。”
第三十八章 赌气(一)
“你说到的那个冰块侍卫,他的名字叫鲁诺。”碧瑶终于开口了,陷入了回忆中,紧绷的神色里有着些许的轻松,和隐匿下的甜蜜。
阿九静静的站在一旁,聆听着碧瑶的话,“他是我的侍卫,我懂事时起,太子哥哥就派了他保护在我身边,那一年,我七岁,他十岁。”
“可后来宫中不知道出了什么变故,太子哥哥竟然无辜的消失了,七皇兄他们说太子哥哥狩猎时失足掉入了悬崖,可我不相信,太子哥哥的武功那么好,怎么会失足呢?可我找了很久,甚至央求父皇派出了兵马,却依旧石沉大海,后来这个皇宫里,没有了太子哥哥的庇护,所有人都可以开始欺辱我,是他依旧如当年一样坚定的站在我身前,保护我,关心我,即使我已经是一个不受宠的公主。”
碧瑶脸上不时的闪现过幸福的笑容,可慢慢的,悲痛却渐渐的染上了她的眼中,连嗓音也变的低沉而悲切。
“七皇兄登基后,我更加的受排挤,可只要有他在我身边,我什么都可以不在乎,我们甚至约好了要一起逃出宫去,找一个没有人认识我们的地方,隐姓埋名,过只有我们两个人的生活,我甚至连屋子的名字都想好了,就叫草堂闲居。”
碧瑶神色倏的悲痛起来,语气有些断续,似乎压抑着万般凝重在心头,“可七皇兄为了要和七夜王朝修好,不惜将我嫁到这里和亲,甚至以鲁诺的生命要挟,阿九,东韶的万千子民,他的性命都在我的一念之间,在七皇兄阴郁的神色里,我终于点头答应了。”
不知道何时碧瑶已经泪流满面,她的哭,她的痛都在此时爆发出来了,她不能以他的性命做赌注,她不能以东韶国的苍生做赌注,所以她来了。
在重重的伤害了他以后,她终于踏上了花轿,在他怨恨的目光里含笑出嫁和亲。
“娘娘。”阿九动容的抱紧碧瑶颤抖的身子,眼中泪水弥漫,难怪娘娘总是不开心,难怪她的目光总是悠远的望向窗外,原来娘娘竟然有这么多的悲痛。
“阿九,你答应我,下次见到他时,一定要劝他离开这里,我已经是不洁的女人了,让他走吧,就告诉他,是碧瑶负了他,若有来生,我一定会紧紧的不再放手。”
碧瑶哽咽的呜咽着,被泪水弥望的眼中是诚挚的请求。
“娘娘,你放心,阿九知道怎么做了。”轻轻的用衣袖擦去碧瑶的眼泪,阿九忽然觉得生在皇宫中竟是如此的可怕。
那东韶的皇帝不是娘娘的亲哥哥吗,居然不惜牺牲自己的妹妹一生的幸福,而且还是如此卑劣的手段。
风高夜黑,阿九在碧瑶的担忧的目光中溜出了行意宫,娘娘说,晚上去要安全些,可惜她怎么觉得有点做贼的感觉。
不过也是,白天她到哪里去找鲁大哥呢?可晚上,她怎么觉的难度一样很大啊,阿九懊恼的凝着眉头。
忽然想起上次毒发被鲁大哥送回了行意宫,这么说那条路他应该会经过,阿九愁苦的脸上随即漾出了笑容,守株待兔,她就不相信回遇不到鲁千寻。
晃荡在树下,阿九无趣的依靠在树干上,无神的眼眸凝望着湛蓝的夜空,她怎么又想起皇上了?
