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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人就是个骗子,她二哥也是骗子,可再坑蒙拐骗也是她的二哥,而祁良秦,就只是个骗子而已。她甚至把对二哥的欺骗的痛恨,转移到了祁良秦身上。
    所以她再看到祁良秦的时候,不管看他做什么说什么,都觉得虚伪。从前她最喜欢的温顺,如今就成了善于做戏的表现。这世上最让人痛恨的就是感情骗子,而祁良秦欺骗了她们所有人的感情。
    “他真有那么好心,完全不要任何好处?你给钱了吧。”
    严松伟否认的斩钉截铁:“他什么好处都没要,当初完全是为了帮我。”
    “就算是个男人,有婚史和无婚史也是不一样的吧。他做出这么大的牺牲,就丝毫不要求任何回报?你跟他以前并没有多少来往人情吧?”
    “他是跟青青是发小。青青拜托他,他就答应了。良秦这人心善,难道这么久了,你都一点没看出来?”
    “我只知道他这么久一直在欺骗我们,”严媛说:“就算他一片好心,完全没有任何功利心地帮你,可想到他每天都在作秀,我还是心里不舒服。这件事除了你跟我,还有第三个人知道么?”
    严松伟心里想,他还是要给他大哥和祁良秦的未来铺路的,如果他大哥在不知道假结婚这件事的前提下就和祁良秦暗通款曲,那也实在叫人有些不好的感觉:“大哥也知道,”他说:“而且他似乎一开始就知道了。”
    “什么叫似乎,大哥怎么会知道的?”
    “他一早就知道,”严松伟说:“大哥是什么人,哪能瞒得住。”
    严媛很是不满:“这种事他竟然也帮你瞒着我们。”
    “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严松伟说:“大哥也是觉得木已成舟,他一直在跟我找一个合适的解决办法,可是到现在都没想到。别人也就算了,主要是咱妈,怕她接受不了。”
    “你也知道她接受不了,”严媛说:“二哥,不是我说你,你这事办的真荒唐。”
    “我肠子都快悔青了。”严松伟说。
    他是真的肠子都要悔青了,打碎了牙往肚子里咽。当初找上祁良秦,真是他最错误的决定。尤其是想到他曾经在某个瞬间也冒出的“就这样和祁良秦过下去也不错”的念头,更让他心里一阵恶寒。
    不管他承认不承认,愿意不愿意,祁良秦已经是他某种意义上的“大嫂”了。
    他这个大嫂,这两天非常嚣张。不知道他们两兄弟的交谈祁良秦是不是不知道的缘故,他看着祁良秦一点担心的样子都没有,还和从前一个样。
    不对,是更放肆了,每次一家人在客厅里坐着的时候,他那偷偷朝严柏宗看的小眼神,简直活生生完美诠释了什么叫“满园春色关不住”。
    是真的关不住,他想祁良秦大概也尽力关了,不过实在关不住,于是红杏纷纷出墙来。每次他在场的时候,看到这种情景心都提到嗓子眼里,唯恐老太太看出什么猫腻来,上来就给祁良秦一巴掌。他倒不是怕祁良秦挨巴掌,而是担心老太太一口气提不上来,再躺到医院里去。
    但是老太太显然还没有从别人嘴里听到假结婚的流言,她那些平日里最爱嚼舌根的姐妹,如今竟然一个个都成了哑巴,一个告诉她的都没有。
    不过老太太也察觉出最近家里的氛围有些不一样。
    因为老大出国那么久才回来,老太太自然把精力多放在他身上了一点。说真心话,老太太是年纪越大越心疼大儿子,好像小时候偏疼老二和老三的心,如今都转到老大身上来了。
    老太太经过几天的观察,发现她大儿子如今似乎开朗了许多,也爱笑了。就像是刚刚才,祁良秦说的话有那么值得笑的么,他也笑的那么开心。
    作为过来人,而且是个一直期盼老大赶紧焕发人生第二春的过来人,老太太觉得老大的第二春可能已经来了。
    只是她这个大儿子比较呆板,直接问又怕他害臊,可能也问不出什么来。但她心里是高兴的。如今老二已经成了婚,找的结婚对象虽然是个男人,可模样脾性都合她心意,也算是歪打正着。老三也找到了归宿,眼看着就要结婚了,找的人家虽然不是门当户对,可也算知书达理的知识分子家庭,那赵浩看着也算本分。而且婆家相比较弱势一点也好,闺女嫁过去不会受气。三个孩子两个都有了好归宿,倒是老大给剩下了,还单着。
    人到了她这个地步,年纪到了,钱财地位也都有了,唯一期盼的也就是子女们都有个好归宿。从前她希望儿子们都找个白富美,女儿能嫁给一个门当户对的人家,虽然这些愿望都落了空,却也让她变的实际起来。想到大儿子那段失败的婚姻,她就想老大将来找对象她一点也不插手,管他找个什么样的,只要他自己喜欢,她都不过问。
    只不过她还是想事先看看对方姑娘是个什么样的人:“你大哥的事都跟你说么。他是不是交了新朋友了?”
