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大人被人当面骂的脸色涨红,转头怒瞪向那骂他的人,一瞧之下双眼放光,色眯眯的打量那白发红衣的女子,啧啧啧!这腿可真白嫩啊!
唐晏侧身挡住那位大人的淫邪目光,凤凰长老可是他们唐氏最老的长辈,岂能容他人亵渎?
钱大人被人挡去了好风景,脸色不好看正要生气,谁知这一抬头,瞧见一个小美人儿,这姑娘长的不错,像是天上下来的仙女一样,清丽脱俗,超然不凡。
“大人,大人,柳丞相带人来了。”一个官差进来禀到。
“柳丞相?”钱大人猛然转身回头,便看到了一身官服严肃的柳亭,带着人到来。
柳亭看都没有看谄媚的钱大人一眼,径直走到凤凰长老面前,拱手作揖一礼,姿态语气皆做到恭敬道:“前辈,有劳您了。”
“嗯!”凤凰长老淡淡应一声,瞧柳亭态度不错,她便好人做到底,一脚踢开那采花贼,弹指一股气流,击中采花贼的气海穴,彻底废了这淫贼,看他以后还怎么作恶。
“你……毒妇!”采花贼因为愤怒,气晕了过去,这个狠毒的女人,竟然废了他,那怕他逃过此劫,从此后,他也再不能习武了。
柳亭负手背后看向一脸不甘的南龙,淡淡吩咐道:“将所有罪犯,押走。”
“是!”柳亭带来的人齐声领命,动作很快,活着的人全部当场带走。
至于那些死人?等一会儿装车拉回去就是了。
柳亭回身时,已看不到凤凰长老和唐晏的人影了,他嘴角扬起淡淡笑容,这回可全靠凝香长公主,才能揪出这样一件大案。
南家,这回可算是要名声尽毁了。
前有不孝女当街掌掴王爷,后有不孝子伙同采花贼犯案,这那一件事,不是再说明南家的家教不严谨,养出了一群如害虫的儿女?
安家有女百家求,南家有女无人问。
今后,这样对比的传闻,传起来一定很有趣。
凤凰长老带着唐晏回到了大将军府,把唐晏送会采薇后,她老人家便犯困的回去休息了。
夙从今日起,倒是担任起了照顾唐晏的使命,因为他家少主着实可怜,身边连个伺候起居的小厮都没有。
小灵听说唐晏回来了,便想来问问事情办得怎么样?过程精彩吗?结果就和出门的夙碰上了,二人一句话没说上,就打起来了。
夙根本就是一头雾水,不明白这位姑娘为何见面就动手,他这么多年来可是头一次出唐氏,可在外面没什么仇人。
小灵是把夙当坏人了,毕竟凤仪阁里都是熟人,夙一个陌生人从采薇出来,肯定会让她怀疑,他是对唐晏不利的坏人。
唐晏是急急忙忙换了衣服,头发都没来得及束发好,就这样披散着跑了出来,伸手忙喊道:“小灵姑娘莫误会,夙是唐氏暗卫。”
小灵果然收手了,可她收的快,夙却收不住打出的那一掌了,一下子就拍在了小灵的胸口上。
“夙!”唐晏惊叫一声,怎么也没想到小灵收了手,夙却伤了小灵,唉!这下可不好向凝香交代了。
夙伸手搂住了小灵的腰肢,抱着她旋身落地。
小灵嘴角含血,伸手推开了对方,双脚落地有些不稳的身子摇晃几下,她一手捂着胸口,一手指着对方,怒瞪眼道:“就你这样连收放自如都做不到的暗卫,真失败!”
“小灵姑娘……”唐晏在后喊了声,可小灵却捂着胸口头也不回的走了。
夙因小灵的话,眉头紧皱在一起,难道……他真的很失败吗?
唐晏对于一脸无措的夙,他温声安慰道:“应该没事,小灵姑娘心大,不会与你计较的。”
夙的确没下重手,因为当时不确定是友是敌,故而只出了三分掌力。
翌日
小灵的确没大碍,睡了一觉,喝了点药,也就没什么事了。
可夙觉得,他家少主说错了,这位小灵姑娘的心不大,而是心眼很小,看他就像看仇人一样,让他想道歉,都不敢上前。
小灵已把昨夜的事说给上官浅韵听,最终结尾她还加了句:“晏公子身边出现了个愣小子。”
“愣小子?”上官浅韵疑问看向飞鸢,不知小灵口中的愣小子,是何许人也?
飞鸢抿唇一笑,倒了杯茶奉上给她用,才低头回道:“听说是晏公子父亲派来的人,叫什么……夙愿?”
