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之漫:“你怎么这么熟悉这些东西啊?”
宋斯南停在一副字画面前,耸了耸肩,他嘴里还嚼着口香糖,漫不经心的说:“来了好几次了啊,吴叔父有时候约见客人都在这儿,还给他们解说这些,”他指了指自己的脑袋,说:“没办法,记性太好了,听了一遍就记得了。”
“哈?”
宋斯南指了指面前的字画,说:“喏,这个,王羲之的。”
闻言,宋之漫抬头,面前的字画大气澎湃,行云流水,结字遒美,点画疏密相间,极尽用笔使锋之妙。
“这,真的是王羲之的吗?”宋之漫讶然,她想伸手去摸一摸,却又怕自己的动作玷污了这幅字画。
见她这么犹豫,宋斯南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就往上噌。
宋之漫连忙制止他,“宋小四!别别别,这会不会弄坏它啊?”
“哎呀不会。”宋斯南说,“外面有保护膜呢,坏不了,你别跟头牛似的扯它就行,摸摸还是可以的。”
宋之漫黑脸:“你才是牛!”
宋斯南窃笑,拉着她的手往上摸,反复摸了几次,感受到她往里缩了,问:“差不多了?”
“嗯。”宋之漫点头,一脸的满足:“够了。”
“哦。”他松手。
……
在吴宅的时间过得很快,宋斯南总是能找到吴宅各个藏宝的地方,宋之漫也和他一起瞒着大人,两个人偷偷的跑到那儿,这个摸一下,那个摸一下。
一个暑假过去,宋之漫和宋斯南倒是学会了不少关于那些“宝贝”的知识。
临走的时候,吴继荣拿着一块小砚台,送给宋之漫。
宋之漫美滋滋的接过去。
宋斯南摩拳擦掌的,结果等了一会儿吴继荣还是和宋之漫津津乐道的谈着,分明没有送他礼物的医院。,不乐意了,不高兴的说:“吴叔父,我的呢,我怎么没有礼物啊?”
吴继荣气的胡子都飞了起来:“你说你是不是把我藏宝贝的地方都搜刮了一遍,我哪样宝贝你没看过,还礼物呢,没有!”
“嘿,吴叔父您这样不厚道啊!”宋斯南不乐意了,“我这看了您的那些宝贝,可一样没拿呢,要换成别人,还不是得把您那宝库都掏空了?”
这道理还真是。
吴继荣被他气笑,他从抽屉里抽出一个盒子,递给他,在宋斯南接到之前,他又收回来,看向宋斯南,说:“我送你这东西,也不是什么宝贝,没有什么历史感,是我在外地看到,觉得不错才买的,你这小子见了怕是不喜欢。”
宋斯南:“哎呀哎呀,喜欢的,您送的礼物我都喜欢。”
吴继荣递给他,“到车上再打开。”他看向宋之漫,叮嘱道:“之漫啊,你一定要让他到车上再打开。”
宋之漫甜甜的应了下来。
门外就是宋斯南家派人来接的车,两个人招着手和吴婶和吴叔父告别,吴婶念叨着“明年还要来啊。”宋之漫和宋斯南乖巧的应了下来。
坐上了车,看着车后的人影越来越小,两个人就这样和吴继荣告别了。
宋之漫再转回头的时候,发现宋斯南已经在拆那个礼物了。
她也十分感兴趣,吴叔父到底送了他什么东西。
盒子被宋斯南小心翼翼的拆开,一打开盒子,里面赧然躺着两只钢笔。
宋斯南移了下位置,让那钢笔沐浴在阳光之下。日光之中,钢笔表面润滑,在宋之漫的脚底下折射出一道光亮。
两只钢笔,一只蓝色,一只墨绿色。
宋之漫拿了墨绿色的那只出来,笔盖处还镶嵌了一朵云,很小很小的云,细节处见真章。
这支笔,价格不菲。
她拿到阳光下,接着光亮,看到了云朵上刻了一个字。
——漫。
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她又拿出那一只蓝色的钢笔,这支钢笔,笔盖处镶嵌了一个风的形状,仔细看才看得清。
她拿到阳光下,豁然开朗。
——南。
南风与云朵。
宋之漫轻声说:“你是南风,我是云朵啊。”
她眉间一片柔和,看向宋斯南,轻笑:“你真的是一阵风。”来去自由的风。
“我也是一片云。”安宁平静的云。
宋斯南从她手中拿过那两支笔,细细端看。
半晌,他也笑。
“是啊,你是一片云,我是一阵风。”
我来,你才可以走。
我走,你便跟我走。
我和你,注定要,在一起。
宋斯南把那只墨绿色的笔扔给她,说:“拿着,小爷赏你的。”
宋之漫接过,剜了他一眼:“小心点呐!”
