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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女人生气可以怒吼可以哭诉,男人再恨再怨也咬牙挺着,所以,厉少南并非没有怨言,只是,他与孟苒的处事方式不一样罢了。
    厉少南替她擦拭着脸上的泪,“你母亲,现在怎么样?”
    “恢复了两年多,她说,现在可以试着爬山了。”
    “恢复了就好,恢复了就好。”如果孟苒的母亲真的落下什么问题,他这个罪人,一辈子寝食难安。
    “她要和孟向远离婚了,我很赞同。”
    “我……”
    厉少南只一个字,欲言又止她便明白:“夏天说孟向远和厉萦心已经分开了,不过这不是我关心的问题,即使还在一起,那也是他们的事。”
    “早就不可能了。”厉少南低声说道,已经不可能了。
    “苒苒,过去的事,可不可以不要再想了。”这些心结压在她心底,一辈子跟随是多么痛苦的一件事。
    “可是,我只要看到你,就忘不掉。”孟苒抬头,水眸望向他的黝暗的眸色里。
    “看不到我,你能忘掉?”
    孟苒轻抿着唇瓣,末了,摇了摇头:“我原以为我能忘的,其实都是自欺欺人而已。”
    “如果忘不掉,就重新勾勒美好覆盖上那些不好的回忆。”
    孟苒一怔,不解的看他。
    厉少南替她擦拭脸颊上的泪痕:“我说这话很奇怪吗?”
    “你在可怜我?”
    “我只是,依然爱着你。”
    孟苒从未想过还能从他嘴里听到这样的字眼,她周身一震,末了,错开他上扬且期盼的眸子。
    “回不去了,回不去了。”
    “我只要,未来!”厉少南低沉沉稳的声线,笃定一般会有那个未来。
    孟苒在飞机上和车上本就没怎么睡,又哭了好一会儿,身子乏累的很,头也痛。
    厉少南把她安置在床上,强行让她小睡一会儿。
    又替孟苒给丹妮打了电话请了假,待孟苒睡着后,才走了出去。
    孟向远接到来自厉少南的电话时,很惊讶。
    但随后,便大致了然,话题无非是两个女人,孟苒,厉萦心。
    厉少南曾经给过孟向远一拳,那是三年前,这次再见,上来又是一拳。
    孟向远并未还手,厉少南的恨和怨他都懂。感觉到嘴里的血腥味,抬手擦了下嘴角。
    厉少南和孟向远只简单的说了几句,便走了,他不想看到他,永远都不想。
    他和孟苒一样,永远无法忘记过去。
    他们彼此想念,彼此怨恨,彼此不想再见,说穿了,那些不好的回忆在面对彼此时便会冲回脑子里,让人疼得打颤。
    但无论再遇到什么样的人,都不是那个弯弯的笑眼、悦耳的笑声、干净透明的小丫头。
    厉少南给王白石打了电话,下去两人碰了个面,聊了下后续安排,不到一个小时,回了房间。
    房间里,孟苒还在睡,只是睡得并不安稳,眉头始终锁着,两只小手紧紧地攥被子,显然,那些破碎不堪的往事又冲进她的梦里。
    厉少南坐在床边,大手握上她的小手,轻轻的握在掌心里,温暖她的冰冷。
    孟苒转醒的时候,感觉到手上的温度,睁开眼便看见厉少南坐在旁边闭着眼假寐。
    几年过去了,厉少南褪去青春的气息,成长为一个成熟稳重的男人。
    脸上线条更加立体,眸光从温暖变得凌厉,那些过往影响的不只是她,也有他。
    厉少南感觉到掌心轻微的转动,便睁开眸子。
    他有些疲乏,浅眠片刻。
    “头还疼吗?”
    “不疼了。”孟苒支起身子坐了起来,“几点了。”
    厉少南从旁边拿过手机,看了下时间:“六点。”
    “睡了这么久。”孟苒掀开被子下了地。
    “不到两个小时,对你来说就算很久吗?”
    “是的。”
    “平时就是这么糟蹋自己?”
    孟苒知道他是担心自己,站在洗手间门口转头道:“我只是习惯安排自己的作息时间,睡多了浪费,可不是糟蹋,用词真难听。”
    被怼了几句,厉少南倒笑了出来,能听到她嘴里冒出带着活力的字眼,说明她的情绪基本稳了下来。
    过了会儿,听到水龙头里的水流声:“有洗面奶吗?”