“什么夙愿,是单名一个夙,连姓氏都没有,真是个怪人。”小灵一旁撇撇嘴,忽然又觉得她胸口疼了,那个混蛋,竟然一点都不怜香惜玉,差点没一张拍死她,哼。
飞鸢本就是故意的,此时她和公主正相视而笑,算是明白了,女大了都不中留啊。
小灵被飞鸢用眼神揶揄的红了脸,佯装生气道:“看我做什么?我可与那家伙有不共戴天之仇。”
“小灵姑娘,夙不是故意的。”唐晏刚好抬脚进门,他就是带着夙来向小灵道歉的,谁知道小灵竟然对夙打伤她的事,如此耿耿于怀,还说与夙此仇不共戴天,这下可真是麻烦大了。
小灵的脸一下子就红透了,不用转头看,也知道那愣小子又在皱眉头了。
飞鸢见小灵竟然不好意思回头了,她便抿嘴笑说道:“咱家小灵刀子嘴豆腐心,夙大哥可不要见怪啊。”
“夙大哥?”小灵一挑眉毛,转回身打量了夙一遍,一扬下巴问道:“哎,你多大了?”
夙虽然不明白这位小灵姑娘问他年岁多大做什么,不过,他还是含蓄委婉的回道:“尚未及冠。”
“尚未及冠?”小灵这下有得笑了,转头看着飞鸢羞赧的脸色,她一咧嘴吐舌道:“人家还没有二十二岁呢,飞鸢大姐,你该叫他夙小弟才对。”
“滚!”飞鸢是看到小灵就心烦,贫嘴的丫头,真是不怕多嘴多舌嫁不出去。
小灵皱眉下鼻子,对飞鸢做了个鬼脸,便跑了出去,路过夙身边时,她还故意撞了夙一下,这叫有仇就得抓准机会报,能报一点报一点,算利息慢慢讨还回来。
夙抬手捂上被撞的胳膊,眉头微蹙一下,心道,这姑娘劲儿可真是大。
上官浅韵在小灵走后,便请了唐晏入座,与他说道:“表哥来信了,说暂时他们还不能来看信儿,大长老暂时也无法接您回去。”
“我知道了。”唐晏是很想回唐氏看看,可他父亲连夙都派来了,可见唐氏是出了大事的。
那怕远在长安的他,也可能会被波及到,故而,他父亲才派了夙来。
上官浅韵望向夙,此人沉稳内敛,有着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五官端正,不是个奸猾狡诈之人。
夙大方的任由上官浅韵打量他,他来之前,谷主便说过,要敬重上官浅韵,不仅仅是因为她是唐氏凤女,还有便是,她是个极聪明的女子,少主若想安好无事,便要仰赖她的安排保护。
上官浅韵打量了夙一番后,便唇含淡笑道:“带着你的人,日夜轮换盯着晏叔叔的一举一动,不可让任何危险靠近他一丈之内。每一份危险,只有远远的隔绝开,才能真的断绝危险。”
“是!”夙低头领命,这一声铿锵有力,竟会有几分军人铁血之气。
上官浅韵垂眸掩去眼底的疑虑之色,只淡然浅笑的端杯喝茶,可心里却是很乱的。唐氏除了分散潜藏入民间的凤引军外,竟然还有别的暗军?
呵呵,真不知道他们这两族到底想做什么,难道一定要看到天下分裂,才肯罢休吗?
唐晏感觉到上官浅韵的悲伤,不知道她为何这般悲伤?
“晏叔叔,我先去看看子缘,您稍作等候,一会儿凤凰长老还会来呢。”上官浅韵说完这些话,便起身向着垂帘走去。
夙感觉到了一股冷意,不是杀意,而是人悲冷情绪的流露,这种感觉让他也感到莫名的悲伤。
帘子后,很快传来上官浅韵的声音,只听她温柔的问:“好点了吗?今儿中午,除了吃粥,我还让人为你准备了几道清淡小菜,你要多吃点,这样伤势才能好的更快。”
“好。”展君魅温柔的声音里,似含着几分笑意,几分怜惜。
上官浅韵的声音又传来,低柔中有些一丝烦恼道:“没想到南龙竟与采花贼有关,这回……太后又要恨怨我了。”
“不用管他,你有太皇太后撑腰,她不能耐你如何。”展君魅心疼她,安慰着她,只希望她不要太忧愁伤身。
过了一会儿,又听上官浅韵笑说道:“好了,你再睡会儿,我去外面等凤凰长老来,说完一些事,就要去看看孩子了。”
“嗯!”展君魅应了声,便好似真疲惫的睡下了。
里面一阵悉悉索索,很快,上官浅韵便掀帘走了出来,走过去拂袖落座,脸上带着温婉笑容道:“晏叔叔,这回辛苦您了。近几日,您便不要出凤仪阁了,我觉得这长安的天,又要晴转阴了。”
“好。”唐晏也不是个爱出去野的人,既然上官浅韵说外面不安宁,他便留在采薇看书带孩子好了。
凤凰长老很快就来了,来了后,她好似知道上官浅韵要问什么,便一坐下来就说道:“那个采花贼虽然武功不怎么好,可用的迷香却是很珍贵的迷心香,中了这种香的人,无论男女,都会控制不了自身,完全被那香操控的如同傀儡,让他们干什么,就干什么,完全没有一点羞耻心,也无法对此作出反抗。”
“迷心香?”上官浅韵可是平生头一回听到这种香,也不知是何人研制出此等邪恶之毒。
凤凰长老望着愁眉深锁的上官浅韵,她便又说道:“这种香出现过一次,我还是听唐旭提起的,那一年龙家嫡系被灭门,逃生的只有二人。一个是龙家少主,另一个是龙家二爷,他被龙家人当成叛族之人除名,自此后也就下落不明了。”
“什么?龙家嫡系除了少主龙君逃过此劫,还有人大难不死?”上官浅韵可从不曾听展君魅提过这位二叔,可见展君魅也是以为龙家除他以外,便再无别的活口了。
凤凰长老不知道上官浅韵怎么忽然这么激动,不过……她皱眉想了想,点了点头道:“当时唐旭是这样和我说的,还说龙家少主若是不死,很可能回来找你们上官氏报仇。”
龙家少主……上官浅韵背后的帘子后,那床上边躺着龙家少主,可他去从未想过要报复上官氏来伤害她。
夙觉得上官浅韵的反应有些过激了,这可不怎么像她这样从容淡定的女子,该表露出的激动之情。
上官浅韵接过飞鸢递上来的茶,喝了口后,便恢复了那种从容淡然的样子,望着凤凰长老问:“您为何凭借此香,便怀疑采花贼背后有人指使?”