    严松伟警惕地问:“你说的新朋友是……”
    “还能是什么新朋友,你大哥是不是谈恋爱了?”
    严松伟吓得一个激灵,盯着他妈说:“你……你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不应该啊,照他们目前的进度,老太太最多发现他和祁良秦假结婚的事,至于祁良秦和他大哥的“奸情”,应该还不至于这么快暴露啊。严松伟后背要出汗:“我不知道他谈没谈,大哥又不爱跟人分享这些事。”
    “你这个弟弟是怎么当的,没事也多关心关心你大哥。我是在想,会不会他找的对象条件不是很好,怕我不满意,所以一直瞒着不敢说。如果是的话,你替我告诉他,不管他找什么样的,哪怕跟你一样找个男人回来呢,我也不反对,他自己喜欢最要紧。”
    严松伟:“……”
    他多想告诉他妈,还真被她说对了,可不就是找了个男人么,还是她很喜欢的一个男人。
    第98章
    大概是老太太一向强势,她周围的姐妹竟然没一个告诉她如今外头的流言。严媛也没有告诉她,不是不敢说,而是不知道说了之后老太太会有什么反应。
    老太太追问严松伟:“怎么样,你问你大哥了没有,他如今是不是谈朋友了?”
    严松伟摇头:“没有。”
    于是在打麻将的时候,老太太就像她的姐妹倾吐了自己的烦恼:“老大离婚也有些日子了,别说再婚的念头了,就是处个朋友的念头好像都没有。”
    “你们家老大,不是我光说好听的,放眼看一看,哪里能有比他人品还出众,相貌好出身又好的男人?”
    “那倒是真的,我们手上都有一堆女孩子想要介绍给他,就是怕你们家条件好,看不上。就上个月,小孙她婆婆的一个娘家侄女,就托我搭根线呢。我怕你们家老大看不上,就没同意。”
    老太太一听急了:“别呀,你们要是认识年纪相当,品貌又好的姑娘,可千万记着给我们老大介绍介绍。我们家娶媳妇不挑剔,只要品貌好,年纪又不要太大的都行,毕竟我们家老大也是有过婚史的人了……”
    “男人不比女人,有过婚史的说不定更吃香呢,何况你们家老大的条件,就是那未婚的又能有几个比得上的,只有他看不上别人,哪有别人看不上他的。”那些姐妹们好话说的一串接一串的:“你要真心想让我们介绍,我明天就能领一个过来跟柏宗见见面,而且你放心,条件不好的我还不往你们家跟前领呢。”
    这些女人和严家都是旧相识了,大部分都是看着严柏宗长大的,说句害臊的话,别看她们都已经是四五十的人了,其中有一两个看到严柏宗那体貌性格还有几分的心动呢。要是年轻几岁,真恨不得自己跟了严柏宗。论起她们小一辈的这些孩子里头,综合来说,谁家的孩子敢说可以跟严柏宗比一下呢。比他长得帅气的没他有本事,有他的本事的,又没他这稳重的性子。这严家老大虽然不说是男人中的极品,但要谈婚论嫁,就这样的最合适。如果不是怕万一谈崩了不好看,她们都想把自己的女儿侄女的介绍过来呢。不过这严家长子到底喜欢什么样的,她们真还摸不准。要说喜欢有文化又高冷寡言的,沈家那个嫁给他最后不还是离了,要说他喜欢温柔漂亮的,孙家那个孙淼也算是白富美一个了,他还不是照样不喜欢。
    老太太也有此顾虑:“依我看,我们家老二娶的那样的就不错,人乖巧懂事,是个贴心的孩子。”
    其中一个人就恍然大悟说:“那不就是不喜欢大家闺秀,喜欢小家碧玉。”
    小家碧玉。
    老太太觉得终于算是给祁良秦定了型。出身贫苦,但模样性情温顺又略有些内敛,可不就是典型的小家碧玉么!仔细揣摩揣摩,老太太觉得或许她们就该往小家碧玉上使劲。小家碧玉虽然不够落落大方,但对于豪门世家的男人来说,大概也够新鲜,况且男人哪有不怜香惜玉的,小家碧玉虽然小,也是一块美玉啊。
    这些女人说到做到,第二天电话就打过来了,对方是个刚刚大学毕业的女孩子,才二十三岁,小康家庭出身,南城本地人,个头一米六五,长头发,看照片非常甜美可人。
    老太太很满意,还把照片给祁良秦和春姨看:“是不是看着就很有福气?”
