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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ay,你过分了,她在生病,你不能强迫她继续工作,她入行以来就没休息过一天,你没给她放过假吧?”原静野弯下腰从贩卖机中拿起矿泉水。
    “……”柯克雷在电话那边拧紧了眉头,他就知道原静野一旦陷入感情中就毫无理智可言,他平时对模特的高要求早就忘到九霄云外,他的语气自然而然冷了下来,“,你正在把工作带到感情生活中,试想一下,杂志拍片要经过层层沟通,每个环节都要有人确认,很多人为此付出心血,你不能一通电话就让他们的辛苦白费,这就是个神经质的行业,你最该明白。”
    原静野不满地蹙眉,浅棕色的眼眸中聚起阴郁,“我站在摄影师的角度明白你所说的话,但如果站在她男朋友的角度,我不能坐视不管。她很累了。”
    “也许我们能有一个折中的方法。”
    “最好是有。”原静野靠在墙边,看了眼俞夏的状况,她蜷在长椅上,远远望去,像是只猫孤独地蜷缩在一起。
    平时的他对模特经纪公司将当红模特作为赚钱工具的方式不予置评,但发生到自己女朋友身上又无法置之不理,既矛盾又嘲讽。
    俞夏闭着眼睛,尽可能去忽略身上传来的疼痛,迷迷糊糊中,她的手机响了起来,她咳了声让嗓音听上去好些,随后接起电话,“喂,请说。”
    电话那边的李想一点也没察觉到俞夏声音的不对劲,她的语气少了些平和,多了几分高高在上和气急败坏,“俞夏,你怎么回事,你忘记下午和我有个视频会议了吗?我这边一直等不到你上线,我现在打电话问你,你到底在干什么!”
    俞夏这才想起,杂志拍摄完后,还有个工作是和李想确认回国拍片的主题。
    “对不起。”俞夏扶着额头,道歉道:“那段时间我刚好晕倒了,工作人员把我送到医院,我身体不太舒服。”
    李想气的都想笑了,她觉得俞夏就是在找理由逃避工作,她年纪小还有玩心,很正常,但怎么总欺负到她头上,看她好欺负是吗?难道认为她能够一直忍下来?
    “你别找理由了。”李想冷冷地打断她。上次是说在巴黎郊外拍广告,每次总有一大堆理由。
    “这是真的。”俞夏有口难辩,她听的出电话那边的李想生气了,“不如改成电话会议,我们现在开始讨论?我今晚的飞机回国,或者明天我们当面谈,这并不需要多少时间。”
    “俞夏,我不管这是不是真的,作为模特,你就该敬业点,哪怕发烧到40度你也得工作,你想要清闲,等你不红了你有大把的时间在家里待着!”
    李想咄咄逼人的话语让俞夏有点懵,她的耳朵被震得嗡嗡作响,她全身发冷。她不明白,在上海的时候,那个会询问她冷不冷,替她买热饮,关心她的人会变成这样。
    “你以为我一直会捧着你吗?你以为自己是谁啊!”
    “我……”没这么认为,她的话还没说完,李想就砰地挂了电话,俞夏诧异地看着手机。
    她以为,她们是朋友,李想能够理解她现在的困难,但很明显,她想多了。
    李想挂了电话,在办公桌前来回走动,她就是气俞夏不知感恩,好像红了之后就再也不把她当回事。她怎么不好好想想,是谁让她上了时尚那个纪录片,不然她现在能登上mdc排行榜吗。
    她去茶水间倒杯咖啡,咖啡杯重重地砸在桌上,她打开邮箱一看,贺主编正在询问她沟通的进度,她的手指放在键盘上停顿了下,打完几行字后点了发送按键。
    贺主编很快给她回了邮件,邮件上简简单单几个字。
    【封面,换人。】
    李想联络俞夏的经纪公司取消了封面邀请,做好这一切她冷冷地扬起唇角想着,俞夏以为这个封面非她不可吗?能取代她的人有很多,这就是她不尊重她的代价。
    “eva,水。”俞夏抬头一看,接过原静野递过来的水。
    他坐到她身边,见她有些茫然,低声安慰道:“别担心工作的事情,我让ray将你的机票改签,明天早上的飞机。”
    她闷闷地点头,手机又响起来,俞夏以为是李想冷静下来,肯听她解释了,没想到是柯克雷的电话,他开口说道:“eva,你不用回国了,那边的杂志社取消了你的工作,你好好休息。”
    “好,我知道了。”俞夏应声道。
    原静野瞥见她蹙着眉,他的视线落到她的手上,她握矿泉水瓶握得太紧,指关节泛白,询问道:“怎么了?”