“因为……”凤凰长老看了看唐晏和夙,也就那么一下下不好意思,随之便笑了笑说道:“因为世上有一种毒,它是用九十九名处子之血为药引……炼制出来的。”
唐晏和夙皆是闻言后,神色不自然的偏头看别处,这位凤凰长老还是这般百无禁忌,什么话都敢人前说出口来。
凤凰长老被上官浅韵盯的老脸一红,咳了声,喝口茶水后,才有几分羞涩的低头说:“女子为阴,九数为阳,所以……咳咳!据说服下此药的男女,一辈子都只能与彼此那什么,且……且每日定时发作,不想要都不行,是一种很霸道的毒,也是一种如同情人诅咒的毒。”
上官浅韵可不信世上还有这样的邪毒,可如今墨曲去巴蜀了,花镜月又在唐氏忙的不可开交,她是想找个人了解这种毒,都难了。
凤凰长老脸颊哄着呵呵一笑道:“其实这种毒真没成功过,那怕是……咳咳!天色不早了,我先去找点东西吃了,好饿啊,真的好饿。”
上官浅韵伸手拉住凤凰长老的手腕,倾身盯着凤凰长老的眼睛,面无表情吩咐道:“飞鸢,送晏叔叔回采薇休息。”
“是。”飞鸢应声忙起身,走过去扶起唐晏,便好似逃走的伸手拽了夙的手,便出了门,啪嗒!把房门紧紧的关闭上。
夙微蹙眉头,总觉得凤仪阁这些看似与上官浅韵没大没小的丫环,似乎在有些时候,还是很畏惧上官浅韵的。
桃夭里,凤凰长老实在被上官浅韵盯的头皮发麻,她怕了她的抬手投降道:“我怕你了,其实那个毒我没见过,不过听唐旭说过,那个毒……当年似乎是墨家二爷有研制过,最后巴蜀墨家被灭门了,这个毒方也就随之消失了。”
“墨家?”上官浅韵闭上双眼,似乎一切事的发展,都是在上官氏在二十年派人去了西域后,才会逐渐的牵扯起了许许多多的恩恩怨怨。
如果,当年上官氏有人设下这样一个大阴谋,那墨家便是一个起点,从墨家制药灭门开始,到龙家灭门,那位龙二爷消失,似乎……不!如果这一切只因为一个情字,那这个人也疯狂的未免太可怕了。
“凤女?凤女你没事吧?”凤凰长老的手被抓的很疼,可她又不敢甩开上官浅韵。
毕竟上官浅韵不会一点武功,如果力道把握不好,她老人家说不定就要背上一个残害少主的罪名了。
上官浅韵缓缓收回了自己的手,望着凤凰长老淡淡道:“我没事,凤凰长老,您早点回去休息吧,这事谁也不要再告诉,小心惹祸上身。”
“嗯,我记住了,一定不会让祸从口出的。”凤凰长老还记得唐旭交代她的话,少说话,多做事,免得祸从口出。
上官浅韵在起身送走凤凰长老后,便关上房门,转身疾步掀帘进去,走到床边想要问展君魅什么,可却喉头如鲠住般,怎么也发不出声音来了。
展君魅什么都听到了,也知道她想问什么,可他无法回答她,因为连他也不知道,他二叔竟然还活着,并不曾死在那场大火里。
上官浅韵缓缓坐下来,望着展君魅柔声问:“你也不知道此事,对吗?”
“是!”展君魅对她从不曾隐瞒过什么,包括一些能说不能说的秘密,他都坦诚与她说尽了。
倒是她,似乎有很多事瞒着他。
特别是,她清醒后,为何会那么多东西?又认识那么多人,知道那么多事?
这一切,都让他感到疑惑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