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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了想,又说:“还得选个罩得住的、品貌家世好的,免得罩不住她、嫌弃她、欺负她。”
    柳风巢说:“你们感情很深。”
    木香衣说:“反正我被毒害了十几年都一声不吭,肯定也是看不得谁给她一丝委屈受的。”否则,以命相博。
    唉,小师妹真是坑大师兄的神器。
    柳风巢说:“那你觉得,雨苔如何?”
    木香衣说:“不知道,不过摸起来手感很好的。”软软暖暖的,有一种让人想保护照顾的感觉。又不任性,因为没有爹娘,所以总是近乎自卑的懂事。
    柳风巢说:“无耻。”
    木香衣说:“话说,你愿不愿意当那个傻瓜?”
    “嗯?”柳风巢不解,但立刻反应过来,他是指接手蓝小翅的傻瓜。他有些脸红了,说:“我……”
    木香衣说:“你身为一个男人,就不能果断一点?”
    柳风巢说:“我自己当然是没什么问题的,我是说我包括我家人。只是小师妹她……”
    木香衣说:“单是‘没问题’怎么够?我说你不是有什么病吧,怎么这么大年纪还是不开窍?”
    柳风巢一个碗过去:“你才有病!”
    木香衣说:“我说,下一届阁主人选,应该是你吧?”
    柳风巢愣住:“师父正当盛年,为何问起此事?再说此等大事,自有阁主作主,四大长老公议,我不敢觊觎。”
    木香衣说:“如果你娶了她,最好还是当阁主得好。不然我怕你兜不住。”
    正说着话,外面突然有弟子奔进温谜书房:“阁主,阁主!仙来山不知何故突起大风,湖堤崩溃,水淹良田无数!”
    木香衣脸色一变,说:“定风铃?”
    话落,人已疾掠而去。柳风巢愕然,然后苦笑,他方才说的,还真是肺腑之言呐。
    温谜闻言也是大惊,与柳风巢一前一后,出了太极垂光。
    及至诸人赶到,皆是不敢相信,只见仙来居已经面目全非,地上处处是水流风迹,再无一处完整。木香衣只看了一眼,更确定是定风铃——当年蓝小翅曾拿来玩了一次,把方壶拥翠的毒荆棘种子吹得到处都是。
    蓝翡命所有人捡拾,但是第二年,方壶拥翠还是长了遍地的毒荆棘。为此,蓝翡罚他在毒荆棘上跪了七天七夜,一直到双腿溃烂流脓为止。
    罪名是管教不利。从此,蓝小翅就再没乱玩过定风铃了。这回换了地方,立马又疯了。
    温谜早已经看见地上横七竖八的广云山弟子,当即面色一沉,说:“救人!”
    仙心阁弟子立刻开始从废墟泥流里面抬人,温谜强行压抑眼中焦急之色,四下寻找蓝小翅等人。不多时,有弟子回禀:“阁主,我们找到童颜鬼姥的*鞭!”
    温谜接过来,心下更是忧急如焚,再顾不得其他,说:“你等在此搜救,无论是谁,一律先行救治,包括童颜鬼姥。”
    弟子立刻道:“是。”
    木香衣早已一路搜远了,柳风巢向另一个方向而行。温谜也自行向山下洪流方向搜去。
    呼声隐隐在耳,蓝小翅只觉得身上痒,抓搔了一阵之后,已经知道不对——方才被困竹屋之时,里面曾撒下毒粉。当时并无太大异状,只道是吸入极少的缘故。
    难道这时候发作了?是沾水发作?
    她低下头,看见抓搔的地方渐渐泛起青紫,然后开始肿紫。看来如果再等下去,估计就要全身溃烂了。到底是谁,真是狠毒。
    她左右看看,正想找找有没有大叶子可以遮身,突然耳边听见有人喊:“蓝小翅!”
    是木香衣。
    蓝小翅乐了:“这边这边,抛件衣服过来,我衣服被水流卷走了。”
    木香衣一听,说:“嗯?”
    蓝小翅说:“干嘛?你过来啊!”