不就是骗了他一次,为什么她一直都有内疚的感觉,想当初她不知道骗了火银星多少次,也没见到会茶饭不思的内疚。
可为什么她心里总是隐隐的不安,想去和他道歉呢,懊恼的嘟囔着嘴,阿九也忘记了此行的目的。
直到走近的侍卫都好奇的看了一眼闲靠在一旁的阿九,这才回过神来,可惜都是陌生的面孔,却不见鲁千寻。
失望的收回目光,阿九继续遐想着,小手摸了摸脖子上的玉佩,这可是块千斤难求的宝物。
在夜市上她可是在看到的第一眼就想起来要送给他的,连三王爷向她死皮赖脸的,她都坚定的一口拒绝了。
“娘娘,春天,蚊虫多,要不让奴才守在这里?”小安子狭长的眼里落满了奉承之色,担忧的神色看行一旁的楼馨容。
“不用,本宫要在在这里等皇上。”自从意妃那个贱人来了以后,皇上已经好几日都不曾来她寝宫了,今天她无论如何也要守在皇上回天御宫的毕竟之路。
“娘娘,要不你再擦点粉吧,这样面色才会更加的苍白憔悴。”
“恩。”楼馨容接过身后宫女递过的脂粉往脸上又添抹了些,饿了一天不曾进食,所以此刻她确实有些虚弱,而且在脂粉的掩盖下,面色苍白,眼神无神,却是我见尤怜的动人姿态。
第三十九章 赌气(二)
“皇兄,虽然我多番打探了,可对神武兵团的下落还是一筹莫展。”夜彻一改往日里的懒散,语气低沉,神色焦虑,俊郎的面容里隐匿下一丝担忧。
“无妨,已经这么多年了,虽然是后患之忧,却也不急在一时。”夜帝应了一句,眉头微皱,幽远的目光看向夜空。
心绪不宁,却不是因为前朝的神武兵团至今的神秘失踪,而是因为那个偶然闯进了心中的小丫头。
自登基以来,他一心为朝,无时无刻不希望可以肃清父皇当年仁慈之下所滋长而起的各方势力,孜孜不倦的三年,他终于在朝中建立了自己的政党,而且有了夜彻的帮忙后,太后不再与他为难,暗中也不在支持楼丞相,也让他有了喘息之时。
“皇兄,皇兄。”夜彻迟疑的看向径直走在前面的夜帝,皇兄今晚是怎么了,如此的心神不宁。
夜彻有些错愕,自己接连唤了好几声,可皇兄却如同没有听见一般,径直的向前走,根本忘记了被他大步落在身后的自己,难道真的是因为担忧神武兵团之事,还是其他?
“臣妾叩见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终于见到了夜帝修长的身影,楼馨容奸诈一笑,随即孱弱的由小安自扶了过来,对着夜帝曲身行礼。
一怔,夜帝这才拉回心绪,看了一眼身前的楼馨容,冷冷道:“起来吧。”
“谢皇上。”楼馨容语气低低的说了声,随即站起身来,可身子一个不稳,孱弱的向夜帝倒去。
“娘娘,你怎么了?”见状,小安子随即惊恐的唤了一声。
“皇上,臣妾没事,只是头有点晕。”虚弱的靠在夜帝的胸前楼馨吐气如兰的道。
听见不远处的声音,阿九自树后转过身,冷眼看着眼前的一幕。
本准备推开楼馨容的身子,可目光再看见树前的阿九时,夜帝随即一手轻柔的揽住楼馨容的纤腰,担忧的低头问道:“这是怎么了?”
“回皇上,娘娘因为太思念皇上,一天不曾吃过东西。”小安子随即应声。
“一天没有用膳?‘夜帝神色阴沉下来,慢慢的愤怒集聚在他幽暗的双眼中,扫了一眼小安子,冷声道:“大胆奴才,你是怎么伺候主子,如此的疏殆,杖责三十棍!”
“啊?”不曾想到夜帝会有如此的一言,小安子呆滞的一愣,随即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嗑头求饶道:“皇上,开恩,奴才下次再也不敢了。”
“还有下次?”夜帝一字一字的道,脸色愈加的难堪。
“皇上,小安子也是无心的,皇上就饶了他这一回吧。”窝在夜帝的怀中,楼馨容轻柔的道,掩埋在胸膛上的脸上露出了笑容,原来皇上如此的关心她。
“爱妃就是太娇纵这些奴才了,才让他们如此的无法无天。”夜帝语气生冷,一语双关的道,冷硬丝毫没有转旋的余地。
“皇上。”投给小安自一个闭嘴的眼神,楼馨容低声咳嗽着,不停的颤抖着娇弱的身子。
“如妃娘娘,贵体违和,断不能再吹风了。”夜彻如同没有注意到如妃愤恨的目光,懒散的说着,“大胆的奴才,还不快送你家娘娘回宫去,明天自己去管事房领罚。”
