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他们掩护,火力一时有了逆转,且对方也惧怕来的人多,一时有些乱。科菲趁机将卡车里的人拉了出来,往越野车跑。
安之淳也提.枪下来了,小心躲避子弹,奔到越野车后方时,他看见了陆蔓蔓。她头压得低,但还是开了车门掩护,要将从卡车下来的伤者往车上拉。
“小心。”安之淳飞快地奔到了她身边,一手托住伤者的腰,将人塞进了加长版的越野车里去。
“嘭”一声响,一颗野弹擦过车窗,玻璃碎了一地,安之淳反应快,一把扑向陆蔓蔓,用手护住她的头,将她往车沙发按。
他的身体护住了她。
然后又听得两边的人在嘶骂,有人中弹了,在哭喊。
再然后,他听见了陆蔓蔓的尖叫,他一愣,以为是她出事了,抬头去看,眼底一片红光,只能模糊看见陆蔓蔓拿手摁住他的颈项,那么用力,生怕他会随着流出的鲜血一样流逝。
安之淳晕了过去。
再次醒来,已经是在营地里了。
一睁开眼睛,安之淳首先看见的是陆蔓蔓一边笑一边流泪的脸。她的泪水止也止不住,再开口,她嗓子全哑了,可还是吱吱呀呀地说了半天,比划了半边,从一边拿了放了吸管的水杯来给他喝。
不想让她再担心,安之淳忍住剧痛,微微仰起头来,含住了吸管,吸取水喝。动的那一瞬间,他觉得喉咙像被撕裂,然后就是极痛后的麻木。
“别哭。”安之淳艰难地说话:“你哭,我心疼。”
“你都成这样了。”陆蔓蔓哭得抽抽噎噎,说出来的话沙哑难听,说一句话顿三次。已经是哭哑了。
科菲安慰:“蔓,没关系。安会好起来的。他虽然伤在颈项上,但没有伤及动脉,只是疼痛难免。”
正好医生也来了,点了点头,也是说,“没关系,看着严重,其实住几天就可以出院了。只是玻璃碎片擦过肌肤,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
“听到了吧。”安之淳忍痛了许久,才说出,“别哭。”
陆蔓蔓把这次的行动全程拿dv记录下来,准备发到各大门户网站去。
她来看望安之淳时,他已经好多了。她十分抱歉:“那只小象晚上一定要我陪着,所以我晚上就没法过来陪你了。”
安之淳摸了摸她的发,“没关系。我明天就可以出院了,健壮得像头牛。其实今天就可以走了,医生非要观察多一天。”叹了声气,看着她又不说话了。
这里炎热,窗外阳光太猛烈,照在房间里,明晃晃的刺眼。窗台处,放有一棵叫不出名的花,但也挺漂亮的。一丛一丛,黄黄白白,特别有意思。“挺招人爱的,是不是?”陆蔓蔓没话找话说。
她本来在看花的,一转过来对着他笑时,眼睛眯起,弯弯的像月牙,十分赏心悦目。安之淳“嗯”了一声,看着她说,“是很招人爱。”
陆蔓蔓怔了一下,知道他是赞美她,脸忽然就红了。
还真是招人爱啊!安之淳举起手来,揉了揉她被晒得红彤彤的脸蛋,“你都不涂防晒霜吗?脸都晒成红苹果了。”
“整天涂,多麻烦啊!哪有那个时间,”陆蔓蔓嘟嘟嘴,“你以为我就是每天发美照上网啊?事情可多着呢!”
“是是是,你是外国元.首,你是国.务.卿。”安之淳打趣。
“我是女王。”陆蔓蔓昂首挺胸,黑漆漆的眼珠子一转,张嘴就来:“不过嘛,也是你的小女人。”
安之淳低笑了一声,俯下身在抽屉里找东西。
“要找什么?”
“想抽支烟。”
“这里是医院。”陆蔓蔓无语。
“私人套房,我抽我的,不妨碍其他病人。”
陆蔓蔓撇了撇嘴,一脸不认同。但还是从最底下一层抽屉里找到了烟。安之淳接过烟,衔在嘴里,他性感的唇咬了咬,把烟往下唇的那道凹压去,微微眯起眼睛看了她一眼。
他那一眼,使得她如过了电,就连心跳都快了许多。
他令她心动。
安之淳又低笑了一声。
陆蔓蔓拿起打火机,哒地一声,火苗跃了出来,她往他那凑近了些。安之淳把下巴压低,就着她的手,把烟点着。他吸了一口,对着她的眼睛缓缓喷出,他的眼睛隔了烟雾重重,显得迷离起来。
她知道,他有话要说。
但她抢先了一步,“之淳,不用劝了。我不会回去的。我在这里的工作没完成。”
见他又眯了眯眼睛,神情有些烦躁,又压抑着,不肯对她说半句重话的样子,使得她一叹,又说,“之淳,我不小了,不是来这里闹着玩的。在这里,也不允许玩。我有我的使命,我不想学那些贵妇人或者那些名媛,每天坐在家里,护护肤,画个漂亮的妆,然后身上套着名牌就出去逛街打发时间。”
安之淳沉默了一下,道:“我知道。今天,看见大象尸体的那一幕,我就知道。而且,你每天晚上陪小象群睡,就睡在象房里,环境有多恶劣,我都知道。就连那些粗壮的黑人在那里睡,都觉得受不了。怕小象会受惊,那么狭窄的地方门关着,空气不流通,潮湿,熏臭,蚊虫叮咬,闷热,躺在随意铺的床上,粗糙,难受。可是你都坚持下来了。”
“你觉得我变丑了,是不是?”陆蔓蔓忽然摸了摸自己的脸,看着他时,卷翘的眼睫颤动,暴露了她的担心。
“你把我想成什么人了?见色起意?色衰则爱弛?”安之淳哼笑了一声,又说,“其实,你现在很美。不是漂亮,是美。”
陆蔓蔓也笑了,“心慈则貌美?说来说去,还是绕着圈子说我丑了嘛!”
安之淳握着她的手,又吸了一口烟,喷出:“记得以前和你一起追tvb的经典片《洛神》。里面的甄宓就是心慈则貌美。”
“但其实,我更欣赏郭嬛。”见他挑了挑眉,还哦了一声,陆蔓蔓又说,“估计说出去我会被喷死的。自然我很欣赏甄宓,但其实郭女王真不差。而且她有男人谋略。”
“是。”安之淳点了点头。“那时,你为了煲剧都不愿写作业。我只好一边看你,一边给你把作业做完。”
“不是看电视吗?干嘛看我?”陆蔓蔓嗔他。
模样娇俏,看得他又是一怔。“算了,其实从那时起,我就知道,你人不大,野心却很大。你要留就留吧。但蔓蔓,你得答应我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