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第一次见他,却在每次见到他的时候都有种异样的感觉。
走进来的男子身形颀长,步子沉稳。他上身穿着一件干净的白衬衫,却永远都不肯像别人那样穿得正儿八经的,偏要解了两粒扣子,露出精致的锁骨,以及隐隐可见的让人忍不住有种抚摸冲动的胸膛。
他的五官轮廓深邃分明,容颜俊美。尤其是那双如鹰般锐利的眼眸,深沉如海,令人捉摸不透。
此刻,他嘴角噙着一抹坏笑,却丝毫没有破坏他慑人的气质,反倒是让人觉得他英气逼人的同时也充满了致命的危险性,一旦靠近就是死亡。
他很自如的在聂合欢身边坐了下来,环顾一圈,“这地方不错,你打算回来长住了?”
“嗯。”
“那我呢?”他咧唇一笑,暧昧道,“总不能跟你分居吧?”
“祁贺!”聂合欢蹙眉,“你是不是忘记了我们的约定?”
他们只是协议结婚,根本不存在什么感情可言。在别人看来他们是夫妻,但在她看来,他们不过是合作的伙伴,各取所需而已。
祁贺挑眉,舒服的倚着沙发背,甚至还不顾她的白眼,直接把她抱到自己的腿上,“约定?我只记得我们两人去民政局领了证书,合法的。”
聂合欢气得话都说不出来。
她现在倒是有点感受到聂骏坤方才的心情了。
想反驳却不知道该从何反驳,这感觉还真是无比的憋屈。
梓铭和梓涵已经习惯了两人的相处方式,早就见怪不怪了,也没拦着。大小姐要是真的不愿意的话,早就一脚踹过去了。而且就算他们想拦,也得打得过这个男人才行。
也不知道大小姐从哪里找来的这么变态的男人,就算他们兄妹两人联手,也是过不了百招就败下阵来。
“大小姐,你方才为什么要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处理那几人?”梓涵一向是有问题就憋不住,不顾自己哥哥的眼神示意,问道,“这不是让人看了我们聂家的笑话吗?”
她不是责怪的意思,只是怕聂合欢以后出去会被人指指点点。毕竟都说家丑不可外扬嘛,尤其是自己父亲的丑事。她再有理,也是聂骏坤的女儿,如此绝情的对待自己的父亲,肯定是要被人戳脊梁骨的。
反正那些人就是吃饱了撑着没事干,总喜欢双标的对待别人。
聂合欢对她是信任的,当然不会怀疑她。轻笑两声,她不徐不疾道,“你真以为我那么傻,做这些都是为了让他们看笑话?”
梓涵吐舌头笑了笑。
她当然不会认为聂合欢蠢。只是她想了半晌还是没有想出来到底有什么用意,只能双手合十道,“大小姐,你就告诉我吧,我真的不知道啊。”
是她蠢行了吧?
大小姐也真是的,明明知道自己最不擅长算计了,却偏偏每次都要考一考自己,不肯痛快的说出答案,让她挠心挠肺的,难受死了。
祁贺看得很是有趣,恶劣的笑道,“你就行行好告诉她吧,不然她真的要急死了。”
聂合欢又白了他一眼,“你不是很清楚吗?那你来说吧。”
她倒要看看,他又能说出点什么门道来。
祁贺也不生气,随手捏了捏她的脸颊,在她不满的怒斥之前抢先开口道,“聂骏坤在聂家这么多年,你真的以为他没有培养自己的势力吗?”
如果他真的是个废物,这几年聂家早就成为其他家族的囊中之物了。现在的聂家之所以能维持三年前的盛况,不过是因为他们知道聂骏坤也不是个好惹的,才没有贸贸然下手。
“可是……”
“要是不当着众人的面揭穿他,直接打他个措手不及,现在坐在这里的人只会是他不会是你家大小姐。”祁贺神情很是慵懒,说出来的话却直接点明了关键,“正是因为其他家族的站队让他清楚的意识到,现在不是和合欢作对的时候,所以他才忍了下来。你且等着吧,他是不会轻易的咽下这口气的,反扑很快就会来了。”
到那个时候,自己亲爱的妻子会如何应对?他倒是很好奇呢。
梓涵还是有点不明白。
为什么那些宾客的站队就能让聂骏坤放弃了抵抗呢?而且大小姐又是怎么清楚他们一定会站在她这边的呢?万一弄巧成拙的话,他们的计划岂不是功亏一篑了?
她这么想着,也就这么问了。
聂合欢扶额。
为什么自己的身边跟了这么个小蠢蛋。
她打了个哈欠,推了祁贺一把,“既然你都当解惑人当上瘾了,那就继续说吧。”
估计这人生来就是为了当自己肚子里的蛔虫的,她想什么他都知道得一清二楚。不过……
她隐晦的瞥他一眼,不语。
祁贺似乎没注意到她的动作,接着道,“那些宾客都是人精,你觉得以他们的智商,是会选初出茅庐的合欢呢还是老谋深算的聂骏坤?答案当然是前者了。”
“他们窥觑聂家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个个都巴不得聂家出事好从中赚到点东西。聂家的掌权人是个不懂事的小丫头片子,自然是要比家主是个老狐狸要好办得多。从长远来说,这是最好的也是受益最大的选择,你明白吗?”
梓涵恍然大悟的点头,然后捏拳气愤道,“那些人真的是太狡诈了!”
亏得她还以为他们是真的打算要和大小姐交好呢。
难怪在出祖宅之前,几位长老都叮嘱自己一定要多跟大小姐学习,平日也要多个心眼,以免被人骗了去!那些人的确都是人精,每个眼神每个动作都有着深意。
“不过你们也不用太担心。”祁贺拖长了声音,笑道,“估计他们很快就会后悔了。因为在不久的将来他们会清楚的意识到,谁才是最可怕的敌人!”
扮猪吃老虎,可不就是她最擅长的事情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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