    春姨点点头:“真漂亮。”
    “这是谁?”祁良秦问。
    “你刘阿姨的远房侄女,”老太太说:“给你大哥介绍的。”
    祁良秦愣了一下,就连春姨也愣了一下,她看了看祁良秦,果然见祁良秦脸色黯淡下来,于是便笑着说:“你怎么又给柏宗介绍起来了,上次孙家那个姑娘条件那么好,柏宗不也是没看上。”
    “这姻缘姻缘,说的就是婚姻讲究缘分,也不是哪个条件好就能看上哪一个。还是要广撒网,说不定哪个就看对眼了。正好老大公司那边也忙完了,最近要休假,多让他见见,什么类型的都来上一两个,就算他全看不上呢,也权当是认识朋友了,没坏处。”
    “大哥不是说他要自己谈,不让家里插手他的事么……”祁良秦小声说。他看自从孙淼之后,老太太再也没提过给严柏宗介绍对象的事,他还以为老太太已经放弃了呢。
    “哪能说不插手就不插手呢。你大哥你可能不了解,他这人啊,在感情上就是个木头人,等他主动出击,不知道要等到猴年马月去呢。他今天都三十了,早点结婚才能早点生孩子,孩子生晚了没好处,趁着年轻赶紧结婚生子,以后养孩子的时候也有精力。况且我的年纪也大了,我还想趁着能抱动孙子的时候赶紧抱上孙子呢。不让你大哥赶紧结婚生子,你和松伟倒是加把劲啊。”
    祁良秦一听就不敢做声了,干笑了半天才拍了一句马屁说:“妈你可不老,年轻着呢。”
    “你呀,不懂我这个当妈的心。不过我也觉得你这还上学呢,要孩子也不合适,怎么也得等你毕了业,那就要四年以后了,我可等不得,还是指望老大比较靠谱。也不指望他今年就结婚,先找个女孩子处着,哪怕明年再结婚呢。”
    尽管知道老太太安排的相亲严柏宗并不会放在心上,也知道严柏宗并不是那种见异思迁的人,可祁良秦还是有点不开心,在严柏宗下班之后就把这件事对他说了:“我看了照片,是个美女呢。”
    严柏宗笑着说:“有多美?”
    “很美,春姨都说长的有福气。”
    严柏宗故意问:“和孙淼比呢?”
    祁良秦抿抿嘴,说:“不分伯仲。”
    严柏宗一边脱衣服一边说:“你别吃干醋了,我不会去的,你放心。”
    祁良秦趴在床上:“真是个美女。”
    “那你觉得跟你比呢?”
    祁良秦一听立即爬起来:“我是个男的,跟我怎么比。”
    “对啊,你也知道你们一个男人一个女人,她没法跟你比。不如等我妈给我介绍个帅哥过来的时候,你再吃醋也不晚。我去洗个澡。”
    祁良秦看着严柏宗出了门,自己在床上躺了一会,忽然跳下床,赤着脚便出了房门。这边的浴室不像严松伟那边是在卧室里,而是和卧室分开的,他走到走廊尽头偷偷探头朝客厅里看了一眼,见客厅里空空的一个人都没有,这才放心地打开洗手间的门,悄悄溜了进去。
    浴室的玻璃门关着,里头传来哗哗啦啦的水声,只模糊看到一个高大的人影。祁良秦朝旁边衣服架子上看了看,见严柏宗的衣服都搭在上面。他便脱光了自己的衣服,然后走到浴室门前敲了两下。
    浴室里的水声戛然而止,紧接着玻璃门便被人拉开了。严柏宗顶着一头泡沫,眯着眼睛看过来,一看到光溜溜的祁良秦,立即变了脸色,就要伸手将玻璃门拉上。祁良秦一把挡住,不怀好意地说:“我又出汗了,一起洗吧?”