她妥帖的把那钢笔放在书包的最深处,抱着那书包,靠在车门上沉睡。
☆、第二十六章
等到宋之漫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回到自己的房间了。
她收拾了一下,就下楼觅食去。正巧,下楼的时候宋鸿渊回家了。
宋之漫一个猛扑扑到宋鸿渊身上,撒娇道:“爸爸你回来啦,我好想你啊。”
“哟。”宋鸿渊把她接住,放她下来站稳,伸手比划了下她的个子,笑着说:“嗯,长高了。”
宋之漫点点头,“我现在有163了呢,”她顿了顿,有点气馁:“宋小四都已经182了,他个子长得好快啊,我都只到他下巴了。”
宋鸿渊笑:“你是女生,他是男生,不好比的。”他问:“吃晚饭了吗?”
宋之漫摇头,讨好的说:“爸爸,给我煮碗面好吗?”
“好,我家大小姐发话我哪敢不听啊!”宋鸿渊放下公文包,捋起袖子就往厨房走去,打发走宋之漫,“你在外面待着,等爸爸煮好面再叫你。”
……
吃完了面,宋之漫炫耀似的拿出吴继荣送给她的礼物。
两个人聊了一会儿宋之漫在南镇发生的趣事,时钟便指向十点。
到最后,还是宋鸿渊打断了意犹未尽的宋之漫,温声说:“时间不早了,后天就上课了,你要调整好作息。”
宋之漫撅嘴:“爸爸,我还想和你聊聊天啊。”
“不行了,已经很晚了。”宋鸿渊的作息向来很规律,他起身,俯视宋之漫,“以后可以慢慢和爸爸说,但今晚必须要休息了。”
无奈,宋之漫只得应下。
……
开学就是高二。
宋之漫和宋斯南的班主任这个学期换成了陈建斌,报道的时候宋斯南一脸呆滞。
在他边上的宋之漫,看到他的表情,同情的拍了下他的肩,说:“我看你可以做一套数学试卷冷静一下。”
宋斯南没理她。
等到全班人都来齐了,陈建斌在上面发言的时候,宋之漫感觉到身后有人拿笔在戳她。
她往后靠了下,低声问他:“你干嘛呢?”
就看到从身后伸出来一只手,上面写了一排字:“给我一套数学试卷,我想冷静一下。”
“……”宋之漫憋笑,从书包里拿了本练习题,放在他的手上。
她转回头的时候,刚好看到封嗣扭头过来,两个人的视线对视,宋之漫对他弯了下唇角,封嗣报以一笑。
下课的时候,宋之漫和封嗣在走廊上又遇到,两个人就靠在栏杆处聊天。
封嗣:“暑假过的怎么样?”
宋之漫:“还不错,我们在南镇过的暑假,那地蛮好玩的。”
封嗣:“我们?”
宋之漫:“对啊,我和宋小四,我俩一起去的。”
封嗣:“两个人在一起,是会过的不错些。”
他的情绪有那么一瞬间的低落,被宋之漫捕捉到了。她琢磨了下,问道:“你呢,暑假过的怎么样?”
封嗣看向远方,淡淡的说:“一个人在家里看书,晚上的时候会出去夜跑,周末的时候去爬山,还不错。”
他淡笑,漫不经心的说:“没有你们有趣,不过,我习惯了。”
他的漫不经心像是一把小刺刀,一点一点的往宋之漫的头皮上割,割的她头皮生疼,然而,比这更疼的是她的心。
爬山那天,封嗣似乎是一个坐拥城堡的王子,身边有佣人、保镖、司机。
他谈吐大方,为人谦逊,完美的这世上再难出其右。
可是今天,当他说着暑假时的生活时……
令宋之漫都忍不住为他心疼。
宋之漫抬头看他,问:“你家里人呢?”
封嗣云淡风轻的说:“他们啊,太忙了。”顿了一下,他笑:“每天都飞来飞去的,没有时间顾及我。”
见她耷拉着脑袋,封嗣安慰她:“做生意都是这样的,没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