    俞夏转过身埋在他的脖颈处,声音带着难过的情绪,“工作取消了,但我也不是故意生病的。”
    原静野安抚地摸了摸她的头发,“没人能控制这些突发因素,你没有错。”
    “工作对接的那位编辑是我的朋友,我以为她会理解我的情况,但她甚至不听我的解释,在电话里对着我尖叫。工作取消了,我可以理解,有很多比我知名的超模能上,或者是明星,但她的态度转变得太突然,我搞不明白为什么。”
    “每个人都会变,他们会随着自己的生活轨迹而改变,eva,你也在一点点改变。既然工作取消了,现在对你而言最重要的是照顾好你自己。”他揉了揉她的头发,见她扬起脸,眼眶泛着红,他凑过去亲了下她的眼睛,她顿时扬起唇角笑了起来,“我会的。”
    “我打扰到你们了吗?”穿着白大褂的医生从诊室出来,见这对情侣相视一笑,他忍不住开起玩笑,“让我看看,eva,你的烧退了些,我再给你开一些退烧药,按时服用,我想你男友会提醒你的。”
    “谢谢。”原静野取好药,他和俞夏一起回她的公寓,俞夏在巴黎住了几天酒店,之后的时间就住在经纪公司安排的公寓里。
    俞夏吃完药,躺到床上休息头埋在被子之中,他隔着被子抱着她,撑起手臂轻抚她的头发,希望这样能让她好受些,温声说道:“一切都会好起来的,我保证。”
    第43章
    到底是年纪轻,俞夏安心地休息一晚后,早上醒来的时候感觉好多了,她睁开眼睛看到原静野侧对着她,闭着眼睛的安静面容,平时都是他透过镜头观察她的脸庞,趁这个难得的时刻,她得好好看看他。
    他的眼睛微微下垂,看上去很温柔,现在闭着,噢,他的睫毛也挺长,俞夏用目光描绘着他的面容,顺着高挺的鼻梁往下,是他的薄唇,让人挑不出缺点的五官,笑的时候温柔又令人如沐春风,不笑的时候又觉得他冷峻,不容易靠近。
    俞夏调整了下睡姿,手枕在脑后,天色渐亮,清晨的阳光照在他脸上,他的睫毛颤动了下。她知道,他是个有故事的人,谁都有过去,这些过去造就了现在的自己。
    原静野睁开眼睛,他扬起唇角笑道:“早上好,没能看见你睁开眼眸的那一瞬间是我的损失,不过以后有的是时间,对吗?”
    “你已经被法国人的浪漫传染了。”俞夏不禁莞尔。
    “所以你讨厌甜言蜜语?”原静野做出一副遗憾的神情来。
    俞夏从床上坐起来,她拿起手机查看邮件,边看边拂起头发,煞有其事地点头,“对,也不能说讨厌,是反感,因为我的妈妈也许就是被甜言蜜语欺骗了。”
    闻言原静野撑起手臂,惊讶道:“嘿,那我不是完全用错方法了,我表现了这么多,在你眼里可能就变成对我的不信任了。”他顺了下凌乱的头发,埋怨道:“eva,你该早点告诉我。”
    原静野看到俞夏笑出声来,听她说道:“但是由你说出来的话,我不觉得讨厌。”他才收起不甘的神情,看到她恢复精神了就好。
    他凑上前想去索吻,俞夏往后退了退,忙走下床,扔下一句,我要去洗漱了。他看着她落荒而逃的背影笑出声来,她真是太可爱了。
    洗漱之后,原静野端着咖啡看俞夏在打包行李,他问道:“你要飞哪里?”