    严柏宗定定地看着他,忽然伸手一把将他拽了进去。玻璃门随即咣当一声就被关上了,那么大的声响,倒是让祁良秦吓了一跳,但是随即一股热水便从头浇了下来,祁良秦被激的叫了一声,便被严柏宗捂住嘴。浴室里热气氤氲,熏的人心都跟着热了起来。两个人碰撞得玻璃门发出轻微声响,却忽然听到外头有人喊道:“老大在洗澡么?”
    这声音吓得祁良秦顿时全身僵硬,是老太太在说话,而且就在门口。
    严柏宗一手搂着祁良秦,一边应了一声,然后低声对祁良秦说:“没事,她不会进来。”
    “刚给你打电话没人接,所以下楼看看,想着你也该回来了。也没别的事,你明天休息吧?”
    “休息,妈,你有什么事?”
    “休息就好,也没什么别的事,你洗吧,洗完了早点睡,明天再说。”
    祁良秦靠在严柏宗肌肉结实的怀里,手还抓着严柏宗粗壮的臂膀,一直等到估摸着老太太已经走远了,才仰头说:“明天她要带你去相亲呢。”
    严柏宗搂紧了他,贴着他的身体:“你看我现在一碰你就成什么样了,你还担心这些。”
    严柏宗现在对待旁人还是一如既往的冰山,但是一碰他就瞬间便火药,好像随时都有爆炸的危险。
    这种快要爆炸的炙热,非亲身经历不能体会。严柏宗觉得可能是自己补的东西吃太多了,不然怎么总是觉得自己要流鼻血,他拒绝承认是因为祁良秦在他眼皮子底下扭腰摆臀的缘故,他绝不是好色之人!!!
    第99章
    妖精,这个词常用来作为夸张修辞,比喻一个人善于诱惑男人。女人们说一个人“就是个妖精”,多是出于妒忌敌视的口吻。而男人们说一个人“就是个妖精”,多半出自爱欲之心。
    严柏宗原本觉得这个词很夸张,这种用妖精来作比喻的调情显然不是他这样的人会做的事。但是现时现地,他觉得自己大概是遇上了一个妖精。热水之下祁良秦扭腰摆臀故意磨蹭着他,不是妖精又是什么。他活了几十年也从未见过这样大胆热情的人。
    或者说他从未见过这样矛盾的人。祁良秦平日里是异常温顺和内敛的,且很容易害臊,性子应该是有些内向的。可是关起门来,他却总像是变了一个人,一边羞耻的面红耳赤,一边直勾勾地看着他。这样的矛盾激发出一种特别的美感,他平生从未见过,也毫无抵抗力。
    这世上没有比一个陷入热恋的男人更丧失理智和良心的。情欲袭来的时候,哪还管什么孝道世俗,性命大概都可以交付了,还在乎什么虚名。
    严柏宗从房间里出来之后,便上楼对老太太表达了自己的意思:他不接受相亲这件事。
    严柏宗委婉但坚决地表达了自己不希望老太太太关心自己婚事的意思。老太太说:“我也可以不用管啊,可你也得把这件事放心上,你老说自己找自己找,可是孙淼之后也没见你跟哪个女孩子走的近过。我不要求你马上结婚,你就是先有个暧昧的对象也行啊。”
    但是老太太也知道自己的儿子,若是他不同意,自己不好逼着他去相亲。且不说相亲本就讲究你情我愿,严柏宗作为严家长子,如今已经算是严家的大家长,她对这个大儿子不止有母子之情,也相当尊重他。
    不过老太太当然不会这么容易死心,既然严柏宗不会去相亲,那她就故技重施,像上次孙家那样,把人家姑娘请到家里来做客。
    祁良秦下了学刚回到家,就从春姨那里听到了家里将要有客人来的事情。
    “老太太把人请到家里来了,说这样柏宗好接受一点。”春姨说:“她也是抱孙心切,你别怪她。”
    祁良秦摇摇头,心里虽然有些失落,但其实也是能理解的:“他在家么?”
    “在松伟房里呢……老太太没有明说是请人来家里相亲,柏宗也不好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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