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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官珝对于想起一出是一出的媳妇儿,他只是走过去个子大的伸手拦着她的肩头,笑容温柔的点头道:“当然可以,只要阿雪喜欢,叫我子睿也可。”
    “王爷……不!子睿你真好。”白雪笑着想伸手抱对方,可是手里有小暖炉和狐皮手抄,这下没法儿抱了,只能仰着头傻呵呵笑了。
    上官浅韵转头看向展君魅,声音不大不小的道:“之前以为你是好男人,现在才知道,三弟才是世上最好的男人。”
    上官珝听到他家皇姐这么说,他一个大男人倒是脸红不好意思了。
    白雪本就是个实心眼儿的,在听到上官浅韵夸她家王爷好时,她便转过身去自夸了起来道:“皇姐你说得对,我家王爷……不是!我家子睿真的很,在广阳,就没有人不说他好的,我母亲就常常和我说,我能嫁给子睿这么好的夫君,是我行了十辈子的善,才能有这样大的福气。皇姐我偷偷告诉你,有很多人羡慕我的,我都知道。”
    上官浅韵对于这样一点心机都没有的三弟妹,她心里是喜欢的,可就是表面有点尴尬,这人也太实诚直爽了点儿。
    上官珝一见上官浅韵面露尴尬之色,他便忙伸手拉住了他那还有凑上前的媳妇儿,闻声柔语的哄道:“阿雪,以后有空你再和皇姐说话,今儿可是国宴大事,我们都该进去了。”
    白雪听了上官珝的话,很乖顺的点了点头道:“哦,我知道了。皇姐,改日我去大将军府找你逛街,到时候咱们再好好叙叙旧,现在就不耽误你们进宫时间了。”
    “好!”上官浅韵对于这样没心机且热情的弟媳,她除了点头说好,似乎也不能说点别的了。
    上官珝怕白雪会继续一路拉着他家皇姐闲聊,便忙拱手作揖行一礼道:“皇姐和展将军慢走,弟就带阿雪先行一步了。”
    “嗯!”上官浅韵对于这个和前世有很大变化的三弟,她心中忽然升起许多感想,这一世她重生归来,除了太后依旧不喜欢她外,似乎,许许多多的事,都已不再她所知所了解的掌握中了。
    对于前路,她忽然感到了迷茫,不知道在玉家消失后,太后会做出什么样的巨大反击,她又会不会再次走上前世的……
    “别胡思乱想,一切都还有我在。”展君魅虽然不知道她为何忽然这样忧心忡忡,可他却真不愿看到她这样忧愁。
    “嗯!”上官浅韵收起了自己心里的胡思乱想,现在她只要计划都每一步就好,实在不行,她想她会再次动用断魂玉吧!
    上一世,她忽然被毒害,断魂玉根本没来得及使用,而她也从那时候起,知道她自学的那点小医术,是多么的不值一提,竟然连个毒都察觉不出来,当真是自负的可笑。
    今生,她不会再犯这样愚蠢的错误了,她将每一个敌人都高看,为得便是谨慎谋划后,能一击消灭自己的敌人。
    这次的国宴,被安排在了麒麟殿,许许多多的人接踵而至。
    这些个达官贵人,虽然不至于如百姓间的宴席那般吵吵嚷嚷,可却也不乏恭维客套,或是结伴交头接耳之举。
    上官浅韵并没有随着大家一起去到麒麟殿等候圣驾,而是依仗身份的特殊,带着展君魅这个外臣进了后宫。
    对于她来说,给皇祖母请安,可比等候什么圣驾重要多了。
    未央宫
    太皇太后正指挥着人给上官翎穿衣梳头,今日这国宴上,她就要带着这小子出席,可这小子那额头……还真是碍眼,不画花了,又纹了个什么夔龙纹,你说这孩子难不难管教?
    上官翎被一群宫女服侍着穿好了王爷的制服,可梳头的时候……他却坚持自己来,死活不让别人碰他的头,连他最亲的乳娘也不行。
    上官浅韵到来的时候,被人带着进入内殿,刚好瞧见上官翎自己在梳头,她便奇怪的笑问道:“十七你这是在做什么?怎么不让人伺候着梳头,却自己上手……”
    上官翎一见到上官浅韵,小小年纪的他便无奈苦笑道:“皇姐就别取笑我了,我这不是习惯了吗?别人一碰我的头,我就浑身不自在,还是我自己动手捯饬自己的头发比较好。”
    上官浅韵对于这个防备心极重的孩子,她只是一笑罢了。转身面对一旁坐着的老祖母,她举步走过去道:“皇祖母,孙儿给您请安来了,近来调养一番,身子是否好多了?”
