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做完卷子就走了……?”乔漠眼中的亮泽逐渐暗下,他缓缓放开孙四眼的手,“那你们知道哪里可以找到他吗?”
俩人摇了摇头。
“你有事跟他说?改天呗。”孙四眼说。
颜书呆:“改天也没机会了吧,班长不是要出国读书了吗?”
“哇,班长你要出国读书了啊!”孙四眼佩服的眼神像要放射出光芒。
乔漠没回答他们的话,转过身慢慢往前走。停在一旁的自行车被他遗忘。
穿校服的同校女生跑到他面前,挡住他的去路。
女生紧低头,咬着唇:“乔漠,听说你高考完就要出国了。我有话跟你说,现在不说,以后可能没机会了,你能不能……”
乔漠脑子恍恍惚惚,没仔细听女生在讲什么,甚至没心情去看清楚眼前的人是谁。
他知道女生想说的话,没有让女生说出口:“对不起。”
这三个字说得很沉重,沉重得像坠进冰冷地里的心脏。
女生呆了呆,立刻哭出来。
乔漠未表示关心。他踩着这片冰冷的地往前走,空洞的脚步声被涌动的人流踩得稀碎。
这一天对他来说,不像一个夏日。
家里的保姆帮忙将行李提下楼,乔漠接过来:“王姐,我自己来就行。”
王姐揽走这俩大件的行李说不用:“这两箱我还拿得动,里头还有一箱,小漠拿那箱去吧。”
乔漠说好,走进房间,拉起行李箱的拉杆。出门前,他凝望住床头的红色电话机。
拿起听筒,他拨打出那个在心中熟记过的号码。
这是他第一次成功按完这串号码,没有以往半途而废那么艰难。
电话响了足足六十秒,没人接。
乔太太来到房间门口:“你还在干嘛?再不快点赶不上飞机了,你还得提前去过安检。”
乔漠扣下听筒,拉着行李箱往外走:“来了。”
他走出门,关上门前,最后看了床头的电话机两眼。
“等谁电话吗?”乔太太问他。
乔漠将门关上:“没谁。”
车在往机场的路上去。
“到纽约后,有人在那里接你。”乔卓粤一路对儿子千叮万嘱,“钱我一个月不会给你太多,你自己想办法打工赚钱去。但是学业一定要搞好,听见没有?我每个月都会让那边的教授给我看你成绩,要是敢挂科或者考个A以下的分,你就别在那里读了。”
乔漠望着车窗外一路往后退的风景,乔卓粤的声音在他耳边响个不停。他似乎是听进去了,又像是没听进去。
经过了他高中就读的母校。他直起身子,多看了那所学校几眼。学校越退越远,逐渐变小。直到消失在他的视野中。
他在这里的记忆,像现在这所学校一样,加速离他远去,加速地模糊。
包括当初接过他那条红色发带,绑在额头上,在操场奔跑的那个少年。
第53章 正正常常干一次
逢暄晚上在乔漠家里住下了。
乔汐睡前来敲他们的门,给他们送来亲手做的草莓布丁。
她特意做了两种口味,有糖的和无糖的。有糖的给逢暄吃,无糖的给乔漠。奶白色的布丁里嵌着半枚草莓,属于逢暄的那个,上面还淋了一层草莓酱。
乔漠洗完澡从浴室出来,逢暄在拿汤匙轻碰布丁。看见布丁在汤匙的接触下一弹一弹,他觉得很好玩。
逢暄见乔漠出来,将属于他的那份送上:“乔姐姐送来的,这个无糖的是你吃的。”
乔漠舀了一勺,没送进自己嘴里,喂给逢暄:“你先试毒。”
逢暄舍生取老板,试了这口“毒”。他咂巴着口中无糖布丁,红嫩的嘴唇嚅动,灯光下嘴唇闪着水润晶莹的光。
乔漠凝视他的脸,他瞳孔里有自己的倒影。恍惚间,乔漠看见当年做鬼脸的少年,与这张脸重合一起,似乎从没什么变化。
能像这样,留在身边,触摸得到,就很好了。
乔漠心里这么想,轻捏了一下逢暄的手腕。
逢暄抬头看他。
乔漠问:“好吃吗?”
逢暄说:“没毒,放心吧。”
吃完布丁,刷完牙,准备睡觉。
乔漠靠着枕头,要用平板打一封邮件,让躺身边的逢暄先睡。
逢暄睡不着,他很无聊,一种被冷落了的无聊。他时不时偷瞄一眼乔漠,观察他什么时候结束工作。
乔漠一侧头,见逢暄张着大眼睛看自己,奇怪道:“太亮了你睡不着吗?”他把平板的亮度调低。
逢暄说“不是”,但他不知该怎么说实话。总不能哭哭唧唧说“乔哥哥对我没兴趣了吗为什么我睡在旁边哥哥却可以安心工作”,也不能说“没有乔哥哥的疼爱我失魂落魄寂寞如雪”。
逢暄是不太敢说得这么直白的。他曾认为乔漠在情爱方面克制,于是偶尔会刻意选在不适当的地点对他发光发热。想看他一本正经地“拒绝”,或“恼羞成怒”的反应。
上次在车库里,逢暄故意摸乔漠的腿,往里摸。
乔漠起初拍开他的手,让他安分点。逢暄不仅不安分,反而得寸进尺,越摸越大胆。嘴也欠,专挑挑衅欠揍的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