    木香衣说:“等等。”一转身,脚步声反而远了。蓝小翅以为他拿衣服去了,倒是安心下来,就蹲在原地等了。
    柳风巢正在四下找寻,就见木香衣走过来。他问:“可有线索?”
    木香衣说:“这边我已经查看过,你往西行。”说完拿手一指。
    柳风巢应了一声,本就焦急,立刻飞身掠出。行不多时,就见前方绿树浑流中,隐隐可见一头乌发的长发。他加快脚步,一眼过去,顿时面红耳赤,转过身去。
    蓝小翅也吓了一跳:“怎么是你?木香衣呢?!”
    柳风巢只觉得呼吸紧促,背对着她解了外衣,丢过去,说:“怎么搞成这样?先把衣服穿上。”
    蓝小翅裹住他的外袍,说:“有没有看见小瓷他们?”
    柳风巢说:“还在找。你没事吧?有没有受伤?”
    蓝小翅说:“水里有毒,必须赶紧找到!”
    她一身水,那袍子往身上一裹,整个贴在身上。柳风巢一眼都不敢多看:“你先下山换衣服,若让人看见,只怕不知如何闲话!”
    蓝小翅说:“少废话快找!这毒在我身上都发作得这般快,他们只会更严重。”
    柳风巢一听,也不敢耽搁,只是说:“那你先回烟雨虚岚,我们去找。”
    蓝小翅回忆了一下失散之时几个人的方位,说:“跟我来!”
    两个人快步前行,木香衣在身后看了看二人身影——柳风巢,加把劲啊。
    蓝小翅一路下去,柳风巢说:“咦,前面!”加快几步上前,说:“是童颜鬼姥!”
    蓝小翅奔过去,柳风巢赶紧又脱了一件衣服给鬼姥。鬼姥也是面临跟蓝小翅差不多的尴尬,这时候见蓝小翅没事,也是松了一口气:“幸好你没事。”
    蓝小翅看了看她身上,说:“鬼姨也中毒了。”
    童颜鬼姥身上果然比她严重得多,皮肤已经开始爆裂,流出紫黑色的血。她说:“此毒怪异,沾在肌肤,遇水更烈,内力无法逼出。”
    蓝小翅脸上也觉得痒了,她说:“柳风巢,先送她回烟雨虚岚。”
    柳风巢打了个信号,很快有弟子向这边赶来,他交待了几句,见蓝小翅急急向前,不由也快步跟上。蓝小翅又搜索了很久,却再也没有找到微生瓷和金枕流的踪影。连青灰也不见了。
    眼见时间越拖越久了,他说:“小翅,你身上的毒……你必须赶紧回去了。”蓝小翅脸上都开始出现青紫色的淤斑了。
    蓝小翅说:“必须找到小瓷。”
    柳风巢一把将她拉过来,说:“这里有很多仙心阁的弟子,每个人都会尽力找寻。你先回去,经云大夫看过之后再来也可以。而且小瓷武功高强,你和鬼姥都没事,他一定也没事的。”
    蓝小翅还要说什么,木香衣径直过来,二话不说,抱起她就走。
    蓝小翅气急败坏:“木香衣!”
    木香衣说:“你要是有意见,把我一掌打死,自己去找他吧!”该死的柳风巢,球用没有!!
    蓝小翅说:“木香衣!他什么都不懂的,一个人留在这里,真的非常危险。如果我把他丢了,我会很难过的。”
    木香衣愣住,蓝小翅说:“就像你把我弄丢了一样。你能先回去治伤,再出去继续找吗?”
    木香衣默默地放下她,说:“走吧,附近再看看。也许被人救走了也说不定。”
    几个人一起在周边寻找,可是没有找到。倒是在路边,发现了金枕流和青灰。两个人都昏迷未醒。柳风巢查看了一下,说:“他没有中毒。”
    蓝小翅说:“也许是这种毒对鳍族人并无效果?”柳风巢有心唤醒金枕流,但是他一直没反应。他只好将人扛起来,说:“木香衣,带上青灰。”
    几个人一路前行,周围农田都被毁得不成样子。好在湖里水量毕竟不多,房屋冲毁得不算严重。
    蓝小翅一路问过去,可是没有人看见微生瓷。
    微生瓷丢了。
    微生歧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连脸都是铁青的:“什么意思?我儿子那么大一个人,什么叫丢了?!”
