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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任燚失望地别来了脸。
    邱言凝视着任燚:“任队长,安慰你的话,估计你也听烦了,这句话现在可能你更需要,那就是,我们一定会把这个组织一网打尽,一个不漏。”
    任燚轻轻“嗯”了一声。
    “我刚刚去看了应弦,医生说他状态平稳,可能过不久就会醒。”邱言看了看表,“我是抽空过来的,马上就要走,如果他醒了,第一时间通知我好吗。”
    曲扬波轻轻捏了捏她的肩膀,无奈地说:“别太累了。”
    邱言微微一笑:“我走了,等我消息。”
    任燚靠在墙上,觉得身上没什么力气。
    曲扬波脸色也很不好:“他们真的要怀疑陈队长?我不相信。”
    “我也……不愿意相信。”
    曲扬波看了看任燚胡子拉碴的模样:“我送你回家睡一觉吧,回中队也行,不要总待在这里了。”
    任燚摇头:“在这里我好受点。”只有在离宫应弦这么近的地方,他才能感觉到希望,而希望是注入他冻僵的身体里的一丝暖意。
    “那你至少好好睡觉,好好吃饭,你这样折腾自己,我……”
    “任队长!”一个护士匆匆跑了过来,“宫博士醒了。”
    第188章
    任燚慌张地冲进了病房,只见宫应弦赤着上身坐在床上,医生在给他检查身体。
    而盛伯站在一旁,偷偷抹着眼泪。
    宫应弦是非常排斥身体接触的,尤其是不穿衣服的情况下,哪怕是医护人员的碰触,他都会表现出明显的抗拒。可是现在,他只是沉默、甚至是呆滞地坐在那里,任人摆弄。
    任燚的脚步不自觉地放缓了,因为他开门的声音那么大,宫应弦却好像没听见一样,连脸都不曾转过来。
    曲扬波也察觉到了异样,他看了任燚一眼,却见任燚的眼睛已经钉在了宫应弦身上。
    任燚走了过去,小声叫道:“应弦?”
    宫应弦毫无反应。
    不,并非毫无反应,如果仔细观察,能看到他的嘴角有微微地抽动,睫毛也在不安地抖动,垂落在身侧的两只手,手指在以极其微小的幅度颤动。
    他显然是不舒服的,但他一动也不动。
    任燚终于意识到宫应弦不对劲儿了,如果换做别人,他可能会问对方是不是开玩笑,但他知道宫应弦从来不开这种玩笑。
    医生转过来,沉重地对任燚说:“任队长,我们翻过宫博士过去的医疗记录,他现在出现的症状跟他六岁那年一模一样,我们已经通知他的主治医师,庞贝博士会搭乘最早一班航班回国。”
    任燚的心乱做了一团:“什么,什么意思,什么症状?”
    “我不是相关专业的医生,具体要庞贝博士向你解释,用一种比较好理解的方式来说,类似于自闭症。但他当年是因为严重情感创伤引发的,是心理问题,不是病理性的发育障碍,所以有缓解和治愈的可能,不过一旦这种诱因再次出现,造成应激反应。”医生看了宫应弦一眼,“就会复发。”
    任燚看着目光空洞、像一个未经启动的机器人一般的宫应弦,一颗心都被撕碎了。他站在原地,不知所措地揪着头发,慢慢蹲了下去。
    曲扬波扶住任燚,急问道:“医生,他现在身体其他功能怎么样?能治好吗?”
    “身体上的损伤是可以恢复的,但心理问题……我们要等庞贝博士到了共同研究治疗方案。他六岁那年,这样的症状持续了半年,后面的康复治疗则花了好几年时间,这一次,不好说,也许很短,也许……更长。”
    任燚在曲扬波的搀扶下站了起来,他颤抖着:“他,听不到我们说话吗?”
    “他听得到,还能感知你的情绪。自闭症的症状,是能够听到、感知到,但是难以处理,想要表达,但是无法正常的表达。我们就像是在两个世界,你说的话他可能大半不理解,他表达的东西你可能看不懂。”
    任燚艰涩地说:“所以,我们无法沟通。”
    “也不是完全无法沟通,但是效率非常低。”医生安慰道,“任队长,你要相信现代医学,相信医生,当年庞贝博士可以把他带回正常世界,现在也一定可以,他现在比六岁的时候坚强多了。”
    曲扬波也跟着点头:“对,对,身体受伤了要修复,心理也一样嘛,都会好的,他现在还有你呢。”
    “他没有家人了,所以,跟他有情感纽带的人一定要多陪伴、多沟通,就算他听不懂你说什么,但你对他好他知道。”医生见多识广,早就看出任燚和宫应弦的关系不一般。
    任燚走了过去,他摸了摸宫应弦的脸,却得不到任何回应。他深吸一口气,捡起病号服,仔细给宫应弦穿上了。
    宫应弦就像个任人摆弄的木偶,既不配合,也不反抗。但他的目光终于动了,移到了任燚脸上。
    任燚勉强挤出一个笑容:“应弦,你感觉怎么样?”
    宫应弦定定地望着任燚,一言不发。
    曲扬波给医生和盛伯使了个眼色,三人一起出去了,把空间留给他们。
    宫应弦坐在了床边,一颗一颗地系着扣子,由于两手发抖,这样简单的动作都做得艰难不已:“有没有哪里不舒服,饿吗,渴吗。”
    “你这么爱干净,三天都没洗澡了,难不难受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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