    “回纽约,你呢?”她拉上行李箱的拉链,站起身。
    他靠在餐桌前,单手搂过她的细腰,将咖啡放回桌上,低头回道:“应该再留几天。”
    “那么我们要分开了。”俞夏无奈地拥抱着他,她不知道他们下一次见面是什么时候,也许是在纽约,也许是其他地方,她之后的工作都被排满了。
    “这没关系,保持联络。”原静野低头亲了亲她的鼻尖,一路亲吻到嘴唇,在她唇前呢喃道:“你舍不得我,我知道了。”
    她抓着他的t恤下摆,加深了这个吻,用行动告诉他她的回答,清晨的阳光照进开放式的厨房,照在两人身上。
    两人腻了一会之后,最后在公寓门前分开,俞夏打车去机场,原静野回到他在巴黎的住处。
    俞夏推着行李箱去值机柜台,正取出护照的时候,手机响了起来,她看了一眼,是柯克雷。
    “eva,你在机场?”没有开场白,他直接问道。
    “是的,我正准备取机票。”她有预感,恐怕她的行程又要变了。
    果不其然。
    “行程变了。”电话那边不断传来敲打键盘和座机电话声,配合着她这边机场的吵闹声,她只得静下心来慢慢等。
    “你飞到伦敦去,那里有一个杂志封面的拍摄,让我看看,好吧,我知道这是谁的手笔了。”话语最后他的声音小了点,周围的声音太吵导致她没听清。
    俞夏挂掉电话,将护照递给工作人员,她取过机票看了眼要飞往的城市,推着箱子往前走,正巧撞上一个人,机票掉落在地上。
    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替她捡起了机票,俞夏低着头,正要道谢,对方的声音先传到她的耳中,“真巧,我也去这个城市,看来我们暂时分开不了。”
    俞夏惊喜地抬眸一看,她忍不住冒出一句粗口,这倒是把他吓了一跳,他拿上机票,替她推着行李箱,两人一起步入海关。
    伦敦的诺丁山集市,程思思和王瑶还有同组的同学正穿梭在游人如织的复古集市中,他们正在上艺术课,在色彩缤纷的彩色房子之间,举起相机不断抓拍着一幕幕场景。
    王瑶正在拍一对情侣,他们背对着她,两人个子高挑,穿着黑色风衣和蓝色牛仔裤,情侣装,低调且毫不起眼的打扮。
    这两人正前方是一家古董相机店,男生手上提着袋子,看上去是观光客一路前来买了很多纪念品。
    通常有着半长发的男生都会给人邋遢的感觉,她往前走了几步,镜头重新对准他,但这个男生完全没有那种感觉,他微侧过脸,余光瞥了她一眼,反倒有种冷峻感。
    看到他的脸,王瑶忍不住说道:“靠,这个男的也太帅了。”
    她赶紧拉了下好友的手,“你快看啊,长腿大帅哥!不输腐国的那些。”
    程思思脖子上挂着相机,双手拿着手机正在查看微博,不知道为什么俞夏的中国之行取消了,有北京的粉丝正在粉丝主页微博下哀嚎,那么她下一站是哪里?难道回纽约了,她正准备看俞夏的instagram,旁边的人一直在扯她袖子。
    她只得从手机屏幕上抬起头,正巧是那个男生移开的时候,他身旁的女生露出脸来。
    她顿时惊呆了,和她有着相同反应的是王瑶,她用中文低语一句,“怪不得看这帅哥有点眼熟,原来是小鱼的男朋友,他网上的照片完全没他真人好看啊。”
    “我太幸运了,这是怎么样的巧遇!”程思思不顾王瑶,赶紧冲上前去相认偶像,她的举动让俞夏吓了一跳,俞夏手里正拿着一台古董相机,放下相机后笑着看她。
    程思思激动地话都说不出,手指着自己说道:“纽约飞伦敦的时候,飞机上,合影,小鱼你还记得我们吗?”她一把拉过好友。
    “当然,我记得,你们是第一组找我合影的粉丝。”俞夏低下头看她。
    程思思望着她的蓝眼睛都快说不出话来,这人怎么这么漂亮和有气质,接下去的合影自然是少不了,她边合照边问道:“小鱼,时装周后,你和男朋友来伦敦玩?”