    温谜都有些抬不起头:“歧兄,实在是事出突然。但是仙心阁上下已经全员在找了。”
    微生歧走到蓝小翅旁边,见她身上竟然只裹着一袭柳风巢的外袍,顿时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你这个妖女,小瓷怎么会就认识了你!”手一扬,就准备一个耳光,但是对着女孩的脸,绝世高人盛怒之下也终是下不了手,于是他手一斜,拍地一声,一巴掌扇在木香衣脸上。
    木香衣嘴角一下子就现了血迹,但是他一点不意外,也不太生气——习惯令人麻木。
    微生歧却并未因此而息怒,他指着蓝小翅:“你看看你,一天到晚就知道闯祸,还……还穿成这样!全身上下哪里像个良家女子!”
    蓝小翅也有点灰溜溜的,但是她也是嘴硬惯了的,当下怒道:“你们微生世家不是号称天下第一吗?我怎么知道你儿子会遇到几个无名小卒一偷袭就丢了啊!你有空这么理直气壮地骂我,不如回去把天下第一的名号摘了吧!”
    微生歧气得,但也知道找回儿子要紧,一转身继续前往仙来居寻人。
    温谜说:“小翅,怎可如此对长辈说话。”
    蓝小翅说:“要你管!”
    温谜说:“你脸上……”她脸一片青紫,温谜赶紧将她拉过来,说:“这是中毒了?”再多不说,背起她就往烟雨虚岚赶。
    一般毒物,在云采真面前也不过小儿科。温谜也没有留心,径直将人交给云采真。
    出来之后,他看向柳风巢:“她身上衣服,怎么回事?”
    语气中带了一点严厉的意思,蓝小翅身上*地就裹着一件柳风巢的衣服,仙心阁上下可是许多人都看见了。
    柳风巢低下头,将蓝小翅衣服被水卷走的事说了,温谜说:“师父也不是不信你们,但是风巢,女儿名节何等重要,你如何让她这样出现在人前?”
    柳风巢不会说是蓝小翅执意要寻微生瓷,只是说:“都是弟子设想不周。”
    温谜说:“这事以后再议,微生少主绝不能落到别人手里。联络其他门派,合力去找。”
    柳风巢说:“是。”
    微生瓷睁开眼睛,身上被全部包扎过,不能被内力驱除的毒,沾在皮肤上。他本就敏感的皮肤几乎全部溃烂。
    可是他手里仍然紧握着蓝小翅的定风铃,为了回去找这东西,真是费了不少周折。
    身上特别痒,他想蹭一蹭,然而立时就是钻心地痛。他刚哼了一声,外面便有人端了水进来。是个五十有余的老汉,一见他醒来,赶紧说:“小哥,千万别乱动。”
    微生瓷皱着眉头,讨厌的药味、陌生的环境,没有见过的人。他不说话,那老汉就说:“小哥。这药水可以止你身上的痒,来,赶紧热敷。”
    他手伸过来,微生瓷避开,想了想,说:“我来。”
    老汉说:“那怎么方便呢,还是老汉帮你吧。”
    微生瓷一脸嫌弃:“不要!”
    老汉见状,也不怪少年无礼,说:“那好,一定要好好热敷,否则余毒不清,对你有害。”
    说完,他出了房间,关上房门。外面一个女孩道:“爹,他醒了?”
    老汉姓薛,名天素,是个赤脚大夫。四十五才得了这么一个女儿,从小夫妻二人爱若至宝。这时候见到她,说:“可心,你在这里干什么?”
    薛可心说:“爹,你看这是什么?”说着话,拿出一块通体翠绿的玉佩来。薛天素看了一眼,说:“这不是那位小哥的玉佩吗?你拿出来干什么?”
    薛可心说:“人家好奇嘛,爹,你知道吗,这个玉佩我拿到当铺找人问了问,你猜猜,人家开价多少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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