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琰看了她半响,挥了挥手,让她快滚。
最后,奶油的大名自然就是由裴琰乾纲独断了。他给儿子取了一个“逸”字,希望他以后潇洒俊逸,安乐脱俗。
罗煦为了练就他对自己大名的敏感,经常在他耳边“裴逸”“裴逸”的叫,惹得奶油烦不胜烦,经常对她挥巴掌。
“裴小逸,去到奶奶家就不能对妈妈这么不客气了,知道吗?”坐在车上,罗煦握着她的胖手郑重吩咐。
奶油:(~o~)~zz
“他为什么一直睡觉?”罗煦转头看裴琰。
“他正在长身体,自然需要充足的睡眠。”裴琰面对着平板,在查看今天的工作行程。
罗煦撇嘴,低头看怀里的胖小子。小子,不跟妈妈打架是多让人寂寞的一件事啊。
简直是独孤求败,哎。
到了老宅,并没有罗煦想象的那种紧张的氛围,起码老太太除了开始看了她一眼后,再也没有顾及到她了。老太太的心思全放在胖孙子上面了,仿佛她就是抱着孩子的保姆一样。
老太太和裴琰闲聊,谈起两人之后的婚礼,老太太终于扫了罗煦一眼,后者瘫软的身体立刻挺直。
“你是咱们裴家的长子又是头婚,这婚礼的场面不能小。”说到“头婚”,老太太又剜了罗煦一眼。
裴琰的手,从后面搭在她的腰上,似乎是在给她作支撑,他转头问她:“你觉得呢?”
罗煦抬头看了一眼老太太,后者目光锐利,眯起了眼。
“我都听老太太的。”她终于乖巧了一回。
老太太收回目光,说:“那好,你们的婚礼就由我来安排了。”
老太太一向不喜欢这些繁琐的事情,以前年轻的时候操办家里的宴会都是请了三五个顾问轮流负责,基本上不会亲自下场。但这一次,她难得了包揽了下来。
“那就麻烦您了。”裴琰说。
“不麻烦,看着我大孙子,我高兴。”老太太笑呵呵的晃了晃眼前的摇篮,里面的小子瞪着一双黑幽幽的大眼睛在东看西看,“哎哟,我宝贝孙子醒了,快,抱出来。”
罗煦上前,把睡了一个回笼觉的奶油给抱了起来,顺手摸了摸他的尿不湿,还好,不怎么湿。
“给我抱抱。”老太太放下茶杯,伸手来接。
罗煦小心翼翼地放到她怀里去,说:“他最近重得很,您小心累着。”
老太太抱着软绵绵香喷喷的孙子,哪里还会有累的感觉?她笑眯眯的晃了晃手,低头看着奶油,说:“乖孙子,好好长大,奶奶有好多宝贝给你留着的呢。”
罗煦心里一抽,转头看裴琰。裴琰拉着她坐下,悄悄耳语:“她的嫁妆。”
裴琰忘了告诉罗煦,若不是当年老爷子娶了老太太,裴氏不会发展得这么快这么好。毕竟他的外公才是当年富甲一方的儒商,往上数三代,能和清末的李鸿章搭上亲戚关系。所以老爷子这辈子也没离了婚,也没对老太太动上一根指头。
老太太的嫁妆,不用想也知道有多少宝贝。
罗煦看向老太太怀里笑得流口水的小胖子,儿啊,你和你妈还真是两重境遇啊。
老太太突然抬头,问罗煦:“你父亲健在吗?”
“在......”
“婚礼也请他来吧。”老太太说。
“他......有自己的家了。”罗煦低头,有种奇怪的感觉浮上来,明明恨那个人入骨,谈到他的时候却仍有种被遗弃的感觉。
“有家又怎么了?有家就不是你父亲了?”老太太正了正神色,说,“他必须得来,不然谁挽着你进场?”
作假的方式有太多种,她随便都能找来一个“父亲”。但老太太像是识破了她的内心戏一样,哼了一声,说:“我亲自来邀请他,你就不用担心了。”
罗煦手一紧,不知道怎么回答。
裴琰揽着她的肩膀,说:“没事,母亲有分寸的。”
她已经是裴家的媳妇了,老太太起码不会再坑她。这一点,裴琰对一向要面子的母亲还是有几分把握的。
奶油在老太太怀里蹬着腿,侧头看了一眼妈妈,不知道她为什么那么难过。
罗煦已经有十多年没有见着父亲了,除了有一次在电视上看到这个人以外,她的生活完全他的痕迹了。
希望他好吧,不然她们破碎的家庭岂不是太不值了?
虽然是这样大度的想着,但等到回了家的之后,她还是忍不住发狂,具体表现为砸枕头喝闷酒。
裴琰办完事回来,推门一看,满地狼藉。
她拎着酒瓶子坐在地上,头发全部披散了下来,像只鬼。
裴琰走过去,伸手将她抱入怀中,“你.......”
“呜呜呜.......”她丢下酒瓶子,抱着他的腰哭了出来。
裴琰拍了拍她的背,算作无声的安慰。
罗煦毕竟不是一个负能量太多的人,她发泄发泄就好了。
“你刚才准备说什么?”她挂着泪,抹了一把脸问他。
“你伤心完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