    “是的,他带我来逛逛,不过我们接下去还有工作。”
    “你不去北京参加中国国际时装周吗?我还以为你会去拍中国版vogue,他们这期的主题是聚焦新生代超模,国模里这一季出道的人里这个主题非你不可啊。”程思思赶紧问出微博上粉丝都关注的问题。
    听到这问题,俞夏的脸上闪过一丝不自然,瞬间想起昨天的不愉快,她抿起唇笑笑,“不好意思,这和别的工作有冲突,我没得到这个机会,不过以后应该还会有机会。”
    “没错,小鱼你别在意,你还这么年轻。”程思思没仔细注意她的神情,她转而八卦道:“刚才在教你拍照吗?”
    俞夏露出微妙的神情,她看向原静野,他适时地过来解围,“对,你们在上摄影课吗?好好干,这是件很有趣的事情。”
    和两人同组的男同学不认识这对情侣,他听她们说这青年是位时尚摄影师,直白地问道:“你是摄影师?那你能说说怎么拍出好照片吗?”
    原静野思考了会,他说道:“如果是时尚杂志大片,我可以很负责任地告诉你,模特和镜头之间的互动尤其重要,而模特和摄影师的关系就像男女朋友,所以我们两个合作的话,我相信拍出来的每一张照片都是大片。”
    程思思和王瑶好像在不知不觉间被喂了一碗狗粮,她们对视一眼,赶紧阻止这位同学没礼貌的发问。
    签完名,合影完,互相关注了微博,俞夏和原静野一同离开,程思思等人一脸意犹未尽,这种偶遇实在是太难得了。
    程思思跳脱地说道:“我决定了,明年秋冬时装周的时候我要去跟拍小鱼,当个街拍摄影师。”
    “加油。”王瑶对她的突发奇想表示不太乐观。
    “这两个人太棒了,容貌,身材,气质,和他们两个里任何一人睡一晚,这一辈子都值得了。”同组的同学莫名冒出这句话,惹得程思思离这人远了点,从王瑶眼神赤裸同得出这人有什么毛病的讯息。
    不过,不可否认,他们实在是太般配了。
    俞夏和原静野随着人群来到一间蓝色书店前,是电影《诺丁山》中的场景地,店内人头攒动,只不过电影中是书店,现实中是纪念品商店。
    他们在古董相机店前正谈到电影情节,就被她的粉丝打断,不过这不妨碍俞夏再次发现原静野是个重度文艺青年患者。
    “你的照片会刊登在各个杂志的封面上,也许有一天你跑到哪一个角落中在买书的时候就会邂逅爱情。”他在吵闹的人群中低声说道。
    “但是你不是书店老板。”
    “所以我们的相遇提前了,感谢我喜欢上了摄影,感谢isel,让这爱情提前降临。”
    俞夏听到他的话忍俊不禁,她侧头看着被纪念商品塞满的蓝色书店,她拉起他的手,边走边回想起过去的一切,也许未来她能成为一位超模,但是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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