    太皇太后见着她来就高兴,遂笑说道:“经过一番调理,我这身子骨是比之前好多了。就是啊,十七这孩子忒不好管教了,瞧瞧,那头上弄得什么东西?看着就让人糟心。”
    上官浅韵是知道上官翎为什么纹龙在额头上的,因为上官羽那昏君的冷血残酷,将她这个十七弟害得就此毁了容。
    上官翎自己梳好头,便接过乳娘递来的玉冠戴了上,起身离开铜镜前,一身威严装扮的走过去,对上官浅韵这位皇姐作揖道:“皇姐,今夜国宴人多,十七有些怕人,能否一直跟着皇姐和皇祖母一起?”
    上官浅韵在这个孩子的眼中,看到了担忧之色,原来不止她知道这场国宴不会单纯的开始与结束,连这个年幼的小皇弟,同样也察觉到了国宴看似平静下的暗涌风波。
    上官翎对于国宴上会发生什么,他无所知从,可他却知道,这场国宴注定不会平静,正如这看似不曾改变的皇宫里,实则已分出了两股暗斗势力。
    太后母子依仗皇权,而看似有恃无恐,实则却因玉家的败落,母子二人心里都充满了对未来的忐忑不安。
    而皇祖母这位历经三朝的太皇太后,背后不止有安家这个娘家做靠山,更有皇后在宫中给她支持,再不得宠的皇后,只要娘家势力还在,她依旧是个说一不二的后宫之主。
    当太皇太后和皇后暗中联手后,太后母子便更加的惶恐难安了。
    玉家势力没了,上官羽这个皇帝的名不正言不顺,也随着一个谣言的传开,而引得许多人都生了疑心。
    长安城暗地里流传出,上官羽非他父皇亲子,而是太后跟着野男人珠胎暗结的孽种。
    而他在此时,心里也产生了一丝怀疑,向他们兄弟姐妹十九人,哪一个是愚笨之人?
    可偏偏上官羽兄妹二人,没一个精明伶俐的。想他父皇英明一世,太后那妖妇也是个精于算计的人,可为何这样的两个人,偏生了一双愚不可及的儿女呢?
    所以说,他如果有空的话,一定要好奇的好好问问皇姐,看看这事到底属不属实。
    上官浅韵对于这个小小年纪,便懂得谨小慎微的小皇弟,她欣慰的笑叹道:“如果小十七能再大点就好了。”
    对于上官浅韵这句看似稀松平常的感叹,太皇太后和上官翎都皆是心里一惊。
    太皇太后望向上官浅韵的眼神中,包含着深沉的打量,她之前还以为自己是过虑了,可而今看来,不是她多想了,而是她这孙女想的太多了。
    而上官翎之所以惊讶,那是因为他因自己身份的原因,从不曾敢去想过那皇位,可皇姐这话分明是在说,如果他能大一点,她很可能会推他坐上那个位置,对吗?
    一句包含深意的话,祖孙三人对视一眼,全都选择了心照不宣……
    麒麟殿
    白雪再次和卢月撞上,这回不等对方开口骂人,她便忙道歉道:“对不起,我不是故意撞到你的。”
    “你……”卢月是满肚子的火气,被对方一句道歉的话,给硬生生的掐灭了。这死胖子,之前不是挺厉害的吗?怎么,几日不见,她倒是变胆小了?
    白雪是听了上官珝的话,让她不要和人硬碰硬起争执,而是要用她的知书达理,来气得对方有火发不出来,那才是最好报复人的法子。
    卢月的确被气的发不出火来,之前她和白雪大街上起争执的事,事后他就被她家王爷好生训了一顿,说她丢尽了他昌邑王的脸。而上官珝那个混蛋更可恶,竟然真的第二天带着白雪去登门道歉,害得她事后又被臭骂了一顿。
    白雪见卢月指着她半天气得脸都红了,可是却真的没再骂出一句话来,她心里顿觉她家王爷太聪明了。
    卢月就这样眼睁睁看着撞了她的白雪,转身潇洒离去,最后竟然还颠颠的小跑了起来,显然是心情很好啊?
    白雪的确心情大好,当她跑过去找到上官珝时,刚想说说她刚才的胜绩……便看到了卢月的夫君上官翰,既然这人在,她就不好和她家王爷分享她此时的愉悦心情了。
    上官翰和许多人都一样,都不是很懂他这三哥的选择,为何那么多的名门闺秀他不娶,偏偏要纳广阳城一个商人之女为妃呢?