    厉少南找出自己的洗漱袋,递给她。
    孟苒洗了脸,她平时妆很简单,所以洗面奶就搞定,擦干了脸,出来把自己的行季打开,翻出护肤品给自己简单的做了个护肤。
    “我先回去,丹妮那边不知道还有什么事。”
    “恩,你先去忙,忙完过来,一起吃饭。”
    孟苒想了想,末了还是点点头。她要反驳却也深知他决定的事她拗不过,除非强硬态度,但此时,她不想争吵,也不想想太多。
    拉着自己的行季箱,出了门便打电话给丹妮。
    丹妮报了房间,她直接上去。
    丹妮问她是不是休息好了,关心她几句,但是却冲她笑着揶揄她说厉非常的细心,这么暖心的男人,脑子不好才不要。
    孟苒大抵是服了这个组里的人,一个比一个八卦,一个比一个幼稚,但她身处的整个组里,人都非常友善。
    那些争戏扎戏的事儿这边根本没有发生,还是说,不同的圈子有不同的套路吧。
    她拿着房卡先回了自己房间,一个独立的单人间,里面不大,但设施齐全。寸土寸金的香港酒店依旧是五星级,连她都能住这儿,剧组有钱也是稳稳的了。
    孟苒心下还是有些感激,毕竟她只是导演助理,每次都给她安排独立房间,这个待遇跟丹妮和庄薇差不多了。
    放下行季箱,从包里拿出手机,上面有夏天的来电,而且是一连几个。
    跟组后,电话便习惯调成震动,组里都是现场收音,一个电话铃声会引起很多麻烦。
    “到香港了。”那边电话刚接通,孟苒便先开口。
    “小苒苒,你等着我啊,我明天才能飞香港去看你。”
    “你不是说先到在酒店等我吗,怎么,不怕自己肥死。”
    “你知道我在干嘛吗?”夏天压低了声音,显然是旁边有人说话不方便。
    “我哪知道。”
    “我在跟顾西尧,钓鱼。”
    孟苒嘴角一抽,末了,噗哧乐了出来,郁结的心情瞬间开怀。她和夏天一样,对这类需要平心静气稳下心神才能做的事完全不感兴趣,钓鱼不能要命,但能疯掉。
    “大冬天钓鱼,果然与众不同。”
    “还是室内的,奇葩。”夏天简直受不了,太奇葩吧。
    “你活的还好吧。”
    “简直,生不如死。”
    “你跟顾小叔相处的怎么样?”孟苒故意调侃她。
    “孟小苒,你大爷的。”本来就有差距,她还非得往她伤口上撒盐。
    “我没大爷,只有大爷,年纪太大你要下得了手我也不介意。”
    “滚,看我明天怎么收拾你。”
    “好,那明天见,不过别太赶,闲下来再过来,我能呆上一段时间。”
    “好的,来嘴一个。”夏天说着,在电话这边吧唧一口。
    孟苒笑笑,便挂了电话。
    夏在回身蹲了下来,她真是不懂,这么奇葩的事儿都能做得出来,这人得多奇葩。
    这个奇葩不止一个,主要是另一个男人,顾西尧的一个朋友,提出钓鱼绝对是超大奇葩一枚。
    顾西尧修长的身子抱怀坐在池边,眸光鹰隼般落在安静的水面,沉着冷清的神情仿佛写着生人勿近。
    夏天觉得,她每一分钟跟他在一起都是受罪,但不知为什么,只要他开口,她就像被点了穴似的无法反驳。
    强大的气场,不怒自威的气势,她确实很怂。
    夏天揣好手机,走回自己的位置。
    她懒得坐椅子,直接蹲了下来,托着腮眼睛半睁半阖。
    “夏天,你的鱼。”
    “鱼,什么鱼。”夏天迷迷糊糊的,她是被那一声低沉带着魔音的声线唤醒,她不想醒都不行,她要是不醒,一定又挨训,但每次挨训,她都只能耸拉着脑袋静静的听着,毫无反驳能力。
    她不知道为什么怕他,他教训她特别像领导训话,但并不可怕,他认真严肃也并非不近人情。
    但她就是有点怕他,她总结一点就是周教授说的非常对,他能治住她。
    夏天的鱼是没抓到,不过倒是没挨训,顾西尧低沉的嗓音开口道:“生不如死?”
    夏天一怔,“什么生不如死。”她话出口才反映过来,这明明是她刚才跟孟苒吐槽的话,她已经压低了声音,居然也被听到。
    “不出意外,你余下的时光,都会在生不如死当中度过。”
    夏天只觉脸颊不听使的抽搐了下。
    顾西尧硬冷的唇角轻挑,“要跑还来得及。”
    夏天转了转眼珠,扔下鱼杆刚要转身,顾西尧冷声道:“我说是现在了么?”
    “哦。”夏天被他硬冷的声音吓了一跳,只能没骨气的坐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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