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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回,她对“心急如焚”和“归心似箭”这两个词,陡然有了贴身的体会。
    在机场中转的时候,拿出手机连接机场wifi,就有陈知遇几小时前发来的未读消息。
    直接说的语音,告诉她他已经没事了,让她别冲动回来。
    苏南回复他:你了解我会冲动,难道不了解你劝不住我么。
    披星戴月,抵达崇城是在次日下午。
    她行李轻便,没办托运,等不及坐机场大巴,直接去乘出租车。
    出租车上,再把手机打开,陈知遇也就只回复了四个字:一路平安。
    她盯着屏幕,莫名的就要哭出来。
    想到那年接到父亲酒精中毒去世的消息,被苏母拉扯着往医院紧赶慢赶,一路仓皇惊惧,看见病床上盖着白布的身体,第一反应不是哭,是想要去扯开那白布。
    苏母一把拽住了她,抱住她嚎啕大哭。
    痛感才一点点漫上来。
    接到江鸣谦电话的那一刻,她仿佛又看到了当年那被母亲紧抱着快要喘不过来,哭得脸憋得泛红的自己。
    世间太多的猝不及防,死亡是最蛮横无理的一桩。
    所幸陈知遇没事。
    然则不能细想,一想就觉得骨头缝里都在泛着冷。
    下午五点,抵达医院。
    苏南立在走廊,整理了一下表情,才推门进去。
    程宛和顾佩瑜都在,陈知遇躺在床上,带着颈托,头动不了,只斜了一下眼。
    苏南捏着行李袋的手指松了又紧,“程小姐,顾阿姨。”然后将目光定在陈知遇脸上。
    他眉骨上有伤,贴着纱布,冲她笑了一下,“不是让你改过口了吗?”
    顾佩瑜笑笑,“没事儿,慢慢改。”将程宛一拽,“走,陪我去弄点晚饭过来。”
    拍了拍苏南肩膀,带上门,贴心地把空间留给两人。
    苏南放下行李袋,这才慢慢地走过去。
    在床边蹲下,抓住陈知遇的手,顿了一下,把脸靠在他手背上。
    “苏南……”
    没听见她出声。
    片刻,她紧攥着他的手,俯下头去,脸把他的手掌压在床沿上,肩膀剧烈地颤抖起来。
    陈知遇头没法动,很费力地抬起另外一只手,放在她脑袋上轻抚,“真没事了。”
    苏南哭了好一会儿,才渐渐平静下来。
    陈知遇手掌摩挲她的发丝,“累不累?”
    苏南看着他,摇头。
    “过两天就能下地走路了,只是颈托要戴一个月——好在马上放暑假,没人能瞧见我这副尊荣。”
    他还有心思自嘲。
    苏南气笑了,脸上还挂着眼泪,“……你答应我会照顾好你自己的。”
    “天灾人祸,不可抗力。”就跟她讲了具体怎么回事。
    苏南咬牙切齿,“……她自己想死,为什么要拉上别人当垫背。”
    陈知遇安抚她,“她精神有问题,心理室的老师说,有点儿妄想症的症状。和病人怎么讲道理?问过了,她不是想自杀,是想拦车伸冤。”
    手掌上,还沾着她刚刚哭过的眼泪。
    嫌弃地抬起来,“……给我擦了。”
    苏南:“……”
    抓着他手,在被单上胡乱地蹭了两下。
    陈知遇笑出声,把她手攥过来。
    双人病房,另外一床空着,就住了陈知遇一个人。
    阖着门,房间里安安静静。
    “苏南,”陈知遇仰视着她,“既然这样,正好,有两句话跟你说。”
    “什么?”
    “生老病死的事,谁也说不准,”陈知遇看着她,“如果……”
    苏南立即明白过来他要说什么,抬手就去捂他嘴,“你别说!”
    陈知遇没动,看着她,目光沉静深邃。
    苏南紧咬着唇,与他注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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