    而且这白雪要真人如其名也就罢了!可偏偏……此女体肥人蠢,他看一眼就倒胃口,也不知道三哥是如何与其同床共枕下得去口的。
    上官珝见白雪抱着小暖炉跑来,便暖如春日一笑温柔道:“一眼没看住你,便又跑的没影了。”
    上官翰对于他家三哥这温柔宠溺的语气,他感觉自己手臂上都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了。呵呵,就算是他面对他最宠爱的美姬,也不曾如他三哥对这位“胖三嫂”这般温声柔语过啊!啧啧啧!真是各花入各眼,他三哥的品味果真与众不同到令他……叹服!
    白雪倒是没觉得上官珝对她这样宠溺有什么不对的,反正从他们那年雨中撞在一起后,上官珝忽然登门提亲开始,他们成亲后一直都是这样相处的,上官珝温柔体贴,而她要求也不高,只要能安安稳稳过好日子就好!
    许多人的眼光,都上官珝对白雪的温柔宠溺,而看向了他们这边,实在是这位广阳王容貌气质太出众了,放眼皇上这些兄弟姐妹中,第一数上官浅韵那位嫡长公主,第二便要数这位温润如玉的广阳王了。
    上官璎在人群中,眼神中满是羡慕嫉妒恨的盯着白雪看,就这样长的跟猪一样的丑女,也能好命的嫁了上官珝这样的好夫君?而她自认身份和容貌都不差,却偏因为那一碗药绝了子女缘,只能嫁给夏侯远这个庶长子,而夏侯远不止不对于尚了她这位帝王之妹而感到荣幸,反而如今与她相处的势同水火,夫妻过的也越发如同仇敌了。
    白雪见所有人都望向她,她这没见过大世面的小王妃,倒是真被吓到了,忙走过去躲到上官珝身后小声问:“他们为什么这么看着我?是不是觉得在人群中,就数我最大块头啊?”
    上官珝对于她这个问题,他只是温然一笑道:“阿雪想多了,他们只是初见你……好奇而已。”
    “哦,这个我懂,我第一次见别人的时候,也会想多看别人两眼的。”白雪其实并不是什么都不懂,就算她再看似单纯,可始终是陪着上官珝经历过风雨的人,怎么可能连别人鄙夷的眼神都看不懂呢?可既然上官珝不想让她知道事情残酷的真相,她就老实的装傻不知道好了。
    反正只要上官珝不嫌弃她就好,至于别人的看法?她是为自己活着,又不是活给别人看的,没必要为了别人异样的眼光,而弄得自己心情不好。
    众人对于这位广阳王妃,从最初的嫌弃鄙夷,到之后的可怜同情。这人长得不好,脑子还不好,真不知上官珝娶这样一个王妃做什么,难道就只是因为他喜好与众不同吗?
    “皇上,皇后娘娘驾到!”
    外面忽然传来的这声通传声,打断了众人盯着白雪看的异样目光,他们一个个的忙整理仪容前去接驾,谁也再没心思去上前要取笑白雪了。
    上官珝牵着白雪的手,也和上官翰一起前去迎接圣驾。
    群臣是齐声呼万岁千岁,行了跪拜大礼后,没等到上官羽让他们起来,他们又听到了一声高唱的通传声。
    “太后驾到!”
    众人有得低头叩拜行礼,心想,这一家子感情是一起来的啊?不对,是太后迟了点,所以才会在后的,否则依着他们承天国以孝治天下,皇上再荒唐,也不能不顾孝道自己先行,让自己母亲随后啊。
    太后到来,便除了接受群臣的跪拜以外,还有上官羽和皇后二人的作揖礼,她对于这种高高在上的感觉,很是喜欢,近日来不愉快的心情,也因为这些人臣服在她脚下,而让她心情舒坦了不少。
    可没容她多体会这高高在上的感觉一会儿,外面便又传来了一声更高唱的通传声:“太皇太后驾到!”
    太后嘴角的笑容瞬间僵硬了,宽袖下握着丝帕的手紧捏着,暗自深呼吸后,方保持仪态的转过身去,同众人一起迎接那个老不死的老太婆。
    上官浅韵和上官翎一左一右搀扶着太皇太后而来,这样一副老祖慈祥,儿孙孝顺的画面,可真是啪啪的打太后母子几个的脸。
    太皇太后眼角都没撇太后一眼,她只是微笑让众人平身,这副慈祥和蔼的老人家样子,倒是让曾经的老臣,回忆起了往昔的许多事。
    当年先帝年幼,若不是太皇太后以铁腕的手段,威震朝野内外,先帝恐也不会成为后来的一代明君,承天国更不会在先帝在的时候,那样的国泰民安,一片盛世之景。
    “匈奴单于到!”