夜彻神色复杂的看向皇兄的背影,怕是为了某人,皇兄才会借机惩罚小安子吧,只有如妃才会认为这是皇上对她的宠爱。
“三王爷。”楼馨容懊恼的唤了一声,不的不退出夜帝的怀抱对着夜彻行礼。
“不用,朕亲自送你回去。”夜帝一席话,让楼馨容脸上瞬间由乌云转为晴天,皇上终于要送她回宫了。
“皇兄。”夜彻一怔,错愕的看向神色平静的夜帝,皇兄不是一贯不喜如妃的跋扈骄纵,此刻怎么会说出如此的话,难道他刚刚借口惩罚小安子,不是因为替阿九的缘故。
“皇上。”如妃酥软的唤了一句,紧紧的依靠在夜帝身旁,眼中露出得意之色,也忘记了伪装刚刚的病弱。
“奴婢叩见皇上,三王爷,如妃娘娘。“阿九咬牙切齿的冷声的道,随即跪在地上,重重的在地上叩头。
“阿九。”夜彻错愕的抬头看向跪在不远处的阿九,难道?探询的目光瞄了一眼身旁的夜帝,却见他神色紧绷,不似刚刚的平静。
“起来,这么晚不在行意宫伺候着,又要晃到哪里?”夜帝声音有些紧绷,刚刚看见阿九也就想起了那夜的不欢而散,也顺便的惩戒小安子,才会有了对如妃如此温柔的举动。
可看着阿久负气的跪在地上叩头,心中一痛,她不知道这是碎石密布的小径吗?她叩的那样的用力,必定会嗑破皮。
“奴婢刚一偷懒,就被皇上给抓到了,奴婢甘心受罚。”阿九低着头,愤恨的道,额头有点火辣辣的痛,大概是刚刚嗑到石头上了。
夜彻目光流转的自二人身上扫过,他们这是在赌气吗?以阿九的性格,她最怕死怕痛了,可现在竟反常的自己要责罚。
而皇兄就更奇怪了,难道他搂着如妃就是为了和阿九赌气,这还是他一贯内敛睿智的皇兄,那个冷静到冷漠的七夜王朝的皇帝。
夜帝脸色愈加的阴沉,她这是做什么?明明是她欺骗在先,可为什么他竟然有着一丝的愧疚,甚至心疼的想抬起她的头,检查她的额头。
“起来。”夜帝语气依旧冷硬,可听的出他话语中的无奈。
“是。”阿九应声,站起身来,果真雪白的额头上有殷红的血丝渗了出来,鲜红里却是蹭破了皮。
夜帝见状神色一凛,揽着楼馨容的都倏的用力。
“阿九,你看你都流血了。”已经顾不得她和皇兄之间的较真,夜彻担忧的走上前去,埋怨的瞪了一眼头颅高昂的阿九,她不是最怕痛,最会见风使舵的吗?怎么这会却和皇兄杠上了不说,还把头弄成这样。
“别动。”夜彻低咒一声,小心翼翼的审视着阿九的伤口,看看有没有碎石子嗑进了皮肤里。
“三王爷,痛痛痛。”自夜彻肩膀上越过目光,和夜帝冰冷的眼神交织在一起,阿九气挑衅的看着夜帝,他可以美人在怀,她难道不行吗?
看着阿九和夜彻在一起的身子,夜帝硬生生压抑下拉开他们的冲动,拽起楼馨容匆匆的转身离开。
“奴婢恭送皇上,娘娘。”阿九大声的道,可落在夜帝的背影上的目光却有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失落。
夜彻惆怅的凝望能够着阿九忧郁的目光,她什么时候起也有了如此困惑的神情,难道她对皇兄动心了?
可皇兄是一国之君,他们断然不可能有结果的,而且宫里那么多的贵妃,嫔妃,甚至连那些秀女也都是有身份有背景的人。
无论心计还是手段都是阿九所不能比的,纵然皇兄对她关爱有佳,可她能忍受到了后宫女人之间的明争暗斗?能忍受的了皇兄身为帝王的无可奈何?
她不适合后宫,她太单纯,她应该过那种闲云野鹤无拘无束的生活,所以纵然她先对皇兄动心了,他也要守护在她身边,让他明白自己才是能给她最大的保证。
“我回去了。“幽怨的收回目光,阿九不曾看夜彻一眼,兀自的退出他的怀抱转身离开。
夜彻唤她的话最终默默的咽了回去,她需要静静。
等阿九对上碧瑶担忧又期盼的眼神,阿九才想起她出去要办的正事没办不说,而且还惹了一肚子的无名火,“娘娘,没遇见,我明天接着去。“阿九有些愧疚的开口,都上他的错。
误以为阿九的眼中的愧疚是因为没有见到鲁诺,碧瑶摇头道:“阿九,是我不好,可在宫里我只有你一个可以相信的人了。” “娘娘。“闻言,阿九更加的愧疚,随即一扬头,阿九拍着胸脯道:”娘娘,你放心吧,我明天白天就去找鲁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