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楚梦梵的身份不同，不容有一点闪失。
匆匆进来的婢女看到满地的狼藉不敢怠慢，赶忙蹲下身子就去收拾。
而承恩殿的主管太监平芜则赶忙上前弓着腰细细打量着楚梦梵，见她除了脸色不好以外别无大碍，心下才松块了一些，轻问着“宫主，可是有什么吩咐？”
楚梦梵透过铜镜看着平芜，心中有些五味掺杂。
他是皇叔亲自派来照顾自己的总管太监，她却因为亲近宁王而重用巧蝶，疏远平芜，让他这个主管太监反要仰着巧蝶这个贱婢的鼻息过活。
他该是对皇叔有多忠心，才不管在自己这里受了多少委屈都咬牙撑着，夹缝之中求着生存，还不忘时时护她一二。
她记得，平芜是追随了皇叔去望华寺……
收敛了情绪，楚梦梵只微微侧目看了一眼双手捧着玉簪正在心疼的巧蝶，哑着声音吩咐道“平芜，掌嘴。”
平芜愣了一下，似乎有些不敢置信。
这个巧蝶不是一贯最得宫主喜欢？
“宫主是说，掌谁的嘴？”
楚梦梵面容平静清冷，一字一字的说道“贱婢巧蝶。”
“是。”
平芜虽然不知巧蝶是做了什么事惹怒了楚梦梵，但他想打这个贱婢已经很久了，只是碍着楚梦梵处处维护不能动手而已。
如今，即然是宫主亲自下了令，那还有什么好犹豫的？
上前一步，狠狠一巴掌甩在了巧蝶的脸上。
巧蝶显然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整个人就被打得栽歪倒地，唇角登时就流下了血来。
脸肿了一边，明显的五指掌印，可见平芜用了多少力气。
“你敢打我？！”巧蝶不知是被打懵了还是怎地，怒瞪着平芜，语气极为犀利。
就仿佛，她不是一个宫女，反倒像是一个主子。
楚梦梵轻轻抬起一只手，平芜立刻上前将她搀扶住。
缓缓起身，几步路走得极为缓慢。
主要是因为身体乏力，显然还没有融合得极好。
可是这样缓慢的步伐，却衍生出了一种极致的压迫感，每靠近一步，就让巧蝶的心跟着颤一下。
噤若寒蝉，忘记言语。
“你可还记得，皇叔封我为安乐宫主，是哪个宫，哪个主？”
楚梦梵的声音仍然沙哑，语速也极为缓慢，尽管每说一个字，喉咙都有阵阵的涩疼，她却仍然坚持亲口说出这句话来。
巧蝶觉得楚梦梵从一醒来开始就特别骇人，此刻更是咄咄相逼，压得她抬不起头也喘不过气，莫名的就出了一身的冷汗。
那个被宁王几句话就哄得团团转的蠢货，为何忽然之间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一般，高不可攀，不容置疑？
巧蝶心神不宁，忘记答话。
“看来，你这贱婢已经忘记了谁是主子。平芜，告诉她，皇叔给我的封号，是什么意思。”
“陛下亲封的安乐宫主，乃是平安喜乐，六宫之主的意思。”
楚梦梵轻笑，下颚微抬，睥睨着如蝼蚁一般的巧蝶，慢问着“我即是六宫之主，难道打不得你区区一个贱婢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