    上官浅韵搀扶着太皇太后入座后,便听到穆齐尔竟然这么快就到了,她抬头看向门口,便见一个麦色英俊的草原汉子,穿着匈奴人的服饰,阔步威风凛凛的走了进来。
    穆齐尔第一看到的是展君魅这个死敌,他爽朗一笑道:“哈哈哈……展大将军,好久不见啊!”
    “是好久不见!”展君魅在人前,又变成了那副生人勿近的冷冰冰样子,丝毫不见往日人后和上官浅韵嬉闹的慵懒模样。
    穆齐尔对于这个冷冰冰的人,他只是勾唇笑看对方一眼,便收回目光阔步走上前,望着主坐上的上官羽,抱拳拱手粗豪道:“穆齐尔,见过承天国皇帝陛下!”
    上官羽被这人犹如狮子吼的声音震得不止耳朵疼,心肝更是因惊惧而颤了颤,抬手让对方平身的声音中,都带上了几分颤意道:“平……平身!”
    穆齐尔对于这个如此怂的中原皇帝,他眼底闪过一抹不屑之色,当看向一旁陪伴太皇太后身边的上官浅韵时,他便拱手爽朗大笑道:“哈哈哈……嫡长公主好胆色,你这兄弟都被本汗这声音吓到了,你倒是还能保持常色,嗯?这就是你们中原人所说的荣辱不惊吧?可惜了,你要是个男子就好了,就凭你这份淡定从容,本汗也定要与你交友,找个日子约上豪饮它三百杯。”
    上官浅韵早知道穆齐尔会在初见时,就会给予上官羽极大的羞辱,可她却不曾想今生的事走向又有改变,这个臭蛮子,没事把她牵扯进来做什么?果然是人不可貌相,这挑拨离间的本事可真不小。
    穆齐尔见对方不理他,他便有些尴尬的笑说道:“你们真不愧是夫妻,都冷冰冰的像是冰山一样。”
    上官羽和太后此时的脸色都不怎么好看,连一旁下方站的上官璎的脸色,也同样阴沉沉的很难看。
    上官浅韵还是没有理会穆齐尔,她只是将上官翎按做在了皇祖母身边后,便转身走下了阶陛,见展君魅走来,她便转身同对方一起走到了他们的坐席后,拂袖落座,夫妻二人的举动简直就如出一辙。
    穆齐尔看着他们夫妻,忽然来了句:“早知道你也能娶上媳妇儿,我当初就该带着我的阏氏来中原,这样也不至于看你们夫妻黏糊的眼热了。”
    展君魅对于穆齐尔这句夹杂嘲讽话,他不悦的眉心微皱道:“穆齐尔,你若是不想与承天国和平相处,我倒不介意再带兵出战,将你彻底打回龟壳里再不敢出来猖狂。”
    穆齐尔对于展君魅是有英雄惜英雄之心的,当初若不是展君魅威名太响亮,他也不会用那般下作的手段毒害对方。因为他想要的,是一场真真正正男人之间的对战,而不是用那些龌蹉手段取胜的战绩,那会让他赢得很羞辱。
    可当时的他,已为匈奴汗王,他所在意的便不是各人荣辱了,而是他整个大匈奴百姓的存活。
    对于那一战,若展君魅真不幸死了,他想他会留遗憾一生吧?
    上官羽放在膝上的手紧握成拳,对于穆齐尔这个不把他这一国之君放在眼里的蛮人,他微眯起眸子冷声道:“穆齐尔单于,请入席!”
    穆齐尔是故意晾着上官羽的,别以为他是外邦人,来到中原就会成为瞎子聋子了,对于长安城近日谣传的那件事,他可是让人去了解的清清楚楚的。
    不过,他想这位皇帝可能还没听到吧?否则,他那还能这样好意思的摆皇帝谱儿啊?
    众人依次序入席,这回参加国宴的人除了诸侯王,还有到来的未出阁的长公主们,此时的她们,大多都在长安暂居,因为未出嫁所以便没有去往封地。
    而上官翠画这位大长公主,却是个例外,她明明有封地,可是却为了女儿能嫁个好人家,硬是赖在长安不走,不走就不走吧!却还偏偏在夫君死后,私生活那样的糜烂不堪,简直就是皇族的耻辱。
    不过,长安城的众人之所以还记得这位大长公主,那也是因为她的女儿蓝田郡主洛妃舞,相传洛妃舞的父亲是个极其俊美的男子,像仙人画中来一样,简直美的无词可描绘。
    而这个男子是被上官翠画囚禁的面首,因为对方宁死不从,她便喂对方吃乱神志的药,直到把一个好好的人活活变成疯子,她才后悔,可那时人已经疯死了,她后悔也来不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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