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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阮亚杏看了一眼章忠志,有些放心不下的样子,却被章忠志一把捧住手,拍了拍手背:“听孩子的。我相信他。”
    阮亚杏这才好似放下心来,咬着嘴唇点了点头,还朝正往门口走去的弘灵玉叮嘱:“你多穿点衣服,把我新给你买的围巾和大衣都穿上!”
    这一瞬间,弘灵玉几乎要笑了。
    自从十八岁被阮亚杏扫地出门,对方每个月就只给弘灵玉一千块钱的生活费,还是弘灵玉自己争气,在网络上做了些德语翻译的活儿,自己赚齐了学费和生活费。
    而这件大衣和围巾,是弘灵玉年初的时候,拿着辛辛苦苦赚来的稿费买的。
    和她阮亚杏又有半毛钱关系?
    住进章代秋躯壳的弘灵玉这一刻忽然冒出一个疑惑。
    哥哥,过去的那年你为什么留在这里?你是还在期待什么吗?
    子虚乌有的母爱还是根本不存在的父爱?
    既然你下不了这个决心,那我替你下好了。
    出了小区,搭上出租车回了住所,弘灵玉简单收拾了一下为数不多的行李:几件冬衣,几件春衣夏衣,三双鞋,一些洗漱用具,一台笔记本电脑,一些心脏病的药物,一张银行卡一张储蓄卡,一张身份证。连一个21寸的行李箱都装不了一半。
    出租车司机仍在楼下打表等着他,等他上了车之后便照一开始说好的,送他往城西的火车站去了。
    他心中并没有目的地,到了城西之后随手找了一本宣传手册,看着上头宣传的某个民风淳朴,风景上佳、人迹罕至的小城,就这样定下了下一站。
    弘氏老宅中,极低的气压已经持续了有一个月。
    距离原本的弘氏大少弘灵玉骨灰入土已经过去了一个月。
    骨灰入土第二天一大早,弘氏二少,弘卓真正的亲子弘夏轩就拎着行李箱回了远在欧洲的学校,一声招呼都没有同弘卓打。
    这日深夜,管家钱伯端着温茶敲开书房的门,轻轻把茶杯放在低头看文件的弘卓手边。
    外头的窗户正开着,偶尔有风吹进来。
    钱伯看了一眼,觉得窗户开的有些大,况且夜风最凉,容易寒气入体,于是他走到窗边,想把窗户稍稍关小一些。
    此时正好风过,穿堂的微风从窗口一路吹到弘卓桌前。
    一缕清甜的奶香味就这样被风裹挟着带到他鼻尖。
    弘卓下意识就往房间另一头的沙发上看过去。
    可惜那里空空荡荡,别说人了,连一个凹陷都没有。
    “钱伯,你喝牛奶了?”弘卓握着鼠标的手挪了开,顺手就揉上了太阳穴和眉心,有一缕捉不找的烦躁盘踞在他眉心,直让他把眉心捏出一道红痕来。
    钱伯关窗的动作一顿,脖子僵了一下,心中斟酌了一下,没有解释,只是轻轻叹息一声,走回桌边,端着托盘又出去了。
    房中安静如初,可弘卓却怎么也看不进去文件了。
    他走到窗边,深深吸了一口外头略带凉意的空气,却依旧没能抚平心中的焦躁。
    好在这些文件并不是最紧急的,等到明天处理也来得及。
    弘卓看了两眼夜色,心中始终安定不下来,脚好似自己有意识一般,走到了沙发边坐了下来。
    真皮的沙发略微有些凉意,却足够柔软,即便是身高有一米九、手长腿长的弘卓坐进来,也舒服的恰到好处。
    弘卓展开长腿和手臂,往后倚靠在沙发上,放松了肌肉。
    但没过多久,他又睁开眼睛,起身在书房里走了个来回。
    即便是书房中明亮柔和的灯光,也不能缓解他逐渐沉下去的脸色。
    这个弘氏老宅中他呆的时间最长的房间,此刻竟让他越呆越烦躁。
    仿佛忽然少了某样让他批阅文件缝隙间能有所寄托的东西。
    三十五年来第一次体验这样没来由的烦躁感,弘卓直接走出了书房,左拐往自己的卧室而去。
    可这一夜,迷迷糊糊到了后半夜他才面前睡着,基本不做梦的他这次在梦里看见了满世界的光怪陆离,可当第二天一早钱伯请他起床的时候,他却根本记不起昨夜梦里到底有什么。
    今天在弘氏一楼等着弘卓的,却不是他的特助肖正平,而是专门替他打理黑道生意的手下,纪稻恭。
    “家主,上次刺杀您的三个人抓到了一个。”
    弘卓眸子里温度骤降,开口时的嗓音冷的几乎可以掉下冰碴:“剩下两个呢?”
    纪稻恭连忙回答:“已经追踪到下落了,一个现在在非洲马拉维,另一个跑到了冰岛。”
    弘卓微微颔首继续问:“人在哪里?”
    纪稻恭说:“在地下室里。”
    地下室是个隐晦的说法。
    弘氏几百年历史,从封建王朝还在的时候弘氏就已经是显赫贵族,私宅颇为豪华壮观,庭院小溪山石甚至是地牢都一应俱全。
    后来进入新时代,为了不掩人耳目,弘氏顺应潮流推掉了老宅,在原来的地基上盖了新式建筑,但原本的地牢、挖的内宅小溪却全部都保留了下来。
    而纪稻恭所说的地下室,便是地牢了。
    几口喝完一碗粥,弘卓擦了擦嘴角,领着纪稻恭和几个手下直接去了地牢里。
    地牢中灯光昏暗,除了牢门是最坚固先进的金属,其他条件全部极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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